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大学- 第2部分

第三章　两季·丢掉的第二季
眼睛开始模糊，不是泪，是黑色的夜，却没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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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后，潇七被所有人“侮辱”了一番，如果一个正常人连“教科书”与“同步考题”都分不清，那他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了，潇七也真的很想去撞死，可惜，他还要考试，因为老师一直“坚信”潇七能考上一所好大学……

　　当天晚上，文科的好友亭找到了潇七，学校本就不大，他早应该听说了潇七的“英雄事迹”。这次来，就是要告诉潇七，让潇七不要担心，等最后一次补考的时候，亭亲自替潇七去，而潇七惟一可以做的就是请他吃顿饭。当然，这种好事，潇七答应的一向很痛快……

　　亭是潇七的朋友，他们二人认识已经有十多年了，从小学二年级一直到高三。上高中前，他们一直是同桌。只所以仅仅称亭为朋友，是因为——潇七这辈子就一个朋友。当亭说替潇七去考试时，潇七当然安心的很。

　　第三次会考来的很快，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机会没有把握住，要么你没有机会参加当年高考，要么你要等到来年才能经历那一场战役。所以，无论如何，潇七一定要及格，而且必须要及格。不然，潇七这辈子就会被毁掉。幸好，潇七最信任的亭在。

　　一个昏暗的早晨，校车缓缓驶来。未待停稳，潇七就迅速窜了上去并为亭占了个座，可惜亭没过去，而是在车门口的位子上随便坐了下去，他旁边是个女生。“你大爷，亭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泡妞！”潇七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可惜后来被证明潇七理解错了。亭确实学会了泡妞，只不过是在亭上了大学之后。

　　车颠簸的很，潇七沉沉欲睡，外面好像风很大，桃花似乎还没落尽……

　　下车后，潇七没有找到亭。“或许他跟那个女生在某个地方聊情，又或许去了厕所。”潇七又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可惜后来被证明潇七又理解错了。

　　每年会考都会有大部分替考者，这就像开卷考试一样，只要你不把书放到监考老师的眼皮底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潇七坚信这个潜规则在那天依旧适用！

　　时间将到，潇七没有看见亭的影子，潇七心里开始慌张。潇七是个慢性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表现的很无措，或许在心中潇七跟任何人一样都很焦急，但却从不表现在外面。可惜，潇七这一次例外，他表情紧张，焦急地跑上了楼，在考室外面转了N圈，但，没人。

　　就在这时，潇七见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虽然潇七并不认识对方。亭的一个同班同学把潇七的准考证带了过来，交给潇七，随后面无表情的走掉，只留下一句话“我们班长出去写生了，他本来要替他弟弟补考的，去不了，亭跟班长是好朋友，所以去帮了，亭让你自己考，亭说他相信你的能力！”“据说，呵，你的历史曾——经很棒”……

　　那人走后有没有留下一丝不屑的表情，潇七已经不知道了，也没必要知道。的确，“我相信你”是句多么让人亢奋的话，男人间的鼓励再也没有那几个字更具说服力了，可惜，当时一种似骗的感觉直冲潇七的大脑。潇七眼睛开始模糊，不是泪，是黑色的夜，却没有月。潇七真的希望那只是一个玩笑，虽然不是愚人节。因为潇七一直相信，亭是他的朋友……

　　潇七回忆最后一次补考的过程时表情很麻木，在潇七自己看来，似乎他真的被“朋友”给骗了，被骗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已经出来了。

　　潇七拿着准考证死死的站在考室门口，监考老师已经喊了三遍，可他还是没动，等第四次喊起时，潇七抬头看了看监考老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摇摇晃晃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时的潇七鼻头发酸很想哭，可惜没有，屋里还有很多人……

　　五分钟后，潇七又摇摇晃晃的出了考场，虽然当时规定不到半小时，不准考生出考场，但潇七例外，因为在他出考场的时候，据别人描述，潇七是僵硬着身子，没有任何动作，机械的迈着两条腿出去的，还把老师的杯子碰到了地上，但老师没有说话，潇七就那样死灰的走到了楼梯口……

　　潇七在讲述的时候故意装出一幅不以为是的样子，可惜，他也是个人，脸上的表情动作无论如何去刻意的遮掩，却总也会外露，外露的结果是，潇七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一定异常的痛苦。

　　等潇七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股刺鼻的药味却弥漫着整个屋子，很难闻，但是潇七却喜欢的紧，据说从小到大，潇七一直喜欢这种刺鼻的药味……

