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证,这种手段也只有那个人能使出来!”
蒋东升眼里暗不见底像是在凝聚一场风暴,他微微缩了下瞳孔,道:“夏阳,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这边蒋东升和霍明分头去查,那边王德贵正得意洋洋的在军区小楼里邀功。
王德贵很少来这位表姐家,王家也就出了她一位攀附上了不起的人物,他在京城的仕途可全凭着表姐在表姐夫面前多美言几句。
王德贵说了今天办的漂亮事儿,言语里满是替表姐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感。
蒋夫人却皱了眉头,道:“你不会自己去的吧?万一被蒋东升看到怎么办?”
王德贵连连摇头,“他不在,我让人盯了很久,今儿是瞅准了机会才去的。”他派人监视这个四合院那么长时间,就等着今天这一刻,来之前的时候都查探好了,警卫员不在,蒋东升也不在——别说蒋东升不在,就算那小子在,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闷声咽进肚子里。
“表姐,我就在工商混,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们是有执照,但是那是特批给津市经济领的,谁也没准许他们做裙子!还弄一个什么锦的牌子,低成本拿了布料,高价卖,这样绝对算扰乱市场啊!现在物资供应的那么紧,偶尔检查一下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就吓唬他们一下嘛,表姐你放心,保准儿吓得那小子乖乖的封了四合院,哈哈!”
王德贵说的头头是道,他表示只是给蒋东升一个下马威,没动他的工人,只罚款和没收衣服布料让他有些经济损失。他心里其实也清楚,那张执照打了擦边球,硬要说起来其实也能连带着做裙子的,所以他才没犯傻的去抓人,而是选择了罚款,挫挫他的锐气。
蒋夫人对锦蝶的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因为蒋家人没人跟她说起,唯一亲近些的蒋月也不太来往了,蒋东升更是不会给她这个。她虽然听人提起过锦蝶,但是因为在圈内攀不上关系,到现在会员卡也是一直都没有拿到的,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夏阳和蒋东升办的牌子。
蒋夫人再三确认之后,这才放心了。她太高估一个孩子了,蒋东升不过才十五岁,即便被蒋老看中但是没人在左右时刻庇护指点,又能成什么事儿?只怕这么一点小挫折,就要担惊受怕好些时候了。
她满意的笑笑,招呼王德贵吃水果,准备好了看蒋东升那场好戏。到时候只要跟蒋宏或者蒋老爷子那边稍微提几句,就能让他们对蒋东升再次失望,一个毛头小子,贪心不足,竟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哈!
蒋夫人难得的开心,王德贵也奉承着,两个人正聊着,就见蒋易安从二楼走下来。蒋易安今天休息,这会儿刚睡醒,正下来换那双新买的回力鞋,瞧着像是要出去打球。
王德贵忙起身招呼这个外甥,他知道这没准就是蒋家的接班人,到时候跟着外甥还能没有好处?他喊的殷勤,蒋易安却有些不耐烦,只嗯了一声就去柜子里拿自己的篮球换上。蒋易安挺瞧不起这些亲戚,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叛逆,如今更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
蒋易安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王德贵提起一个小孩,隐约还听到了蒋东升的名字。蒋易安一下就顿住了,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模样漂亮下手又狠的男孩,他转身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夏阳?”
王德贵见蒋家未来的小太子爷跟他说话,立刻红光满面道:“对对,就是她,一个不点大的小丫头,又咬又抓的下手可够狠的,我踢了一脚都差点没踢开她!”
蒋夫人也记起来了,她略微想了下那个孩子的样貌,便讥讽道:“你看错了,那孩子长的是不错,但是个男孩。”
王德贵疑惑道:“不可能啊,她还穿着裙子,扎着羊角辫呢!绝对是女孩……”
蒋易安皱眉,忽然脸色变了,道:“你再说一遍,那孩子什么模样的?”
王德贵大概形容了一下,这下连蒋夫人都有点奇怪,“不对呀,那个叫夏阳的是个十几岁的男孩,没那么小,按你说的那样也就是六七岁大。”
蒋易安几步过去,急切道:“妈!那根本不是蒋东升从乡下带回来的那个土包子,很有可能是卓爷爷家的小孙女羊羊,除夕夜舞会上我看到过她跟夏阳在一起,而且霍明是她表哥,很有可能带着她去蒋东升那儿!”
