《网王 恶の美学(恶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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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恶の美学(恶的美学)-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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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管他这些。卡鲁宾瞧准空当叼起半熟的鱼就向南次郎大叔身后跳去。“喂,卡鲁宾你这个小偷!把我的鱼还回来!”自觉被一只猫欺负了面子上很挂不住的大叔翻身就要去逮卡鲁宾,小猫却将身躲在了某个早已跪坐在那里许久的人身后,耀武扬威的叫了一声。
“诶,是我家臭小子的准女友啊,怎么自己先从学校回来了?那小子人呢?”大叔向女孩身后望去,好像她能把那个拽小子藏在身后似得。
“龙马还在网球部练习呢,我照顾过小攸他们之后就想来看看卡鲁宾和阿蕾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后探头探脑的小猫,说了声去吧,卡鲁宾便及不可待地蹿了出去。
看着小猫跑去的方向大叔吹声口哨:“哦,是给夫婿送饭去了?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他状似惋惜又象是不甘的摇摇头,重又躺回原位搔着后脑勺。恶魔坐到他身边突然伸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浅尝辄止:“不是好酒呢。”又将那只沾了唇的酒放回托盘中。
“嘿,像你这样的人,自然看不入眼了。”斜卧在那里的大叔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表面上虽然仍是那副调儿当啷的样子,恶魔却注意到那内敛的妖瞳中时时的戒备。
还有另一种情绪在戒备之上,像是怀念,又像是憧憬着什么。
恶魔有几分迷惑了,继而好奇——这一家子,到底是怎样种群的妖魔。
于是回答:“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们这种人。”
“哈,我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您——恶魔之王,暗天使与恶魔的子嗣。”
一时寂然无声,只是目光相接时发出噼啪的响来。
恶魔只是觉得有趣,在孩子堆里混久了,偶尔与一个心思缜密的成年妖怪攀谈,也是件快事。
“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们是妖怪的?”南次郎幽幽的问着。
“也只是最近而已。”恶魔据实回答。
“对,也对,我和轮子的妖力原本就低还自讨苦吃的搞什么封印,结果我们的儿子连一个小小的法术也施展不出来。”大叔闭上眼睛嘟囔着。
“为什么要苦于限制呢?要不应当是热爱自由最会放纵自己的种族么?”恶魔唇畔的笑容越发玄妙,大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哦,我们也是在经过一些事后才这样做的,为了躲一些人…………不,确切的说是两个生灵。还有就是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只妖怪,就这样以人类的身份过一辈子也挺好…………没想到竟然让他撞上了你……你们还签订了契约是不是?哎,都是命,这都是命啊……“一边像个老头子似的感叹着一边凝眸深处,越前南次郎的目光很有些古怪,想是想从对方神色中寻觅到什么,又像是想要注入些什么。
恶魔手握虚着,搁在唇边意有所指的轻咳一声,是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越前南次郎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摸着头傻笑起来:“哈,这可不能怪我,你长得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呢?”恶魔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里的漩涡却强劲起来,令任何人心中的一切都无从逃匿。
“呵,南次郎,和小朋聊天呢?”
一个柔和的女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越前伦子走到两人身侧也坐下来,递给他们一人一杯花茶。恶魔将热气腾腾的茶捧于掌心绽放笑容:“谢谢您,伦子阿姨!”
“算了算了,你叫我伦子就好。我可不习惯一个大我好几倍的人这么称呼我。”女子不住摇手一副无福消受的样子。
恶魔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了,伦子。”南次郎咕咚咕咚将茶一饮而尽,声音响亮的放下茶杯抹抹嘴巴,“既然我们尊贵的客人想要知道,那就给他讲个故事吧。”
伦子点点头,又向朋香微笑:“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故事。”
恶魔颔首,指尖抓住杯口挡住嘴角的意味深长:“那么,洗耳恭听了。”

日渐偏西,阳光依旧闪烁的耀眼,遥处黛青色的山飘渺的像个梦境,如同在口中嚼着一颗青橄榄的滋味缓慢化开,风吹拂得树荫在阳光之中泛起波痕改变形状,簌簌的声音带来几许酥痒,微笑,将石子投入湖中时打破了静谧的一瞬,待时间将水纹抹平,这宁静才更能浸透人心吧。
“那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啊……”
好老套的开场白。恶魔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望向石阶下树荫覆盖了的地面,那里翠绿的像一片长满水草的胡,仿佛赤着脚去用脚指尖触碰一下,就会带来水的清凉与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是四百年前的事情,那时的日本还是个小小的岛国,人民都平静并与世无争的生活,樱花也一直都按季开放环绕着雪一样的富士山。烂漫非常……”伦子讲着讲着意识到自己随着回忆已经离了题,马上刹住。“后来啊,里面有一株最老的樱树,再开了最后一季的花后化为一个少女,一个像人类的少女那样梳着高高发髻,穿着漂亮和服光着脚的女孩子。”
“是樱花孕育出来的妖怪啊。”南次郎微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对,就是樱妖。”伦子带着一种恍惚的微笑继续说下去。“她那个时候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总有一些讨厌的法师来逮她,小孩子们看她总是很温和地笑着也就敢用石头扔她,后来有一天樱妖终于受不了啦,她就…………”
恶魔玫红色的眸瞥了她一下:“杀了人?”
