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非受 流之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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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攻非受 流之苏_-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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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最后一朵黑云飘开,再遮掩不住挥洒而下的月光。银光轻柔的覆盖在两具紧紧相拥的身子上,光华回转,好似是仙人下界。不过是人间过客,不对世间留有一丝惦念。

  晨曦微露,聚风营里已有一路士兵偷偷启程,赶往对面山头。

  带头的是一个黑衫短襟的少年,头发利落的系在脑后落成一股长辫。脚步轻盈,亦是个高手了。

  空气依旧十分干燥,天空中不见一丝云,蒙蒙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那黑衣少年忽然停下脚步,左右望了望天,紧了紧拳头。不知是因为一路疾奔还是天气干燥发闷亦或是由于紧张,手心里竟渗出了些汗水。

  “秦先生,怎么了?”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低声询问。

  秦非恭摇摇头,拉了拉短襟,道:“没事,时间紧急,还是赶快赶路。”说罢便当先而去。

  身后的黑衣人再不多话,只得赶紧跟上。

  【惊雷大营】薛珏已经部署完所有的关键,只等最后一击。

  看了看天际,薛珏微一沉吟,对着一旁的副将点头示意,立刻便有人执令而去。

  忽然山脚传来叫嚣声,薛珏一皱眉,招来副将问道:“聚风的兵又来闹了?”

  副将有些瑟瑟的点头:“这回说的有些过分,下面有些兵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薛珏一扬眉,满脸不屑的嗤笑:“都是些没出息的东西!这么就经不起激了?”笑罢,忽然狠狠道:“也好,激一激士气。你去告诉他们都给我憋足了劲儿,可别给聚风的那些怂兵看了笑话!”

  副将惊问:“殿下的意思是……出兵?”

  薛珏笑曰:“不错。”

  副将抹了抹脸上的汗,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姚将军那边……”

  “你最好给我弄清楚谁才是这里的主子!姚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我让他去哪里他就得去哪里……除非,他不想活命了!”薛珏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凌厉的要飞出刀子来,吓得副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慌忙退了下去。

  【惊雷营外】营门突然大开,惊雷士兵喊杀着便冲将下去。本来在山脚下叫嚷的起劲的聚风兵似乎都有些怔愣:窝囊了几天的惊雷兵竟然突然男人起来了?!

  喊杀声冲天,惊雷的士气高的吓人,一个个都红了眼,誓要报了这几日受辱的仇。可是立刻他们就发现了这股劲儿根本没法使,聚风的士兵就好像棉花一样,不管你怎么打都像是不得要领。狠狠的打上一掌,却没有任何反应,任何攻击都似乎被柔化了。

  这样的认知让部分惊雷士兵开始起了急躁感,战争中切忌被情绪左右行动。一旦被急躁感占了上风,立刻就会被打乱步骤。

  不知何时竟渐渐起了风,天空中云层开始变幻。而聚风惊雷的士兵仍然在激战中,不断有血肉横飞,呜咽声,叫喊声连成一片。

  没有人发现天际边飘过一阵白雾,翻滚的烟雾中氤氲着古怪和不详,直逼混战中的军队而来!

  直到有人开始察觉对阵中的士兵行为有些古怪,好似疯癫了一般,眼神里透漏着隐隐的兴奋。愈加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残忍的伸出舌头舔去滴撒在脸上的血迹,嗜血的光芒的再掩饰不住。

  杀戮愈发激烈,聚风的军队却开始有序的后退,无形中人浪渐渐分散,几乎只剩下惊雷自己的兵在自相残杀!

  早已发现不对劲的姚渠此时却是回天乏术,只来得及命令一批还能保持清醒的亲信保护着薛珏先撤,但是剩下的却是凭一己之力再无法解决。偏偏此时身边的副将都派去保护薛珏了,没有一个是顶的了用的!姚渠此时双眼发红,脑海中愈加模糊,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哭喊声不断勾起他想杀人的欲望!

  狠狠的咬了一记自己的舌头,吃痛后渐渐有些回复镇定和清明。姚渠死死盯着聚风的方向,绝对……绝对不允许惊雷被如此侮辱!即便是孤身闯营拼了性命也要拉着对方陪葬!

  To be continued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整章一发……

  ……

  


                  第四十五章 战(下)



  引发内力慢慢平息自己心中的躁动,姚渠眯起眼望向四周,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一片云雾环绕,想来应该是被刚才的风吹过来的。视野一片模糊,姚渠猛然反应过来,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这股烟有问题!

  奉郡这里已经连续几日干燥潮湿了,没有一丝风。只有今早……想到早上天空里渐渐四起的微风,姚渠几乎要发狂了,难道说这个人竟是算准了今天会起风?!

