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卓康想反对,但他没有立场,他再次想起了儿子的爱人,那个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收下的干儿子肖文,他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贺老爷子会让他收这么个干儿子?
那个孩子,从客观上说,贺卓康想了想,是个优秀的孩子,但不知道至这个孩子那里吸引了自己优秀的不得了的儿子,但他想,能让儿子贺坤如此动心,如此义无反顾的,必然有他动人的地方。
贺坤主动让自己来接肖文时,贺卓康其实也想明白了,但他也没拒绝这次的见面,他想再与肖文接触一下,想看看这个儿子将来的伴侣,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自己那优秀的儿子?
轿车上短短的相处时间,说实话,贺卓康真没发现什么肖文优秀的地方,没有傲人的自行,没有睿智的思想,没有强制挺立的自尊,但是听到这孩子‘对不起’三个字时心里其实有点痛的。
贺卓康似乎从‘对不起’这三个字里听出了这个孩子以及自己孩子在面对这份感情时的心路历程,他们内心的挣扎,自我的抑制,无可抑制的冲动以及长久以来的惶惶不安。
贺卓康看到了肖文瞬间苍白的脸,那强自镇定的语音里还是听得出那害怕和惶恐的不安,和破釜沉舟,从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坚定。他才明白,这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他爱的深,想得多,他已经考虑遍了将要面对的,但同样也有面对的勇气。
这样的孩子是让人心疼的,这样的爱情深刻得不忍让人阻止。只是从肖文的表现与肖文的几个字里,贺副总理已经决定认同他们了,认同他的二个儿子。
但是当肖文说‘您打我一顿吧’时,贺副总理真的想笑,而且他也真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样的孩子真是可爱的,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想着也许肉体的疼痛能够安抚自己的愧疚心理。
他还真是个孩子,的确,是一个比自己儿子贺坤还小上一岁的孩子。贺卓康这么想着,笑着,才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贺卓康在笑着发呆,车子已经停了,肖文当然知道,但是贺卓康没动,他当然也不敢动。其实肖文也处于脑子的高速运转当中,刚才贺副总理还是让他叫他‘爸爸’,是不是意味着贺副总理已经接受他与贺坤的事情了?
贺卓康已经下车了,肖文跟着下车,但他总觉得脚步飘飘的,像是走在云里雾里之感。贺坤出了柜,难道就这样被接受了?没有哭喊,没有下跪,没有拿着板凳把他们赶出去?
贺坤看到肖文有点呆呆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三步作二步上前搂过肖文,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文文,没事吧?”
贺卓康看到儿子迎面走来,却擦身而过,搂着肖文直接亲密无间,让贺卓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老爹我还没说接不接受呢?你们就直接上演限制级了。
“没,没事。”肖文像是突然惊醒,见到坐在正中的贺老爷子,连忙上前去问候,“爷爷好,您最近身体好吗?”
“强壮得不得了。”贺老爷子中气十足,“你终于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不知道我无聊得很吗?”
“爷爷,我不刚来京城吗?”肖文讨好这,“以后我常常来,到时候您别嫌我烦就好。”
“嗯,小坤不在京城,以后你帮着孝顺也是应该的,”贺老爷子很理所当然地说道,“从来公婆都是媳妇照顾的。”
贺老爷子一句话,顿时让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同时无语,肖文尴尬地红着脸,却又不敢辩驳什么。
贺坤笑了,“爷爷,你倒知道文文是我媳妇?可能我是文文的媳妇呢?”
