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男子只是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挡住了那双浅灰色眸子里的思绪,微勾着的唇角似乎是在温柔的包容自己未婚妻的任性。
……
迹部尧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做法在别的人看来有多么暧昧,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有点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白石柱子上,看着几个化妆师忙乱的给早川补着妆。
结婚以后的打算,说实话他并没有仔细的考虑过——不过,他很相信这位理智又聪明的早川大小姐不会让自己吃亏,更不会从此消沉下去。
早川凌佳奈放在疗养院的书籍之多,让他现在都很诧异。这位女性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而冷静。
或许这也就是……那位曾经花心风流的迹部少爷会爱上早川的原因。
……
迹部尧漫无目的的赖在玫瑰庭院不走,其实是不想去应付在教堂那些不停向他探寻与早川之间关系的记者或者商业劲敌。烟灰色碎发的男人偏着头,在以手指摩擦着旁边的玫瑰花瓣时,却倏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
紫灰色碎发的少年穿着正式的西装,烟灰色中偏紫的颜色完美的衬托那同样色系的碎发与眸子,双眸微微眯着望向坐在化妆师中央的女人之后,便紧紧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的薄唇微启,用口型叫着他Dad。
……
一种诡异的心虚夹杂着奇怪的喜悦,让迹部尧迈开步子走到站在花丛中的少年身边,心里一边唾弃着自己为什么刚刚竟然会觉得心虚。
“领带,我拿过来了。”迹部景吾装作没看到男人的纠结,修长的五指缠着那条银色的领带绕在迹部尧的脖颈上,随后开始习惯性的整理。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的打理着迹部尧一窍不通的领带,微妙的摩擦带着为不可闻的暧昧,少年微微垂下的眼帘让迹部尧看不到儿子眼中的情绪。
只是,在他记忆力的迹部景吾,已经从当初窝在他怀里给他系领带、踩着小凳子给他整理衣服到今天的并肩而立。
……
“在想……我?”
迹部景吾带着低笑的声音,柔和的像被挠着下巴的猫咪,瞬间唤回了迹部尧的理智。
迹部尧被对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之后,少年轻轻拽着他的领带,在他的脸侧轻吻了一下:“我猜对了吗?Dad。”
“别闹,宝贝。”迹部尧无奈的揉了柔对方柔软的发顶,发现自己的责备中始终还是仅有宠溺和包容。
的确,只要对方是迹部景吾,他永远无法狠下心。
……
少年在悄悄的捕捉到男人脸颊上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后,乖巧的知道见好就收,笑着转移了话题,牵着迹部尧的手走向教堂中的休息室。
在转身的瞬间,迹部景吾的眸子与蔷薇庭院中早川凌佳奈的眼神对上,那双紫色灵动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望着他。
这算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那个带着迹部家独有的高傲嚣张的笑容,风华正茂的少年……
她的……儿子。
◇◆
闪烁在无数的镁光灯下,周身听闻的是掌声与被堵在门外记者的不停提问声,与教堂内柔和温馨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热闹与喧嚣。
迹部尧安静的站在教堂的门口,踩着红毯的边缘,在熹微的阳光下看到了那个由四名伴娘带领下走向她的女人。他即将迎娶的妻子。
……
早川低着头,望着自己看不到的脚跟与红毯上猩红的蔷薇花瓣。这条路太短了,短到她很快便走到了那个身着一身烟灰色西装的男人面前。
她并没有着急抬头,更没有挽上对方伸出来的代表邀请的手臂。
或许摄像头面前每一个女人都认为自己的归宿实在是完美又好运,可惜所有的疼痛无奈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爱的人死了!早就死了!
