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休要再提,你们都下去吧!”
“等等,阿瑶,”
玄远打断了自家妹妹的话语,回给她一个柔和的笑容——那些过去,就在今天在他的儿子的面前,做个了断吧。
“云天河,你爹,是我的师弟,也是我和阿瑶幼时的玩伴。而这一切,在那十九年前的妖界之战他和你娘带着望舒离开琼华之时,便已经画下了句点。现在,琼华的玄字辈夙字辈弟子的名册里,已然没有了他们的姓名。”
微微勾起唇角,玄远淡淡地笑了开来。
“而你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比我清楚,不是吗?”
云天河还想在说什么,被韩菱纱一把拉住——笨蛋啊,看不出来玄远已经不太开心了吗,再说了,你总不能当着人家妹妹和徒弟的面说‘可是你和我老爹分明有情’啊?!
“至于你们,上山的目的我不欲追究,”
玄远轻轻扣了扣桌子。
“只要记得,你们现在,是琼华的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紫花,你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话说,乃们都失望了吧~~我家阿远见到云天河也不过就是小楞了一把而已~~嘻嘻,不愧是我家儿子,心志坚定啊~~
唔……那场飞升是个死局啊死局……我纠结地想挠墙
闯禁地
看着因为四人离开而重又恢复了宁静的琼华宫,夙瑶挑眉对着自家哥哥露出了一个颇为狡黠的笑容。
“哥哥,你说谎的时候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
玄远淡淡地露出微笑,做出自家妹妹口中‘一本正经’的神情。
“我说的,可是实话。”
“是啊,只是隐瞒了一些而已,”
夙瑶虽是这样说,语气却是带着淡淡的雀跃——她很明白,刚才自家哥哥说的话里的意思,这下,哥哥终是彻底地放下了。
想起那个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家伙,夙瑶心里微嘲,之所以讨厌他,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抢走了自家哥哥的注意(?),更重要的是,他的骨子里,并没有那种坚持和‘必须’的信念。
一手扯着自家哥哥的袖子,夙瑶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翻过来复过去地看,嘴里却是继续说着。
“我不记得我有赐给他们琼华弟子的道号啊,哥哥,你说呢?”
“姑且算作‘走后门’吧,那孩子身上流着夙玉和云天青的血,怕是在琼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还有那个韩菱纱,心思最多,山下的江湖对她的吸引怕是更大。至于柳梦璃,呵呵……”
说道那只小妖,玄远对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喜好,而当初能认出她主要是因为曾在重楼那得到了一些消息,而后又看见了曾经属于云天青的帝女翡翠,联系了一下前后,猜出来的。但是,却是断断不能放她出琼华的。
好笑地看着自己自家妹妹把自己的衣摆揉成了一团,玄远也不介意,只腾出一只手将那最后一摞文件摊开在了桌上,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算算时候,玄霄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夙瑶放下自家哥哥的衣摆,改玩起他的长发来,平日里冰冷严肃不假颜色总是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琼华掌门,此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笑容仿若少女般带着几分腼腆和柔和。
“他们来到琼华不过二天,按照玄霄的性格,昨日没有动手真是令我有些吃惊。”
“大概……是等待时机吧。”
玄远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上次玄霄说的话,他现在却是有些信了——不过,不是一段时日不能现身吗……现在才一天啊……
对了,双剑之间的感应,他完全可以靠羲和勾 引望舒然后引得那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子去禁地,然后主动把望舒交给他啊。
那三个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希望这次紫英不会也被扯进去才好。
重楼最近很郁闷,然后他郁闷的后果就是整个魔界都跟着倒霉,首当其冲的,便是他手下的几个魔将军。
其实重楼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郁闷什么,不就是因为被那个凡人说不要再来了所以憋着一口气连找人打架也没办法出气吗——为什么他不遇到一点危险呢——此乃走之前在玄远身上下了魔灵的魔尊这几日越发出现频繁的心思。
而几个魔将军里,只有溪风是文艺类型的武将,其他几个,都跟自家魔尊一副模样,典型的情商低下。但是,人家情商低,不代表智商也低,鉴于被自家魔尊这几日打得惨了于是悟了然后蹲在一起研究了一下伤亡度,发现溪风居然是受伤最少的,于是便联手把某人推上了刀山——给今日似乎又抑郁了许多的魔尊做心理辅导。
彼时的溪风,不过还是个实力高强偶尔感慨一下人生寂寞吾谁与归的文艺青年,对于被几个和自己实力一样高强甚至还有可能更高强上几分的魔将军联手算计的事情,也只感慨了下天妒英才,便怀抱着一颗悲愤的心,毅然地迈进了名义上是议事厅实际上却是演武堂的XX殿。
其实,对于此次魔尊情绪失常他大概也有点头绪,想自家魔尊自从发现飞蓬将军转世后的人类铸造了一把未成之剑后,便逼着他写一本怎样教导人正确使用那把剑并且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它的力量的书,写成后还把那本《魔剑养成》日日带在身上,很明显就是对人家飞蓬将军有意思嘛!!