　　高考前夕，学校里会考没及格的居然还有几十个，当然也有几个是学习比较棒的。没有通不直的路，领导们的智慧永远是无穷的，他们为所有没及格的学生办了几张职高的毕业证——诸人在高中泡了三年却在一日之间变成了职高的学生……

　　那年七月，潇七顺利的参考。成绩没下来之前，上层领导严打，潇七的职高毕业证被养育自己的学校很不情愿的没收，成绩下来以后，潇七的成绩高的很，可惜他却笑不起来，当然，潇七的老师们也没有笑起来。

　　看成绩的那天，潇七躺在车的后座上，把车窗关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因为车就停在学校门口。潇爸爸去替潇七看的成绩，回来后，潇爸爸只说了一句话“你们班主任让你回去复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颠簸·飞尘的水城北部
大学，其实就是一个喝茶、网游、泡妹的地方，你可以不认同这个观点，但必须要经历那个过程……

　　朋友要的就是知心，可知心的朋友就一定值得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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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哎，你似乎没有复读哦！”周围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废话，如果我真的复读了，我就不会被你们这群兽男迫害了！”潇七说话一直很平静，从来不会激动，可在谈到“复读”这两个字的时候，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

　　当时如果潇七真的去复读了，或许，潇七早已成了地道的农民，整天跟“日当午”打交道；又或许，潇七真的已经是某个重点大学的学生，喝着茶、网着游、泡着妹，因为在潇七考察以及验证之后，他深信当代大学生的大学生活真如此。

　　结果是，潇七既没有做成农民也没有考上重点大学，潇七更没有选择复读，而是选择了一所民办院校，因为不需要毕业证。只要学费交够，来者不拒，所以潇七就认识了那一帮狐朋狗友。

　　“哥哥哎！请不要太过于叛逆，叛逆往往是你走向沉沦的开始！以我的经验，你爸肯定也绝对会让你复读的！结果呀，你却没有！”土匪样的败类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

　　“对不起，让众兄弟失望了。我爸当时只说了一句‘想不想复读一切看你自己，路反正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后悔也是怨你自己。你已经长大了。’”潇七的爸爸一向深明大义，从不强求任何人的意志，包括自己的儿子。所以潇七在经过几个月的“假期”后逃逸了，在所有高中同学面前逃逸了，直到第二年才有人知道潇七的下落。

　　“那你所谓的朋友——亭呢？”潇七最避讳的话题，还是被不知死的人提了出来。

　　潇七抿了抿嘴，浅笑或者是轻笑，“亭还是我的朋友！”

　　在潇七看来，只要是被他认定的朋友，永远都不会被换掉，无论他的朋友对他做过什么，潇七从来不放在心上。朋友要的就是知心。但潇七心里曾经泛起一滴涟漪，是否知心的朋友都可以信任？当然，潇七马上灭掉了自己的念头，因为在潇七看来，如果真这么想的话，简直是在侮辱自己！毕竟，被认定为朋友的决定是由潇七本人做出的，很少有人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潇七说过，亭是他的朋友，那么一生都会是……

　　车有点颠簸，水城北部的路似乎一直都在修，因为在潇七没来水城前，已经听到前辈们说过，水城很美，但千万别去北部，因为北部一直都是尘土飞扬，即使没有风……

　　潇七对水城其实是很仰慕的，毕竟是省会城市，政治、经济、文化都非常繁荣，让人憧憬万分。所以无论前辈们怎么讲，潇七都是不屑的，直到潇七真的被外面这股飞尘打的灰不溜秋时，潇七才明白，前辈果然是吃糠吃过来的，多听前辈的绝不会吃亏。

　　车窗被关的很严实，虽远离了外面的沙灰，但车内又明显感到憋闷，况且潇七似乎真的感觉不甚舒服，没吃饭吧？或许是热的？又或许潇七内心深处在想某件可以触动思绪的事情？不过那已经都不重要，潇七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至少潇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乖乖，这也是路啊！我猜测，再往前走就没吃饭的地了，要不就在这附近找家好馆子凑活一顿吧。”开车多年的李叔最讨厌的就是在坡路上跑曲线，而且长时间的起伏运动总会让正常人的屁股有所消受不了，所以潇七与潇爸爸都同意了，就近在路边一个看起来很干净、很雅致的饭馆停了下来。