蒋夫人心里跳了一下,带着点侥幸心理道,“也不一定会是卓老家的小孙女吧,她怎么可能跟那个乡下的孩子玩儿……”
这时候,电话铃猛然响了,来电话的是张参谋,几句话就让蒋夫人脸色刷白,“……卓老的小孙女在一个四合院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首长说您有空也去看一趟,尽尽心意。”
王德贵满头冷汗,卓公那是在京城跺跺脚便要震三天的人物,别说蒋宏,即便蒋老未必也能拦得住啊。他伤了卓公的小孙女,那,那岂不是……
蒋夫人看了王德贵一眼,心里一惊,她知道这个远房表弟已是怕了,要是这样被顺藤摸瓜抓出来,连带着不知道要吐出祸事,恐怕连那几批倒卖钢材的事情也要说出来。她心思转的极快,不过是眨眼间就有了主意,呵斥道:“像什么样子!天还没塌呢,你只管回去躲着,这里有我帮你,大不了这个官不要了回老家去!”
王德贵连连点头,脸色依旧惨白狼狈,磕磕巴巴道:“表姐,那、那我先回去了。”
蒋夫人站起来送他,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记得抓紧把最后那点钢材处理干净,别让人看出来。你这次是去执法才误伤了人,要是被抓了也别怕,你一口咬死了蒋东升在倒卖布料服装,他里不少东西来路不正,上面自然会替他隐瞒。只要你拖他下水,他没事,你也平安……别怕,我们是一家人,我肯定会帮你。”
王德贵狠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蒋夫人看着王德贵匆忙离去的背影,眼里一丝亲情也没有,她在盘算这个人能带来的价值。思来想去,觉得十五天为期限比较好,在十五天之内京城里没有大动静那是最好,这样王德贵处理好了那点钢材,又能继续留下给她跑腿。但如果十五天还没有平息下去,那只有弃卒保帅。
蒋夫人嘴角挑挑,这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她手里的一个小卒子罢了,牺牲一个小卒子,拉蒋东升下混水也未尝不可。
蒋夫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赶去医院,卓局长和夫人霍珍都在,他们的女儿羊羊正在病房里乖巧的睡觉。小丫头手上在输液,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小脸瘦下去一大圈,胳膊上乌青一块,微微露出一点的膝盖上面也包扎的结实。
蒋夫人在心里暗骂了王德贵该死,怎么对这么点个孩子下手这么狠!这哪儿是踢了一下的伤?!她心里发慌,面上却分毫不显,客客气气的送了点滋补品过去,又在霍珍身边安慰了她几句。
霍珍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因着是蒋家的儿媳,自然也带了几分客气。蒋、霍两家还是故交,霍珍虽然对蒋夫人的出身不太喜欢,但是身份摆在那,只当是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相处。
霍珍这会儿也是疲惫极了,叹了口气道:“本来包扎好了就带孩子回去了,但是一会去就又哭又吐,还发高烧,这才赶紧又送回医院。”
蒋夫人面上露出担忧,小声道:“可能,可能是吓着了吧……”
“可不是吗,羊羊才这么小,杀鸡都没见过,哪里还见过那样的场面。”霍珍拢着眉头,盯着自己女儿真是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她把这份儿罪受了。
蒋夫人还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进来的几个人打断了,进来的是霍静她们,都是京城里各首长家的女儿、侄女,这是听到消息一起来看羊羊了。
霍珍让丈夫在病房里守着女儿,自己冲霍静她们摆摆手,示意出去说话。霍静她们里面有心软的,瞧见羊羊这样,眼圈儿跟着红了,强忍着眼泪跟着霍珍出去。蒋夫人想了想,也跟着出去,她悄悄的慢下几步,见她们在走廊尽头的窗前说话,便找了个不起眼的拐角偷偷听着。
霍静她们听了事情的经过,纷纷大骂那些人渣,有脾气急得更是要回家去找哥哥或者父亲一起帮忙。霍珍安抚下她们,道:“羊羊这边我们还好办,就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们。”
霍静也是喊她一声亲姑姑的,又是一贯在小姐们中领头,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姑姑,你说吧,我们能帮的一定帮忙!”
霍珍道:“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小夏的妈妈为了保护羊羊受伤了,她心脏不好,身体很虚弱……而且那个四合院里大部分布料和衣服被没收了,也被弄坏了一部分,所以恐怕不能按时交工了。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多给小夏他们几天时间,让他再赶制一批。”
蒋夫人听的满头雾水,只是模糊听懂那个乡下来的夏阳家人受伤,但是什么交工?什么再赶制一批?
霍静她们自然是答应的,这点事儿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小事,跟圈子里朋友们提一下就成。有一个圆脸的小姑娘笑笑,道:“珍姨,我还当您说什么事儿呢!就这个呀,我们来的时候就听霍明说了,小夏的手艺好,我们信的过他,不过是多等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反应慢的刚明白过来,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啦,小夏是不是就是Z…锦蝶的小老板?哎呀,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珍姨你放心,我们听说这事儿也特别难受,我还想送些布料给小夏呢!”
