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夸我嘛,什么光彩照人的,我爱听你的无象卦,你快说下去。”
“年姑娘想来问一卦。先到,却没有走过来。可能因为一个什么缘故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打我们这样江湖浪客的秋风,犹豫了一下,姑娘见到那铁塔汉子出现,就不想过来了。”
“哼!看你这个青衫卦士一付老实相,却原来眼睛老留在女儿家身上……别的女人走过你也这样看人家吗?”
“惭愧、惭愧、因为要吃这碗饭,所以特别注意和自家有关的顾客,我一直以为年姑娘要来卜卦,所以特别注意了两眼,见年姑娘随那汉子去了,心中暗想莫非年姑娘问的卦和那汉子是同一件事?”
“妙极,妙极,你推想得真对,我没钱下卦。看了他的卦词不就等于卜了卦啦。”
至于说手头拮据,只要猜准了你是飞帮十八头领,就知道了。飞帮吃遍天下,那有带钱在身上的道理?”
“哈哈,凭先生你这料事如神的本领,到我们飞帮,最少也是个‘飞帝总理’,怎么样来吧?”
“年姑娘过奖啦,我知飞帮的饭不好吃,多少要点儿真本领,比如刚才这锭银子,我就揭不起来,要不也不会留给你们师徒两个做演习的靶子啦。”
“嗨,别提我那草包徒弟啦,你瞧他。”
海棠只眼角向王马梢了一眼,就把头甩回来。
原来那王马正眼盯盯地瞧着两名相邀而过的女儿家。
“他想要下手?听说你们飞帝的规矩挺严的,飞强不飞弱、飞男不飞女、飞三不飞十。”
飞帮就是贼帮,飞可作“贼,”也用可作“偷”来解释。同是江湖人,用飞来代替贼,偷这些难听的字眼,有尊重的意思。那三句切语,说白来就是偷强者不要去欺侮弱者,偷男人不要去偷女儿家的东西、偷东西也留一定的后手,偷人家三成,不要一扫而光。
海棠听完苦苦一笑、道:“王马见到女儿家,手、脚都软,他那里还有本领飞?只不过看看女儿家的腰肢扭动过过隐而已……
她突然刹住舌头转头桥对面,向王马呼了一声。
王马还好,立即应声向她靠了过来。
“看见了吗?桥对面。”海棠悄语。
“他……”王马声音发颤。
欧冶子理着桌上的卦签,斜了一眼。
前呼后拥,群星拱月似地拥过一个人来。
红得象一团火。
男人!
最少“二百斤上下的体量,好高大的个儿。
头大如斗,披散着一头收拾得极讲究的长发在身后,头顶上束着一顶很小的缕花太子冠。纯金的、看得出来。
前缀一颗抖动的红缨,象燃在额前的火,紫脸膛。
脸上能夺人目光的是那一对象大肠头似地翻出来的猪肝sè的大嘴唇。
大红的内装,外面披挂着一件杏红sè的大敞衫。
更加令人耀眼的是那一双麂皮染金红的长统软靴。
还值得一提的是他腰间扎着一根软铜金龙皮带。很宽、很厚、不知内存何物?
有人统计,他每跨动一步,全身的肥肉要颤动三下半到四下之间。
太抢眼了欧冶子不得不问:
“谁?”
“连他也不认识?:”海棠反问。
“我是新客。”
“千帮太岁,徐老三。”
海棠那一张孩子脸,突然凌厉地对王马结巴道:“上!”
“什──?么”他又结巴了。
“上”还只有一个字。
“动他、千、千帮太岁?”
王马的脸绿了,象叫他去捉鬼。
你不是在三龙头面前夸了海口说,什么时候要千帮太岁徐老三头上的太子冠,你探囊取物?要不,我们怎么会要你?我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那是我信口吹一嘿牛呀!”
“上!”坚决。
求求你啦年年十八姑nǎinǎi,别叫我去死!”
“上!”更坚决。
“我……太,太子冠实在没一嘿办法。”
“摸根毛回来也行,练胆。”
“哦!”他突然眼睛放光。
“有把握吗?”
“如果只要根毛一毫,年年十八姑nǎinǎi放心。”
他一溜烟就没了影儿。
“这么大清早的他们上那儿?”
欧冶子象是信口发问。
“沉剑江大码头边的海州裕大酒楼呀。”
“这么说这个千帮太岁也和黑白欧冶子的事件联到一块啦?”
你真是新客,没耳没目,这十几天的摊算白摆啦,徐老三是海州裕大酒楼的统管,是温候世家的大红人啦,你不知道?”
“那黑白欧冶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事儿才出两三天吧,江湖上出了一个无敌手的大侠叫欧冶子的你总不会没有听说吧?”