一句话,让另外三人更无语了,贺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我管你们谁是媳妇,你们都是男的,该硬的时候都得硬。”
好吧,别说这个话题了。
“你们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了,”贺老爷子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四人,这是老贺家最顶端的几个人,原来肖文并不算在内的,但是贺坤为他们争取了‘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将来,那么肖文将会成为贺坤真正的伴侣,那肖文也理所当然被归入最高层,“刚才王主席打电话给我了,有谈和的意愿。”
“啊?王主席亲自打的电话?”贺卓康惊讶了,他是老贺家的顶梁柱,太清楚老贺家与老王家多年对立的情形。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贺老爷子淡然地说道,“其实我知道,王主席是在向小坤示软。”
贺老爷子虽然说得淡然,但看向贺坤的眼神里仍是有着掩饰不去的骄傲与自豪。一个只二十五岁的孩子,却能够让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示软,那已经是贺坤人生中的一块旅程碑。
贺卓康听到这话,眼里同样有了骄傲和自豪的情绪,这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
肖文却只是淡淡的笑,他与贺坤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他没有贺老爷子和贺卓康看后辈的自豪感,但贺坤是他的爱人,他相信,贺坤早晚有一天能走到那最高的一步。
“三年后的换届选举,虽然有了老王家的保证,但我们还是不能大意。”开口的是贺坤,今天与王主席的谈判,奠定了贺坤在家里的地位,他的发言权大大的增加,已经达到了与贺老爷子和贺卓康同样的地位,“我今天有感觉出王主席有与我们老贺家交好的意愿,但是三年的时间太长了,老王家也是一条大虫,而且还是鼎盛时期,王主席能看得远并不表示他们的后代也能看得远。我担心的是王主席的想法在老王家提出,会引起反对或是消极抵抗,三年是很大的变数,但也还好,有三年的时间,让我们能够有更加充分的准备。”
“至于‘同性婚姻合法化’这个问题的宣传,我会着手安排人炒作,这是小事,只要最早提出的不是我,就没有几个人会把目光投到我这里来。”贺坤拉着肖文的手,轻轻地捏着,“我与文文都不着急,如今我们的事不再是把柄,什么时候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倒不急了,我们会好好地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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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初到欧家
贺坤回安靖县去了,肖文仍在京城上班,他一直考虑着什么时候去欧博清家一趟。
这是基本的礼仪,既然欧博清邀请了他,他一定是要去一趟的,更何况,他们私下还算是有交情,贺坤在中政室里也需要这份交情。
但肖文很犹豫,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去的,是以自己肖文的身份去呢,还是以老贺家的人的身份去?
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会考虑老贺家的身份,因为家里并没有完全认可自己,他也代表不了老贺家。欧博清是京城里不属于任何派系中的其中一名大员,虽然他不属于任何派系,那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势力。
京城以世家为根底,世家又分成老贺家一系和老王家一系,在老张家张军平与贺坤结盟以后,世家正式分成了两个派系。
而非世家的人即便算不得一个派系,但默认地还是抱成一团的,如果不这样,他们也很难在京城立足。
抱成一团代表着只是松散的结盟,但这种结盟关系说散很散,说团结却有可能比世家同身更加团结。
欧博清是非世家盟友中非常重要,非常有话语权的一位。
肖文现在的身份,虽然在外不显,但确实是老贺家的一员了,如果知道内幕的人,让他作为代表去与欧博清谈结盟,甚至都是够资格的。但是肖文现在不是明面上的人,如果直接以老贺家的名义去也不好,但肖文有担心将来如果欧博清发现了他的身份,倒弄巧成拙。
这些事情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影响却很大。
说起来,肖文是欧博清调到京城里来的,应该理所当然是欧博清的人,但他与老贺家的纠葛又太深了,这点也必须去解释的。
肖文想了想,下定决心,虽然说自己的确是老贺家的一员,但是在他正处级这个层次,其实并不会与上层有什么冲突,他就直接以私交去看望欧博清,自己的身份也稍微提一提就好,当然不能把贺坤与他的关系说出来。
于是,几天后,肖文找了个晚上,就直接上门去了,手里带着当初没有送出去的那个砚台。
这个砚台虽然价值连城,但毕竟在当初还没有人认出来,而且确实是捡漏捡来的,还有发票作为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送谁都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当然,当初没有把砚台送给F省委常委罗正杰,也是因为跟罗正杰私交比较远,不过是因为都是贺系的罢了,没有送这种古砚台的必要,但如果送给欧博清倒是说得过去了,毕竟说到底肖文来京城是他出的力。
欧博清家里就只有两口子,夫妇俩见到肖文来拜访非常高兴,特别是欧博清的夫人,叫展香梅,见到这个曾经帮助了自己当家的孩子来拜访,高兴得比欧博清还亲切。
“主任,”肖文很亲热地上前,“一直想到您这里来拜访,又怕您没空。”
“哎,他什么时候都有空,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展香梅亲热地把肖文迎进们来,“快进来,外面冷。”
欧博清也笑道,“叫什么主任,当初你不是叫‘欧叔’的吗?来京城里倒是生分了。”
肖文带着几分腼腆应道,“是,欧叔。”
如今又一年要过去了,已经是十一月份,京城的天气比y省冷得多,肖文其实并不是非常适应。
进到屋里,暖气烘得整个房间暖烘烘的,肖文忍不住还是脱了件衣服,展香梅习惯地要把肖文的外套接过去挂好,让肖文受宠若惊。
肖文把手里的礼物送上,欧博清并不以为意,笑道,“小孩子家家,送什么东西,人来就好了。”
肖文倒没有客气说什么小意思,只是随礼之类的,毕竟里面的古砚台是真正意义的价值连城,“呵呵,欧叔,这东西是我捡漏捡来的,花的钱不多,却是好东西。我其实不玩这些的,这次也是运气,您书香门第的,一定更有兴趣。”
肖文不说倒好,说了倒让欧博清感兴趣了,“哦,哈哈,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捡漏,你还有这个本事?”
