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比较合得来的!他和公孙也应该认识,他俩都是业界的精英。” 杨帆回答。
“那为什么听马欣的口气,陈可晴好像医术很差的样子?”
“她哪儿有什么医术啊,不过是爱出风头,仗着美女一声的名气到处曝光。” 杨帆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确是因为背景才能进入这家医院的,我们很多人都说,被她看病的病人真的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基本她就是闲暇的医生,管管设备什么的。说到医生……”
杨帆对展昭说,“刚刚那位马欣同学,以前总听郝灵提起啊,她可喜欢那女生了,说她有天分还有责任心,有成为一个好医生的极优潜质,只可惜太仰慕公孙,于是被拐走了。”
“哦……”展昭又是意义不明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白玉堂带着陈瑜和齐乐他们出来了,对展昭摇摇头,示意——什么都没问出来。
白玉堂让赵虎送齐乐回去,他和展昭带着陈瑜,准备去找蓝西。
展昭让白玉堂和陈瑜稍等一下,自己又进了一趟病房。
白玉堂不太明白,探头往里张望,陈瑜也望。
只见展昭跑进去,问陈可风,“你跟凯宾关系不好么?为什么他不来看你?”
陈可风愣了愣,随即无所谓地一笑,“哦,不是,咱俩关系还行,不过那小子脑子有毛病,最怕医院、血、消毒药水……一碰到这三样立刻腿软连爬都爬不起来。”
展昭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开并这种行为可不是晕血,而是标准的创伤后遗症啊,惧怕医院、血、药水味道……莫非是手术后产生的创伤后遗症?
正想着,白玉堂催促,“猫儿,再晚天快黑了。”
“哦,就来。”展昭问陈可风最后一个问题,“你猜凶手会不会是针对你的家人?”
“不会吧。”陈可风皱眉,“虽然我姐姐脾气比较暴躁,可是应该也不至于会引来人杀我吧?那……我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只是猜测而已。”展昭见他激动,可见姐弟俩关系倒是挺不错,更加确定了,陈可晴的行为古怪,似乎隐瞒了些什么。
展昭见陈可风精神也不好,伤势毕竟是重的,再问下去就有些不人道了,于是便别过他让他好好休息,留下几个警员加强安保,就和白玉堂一起离开了。
途中接到了一个洛天的电话,说马欣为了郝老师的死很难过,想请半天假去趟墓地,白玉堂自然说让洛天陪着她去。
展昭见陈瑜坐在后座发呆,就转过头笑嘻嘻问,“陈瑜啊。”
“嗯?”陈瑜凑过来。
“你看不上陈可风啊?”展昭还挺直接
陈瑜耸耸肩,“我不喜欢富家子,也不喜欢搞音乐的。”
白玉堂觉得有趣,“你自己都搞音乐!”
“所以不想么!”陈瑜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看你和展博士还不是一文一武,两个都武了肯定会打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倒是,一文一武还每天掐呢,要两文两武,那还不血流成河?
“你对陈可晴认识深不深?”展昭又问。
“陈可风的姐姐么,人很霸道,我们跟她都不熟悉,她好像心理承受方面有些问题。”陈瑜表示很无奈,“有时候会歇斯底里,不过倒是很疼爱弟弟。”
这时,陈瑜的电话响了起来,“哎呀,是我大哥,可能觉得我那么晚还没回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听陈瑜接了电话,在那儿跟陈宓撒娇,觉得挺有意思的,再加上她爷爷,现在陈家估计很热闹了。
车子在九里弄停了下来,陈瑜带着两人找到蓝西的店铺,店门半开半关的,里头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两个老外的说话声。
展昭和白玉堂等推开门进去,就见有两个老外正在那里使弓,一个年轻、皮肤呈健康古铜色的男子正在一个小台子前面磨一根木头。
“蓝西。”陈瑜叫了他一声,男子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陈瑜就露出了笑容来,不过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展昭和白玉堂,又有些不解,随后,他的视线落到了白玉堂手中拿着的证物袋上,里头一根长箭,这箭不断,所以白玉堂没法藏起来。
蓝西放下木头,站起来盯着那根箭看。
这时候,几个老外过来问蓝西弓弩怎么用,大概也是外行人被介绍进来的。
蓝西忽然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弓箭放回原处,对他们一指大门,让他们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惊,心说,哇……好大的脾气。
几个老外也面面相觑,觉得蓝西脑子不正常,不过蓝西一脸严肃,外加他傈僳族的血统,导致五官比一般汉族人明显,皮肤也更黝黑一些,有些凶悍。几个老外觉得这人不太好惹,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蓝西走过去将大门关上,伸手拿过白玉堂手上的证物袋,见箭上还有血,就皱起了眉头。
“蓝西?”陈瑜也觉得他此时表情吓人,就问了一句。
“呃……”蓝西可能也醒悟过来了,有些抱歉地对陈瑜点了点头,将箭还给了白玉堂,但视线还是会是不是地望过去。
展昭看得出,蓝西性格相当单纯,就对陈瑜说,“介绍下么。”
“哦。”陈瑜赶紧介绍,告诉蓝西,这两人是警察,出了些事情,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想咨询一些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挑了挑眉——陈瑜果然是机灵鬼,这几句话说得多好听。
蓝西点了点头,拿过白玉堂手上的箭,“我认识这支箭。”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一喜——有眉目了啊!