　　饭馆的大厅很雅致，这正是潇七迫切所需要的，空调开着，让人感觉很凉爽。

　　在潇七看来，饭店堂内不一定要高档，也不一定要华丽，更不一定要阔绰，但雅致一定是要的，要想做到雅致，最起码的一件事就是要保持十分的干净。地面干净，桌面干净，服务人员要干净，服务态度也要干净，只有达到这些要求后才能真正保证可以继续雅致下去。

　　幸而，这家饭馆做到了，潇七原本压抑的心情突然释放开了，居然提议要喝酒——这可是潇七长这么大头一次喝酒。潇爸爸同意了，毕竟，潇七从现在开始应该算是个可以喝酒的“男人”了。潇七也应该学会喝酒了，因为，他早晚是要步入社会的，社会就是个酒缸，“肚子”大便能存活，至于各人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那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喝，而且很能喝！

　　潇七在此之前从来没碰过酒，无论白酒、啤酒还是红酒，即使在大年夜，潇七也滴酒不沾，他只喝白水，一如西门吹雪那身纯洁的白。在潇七看来，上学期间是不能喝酒的，容易伤脑，至于潇七有没有把“大学期间”一视同仁的当作“上学期间”，我们不得而知。

　　所以说，当潇七提出要喝酒时，应该有充分的理由说明潇七心情舒畅的很，至少是在此刻。潇七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外望去，几辆上下或者是左右颠簸的大卡车刚过去，漫天的尘土瞬间淹没了那条还能叫做路的路。潇七闭了下眼，嘴角浅笑，然后开始点菜。潇爸爸跟李叔都已点过，所以现在女服务员正等着潇七的答案。潇七抬头看了看服务员，轻轻的笑着：“你们这的特色是什么？”

　　“鱼。”服务员有点羞涩的回答，看样子是新来的。

　　“是水里游的那种吗？”潇七两只手发神经的做着游泳的动作，有点猥琐的样子。

　　“什么？”服务员没有反应过来，“先生，您问的这个问题……鱼都是会游泳的啊。”

　　“嗯？噢，明白了，原来鱼是会游泳的！”

　　“这个，鸡也会游泳？”潇七进入饭馆时就发现吃鸡的客人远远多于吃鱼的。

　　“嗯？什么意思？哎呀，鸡不会游泳，会下蛋啊！”服务员有点晕。

　　“嗯。嗯嗯。不逗你了。”潇七尽量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旁边的潇爸爸却自管在喝茶，不理会潇七，而李叔却已笑的不行了。

　　“对不起，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服务员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

　　“这个没有。你回答的很好，很好。应该，应该是我问错了……”看样子，潇七的心情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有没有排骨？炖的那种。”潇七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不过在问出这句话时潇七就已经感觉根本没必要问，潇七凭感觉就很确定类似这样的饭馆根本不会有。

　　“实在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服务员的话印证了潇七的隐约感觉。

　　“既然这样，那就……”潇七在沉思。

　　“那就帮我炒个土豆丝吧，醋溜的……”

　　“什……什么？”服务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我说，帮我，炒一份，醋溜土豆丝。”潇七说的很慢，服务员这回当然能够听清楚，然后很惊诧、很不可思议、很怀疑的离开了。

　　潇七从小就爱吃土豆丝，没有理由，吃了十多年，一直没吃厌，很奇怪。潇七曾经也思考过原因，得出的惟一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或许，我生长在农村的缘故吧。”

　　当然，有人也会问“你生长在农村，跟你爱吃土豆丝有什么直接联系吗？有很多人都是农村出来的，他们并不都爱吃！”每到这时，潇七都会直勾勾的盯着问话的人，一直盯到对方认为他们自己说错了话为止。

　　所以，很多情况下，对于潇七为什么爱吃土豆丝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确切的答案。当然，潇七对排骨也特别钟情，特别是炖排骨。

　　又会有很多人幼稚的讲，人在最喜爱的东西面前只能有一个选择，不可能出现多选的，否则就不是“最”了。但潇七却认为，当他想吃素的时候，他最爱吃土豆丝，虽然这时会说明潇七已经没钱了；而当潇七想吃荤时，他就选择排骨，虽然每每这时会说明潇爸爸又给潇七寄钱了。当然，还有一个潜规则就是，每当潇七吃完排骨后，他最想做的就是去网吧上网——通宵上网。上网是潇七在上了大学之后才学会的。

　　这顿饭潇七吃的很舒畅，以至于刚坐到车里时会感到略微的不舒服，稍微调节之后，也勉强能让潇七感觉自己还是个世间俗物。

　　“李叔，前面路口左拐。把学费交了。”

　　“交学费不在你们学校交？左拐做什么？难不成要入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