伦子哽在了那里一会儿,接着懊悔地垮下肩膀:“对,杀了人。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全村的人啊,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血…………没有一个活下来的,都死了…………她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血泊里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
“别哭啦,有什么好哭的。”南次郎大叔恰到好处的接上。
“对。她抬头时看到一个长着银灰色翅膀漂亮的像樱花一样的女子站在尸堆得最上面,她看了第一眼就被那深蓝色的眼睛迷住了,以前有一个大鼻子的传教士来到他们村里来时曾经给她看过天使的图片,那伫立在血泊里的女子比画里的天使更漂亮。虽然对方一直说自己是一只危险的暗天使但她还是死缠着跟上了她,和她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经历了许多事,忠诚的就像传说中那个为将军而死的侍从一样。后来等到她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对方的时候,暗天使却突然告诉她,她有了恋人了。”
“那是一个多么傻的女孩子呀。”一声幽幽的叹息。
“那是一只多么傻的妖怪啊。”另一声幽幽的叹息。
恶魔但笑不语,等着他们继续讲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故事还是继续下去。
“那傻女孩失魂落魄的自己一个人走了许久,后来她撞见了一只猫妖。大概是两个人脸上难过悲伤的表情太过相似,竟异口同声地问起诉不相识的对方有何心事。
“我爱上了一只暗天使,她不爱我。”她说。
“我爱上了一只恶魔,他不爱我。”他说。
然后这两个傻瓜就望着对方不住的笑,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后来啊,终于要到暗天使结婚的日子了,樱妖跑到猫妖那里哭了个天昏地暗后拜托他送一件金缕衣给将要结婚的暗天使。那是一件用灵蝶和天蚕丝织成的长袍。太美了,在阳光下熠熠的生辉令人不敢直视。而猫妖也是在送衣服的时候才得知,要与暗天使结婚的,正是他爱着的那只恶魔。”
那场盛大的婚礼云集了无数在妖界,神界显赫的人物,奢华的盖的过任何人类搞得小把戏。那天的新郎很美,新娘也是。她身上的那件长袍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与赞叹,而她,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直至唇角笑出了血,眼底笑出了泪。
伦子又哽住了,讲到这里已是太难为她自己。血色眼瞳没有因这短暂的停顿望向她,只是任由眼帘半合着像是在小憩。一片叶被风卷下落在墨色的地面上,没有石子入湖的声音,恬淡的像一个梦境,亘古不移的平静。
“婚礼后暗天使便将那薄如云霭的长袍交还给了她,向她道谢,称她为‘我的朋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轮子的嗓音却越来越沉。最后,她的头仿佛没有了支撑似的低垂下去,示意身边的丈夫继续讲述,而她自己如释重负般的将身体向后一仰,不再言语了。
“那个傻女孩儿回来后,一边哭一边将那件长袍绞碎,然后她对猫妖说‘我们结婚吧’他们就那样草率的在一起了。“像是忍耐干渴了太久的人一样,南次郎捧起茶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一边蓄满一边喃喃地继续说下去,”那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傻,太傻了…………”
恶魔没有做声,他头枕右臂凝望自己斜斜投下的浓色影子,倦怠般的神情中掩盖着几许思索。
这故事,依系于何处听闻过呢…………
零零星星的,千年了光阴的生命,要回想起什么也是枉然。恶魔并不是健忘的种族,可烟尘雾绕的横跨过漫漫长路后,再忆起这般琐碎小事实则太难。他只是觉得这通话悲剧一样的故事曾在某处从某人的口中撞见,却怎样也想不起个所以然了。于是,只得耐下心来继续听。
“呵…………后来,他们举行了没有来宾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婚礼。接着与相识的一切人断了联系,匆匆前往大洋彼岸遥远的人类国土。一开始彼此是没有爱意的,只是觉得将两个人的苦难捆绑成一个人的痛苦,也许会好受些…………不过,时间,这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使友情升华为爱,也令那两只傻得天理不容的妖怪终于收获了幸福。他们甚至有了孩子…………不是曾经千百次幻想过得幸福,但也弥足珍贵了,真的。”两双眼睛意味隽久的凝视着背倚折门的身影,而他,微仰头将目光侧向他们。
“这就是结局?”挑了挑眉?