这种婚礼实在是糟糕透顶,对方是她爱的人,又不是她爱的人……
现在这般的场景,与其说是迈向新生活的开始,倒不如说是祭奠从前爱恋画下的最终的句号。从此之后,她的幻想永远不存在了。
早川凌佳奈抬起了头,然后看到在阳光中俊美斯文的男人微微惊愕的眼、温柔的拭去她眼帘处涌出泪水的手。
那双手很漂亮,像钢琴家一样,修长而骨节分明……依旧是那双她记忆中曾经无数次牵过的手。
她永远没有办法拒绝那个人。名为迹部尧的那个人……无论这具身体中,存在着怎样的一个灵魂。
“走吧……”
女人嘲讽的勾起唇角,挽上对方的臂弯,踏进了那个所有少女梦想中殿堂的婚礼教堂。
脚下依旧是洒满了蔷薇花瓣的红毯,猩红的被撕扯的花瓣留下满眼的殷红,仿佛女人那刻滴着血的心。
冷静、理智又如何,早川凌佳奈可以假装坚强,可以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哭闹,但她曾经依旧拥有少女般对爱情的渴望,直到那份纯澈的感情变得复杂、疲惫……绝望。
……
……
“我愿意……”
那双紫色的眸子静静的闭上,涂抹着蔷薇色唇膏的唇瓣似乎在这句话用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泛着殷红下不为人知的苍白。
迹部尧,或许我该恨你……但,你是他。
◇◆
婚宴结束已经是午夜零点之后了,日本人在某种方面和其他东方国家非常相似,在教堂婚礼结束之后还要去提前订下的酒店举行一场专门为商业与媒体服务的酒席。
酒席上允许报社的记者提出问题,允许商业上的伙伴或者敌人带着虚伪的笑容送上内有含义的礼物。
迹部尧从没有这么疲惫过,既然是迹部家少爷的婚宴,那么很明显……所有的目标这一次全部指向了他。
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累了躲在角落里休息,没办法把麻烦事交给泉绪泽自己逃跑。在这场酒席中,他是早川的丈夫、是新婚的迹部家少爷、是闪光灯下的聚光点。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早川小姐却非常的利落灵巧,聊天之中不仅语言灵活还保留着那份初见之时优雅的仪态。
她所做的一切都让所有媒体大大的在报道台词上称赞了这个新任的家族女主人。
这一点让迹部尧惊艳,同时也很头痛。
早川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强人,是一个绝对的人才,结婚之后他只能尽力给她相对的自由,这样的才华不该被世俗与常规埋没。
……
脑海里思考着无数复杂的问题,让迹部尧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司机已经从阿初换成了另一个人。
直到一双白皙的手掌伸过来开始解他的领口与领带之后,男人才倏地回过了神,浅色的眸子对上了旁边少年不太高兴的紫灰色眼眸。
“景吾?……你怎么在这里?”
这孩子不是一直在闹别扭不肯出现吗……他还以为自家儿子早就已经随着最初离开的人群回去了迹部家的大宅。
“你喝醉了,我等你。”解开了迹部尧的领带与领口的扣子,迹部景吾重新坐回驾驶座,利落的踩下油门向路灯延伸的方向快速驶去。
别别扭扭的话语,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他。
包子爹松了一口气,手掌捏着自己有些疼痛的额角。刚才酒席上的确被灌了不少,不过幸好并没有醉的失去理智。
看着少年熟悉的驾驶着自己的车子,迹部尧懒懒的靠在副驾驶柔软的座位上,盯着旁边窗子快速掠过去的风景问:“嗯?不回家?”
“今晚可是Dad的新婚之夜啊。”迹部景吾回答的理所当然,掩藏住唇角那抹微妙的弧度,加快了车子的速度:“如果Dad和那女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吻你。”
“……”
扭头不去看少年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烟灰色碎发的男人无奈的合上了疲惫的双眸打算小憩一下,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好意思……迹部尧的老男人心很脆弱,被儿子调|戏的次数多了渐渐的悲痛的发现他没办法反抗……
这就是……所谓的克星吧?
……
……
当炽热湿润的触感聚集在脸侧与脖颈之后,迹部尧再也没办法安静的睡下去了。
男人无奈的睁开那双浅色迷人的眸子,果不其然的发现俯着身子正吻着他脖颈的少年,而自己已经由车仓转移到了不知道哪里的公寓柔软的大床上。
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扣子快被解完的衬衫与西装长裤。
酒精的效应伴随着公寓中昏暗暧昧的橘色灯光,让迹部尧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却每一次都被迹部景吾恶意的撩拨醒。
“唔,景吾……”
“嗯。”少年抬起头,紫灰色魅惑人心的眸子盯着他的,随后弯着唇角满足的笑起来,不等迹部尧发问便紧紧的堵住他的唇,交换着炙热绵长的吻。
“你在这里,不在其他人那里……”修长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滑到身侧和胸膛,解开了最后的两颗扣子:“可以吻你吗……”
……这种话不要在已经做过之后再问!
烟灰色碎发的男人呼吸在少年的撩拨下变得有点急促,脸颊上也浮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手指紧紧的扣住迹部景吾的手腕:“不行!这里……”
“放心,这栋公寓是很久前我便观察好的……不会有任何人来……”
讯谋已久?