  姚渠一咬牙,抽出剑格挡开周围已经发了疯般的士兵,混乱中飞身上了一匹马。用剑狠命一刺马臀,马儿吃痛后撒开蹄子绝尘而去。

  山路崎岖,不要说骑马,就是在小径上奔跑都很危险,偏偏这时候姚渠已经豁出命去,哪里还顾得了安危。随着路边景色飞速的变换,烟雾渐渐稀薄褪去。狠命一拉马缰,姚渠已经是到了山脚,抬头望去,山上一片早已经被血色染得鲜红。

  顺着天上的云层的漂浮方向望去,烟雾是从对面的山崖顺着风被吹过来的!无奈两座峡谷中间横亘着戈虬湖,除非乘舟否则是不可能过到对面去的。姚渠急的团团转,回头间看到一旁的大树,微微一愣,便计上心头!

  秦非恭此时也是心慌意乱,按理说在惊雷大军被迷晕后,叶承修就应该率领聚风将士攻过去了啊。然后薛凌在危机关头带兵赶到,避免一场恶战,双方言和。

  可是现在叶承修却迟迟没有赶到,薛凌也没有看见人影。一扯到和叶承修有关的事就会变得手足无措的秦非恭愈发急躁,无奈又不能被暗卫看出来,以免动摇军心,一时间想不出良策,只好命暗卫赶快回营。

  为了不惹得其余几人感到奇怪,只好当先派下几个暗卫下山去照理船只,秦非恭心急火燎的,自然脚下动作快了很多。确定几人已经走远,身后跟着的一个暗卫忽然发力追上秦非恭,猛一伸手拉下面罩:“秦非恭,你发什么疯?!”

  秦非恭背影一僵,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急躁:“季致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季致远狠狠拉住秦非恭的手腕,强迫其别过头来看着自己:“你以为你自己掩饰的很好?脚步急躁慌乱,脸上惊疑不定,你当别人看不出来?!”

  秦非恭气极,甩开季致远的手,怒道:“我急又怎么了?你家公子到现在人影不见一个,难道你就不急?如果我不赶快赶回去,如果真的出事怎么办?!”

  季致远愣了一下,怒道:“你这般不能稳定情绪,与其让别的将士看出来,扰乱了军心,还不如不回去!”

  秦非恭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甘心的狠狠瞪着季致远。季致远冷冷的回他一记眼刀,忽然泄气,苦笑:“也只有你会担心公子被人暗算。”

  秦非恭愣住,“什么意思?”

  季致远深深看他一眼,道:“公子自小在宫里勾心斗角政治漩涡中盘桓,六岁丧母成为太子,自此更是永无宁日,在朝中各党派倾轧间生存。十二岁离宫,跟着萧玉白雷漠沅学武,自小娇生惯养却要不管寒冬酷暑坚持每日苦练几个时辰刀剑拳脚,经常一日下来就是一身伤。第一次杀人,他不像别人那样惊慌,从始至终都沉着着脸,却在没人的时候偷偷为那个剑下亡魂立了碑,磕头祭拜。他觉得自己很残忍,永远都洗不清自己手上的血,他很愧疚,却也无奈,所以他从来都放那些人的家属一命,即便他知道那些人只会恨他入骨,做梦都想杀了他。即便这样,他都从没有皱眉抱怨过,我跟随他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见他哭泣。”

  说道这里季致远停顿了一下,看见秦非恭怔愣的表情,道:“我们暗卫的所有人都愿意舍命跟随,因为他从来值得我们信任,他永远不会失败。即便被暗算,他也从来能在最后关头翻盘。”季致远长长叹息一声:“你从来都不能全心全意信任他。”

  秦非恭的脸色有点白,紧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季致远的话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他与叶承修有着所有的默契,但是却总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一旦叶承修遇到危险,他总会坐立不定,却从没想过叶承修可以自己摆平一切阻碍。正如上次聚风大乱,他没有按照叶承修说的做,反而是不顾危险折了回去,只因为他不相信叶承修可以独自解决叶承泽的反击。

  这一点也是如此明显的显露在叶承修的身上,秦非恭武功不济,每次遇到事情叶承修都会第一个想办法把秦非恭送到安全的地方,远离纷争。却从来没想过凭秦非恭的能力即便武功不强也能想别的办法解决事端。

  一旦扯到和对方有关的事,总会变得小心翼翼,总会惊慌失措。这是弱点,是软肋,是死穴。或许现在凭借他们合力而为可以解决一切,但是谁能保证今后不会遇到一个会利用这个弱点的人?根本不需费劲力气去想办法,光是使个计谋,就能让他们自己手忙脚乱一败涂地。

  “叮……”刀剑击打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让秦非恭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和季致远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转身向山脚跑去。

  刚到山脚秦非恭就傻了眼,只见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正背对着自己和几个暗卫激战。暗卫虽然不是聚风正规的军队,但是其实力确是聚风王牌军里数一数二的,今天跟着秦非恭来的更是里面的佼佼者,但是此时却几人缠斗一人都只打的平分秋色。

  秦非恭盯着那个背影细细打量,忽然惊道:“姚渠?”

