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出生入死因为这个错误而付之一炬,着实有些重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常双程却突然开口道:“公子手下留情,是双程自己犯得错,双程自己承担!不关刘哥的事!”
叶承修冷冷看了一眼挣扎着想要回头的常双程,冷笑:“你急什么?玩忽职守、懈怠操训、鲁莽冒进……你的惩罚绝对比他来得重,不如先抽空担心下自己的脑袋。”说罢看了眼跪在一边的刘哥,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火光陆续退去,只剩下原地昏暗的光线。叶承修一松手,常双程便卸了力滑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腿上仍然感觉到酸痛和麻涨。叶承修也没有呵斥,静静看了他缓过气来,只言简意赅道:“跟着。”
说罢便伸手打开一旁机关,往深处走去。常双程看着叶承修的背影,强撑着站起来跟着过去,面上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心里却是不禁感叹:这个公子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厉害!虽说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但从交手的迹象来看,叶承修应该只用了三成左右。想到这里,不禁更是心生佩服。
左转右转间便来到一间石室门口,常双程一愣,之前听到情报公子修在禁卫厂有一间秘密的处所,只有少数暗卫才能进入,里面有什么却是怎样也打听不到。怎么会这么轻易便带自己来这里?想到这,常双程心里一紧,警戒心油然而生。
踌躇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叶承修一脚揣进了石室。刚要回头,就感到背后浓重的杀气,常双程心中一凛,第一时间克制住自己本能的反击动作,轻易的便被扣住了要害。
叶承修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特别耀眼,狠辣的眸光闪烁:“说,你到底是谁?”
常双程被紧紧按在石壁上,心中虽紧张,面上却只露出惶恐:“公子误会了,双程绝不是奸细!”
叶承修冷笑:“哦?通常奸细都不会主动承认,我本以为你会特别一点呢……”
常双程听着这讽刺的话,脸上不禁一红,隐现愤怒之色:“公子,常双程虽然蠢钝,但却也知道每一个暗卫进来都要受到极其严格的审查,我又怎么可能如此神通广大瞒过所有人?”
叶承修冷酷的看着常双程,一字一句都异常清晰:“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真正的常双程已经被你杀了。”
常双程心中猛地一凛,眼神中的异样已被叶承修敏锐的捕捉到。心知再这样绝对瞒不过,急中生智间主意已有,干脆狠狠瞪着叶承修,怒道:“叶二殿下,敢问您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证据呢?我知道皇公贵族总是喜欢听顺着自己的话,不免以弊视听,常双程自问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劳烦暗卫长劳心劳力的把我调进这里守门,又劳烦百忙之中的二殿下怀疑我是细作!”这一席话说完,常双程脸上已是青筋暴起,面红脖子粗的样子倒像是大街上的泼妇骂街,这般的愤怒使得先前一瞬间的异样看上去合情合理,像是被说到了痛处后的不服和不甘。
叶承修没想到对方说出这么一堆摸不着头脑的话,仔细听着才觉出不对来:“怎么,难道你不是原本隶属这里的么?”
常双程好似已经是破罐破摔,没好气的道:“公子你高高在上,当然体会不到我们这种小喽啰的苦楚。再努力又怎样,老大看你不顺眼,还不是得受排挤?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立刻就被调到这里守大门……哪有我这么倒霉的人!”
叶承修听着对方颇有些孩子气的语气,眼里已经有了些笑意,但语气依旧冷漠:“你的身手不赖,怎么会没有机会升到红卫?”
常双程气的鼓了嘴:“公子,我说过我不受人待见吧!差一点小命都要不保了,亏得有刘哥护着我,这恩德我一辈子都还不了的……现在还因为我……”说道这里,眼里的愧疚焦急再掩盖不住,一股脑的流露出来。
叶承修定定看了他一眼,却丝毫找不到任何异样,终于一松手放开了对常双程的钳制。
“对着我都能有胆子大呼小叫,常双程是吗?倒是有几分胆识。”叶承修含笑看着常双程懊丧的样子,回想刚才,他能在一击之下立刻反应过来,甚至没有看见身影就能直击自己的要害,一波接着一波的紧攻把自己逼到极致,甚至能不动声色间发动讯号让其他暗卫过来支援……不得不说,他很久没有遇见过如此天赋的新人了。
只是……常双程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偏偏在自己紧缺人手的时候以这般戏剧性的方式出现,不免惹人怀疑。
“从今天起,给我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叶承修说完,便再也不看他,径自走向书桌边。
望着叶承修脸上淡淡的笑意,常双程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冷:“为……为什么?”轻轻揉着刚才被扣住的地方,皮肤上已经起了红印,这出手可真是狠啊!
