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小白之上,怎能不让人担心?”
包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端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赵祯,沉声道:“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怕萧呈玄并不是真心投诚,会给他们两个制造危险。不过从昨晚他的表现看来,我倒觉得这一点不必多虑。如果他是敌人,昨日大可以行刺皇上。然而他放着那么好机会却没有动手,反而将辽国境内几方势力争斗的情况跟我们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可见他是有意跟我们合作的。”
听到包拯的话,赵祯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错。我之所以愿意相信萧呈玄,就是因为他说的情况跟我在辽国调查到的情况大致是吻合的。如果萧呈玄果真是宗真一派,而非太后一派,他现在的确需要跟我们大宋合作。”
公孙策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突然看向了赵祯,“皇上为何可以肯定,萧呈玄背后的耶律宗真此时一定会选择与陛下合作,而不是襄阳王呢?”
赵祯微微一笑,答道:“很简单,因为两点。第一,比起襄阳王来,朕手中掌握着大宋朝廷的正宗传承。跟我合作很简单,名正言顺。宗真现在急需援助,既然有朕的存在,他绝不会舍近求远,去支持襄阳王谋反。至于第二,那就是你跟包拯不知道的情况了。”
说着,赵祯突然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两个人的中间,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继续说道:“此时的辽国,萧太后手掌大权。宗真刚刚登基,实力尚浅,又被太后掣肘,可谓步履维艰。这一点与当初朕刚刚登基时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不同。宗真虽然是如今的萧太后所生,却与养母圣宗萧皇后感情更好。
而朕前日刚刚得到消息,萧太后因为忌惮新皇与自己亲情浅薄,竟然派人杀了真宗的养母。如今母子之间势同水火,而萧太后因此一定会转向元贝就十分喜爱的幼子。如今辽国的政局可谓是水深火热,一触即发。真宗若是走错一步,就可能被亲生母亲赶下皇位,万劫不复。
朕的这位皇叔是一个精通权术之人,如果让他去选择,他一定会支持大权在握的太后,而不是一无所有的宗真。当初辽国圣宗驾崩之前,萧呈玄表面上也是打着圣宗和太后的旗号来帮助襄阳王成事。可是恰在此时圣宗驾崩,襄阳王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萧呈玄竟然是宗真的人。”
说到这里,赵祯看了看公孙策,冷冷地道:“如此看来,朕的这位皇叔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算计朕的母后,算计朕,甚至算计庞家。联络朝臣,控制江湖门派,招兵买马,机关算尽。做了这么多事,最后老天却不想帮他。”
包拯和公孙策还是第一次听说襄阳王与辽国萧太后勾结一事。再回忆昨晚萧呈玄在他们面前讲述的那些细节,竟然都可以对的上。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能这样放心将让萧呈玄跟展白二人一起去襄阳。
看着包拯和公孙策略微有些缓和的神情,赵祯脸上的冷笑却渐渐消失了。其实,这里面还有另一层的考虑,是包策二人并不知道的。昨晚在赵祯的房间之中,萧呈玄跪倒在地,将自己的来意说得一清二楚,但是在拿出诚意的同时却也提出了一个要求。这要求就是希望跟着展白二人一起去襄阳。此去襄阳,萧呈玄表面上是替襄阳王监视展白二人,而实际上却充当了一个双重间谍,在两边周旋,但是最终的目的却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展昭和白玉堂。
作为展昭的大师兄,萧呈玄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自然有着很深的感情。这次前往襄阳十分凶险,萧呈玄不希望因为任何原因让展昭涉险。但是也正因为展昭与萧呈玄的关系太过密切,万一他的身份被揭穿,展昭的心中定会产生巨大的波动,甚至会拒绝跟这位欺骗了他十几年的师兄一起执行任务。更何况展昭身边还有一个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的白玉堂。要是让白玉堂知道展昭的大师兄实际上就是那个曾经给他们制造了无数麻烦,还动手打伤过展昭的辽国奸细,后果将更加的混乱和不可收拾。
大敌当前,这件事显然还是应该瞒着展昭更加合适。更何双重间谍的处境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虽然死了一个辽国细作对大宋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就算萧呈玄不是真心跟赵祯合作,因为他对赵祯和开封府的计划一无所知,也不会给围剿襄阳王的行动带来任何损失。
但是在赵祯的立场看来,留着他帮自己做事显然更加符合大宋的利益。至于萧呈玄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看重展昭,对赵祯来说就没有多重要了。展昭是国家栋梁不假,但是在赵祯的心中,大宋江山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这个位置不仅仅排在展昭之前,也排在包拯,公孙策,庞统,甚至是赵祯自己的前面。