“我要找使用这支箭的人!”蓝西忽然抬起头来,认真跟展昭和白玉堂说,“你们知道他是谁?”
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先问蓝西,“今天下午你在哪里?”
蓝西一愣,道,“我在西边的采石场。”
“去采石场?”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
蓝西指了指箭尖上的黑色三角,“你们以为这是铁么?这是石头!”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这黑色的是石头不是铁?完全看不出来啊!
“用这种石头做出来的箭头,比铁的要轻,这样会更有准星。”蓝西给两人解释。
“哦……”展昭点头,又问了一句,“有人证么?”
蓝西笑了笑,从一旁的柜台里,拿出了一大袋子石头箭尖,“我一下午和工人一起磨的,这种箭尖磨一个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雇佣了采石场的将近一百个工人磨了一下午,你可以去问,我这几天几乎天天在那里。”
“为什么一下子要那么多箭尖?”白玉堂纳闷。
“哦,最近有个老外,买了片林区,要开一个狩猎主题公园,需要大量这种十字弩。”蓝西说着,拿出订单来给两人看。
陈瑜在一旁找了杯子泡茶给三人,让都坐下说。
蓝西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而且陈瑜也说了,当时袭击的是个女人。
白玉堂和展昭,就将陈可风被袭击的事情说了一遍,边将箭放在了蓝西的面前。
“女人?”蓝西皱眉,“你们说,射箭的是个女人?”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心说,有什么问题?
蓝西拿着箭,说,“十字弩一般射出的箭都非常细,因为弩箭不是弓箭,推力有限!”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像是问——然后咧?
“这支箭不细,而且有倒刺,这种箭是禁止出售的,只能自己制作!”蓝西说着,拿出了他店里所有可以出售的箭给众人核对,“箭的粗细将决定它直接从猎具变成凶器。我这里所有卖出去的箭都有登记,没有人敢卖这种箭。另外,这种箭需要极强的弓,不然射不死人的。”
“这样啊……那射箭的人也是个做箭的高手?”白玉堂又问,“你为什么对射箭的是女人那么震惊?”
蓝西想了想,从一旁拿起一把中等型号的十字弓,给陈瑜,“单手拿着试试。”
“好重呀。”陈瑜能用手提起来,不过举着胳膊就直抖,陈瑜是打鼓的,手上还是有点儿劲的。
蓝西又拿了一把更大的,“射这种箭,至少需要这样一张弓。”说着,又给陈瑜,陈瑜能捧着,然后觉得胳膊好酸。
白玉堂伸手接过来试了试,点头,“一般女人的臂力很难做到,男人都要经过训练才能拿得起来。”
展昭皱眉,问陈瑜,“那个女人高大么?”
陈瑜摸了摸头,“嗯……感觉就是普通的女人,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不太确定了,就看到那么一瞥。”
展昭点头,也不再追问了。
“对了。”白玉堂放下弩箭问蓝西,“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射箭的人?”
蓝西脸上缓缓沉了下来,带着众人走入了后边的一个隔间。他打开门一扇墙上的木窗户,原来里边有一个传统的神龛。供着一张黑白照片,还有香炉,后边有个骨灰坛子,前边放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这是……”展昭觉得死者照片的样子和蓝西有些像。
“我大哥。”蓝西低声道,“他叫蓝棋。”说着,他拿出了那个锦盒,打开——就见里头有一支和展昭他们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弩箭,箭尖带着倒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我大哥,就是被这一支箭杀死的。”蓝西冷声道,“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射箭的人!他可能就是杀死我大哥的凶手”。
狂医凶手 07 空难
“你是说,你大哥被这支箭射死?”白玉堂拿着箭上下打量,发现两支箭的做工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支新一点,一支旧一点。
展昭很感兴趣地看着两支箭,问蓝西,“是同一个人做的么?”
“应该不是。”蓝西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陈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刚刚说,要找到做箭的人?”