“这是对你的惩罚。”叶承修冷冷的回看一眼常双程:“当然,你也可以不留下,用三百鞭子换。”
“三、三百……!”常双程彻底傻了眼,这简直就是要取了自己的小命啊!
叶承修眼皮也不抬一下:“原本是一百,但是你不由分说攻击了我,桀骜不驯,不听劝诫,口出狂言。对原先的队长心怀怨愤,导致执行任务期间偷懒懈怠,心不在焉。这一点是你刚才自己告诉我的。”略一停顿,叶承修看见常双程的脸色有些发青,笑道:“三百都是轻的,所谓杀鸡儆猴,如果不严惩你我无法服众。”
常双程气的抖了抖嘴唇,最终还是‘迫于威势’的就范:“属下愿意呆在这里,谢公子。”这个‘谢’字说的可谓咬牙切齿,满腔杀气。
叶承修毫不在意,拿起刚才写下的东西交给常双程:“照着这上面做,我自会来验收结果。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敢偷懒,我就亲自执鞭,让你知道我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公贵族’有多少手段。”
常双程看着那纸上写的东西,脸垮下一半,整张纸几乎都被各种训练排满了,竟是蓝卫训练量的三四倍。这么练法,自己的小命多半也就没了……
叶承修看着他垮下的脸,难得一乐,当初那个人也是这般好吃懒做的心性啊……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故意要气气这个这个狡猾的小子,日后有的他吃苦的地方!
To be continued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了点,今天一次给多点……争取明天再给点~~
感谢不离不弃,没有怨言等更的童鞋。我爱你们!
……
第五十五章 劫狱
常双程已经在石室里连续呆了四天,每天到了时候自会有人送来饭菜,只是叶承修却再也没有露面。常双程心中的不安二愈发扩大,再过两日就是棺材仔行刑的日子了,如果叶承修不准备在那之前放他出去,他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惨死街头?
颇有些坐立不安的常双程在石室里不停地踱着步子,最后愤愤的坐下,猛地喝了一口凉水,暗暗骂道:“常三啊常三,你这轻浮脾气怎么就改不了了!若是换了二哥,绝不会先自乱阵脚!”
深深吸了口气,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常双程在脑海里迅速的过滤所有收到的情报,一一分析,心中已是决心放手一搏。禁卫厂的各种通道和暗号他早已从冷秋杪那里掌握,若是能够出了这间石室,那便有机会拼上一拼!
正在逐自思询时,却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批散落的小石子穿过石门上的小格窗飞进石室。常双程一惊之下,迅速出手躲过了高速射进来的石子,掩身在石室的角落。
一时间外面的呼声叫嚣着传来,兵器交割清冽刺耳。常双程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判断这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立刻掩身到门旁,微微侧过头向外观察情况。
回廊里时明时暗,照映过来的火光反射在石墙上,隐约可以看见似乎是有两批人在激烈的交战,耳边不时响起兵刃交接的声响。常双程眼看这批人行动的方向有些不对劲,心中唯一盘算便是咯噔一下,怕是有人来劫狱了!
自从棺材仔被捉后,江湖上早已经有各路教派暗中派人传信,都表示愿意帮寒衣教把人救出来。而这件事牵扯太广,反而容易暴露,最终寒衣教教主还是多谢各方好意,也已经在江湖上放出话:棺材仔是寒衣教的人,自当自行解救。
江湖上的那些教派毕竟是势单力薄,要闯入聚风禁宫当真难于登天,而且在寒衣教已经公开表示态度后,理应不会再有教派敢逾越。
正思索间,外边的声响竟是越来越大,这让常双程感到了不寻常,暗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就如同动物的习性般,暗卫总是喜好躲在黑暗中静静行动的,这也是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完成极危险任务的不二法则。何况这里是聚风的禁地,暗卫的老巢,怎么可能容忍敌人这么放肆猖狂!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让这些身经百炼的暗卫们都有些稳不住阵脚了?
电光火石间,常双程已经出手,石门被整个轰碎,飞溅的石块洒落一地。这突然的情况让回廊里交战的双方皆是一愣神,只见前方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先反映了过来,猛一挥手洒出一片烟粉,空气中刺鼻的气味让他身后大批的追兵赶紧捂住口鼻,这些粉尘虽然不致命,但是却会使全身麻痹。而跟在那小个子身后的一批人似乎是他的手下,眼看他已经冲出重围,立刻用人墙将回廊封锁,眼看又要是一场恶战。
只听得后面的暗卫中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是寒衣教的逆贼!快擒住他!”常双程一愣,寒衣教?