  那个背影明显一惊,回过头来对上秦非恭有些吃惊的双眼,冷笑一声:“那个在李睿背后的神秘人就是你吧?!”说罢,不顾背后一齐刺来的短剑,红着眼飞身就往秦非恭扑去,全然已是同归于尽的气势。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季致远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人。而秦非恭此时大惊之下,下意识的出掌抵挡,只感觉身上热流涌过……

  “噗”的一声,秦非恭怔愣的看着姚渠渐渐委顿的身子,又惊疑不定的看向自己的手……这种熟悉的感觉……莫非是九伤功?

  身后的季致远和另几个暗卫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还是季致远最先回过神来,探了探还有气息便对着另几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捆了,带回去。”

  几人应声而动,季致远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了看秦非恭的脸色,还是对他使了个眼色。秦非恭微微点头,掩饰下所有的担忧,上到船上,准备回营。

  一行人赶回大营,却发现营里空空荡荡,大军早已不见了踪影。秦非恭一把拽过旁边留守的小兵,急道:“二殿下在哪里?大军都去哪了?李将军呢?”

  那小兵见秦非恭气势汹汹,有些结巴着道:“李将军带着军队去围剿惊雷的败军了,至于……二殿下……我、我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看着那小兵有些心慌的样子,秦非恭怒气不禁涌上来。

  季致远看秦非恭似乎有要动手的样子,连忙拉开人,皱着眉问那小兵:“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敢说谎误了军机你就等着受军法吧!”

  那小兵立刻就软了,吓得求饶:“我、我……我不是故意要骗您……是、是……李将军吩咐不能告诉转世之人听的……”

  “李将军?”秦非恭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老实说来!”

  “前线探子来了份急报,二殿下看了后不知为什么很着急,立刻就要带兵冲出去。李将军知道了这事后大怒,和二殿下起了争执。最后二殿下发了火,抢了马厩里的马一个人冲出去了。李将军赶紧派人去追,另一面带着兄弟们冲上山去,说是要截了惊雷逃兵的路。”秦非恭怔愣在当场,脑子里一片混沌,到底战报里有什么……一面担心着叶承修的安危,另一面又着急不知山上交战怎样了。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那个说话的小兵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季致远赶紧一挥手,让那个小兵退下。硬拉着秦非恭往帅营里跑,秦非恭虽然满是不情愿,却还是被按在凳子上做好。

  “你打算怎么办?”季致远拉过凳子坐在秦非恭旁边。

  秦非恭急的站起身来道:“当然是去找叶承修!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冲出去,万一着了别人的道怎么办?!”

  季致远冷冷看他一眼,道:“所以说李睿带着聚风的兵力去围剿惊雷逃兵你也就放任不管了?你没发现薛凌也不见了,你准备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去追公子?”

  秦非恭被问的哑口无言,这才想起还有薛凌这事。一时间满脑子都是混沌,急的秦非恭不顾形象的直揉脑袋。

  季致远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当我的先生。武功不济,懒惰,贪财,永远没有为道义牺牲的觉悟。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或许你和公子本来就是两种人,我本不该把你放到公子的影子上比较,你们相近却不想象,你有足够的智慧和魄力去完成别人认为你做不到的事,所以我敬佩你。但是现在我发现,或许我一开始的想法才是对的。你或许足够自信和机敏,却永远无法做成大事。因为你太自负!你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对于公子,你担心他的安危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扪心自问,除了公子,你可否有真心对过一个人,真心信过一个人?”季致远自顾自的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秦非恭越发铁青的脸色和抿紧到发白的嘴唇。

  “你是转世之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永远无法和我们达成共识。因为你从来不能接纳,不能将自己融于这里,你永远无法完全进入公子的世界。你或许会尽全力拼上性命帮助公子完成心愿,但是却永远无法理解他。”季致远说完这些话便只是看着秦非恭不语,眼神里半是挑衅半是怜悯。

  秦非恭终于破功,猛然站起的动作推到了身后的椅子,倒地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没有季致远预想中的发怒或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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