不过……溪风搓了搓下巴,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头——怎么飞蓬将军死了两次了都没见着自己魔尊这么大反应,这次却……难道说,魔尊居然反应迟钝到了人飞蓬将军死了几百年才反应过来的程度?!!
本来在自个床上安然入睡的云天河突然听见一阵钟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韩菱纱一脸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眼睛里闪动着明媚的光亮,一时间心中一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
韩菱纱见他只是傻乎乎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这‘鸣钟符’说的厉害,可我见你怎么还像是没睡醒一般呢?”
云天河被她手里的古怪玩意吸引了注意,刚才那点莫名的感觉也被抛在了脑后,只好奇地开口。
“这是什么?”
韩菱纱有些自豪地又晃了晃,微微挑了挑眉毛。
“这是琼华派的符咒之一,专门用来对付静思时打瞌睡的弟子,除了你本人,其他人是听不见的,我见有趣,就摸了几张来玩~”
“先别说这个了,”
柳梦璃打断了他们的话,伸手指向不知何时突然发出光芒并且浮到了半空中的这是剑。
“快看看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担心…… ”
这是剑浮在半空,剑尖突然掉转了方向,直直地指向某处,任由云天河奇怪地上前扯了扯也是巍然不动,坚定而又执着地指着那处。
这等怪事顿时激起了某两人的好奇心,而梦璃一人势单力薄即耐不住天河的眼神攻势又抗不了菱纱的撒娇攻势。于是,三人便在突然抽风的这是剑的指引下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剑舞坪跑过了长长的栈道穿过了剑林来到了禁地,然后在一道紧闭的大门前止住了脚步。
“这……有扇门,”
云天河先是一愣,然后眯起眼睛握了握手掌。
“我去推开它!”
“等一下,”
柳梦璃环视了下四周,这里他们从未来过,但是按着路径,应是慕容紫英带他们认识琼华时提到过的禁地,而之前的那片剑林中游荡着的符灵,数目也是有些多的出奇了。即是禁地,又有众多符灵守护,怕是,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这门似乎是被法力所封,用寻常方法打不开的。”
云天河遗憾地唔了声,韩菱纱摸了摸下巴,细细地打量起那道紧闭的大门,却看见一直浮在半空的这是剑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慢慢立了起来,而大门在那蓝光之下,竟是慢慢地打开了来。
“呵呵,”
看到这副场景,云天河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定是爹在保佑我,这里面一定是和我爹娘有关的!”
说着,一把捞起似乎耗尽了力量只发出浅浅蓝光的这是剑率先冲了进去。
韩菱纱正欲阻止,突然一阵疲软的感觉涌了上来,动作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对凝视着云天河远去的身影而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的柳梦璃开口。
“那个笨蛋,居然就这么跑进去了,梦璃,我们也去吧,三个人总比他一个人好。”
柳梦璃点了点头,抱着箜篌的手紧了紧。
“进去看看吧,或许真是云叔保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喜欢兄妹的互动啊~~嘻嘻~~
霄哥要有所动作了,阿远乃也不厚道啊,面不改色地骗人家,不过,做得好!!
不愧是我家儿子~~
存稿箱啊,你啥时候能够一振雄风啊……我等你等得花都谢了……乃再不好,我真的用笔记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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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哥被冰封的地方……唔,冰镇霄哥?