赵祯盯着公孙策虽然缓和了很多,但是依然有着不安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吩咐道:“五天之后,等展护卫他们行程过半,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按下留在陈州等待上路的众人不说,再说展昭等一行三人。离开陈州之后,三人一路轻装简行,快马加鞭,有时候甚至要露宿野外。就这样风雨兼程,昼夜赶路,五日之间已经走过了一半以上的路程。
这一天三人来到了一个稍大的城镇。因为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就是这样三个武艺高强的大侠也赶到了十分的疲惫。展昭跟师兄商议了一下,决定今天稍微休息一天,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赶路。
师兄弟两个做好了决定,白玉堂自然也不能反对,何况他自己也想休息,便痛快答应了。哪知道这个城镇虽然不算小,但是毕竟偏僻,条件太差,整个镇子只有一个像样的客栈,而这个客栈的上房却只有两间。
“师弟,不如我们住一间,让白大侠单独住一间,好好休息一下如何?”夏煊看着展昭和白玉堂,笑得满脸诚恳。
“当然——”
“当然不行!”看展昭刚要回答,白玉堂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转而面向夏煊,笑眯眯地道,“师兄一路辛苦,又一把年纪,更需要休息。我跟展昭年轻,就凑合挤一晚上得了。师兄你赶快休息,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也不管展昭和夏煊如何反应,白玉堂眼疾手快,拉起展昭的胳膊纵身一跃,就跳进了天字一号房。夏煊被扔在原地,跟店小二面面相觑。
“大爷,您看——”店小二眨巴着眼睛,紧张地端详着夏煊的脸色。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刚才那位长得非常好看的小爷说的很对,那两个年纪小的尊重眼前这位大爷,让他独自一人住一间上房,是非常体贴的举动。可是看这位大爷似乎有些不领情啊,瞧那脸色黑的。
夏煊瞥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店小二,淡淡地道:“送一桶热水到天字一号房。”
说着,自己大步迈入了隔壁的天子二号房。
店小二松了口气,急忙吆喝着跑下楼叫水去了。
再说白玉堂拉着展昭进了门。一进来,就咣当一声把身后的房门关的严严实实,一脸坏笑地看着展昭,表情那叫一个得意。
“你这家伙。”展昭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白玉堂的鼻子道,“师兄肯定生气了。”
白玉堂一撇嘴,“谁管他。要不是他不识趣非要跟来,这一路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知道多开心。他整天瞪着一双眼睛黏在你身上,还处处防着我,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一样!”
白玉堂的话让展昭俊脸一红,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怒道:“他是我师兄,自然关心我。白玉堂,你下次可要给我收敛一点!师兄这次完全是为了我们才甘愿涉险的,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在背后编排人家。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一把年纪,师兄还不到三十岁呢,我看比你大哥年轻多了!”
“年轻?”白玉堂冷哼一声,不服气地道,“看他那老气横秋的模样,再年轻也有限。”
见展昭又要动怒,白玉堂急忙陪着笑凑过来,搂着展昭的肩膀哄道:“好了好了,他是你的好师兄,我肯定尊重他。我保证以后不说他老了还不行吗?来来来,我都好几天没有摸到你的脸了,快给我捏一把。”
“白玉堂!”展昭一惊,连忙一巴掌把白玉堂拍到一边,咬牙骂道,“大白天你就发疯!要是再闹我就去隔壁跟师兄住了!”
第6章 。回襄阳(1)
一夜无话。经过短暂的休整,次日,恢复了精神的三个人整装出发。又是五天的日夜兼程,终于在这一日的傍晚来到了襄阳城郊。此时正是七月时节,襄阳的夏天溽热难忍,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股热浪。三个人急着赶路,都走得一身汗。白玉堂猛一抬头,突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仿佛有一座高大的建筑掩映在参天古木之中。
白玉堂猛然站定,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睛突然一亮,对展昭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展昭也站住了脚,端详一眼四周,嘴角轻轻一勾,笑道:“怎不记得,前方那处,不就是我们的初遇之地么?”
“初遇之地?”夏煊看了他们俩一眼,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兴趣,“展昭,你跟白大侠就是在这荒郊野岭认识的?”