肖文这次还真是误打误撞上了,其实也是因为京城的风气,一般年纪较大的对什么书画古董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兴趣和几分研究,而欧博清对这些更是感兴趣,只是从来不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罢了。
肖文笑着把随便拿着的一个纸袋子里的古砚台拿了出来,一个很简单的盒子装着,没有华丽的包装。
欧博清刚看到那个五爪金龙还真不怎么当回事,毕竟现在仿的砚台多了,每个都五爪金龙的雕刻,要多美有多美。肖文递给他时,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越看越心惊,叫着夫人赶紧把他的老花镜和放大镜都拿出来。
看着老伴那么兴奋,展香梅嗔笑着去拿了欧博清的整套工具,让老伴认真地去研究,心里对这个小伙子倒是印象更好了,很少看到自己的老伴那么高兴的。
展香梅想着却是有些心酸,他与欧博清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年轻的时候忙,一直想着迟点生,后来却不料迟点就生不出来了。她倒是有想过去收养一个来,欧博清也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才让妻子没有生孩子,也同意收养一个。后来两人就在妻子娘家找了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收养了,却不料那亲戚却当攀上了富家,三天两头找个机会说来看孩子,却还是想要钱要权要东西,让欧博清和展梅香烦不胜烦。
后来两人终于还是最后决定把孩子送了回去,展香梅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这样有父有母的孩子就算真在他们名下长大了,怕也养不亲,他们又不能让孩子父母不见孩子。
后来,欧博清建议展梅香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来,展梅香想来想去,怕这怕那,终是没有下定决心。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两人到了年纪较大之时,仍是感觉到了孤独感。
欧博清去了一趟y省,回来时就谈到了这个叫肖文的孩子,却像是非常喜欢,提了好几次,对肖文的人品和性格,甚至于后来去调查来的能力也喜欢的很,最后甚至决定把肖文调到京城来。
爱屋及乌吧,展梅香对肖文也充满着期待。今天肖文一来,展梅香也觉得这孩子好,很是喜欢,如今见到老伴也这么高兴,就越发的高兴了,总觉得这孩子同自己家有缘。
欧博清看了又看那砚台后面的那个红印章,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专家,但总觉得这东西确是真的。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不敢完全确定。什么时候叫人来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这东西就值老大的钱了。”
“呵呵。我就知道您有兴趣。”肖文笑道,“我可是捡漏捡来的。那时,这个砚台外面还有一层砚台,做工粗糙,我还只是想平时无聊时拿来用用,却不料不小心摔地上了,露出里面的这个砚台,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呢。”
肖文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本来就知道里面有真品的,找了个理由,但确实是外砚包内砚,这也让欧博清感概不已。
但欧博清却坚持如果是真品,他就不能收了,这东西太珍贵了,说是价值连城完全不为过。
肖文笑道,“欧叔,您发票也看了,真不过几十块钱的东西。如果验出来是真品,您就拿着把玩一段时间。等玩腻了,你就把他捐给京城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就行了。我本来也不是爱好这些东西的人,给我那是浪费了,将来还给了国家,也算是物归原主。”
肖文这话让欧博清惊讶了,这古砚台如果是真品,那实在是太珍贵了。肖文如果说要送给他,在他的立场上还是有几分原因的,毕竟他对于肖文来说算是有知遇之恩的,而且他是肖文的上级,给了就算是贿赂也是有目的有用的。但是,如果真拿到博物馆去捐了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捐文物对于国家来说是不会感谢你的,归于国家不过是博个爱国人士的称号,而且欧博清也完全没有必要领这个情,肖文是一点好处也没。
据欧博清所致,肖文家境是很一般的农村家庭,这个砚台对肖文来说完全是正当合法收入,如果换了钱,那真是上亿那些收藏家们也会抢着要的,可肖文却能说捐就捐,这股大气,却是让无数人拍马不及啊。
“这可价值连城啊,真捐了?”欧博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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