迹部尧浑身一僵,突然想起以前一个诡异的梦……吃了发酵粉的小包子倏地变大变高,挂着张扬得意的笑容变成高高的巨人,然后‘啪’的把他压倒……
“这里可以吻吗。”少年似乎不满意他的不专心,在已经裸|露出的胸膛其中一处红晕上捏了一下,然后挂着微笑轻轻的吻上去。
手指随即灵活的向下滑,褪掉了碍眼的衣服,慢悠悠的抚慰着对方的欲|望。在迹部尧忍不住闷哼出声的瞬间堵住他的唇,眸子死死的对着那双浅色被他染上了情|欲的双眸,不让男人看向别处,霸道的抵着对方的额头道:“Dad……我要看着,你那个时候的表情……”
“迹、迹部景吾!”
“嗯?”
“你真是……”烟灰色碎发的男人喘着气,在朦胧的光晕中望着上方少年温柔性感的模样,在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揽住了对方的脖颈,将自己的唇印上少年蔷薇色的唇瓣。
修长优美的双腿主动敞开,迹部尧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却压抑不住心脏愈加激烈的跳动和急促的喘息。
他爱这个少年,宠他、爱他、对他奉献一切的好……似乎早就融进了骨血,再也分不清哪一部分是亲情,哪一部分是爱情……
……
迹部景吾微咬着下唇,努力压抑自己的冲动,放柔和着动作不去伤害到身|下他最宝贵的珍宝,那双浅色柔和的眸子中,那份炽热的情|欲是为他而起,全部是因为他而存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拥有宠溺笑容的男人,他的温柔与宠爱已经交织成最结实的网,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紧紧的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
chapter 28
迹部景吾是被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闹铃震醒的。
少年眯起眸子,快速的关掉了枕头下自己的手机闹钟。荧蓝的屏幕中,上面显示着的6:00的字样让迹部景吾松了一口气。
怀里背对着自己的人依旧在熟睡,微微起身边能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帘下映射出一圈淡淡的阴影。
略显得凌乱的烟灰色碎发,可惜看不到那双同样浅色的眸子。尖瘦的下颌与白皙的皮肤都很好的掩藏了男人的年纪。
那张俊美斯文的脸庞上,带着慵懒的影子,在少年的注视下依旧安静的睡着。
……
胸口第一次被柔软的情绪完全充斥。
迹部景吾有些得意的弯着唇角,伸出手臂揽住熟睡的迹部尧,暧昧的摩擦着对方的光|裸的脊背。记忆中少有的他先醒来的场面,一般都是睡醒后看到在旁边歪着头看着他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昨晚偷偷的订好了闹钟。
如果是自家Dad先醒来的话,说不定那个别扭又容易脸红的男人会小心翼翼的、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溜走!
这样子……就没法逃走了吧。
少年眯着那双狭长的眸子,手臂渐渐的用力。他绝不放开手……
……
迹部尧在常年的生物钟指使下,让他在阳光露出第一缕温度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对上了那双紫灰色的眸子。
“……嗯?景吾?”
刚刚睡醒的男人带着沙哑低柔的嗓音,让少年忍不住凑过来吻着对方的脸侧。
“嗯,还早……不睡了?”
“我记得今天不是休假日……”迹部尧皱起眉,努力的忽略身上各处的酸痛僵硬,不过幸好很干爽,应该是昨晚最后有洗过澡了。
男人回过神,拍掉自家儿子乱摸的爪子:“网球部不训练吗。”
“不,今天休假。”少年轻而易举的反抓住他的手,包在手掌里摩擦把玩,背光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慵懒魅惑:“今天我休假。”
“还痛吗,昨晚没什么时间……等一下我帮你按摩,呵,不会难过的。”
“……”
迹部尧扭头,实在对于自家儿子那副写着赤|裸|裸调戏性质的眼神无法回答,按住因为睡眠不足有些头痛的额角,让柔软的被子裹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紫灰色碎发的少年满意的看完自家Dad脸红了的样子,又坚持不懈的蹭过去双手伸进被子中,从后脖颈开始一点点的揉按着迹部尧的皮肤。
从颈椎一点点蔓延到脊背的蝴蝶骨,当触抚到一种奇怪的触感时,迹部景吾皱起了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毫不犹豫掀开了一片被角。
果然,他早就该注意到的。
两个人之间身体接近的触碰有很多次,但每一次不是在晦暗的背景中就是时间紧急,就连昨晚因为对这个男人完全的独占欲也使他的动作急切了不少,而忽视了这个他早就该发现的……伤口。
迹部尧白皙纤瘦的脊背上,从蝴蝶骨向下延伸的地方,存在着不少已经愈合之后伤口的痕迹。
“我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迹部景吾眯起眸子,从身后抱住迹部尧,蔷薇花瓣似的唇吻在那些浅色的痕迹上:“是我在英国时的事情?”
“已经过去很久了。”感受到少年手指的颤抖,迹部尧转身把儿子揽到怀里,安抚般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