旁边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起来,蒋夫人却是全然听不进去了,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手指尖也冷的厉害。锦蝶,她怎么会没听过这个名字?这是最近红透京城圈子里的一个神秘牌子,锦蝶的衣服没有会员号,没有相熟的人推荐你,就是拿钱也买不到……但就是这么个小牌子的衣服,几乎绑了大半个京城圈里的太太小姐!
蒋夫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不止是卓家、霍家、甘家和顾家那些,就算是蒋家也是有人穿那个牌子的衣服的。她记得清楚,蒋宏的妹妹蒋月就穿了一件锦蝶最新款式的连衣裙——她让王德贵一口咬死是“走资派物品”“投机倒把”的裙子,绝对会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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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皱眉):就这样?我觉得只是踩不太够……蒋东升你给我过来,我们再谈谈下一步的计划。
蒋东升(摇尾巴):好的,夏阳!没问题,夏阳!
霍明:卧槽你们来不来,羊羊,你去,自己给自己报仇!
羊羊:我踩!叫你欺负羊羊,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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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夫人回到小楼坐立不安;她心里暗骂王德贵莽撞;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知道这事儿严重;现下也只有先认错;再求情这一条路可走了,而且最好站在丈夫蒋宏这边要求严判。王德贵是她表弟;犯了这样的过错,恐怕官职是保不住了;她去求蒋宏,让他先提前把表弟弄到临市去,总之最差也不过是回老家去。
蒋夫人心思活络;略微想了想便定了主意,她转身去给王德贵打了个电话,再三叮嘱,让他一口咬死了那批衣服来路不正,“那样的衣服京城里没有,怕是港货,就算衣服不是,那些衣服上镶嵌的边边角角总有点是的,这是怎么来的?”
王德贵在电话那头狠狠抹了一把脸,道:“表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他听出蒋夫人最坏的打算,可他不想就这样回老家去,在那个小城里一辈子混到头也就是个处级干部,他想高升,怎么舍得轻易离开京城这块宝地?
蒋夫人做好了准备,就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表,蒋宏马上就要下班了,她的决定就是以退为进,先去找蒋宏说明情况,让他帮着一起求情。
蒋宏下班回来,没等坐稳,就看到蒋夫人红了眼眶,哽咽道:“老蒋,我对不起你,我家那个表弟闯了祸,怕是要连累你……”
蒋宏道:“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蒋夫人哭的伤心,话里满是歉疚,“我那个在工商的表弟王德贵,他今天出去例行检查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一家四合院里,里面的人不听命令一直阻拦,你也知道我那个表弟脾气急,又是一心一意想做好工作的,他不小心跟那些人起了争执,碰伤了两个人。他今天下午来找我,想检讨错误,问问你怎么处理……”
蒋宏有点不耐烦,王家的几个亲戚出这种状况不止一次了,“还能怎么处理?尽量补偿一下,看能不能压下来。”
蒋夫人擦了下脸上的眼泪,咬着唇难过道:“可是,这次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听了谁的举报,查的院子是东升的……”
蒋宏有点意外,他松了松领口,奇怪道:“东升的?东升在外面还有院子?”
“刚开始他也不知道那是东升的,他就瞧见那个四合院里摆着好多布料和成品衣服,以为是投机倒把的小商贩,后来听到里面的人提起蒋家,还说到东升的名字,我表弟才知道的。”蒋夫人小心斟酌着,半真半假的说着,又尽量让这事儿看起来跟自己没关系。“那个院子里的工人态度似乎不太好,而且德贵和不少同事在一起,也不好包庇,只能先把四合院里的东西没收了……老蒋,爸让东升负责经济领,可是那个厂不是在津市吗?怎么会在四合院里呢?”
蒋宏也皱了眉头,经济领的事儿是蒋老直接吩咐的蒋东升去办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反而一点没参与。原本也觉得是历练蒋东升的好机会,但是四合院里能查出布料和衣服,显然就不太正常。
蒋夫人见蒋宏开始疑心,便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只要蒋宏不是一心站在蒋东升那边她就有机会扳回一城。
果然,蒋宏脸色开始不好起来,“简直就是胡闹!这样的事交给一个小孩能办成什么?爸也糊涂了。那些东西没收了也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长长记性。这事儿不用你管,应该是东升来认错才对,以前再怎么打架闯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弄这些乌七八糟的!”
她给蒋宏沏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劝了几句,见时机成熟了,又小声道:“我表弟人太莽撞了,他也有不对……”
蒋宏喝了口茶,心里大约已经认定是蒋东升仗着家里胡作非为了,哼道:“不,这事德贵做的没错。”
蒋夫人咬了咬唇,道:“可是,他进去检查的时候不小心还碰伤了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是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