“我们曾经以为是的。”伦子敛眉轻声说道,“直到我们发现,儿子身边又多了一个全身黑色的身影。”她从身后拿出一个银色,上镶十字架并镌刻着圣经教义的盒子,递与他,“打开看看,兴许你会有印象。”
手指轻触锁头便无声弹开了,恶魔掀开盒盖,看到一件整齐叠放在里面的羽衣,晶莹的丝线细密穿织缕缕精心覆盖注恣意形态的蝴蝶,红黑与蓝紫的复杂搭配恰到好处。介于繁琐与简帧之间刚刚好的位置,妖娆妩媚。可当他伸出手去触摸时,手指却穿过衣绸的第一层甚而没入了最底层,像伸入了一抔细滑的沙子。
这羽衣长袍确已被绞碎,此刻躺于盒底的是它破碎了的残肢。没有人能再穿起它了。
于是手指上抬一点,虚虚的抚触这细粉,靓青与湛蓝像是蜻蜓的眼睛,有种华贵的金属质感,却极冷。
这令他想到自己宫殿里最深处的那面墙壁上,用数个法咒与金丝幔帐保护起来的画。画中明媚阳光下持恋人之手走向圣台的女子,微笑着,穿的正是这一件衣袍。
在没被人穿过第二次的长袍。
“呐,你也记得的吧?我们的母亲…………”他低垂眼帘看了看自己脚边晃动的影子,问它。
“我们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普通的恶魔罢了,可昨晚,你和龙马一起回来时,我们看到了月光下你脚边的影子——恶魔在月光下是没有影子的,因为他们的灵魂攀附自身如藤蔓一般。我们看到你脚边躺在地上的是另一只恶魔的灵魂,就是在那场战争中败在你手下,又成了你身体一部分的恶魔吧?这样的事情不会有雷同的了。”
“没错,是这样。”恶魔向自己的影子微笑,伸手抚摸它。它的身体是冰凉的,像浸入一汪冰泉般环绕手指,缱卷着不能离散开去。
那恍恍惚惚千年的时光,踏碎了太多的事情。
他全然回忆不清。

网球场上的少年们都在刻苦练习为全国大赛做着最后的准备,没有人会怀有丝毫的懈怠之心。青学的女网部出人意料竟也进入了全国大赛。樱乃等一年级的后辈自然就跟着学姐们瞎忙一通,连偷偷来男网部‘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而自从学园祭后人气骤增的某只恶魔为了防止再有哪个女生跑来吵着要他解开头发供她们发花痴,明哲保身的呆在了不会有人胆敢来招惹的男网部,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正对网球场的长椅上慢慢编一根色彩斑斓的绳子,樱乃说想用它编辫子。
“嗅着血液的芬芳 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 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 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 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 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 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影照她的脸庞 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 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 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 你是否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 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远处横陈的雕像 断臂隐藏在一旁 
  那是女神的狂想 用中指指示方向 
  红色的小花开在她的身旁 那是天堂 
  前面有一处深渊 小河淙淙流淌 
  鲜血一样的河水 灌溉嗜血的渴望 
  那是女王的汤盘 盛放变质的浓汤 
  她会掐断花的脖颈 问它是否哀伤 
  远方的爱人啊 是否记得我模样 
  我血流不止的时候 你是否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 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与月璀璨消长 我却只能见到月亮 
  她有教人沉迷的味道 血红的浓郁和银白的清香 
女王低声吟唱 断颈的小花躺在她的脚旁…………”
她哼着清冽曲调的歌,手指在四股线绳中来回穿梭,低着头眼睛却凝视地面只因为已熟稔到了无需用目光监督自己的手指怎样运作。不二周助也同样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偏头向他微笑并认真倾听他口中吐出的阴媚曲调。朋香总是这样,即便是令人畏惧的曲子,依然能用阳光般的音律吟唱出来,只是阳光下温温和和流动过去的东西,隐隐起伏,细听之下顿生浓浓寒意,竟比原版的直截了当的恐怖更甚一筹。阳光下无边际无底处的峡谷,寒森的树木下清冷的涧水冲刷过百年…………不二微笑一下,觉得莫名的有些冷。那少年双目微垂眼睑掩住眸光,闪烁着的是他看不懂得东西。
但知道杀机四伏,直到满怀血腥,直到阳光下破碎的狰狞。
“  它们喜欢阴冷的地方 隐藏在深渊枯树旁 
  每一个死寂的夜晚 聆听血液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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