而那个小个子却丝毫没有停留,向着关守棺材仔的密室疾奔而去。眼看就要同常双程擦肩而过,电光火石间,常双程出手了。
只见一直白皙的手忽然搭在了那小个子的肩上,一股大力将那人生生止住。因着那急速奔跑的力道,那小个子身子猛地向后一倾,已是受收不住势头,眼看就要重重的跌倒在地。那人却忽然将手一翻,捏住常双程的手臂便是一扯,常双程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奇痛,心下一震,没想到遇上了高手,自己明显有些轻敌了。
心中微一凛,常双程脚下猛的一蹬,一柄刀尖从鞋尖露出,锋利的刀刃立刻划向小个子男人的喉管!千钧一发之际,那小个子只好抬手格开刀尖,却给了常双程机会借着角度用背狠撞了一下看似平凡无奇的墙。
“轰隆”一声响后,背面的墙转动了起来,横亘在狭窄的通道间,登时将混战的二人同外面的追兵隔了开来。这一条密道平时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故也只有极少数的暗卫心腹和叶承修才能打开,而现在正是禁卫倾巢而出的时候,大多暗卫心腹都外出执行任务了,短时间内应该无人能打开。
常双程确定了现下的安危后,冷静的回头看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小个子男人。那一记格挡虽然使他避免了致命一击,却还是负伤了。
冰冷的剑出鞘,定定指着那男子:“说,你究竟是谁?”
那男子却丝毫不在意现下敌强我弱的局势,冷冷回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寒衣教从来没有出过孬种!”
常双程不屑的冷笑一声:“寒衣教也是你有资格评价的?!”言罢举剑便刺,那小个子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大惊之下狼狈的扑地一滚,堪堪躲过那一袭。常双程早已有后招等着他了,眼看就要毙命,急的大叫一声:“大侠手下留情!在下绝非恶人!”
常双程手下一顿,那小个子忙道:“在下孟坚,敢问大侠大名?”
常双程冷冷看着他,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孟坚看出了他的意思,作了一揖又道:“听大侠言下之意,倒像是与寒衣教渊源匪浅。在下钦佩南堂主已久,此次听闻他被抓不由心急如焚。故召集了弟兄想要劫狱,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常双程看着孟坚道:“为什么冒充寒衣教?”
孟坚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过头去:“在下对寒衣教心怀敬仰,做梦都想加入!可惜自己不成材,没本事入教。这次我是豁出命来的,便想着临死也要当一回寒衣教的人过过干瘾!……嘿嘿……”说罢脸又红了一层,傻傻的抓着脑袋。
常双程微微皱眉,心中盘算这人话倒也无纰漏,乱世之中多出奇才,现在也有很多百姓习武。既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寒衣教早已下令不许其他势力干预救人的事。看着他颇为憨气的笑着,心中总还是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心,常双程本就是极重义气的人,此时也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想到这儿,常双程便也迅速回了一揖,道:“在下常双程,寒衣教众,多谢大侠舍身相救之心。事已至此,只有快快救出南堂主。”言罢便伸手扶孟坚。
孟坚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自己竟和寒衣教的教众相遇……还交手了!兴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一看常双程凝重和急切的脸色,心中一凛,南巴衰还没救出来呢!
想到此便忍着痛迅速起身点头示意常双程自己无大碍。两人已经耗去了太多时间,都非常默契的快速向着最里层的监狱跑去。
常双程推开最后一扇密道,和孟坚二人如虎添翼,迅速将门内暗卫格毙。心急如焚的常双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倒地的暗卫,一个箭步冲到满身是血分明已经昏厥过去的南巴衰。
“南仔,南仔!”常双程眼看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心中急得不行,伸手就要抓起南巴衰的手腕准备搭脉。电光火石之间,常双程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脉门已被狠狠捏住!大惊之下,常双程才看清那个‘南巴衰’的脸,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啪、啪、啪”三声掌声传来,一旁的暗道应声而开,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高挑男子缓缓步入,一声清冽不羁的笑声荡漾:“阿程,我好像说过你如果再敢偷懒,我就亲自执鞭让你知道苦头?”
常双程脸上一僵,一旁的孟坚却两手叉着腰笑得毫无形象:“公子,这小子可真是笨的可以,我说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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