展昭笑道:“师兄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初识还着实有那么一场大误会,现在想来,还有些啼笑皆非呢。”
夏煊听到这里更感兴趣了,忍不住催促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跟师兄说说?”
展昭刚想开口,白玉堂却拦住了他。
“这里太热了,夏大侠,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再聊天如何?”
夏煊打量了一下天色,也点点头,“看这天色也已经很晚了,不如早些找地方住下,明日再进襄阳城。”
“还找什么,就前边的金龙寺好了。”白玉堂笑着瞟了展昭一眼,“只要你不怕那寺里大大小小的和尚鬼晚上来抓你。”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也笑道:“又不是我杀了他们,他们就是抓也不会来抓我。再说你该不会是忘了吧,当初是谁在金龙寺里晕过去,还是我背着他回的府衙?”
白玉堂听展昭提及当初,虽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也觉得有一丝暖意掠过心头。想当初他们都是少年,初入江湖不久,年轻气盛,见面的时候还发生了那么大的误会。当初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他们会成为如此亲近的人。不仅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将要相伴一生的爱人。
白玉堂看着展昭微笑,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起,仿佛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夹杂在其中。夏煊站在他们的身后,将这种眼神看得一清二楚。他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故意咳嗽了一声。
展昭急忙错开目光,脸上也发了烧,尴尬地道:“师兄,小白说的没错。前边那座寺庙叫金龙寺,原本是一个藏污纳垢的贼窝,里面的和尚多少都有些问题。当初我跟公孙大哥还乔装到此打探过虚实,本想彻底调查一下这里的真实情况。只可惜,后来金龙寺的和尚一夜之间都失踪了,仅剩的几个也都被杀了。这里现在应该是一座空寺,我们可以暂时进去歇歇脚。”
夏煊听展昭三两句话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便舒展了眉头,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三个人趁着天还没黑加快了脚步,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当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金龙寺门前。金龙寺门前的密林还在,绕过之后就能看见庄严肃穆的庙门和门匾上龙飞凤舞的题字。
“诶?门关着?”展昭第一个站定,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大门,“难道现在里面还有其他僧人在?”
白玉堂也眯了眯眼睛,琢磨片刻,说道:“金龙寺是百年古刹,就算有人接管也是正常的。”
说着,白玉堂率先迈步来到门前,敲了敲庙门。没等多久,大门打开,从里闪身走出一个十五六岁、干干瘦瘦的小和尚。小和尚看到站在门前的三个人,先是一怔,然后双掌合十,口呼佛号,客客气气地问道:“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三位施主若是想上香,还请明日早来。”
白玉堂没有说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小和尚几眼。这和尚不过十五六岁,三年前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他一定不是当初金龙寺的人。但也许是因为当初对金龙寺的印象太差,白玉堂看着这小和尚就觉得不顺眼。小和尚年纪尚小,何时见过像白玉堂这样气势逼人的香客,察觉到对方在端详他,就觉得浑身发抖,心中不住地打鼓,忍不住就想要往后撤。
夏煊看到这一切,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小和尚,微笑道:“小师傅不必害怕,我们几个人并不是来上香的,而是过路的旅人。行到贵宝刹,刚好天色晚了,想要借宿一晚。小师傅放心,明日我们上路的时候,一定多多奉上香火钱,定不让佛祖吃亏,也不让小师傅你受埋怨。小师傅,你看如何?”
那小和尚仗着胆子打量了一下夏煊,只见这人长得模样和善,说话也客气。再往夏煊身后看,见另外一位小哥长得更是斯文俊俏,也是一脸和气的微笑。这两个倒像是好人,如果只是前边这位,他可不敢答应。要是让住持和师兄们知道,他把这样的人引进金龙寺,一定会狠狠责罚他的。
想到这里,小和尚又念了声佛号,对夏煊道:“既然如此,三位施主就请跟我进来吧。只是小寺粗茶淡饭,恐怕招待不周。”
“小师傅客气了,行路人只图个方便,有个地方落脚已是不错了。”夏煊笑道。
就这样,小师傅带着三个人一路走进金龙寺,走过一条很长的石板路,最后将三个人带进了大厅奉茶。趁着小和尚下去沏茶的功夫,白玉堂忙捏了一把展昭的手指,低声问道:“你注意到没有?”
展昭点了点头,答道:“房屋像是翻新过,偶尔有一些僧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