见玄霄
不愧是禁地啊……
韩菱纱用自己滚烫的左手搓了搓自己直冒寒意的右胳膊,干巴巴地笑了笑。
“梦璃,这里一边冷死,一边又热死,该不会最里面还封着个大妖怪吧?!哈哈……”
再看看前面活蹦乱跳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某个人,恨恨地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是野人他是野人他是野人’才平复下心底冒出来的不爽。
柳梦璃笑了笑,拈了个手诀,一阵香甜的气味散了开来,韩菱纱精神一振,那种一边冰寒一边火热的怪异感觉似乎也淡了许多。
云天河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了冰做成的台阶,兴奋地指着到处都是冰块的地方冲韩菱纱喊道。
“菱纱菱纱!!这里好像我娘的墓地啊!”
韩菱纱微一挑眉,也细细地看了起来,到处都是冰,台阶处堆积了几簇锋锐的冰锥,正中一道粗粗的冰柱直直地冲上了洞顶。
“是挺像的……”
——该不会用冰室来做墓室是琼华的习惯吧。
韩菱纱不无恶意地想着,坏坏地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戳戳那一道最大的冰柱。
——该不会,这里面也葬着什么人吧~嘻嘻~
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又朝着冰柱瞥了几眼,这一瞥不要紧,她还未碰到冰柱的手立马僵硬了,然后飞速地收了回来。
“这……这里面有东西!!!”
韩菱纱脸色都被吓得惨白一片,不带这样的啊,说说而已,居然还真的有!!
云天河和柳梦璃脸色皆是一变,柳梦璃转头看向警惕之余还有些不解的云天河,轻声道。
“云公子……小心。”
云天河傻乎乎地抓了抓后脑,走上前去,眼尖地瞥见了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斜斜地插在冰柱的上方。
“咦……那把剑……”
他奇怪地低声说了句,然后顺着韩菱纱指的方向看去。
一人身着纯白的里衣被封在冰中,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只是细细看去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微微泛着栗色的黑发披散在脑后。模样看起来还很年轻。
他抓了抓脑袋,求助地看向韩菱纱。
“……这个人又是谁?怎么会在冰里?”
“此话应是由我来问,你们不知擅闯琼华禁地乃是重罪?”
突然响起的声音使得云天河更加摸不着头脑,只徒然地四下里张望着,被韩菱纱一把抓住了手臂,带着看向冰中。
——唔,难道是他在说话吗?
“呀!尸体、尸体还会说话!”
韩菱纱抓着云天河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除了害怕却还有一丝奇异的兴奋——诈尸啊诈尸!!虽然以前不是没碰到过,但是这可是琼华啊!还有可能是剑仙诈尸的!!……对了,剑仙也会死吗?
“这个人还活着,和我们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灵,只不过气息很弱……”
柳梦璃定下心神,细细的观察起冰中的人来。
玄霄心底轻哧——气息很弱……呵呵。
口中的话语却是极其的温和。
“……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云天河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我?”
然后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玄霄细细地打量起云天河的面容,心底的嘲意越发明显,隐隐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玄远,你看,这就是你放在了心上的云天青,看他的年纪,怕是离开你不到一年,他便和夙玉在一起了。
却又想到那人必是已先见到了这个孩子,心中啥时一紧,眉头微微蹙起。
“云天青,可是你爹?”
“诶?”
云天河傻乎乎地抓了抓后脑。
“你也认识我爹?”
然后紧张兮兮地追问了句。
“你不是那个‘叶远’吧?”
玄霄一愣,却见到那个红衣的少女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云天河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我告诉过你的啊,‘叶远’就是‘玄远’啊!!!”
叶远……他低低地在嘴里咀嚼了下,忽的笑了起来——还是玄远比较好听。叶远是你和云天青的记忆,而玄远,却是我和你的回忆……
“夙玉是你娘?”
“恩,掌门说我爹和娘都曾经是琼华的弟子,”
云天河抬起头,眼睛里闪闪发光,看得玄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云天青,你儿子这一点真是得你真传啊……——他想起了某人当年对着玄远撒娇时候的表情……
“你又是谁啊?”
玄霄顿了顿,沉声开口。
“吾名,玄霄。”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云天河一脸兴奋的打断。
“我知道了,你也是我爹娘的师兄对不对~那个玄远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韩菱纱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别开脸不再去看。柳梦璃掩住了嘴角,只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