“我还没说完。”蓝西将两支箭放到一起比给众人看,“做箭的人,手法相同、技巧、习惯,等等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你们也知道,世界上很多人画过蒙娜丽莎,但真画永远只有一幅。”
展昭听后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手里这支箭,做箭的人是模仿杀死你大哥那支箭做的?”
蓝西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我觉得应该有人指导,杀死我大哥那支箭,是老手做的,而这支箭,是新手做的。”
“这么肯定?”白玉堂纳闷,“新和旧都能分得出来?”
“靠感觉!”蓝西回答。
“感觉……”展昭喃喃自语,拿着箭在一旁发呆,白玉堂问蓝西,“能不能把你大哥的案子,跟我们说一下?”
蓝西点了点头,跟众人一起回到了前边,坐下。
“我大哥是个冒险家。”蓝西坐好后,低声说,“你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是傈僳族的孩子,从小就喜欢打猎和冒险。我哥哥很有正义感,他学过医,也学过搏击,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强。”
“那他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呢?”白玉堂对这样一个人倒是很好奇。
“嗯……怎么说呢,他好像是专业做好事的一样。”蓝西苦笑了一下。
“专业做好事?”展昭和白玉堂都第一次听说这种工作。
“是这样的,我大哥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公平,就好比说,如果哪天欧洲发生了战争,哪怕只是小规模的恐怖袭击,媒体都会轮番播放,死了十个以上的人,都会引来国际上对暴力的谴责,以及很多的同情。”
展昭和白玉堂听着,都点了点头,等蓝西继续说。
“可是同样的,在很多不发达的地方,每天都会死比这个数目多得多的人,暴力和恐怖无处不在!”蓝西叹了口气,“非洲地区随便一个种族主义的屠杀,都会一下子死上百甚至上千的人,而那种事件却是罕有被重视,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在标榜公平,却从来都很势力。”
“这倒是。”陈瑜点了点头,“就好像说这次秦天死了,报纸就轮番报道咯,可实际上每天都有人遭遇不幸的。有小孩子被拐卖了只能登在三版上,明星结婚就大大的头版。”
蓝西点头,“是这样!”
展昭摸了摸下巴,这两人基本价值观和世界观相同。
“于是,你大哥是个人道主义的工作人员,是么?”白玉堂似乎明白了蓝西大哥的工作性质,“类似于游侠?”
蓝西点头,“对的,我大哥很有本事,他会筹集善款,弄了粮食然后开飞机送去最危险的地方。或者有些医生愿意去恐怖主义活动猖獗的地方行医,他会作为保镖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很多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嗯。”展昭点点头,“很让人敬佩。”
“我一直没为大哥担心过,但是最后一次,有些不同。”蓝西说着,声音放低了些,似乎有点伤感,“大哥对很多人都抱有同情心但是自己的感情生活真的不丰富,他甚至觉得,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很优秀,却没有基本的同情心,也缺乏正义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其实也不只是女人,现代社会物欲横流,人都比较现实,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舍己为人什么的,的确越来越少。
蓝西说话的时候,不时地去看一眼陈瑜,陈瑜对案情倒是不感兴趣,正在一旁摆弄一个弓弩,没太在意这里的谈话。
白玉堂和展昭看在眼里,立马明白了……蓝西那天一定是看见陈瑜不顾自己安慰保护陈佳怡的样子,所以觉得这姑娘很有正义感也很善良,于是对她有了好感。不过陈瑜倒是的确有这种癖好啊,上次救齐乐的时候也是。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了“呜呜”的声音,是蓝西在煮的水开了。
他想站起来,陈瑜示意她去就好了,让众人继续谈。
蓝西回头看着她,忍不住赞叹,“这样的姑娘很少见了。”
白玉堂凑过去小声问展昭,“陈瑜这种行为有没有一定的心理原因?”
展昭点了点头,“关键出在陈爷爷身上。”
白玉堂微微一愣。
“你也知道,陈瑜的爸妈是雌雄大盗,谁都怕犯罪有遗传什么的。”展昭小声道,“你也看到陈老爷子了,一天到晚一身正气的样子,一定是他从小给陈瑜灌输了太多的正义理念,以免她长大后会像爸爸妈妈那样。”
“哦……”白玉堂点头,“有道理。”
这时候,陈瑜拿着倒满的热水壶出来,给众人加热水,继续坐下摆弄弓弩。
“咳咳。”展昭轻轻咳嗽一声,将蓝西不自觉投在陈瑜身上的视线拉回来,接着问他,“对了,你大哥那次有什么不同?”
“哦,我通常是不知道大哥在哪里的,我和他每年大概都只见一次面,而且都是他来找我,平时都不怎么通电话。不过三年前,在我大哥死前不久,他突然打越洋长途给我。他当时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信号断断续续的,他只是很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