欧冶子哭笑不得,他佯知佯不知地点点头。
“前天听说欧冶子到了海州城,着一身亮白,已被艺帮艺帅接到他们的总舵去了。昨天又听说欧冶子到了海州城,着一身暗黑,却被千帮千王接到他们的密宅。你说这一下不热闹啦?”
这究竟是谁玩儿的把戏?
拿一个死去的武士开玩笑?
欧冶子一时想不通。
海棠又说下去:
“于是徐老三做东,明天上午要把两个欧冶子都请去。怕是有一场热闹好瞧了。”
“指证,还是比武?”
“这就不知道啦。反正徐老三会做生意,他同时会请海州城各路大英雄?会,谁要想进去看热闹也行,门票一张十两银子。”
欧冶子一笑,“噢,原来你是借本去做生意的。”
“好人,这样好吗?算你出本钱,我出力赚多少我们对敲嘛?”
“你那伙计,王马怎么办?”
那我可不管他,他钻得进去的,只不过出手必败,我真巴不得他被谁搭住修理他一顿,把他的三肝五肚给翻个倒,才有意思。”
她好象有许多心事。
他没有心思去追问。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黑白欧冶子扰乱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叫我说什么呀?”
“你愿不愿合伙,我们做生意呀?”
“不。”
“你看不起我们飞”
“不!”
“你不相信我能飞?”
“不!”
“怎么老是不,不,不的,你倒说个理由嘛”
“我已经答应过,这银子送给你,怎么好又是合作生意起来呢?我有钱,你留着用。”
“你这么慷慨,想交我这个朋友?”
“嘿、嘿,有这个意思。”
“好,我们交朋友了。”
她伸出小尾指,要和他拉钩。
他也伸出小尾指来。
两个小尾指勾在一起。
“来,报个名字来,以后好称兄道妹呀。”
“我……”他窒了一下,因为没有现成想好的名字。我叫……司徒青衫。就叫我司徒吧。”
“好,司徒大哥。你刚才的无象卦什么都卜对了,只错了一点。”
“什么?”
“我不是什么飞帮的排行十八头领,我这个年年十八会变的。那是我收徒弟的排行,王马结巴是我的十八弟子,王十八。实在笨,心地又坏。收了没办法,有时气得叫他王八。”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说也罢,你就那么叫吧。”
“不行,你不能第一回合,就说话不算数。”
“嗨……”
她长长一叹,才说:
“我就是,神偷丫丫。”
什么?神偷丫丫就是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吗?
这个名号在江湖上最少已经响了十年以上了。
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黑白欧冶子(上)】………
'''CP|W:67|H:43|A:L|U://file2。qidian。/chapters/20134/27/2619489635026655880455071647616。jpg'''十二——益
凡是人都在找寻着自已的价值。
赌进三十两银子,想赢回三十两,不管输或者赢,他的价值就是三十两;赌鬼的价值等于他们的钱?
不是名人,冒名人之名,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候,他也得到了应得的价值只是一个“骗子”。
未走海州裕,海州你白去。
没见孔雀台,海州你白来。
通往海州城的所有大道口,都可以见到这样的石碑。
海州裕大酒楼不只仅是海州吃喝的头等去处。而且也是玩乐的头等去处。
孔雀台是海州裕里面的一处巨大的游乐场。
就在大酒楼的后面。
曲径通幽,软墙相隔,竞有十余亩之大的幅员。
孔雀台只个总称谓,其中有许多去处:
孔雀戏、戏台、戏园子:
孔雀鸣、说书、弹唱曲园子:
孔雀舞、女孔儿家花容柔骨一展翩翩的舞园子:
孔雀浴,有女儿家伴着洗浴的浴池,浴房;
孔雀赛,赌园子。
孔雀箭,给人shè靶练箭的游戏场;
孔雀飞,马赛场;
孔雀跳,斗鸡赛场;
巴雀展,狗赛场;
孔雀墟,蟋蟀赛场;
……
你想玩儿什么,孔雀台里就有什么。
这儿,除孔雀翎和孔雀胆这两处明标着:
客官回步,此地不好玩儿。
其它地方全都任你游走。
当然,这儿每走一步都要钱。
你有钱吗?
有。
这儿就是你的世界。
谁也没有料到,孔雀台居然向海州城数十万的民众,特别是其中武界豪杰,推出这么个最新鲜,最刺激,最富有神秘感,最让人感兴趣的项目:
黑白欧冶子的英雄赛。
孔雀箭、孔雀飞、孔雀跳、孔雀展、孔雀墟五处大场间的软墙被拆开。其间出现了一个可容万人有余的大场子。
南北两极各立高台一座,号称,英雄台。
南台子刷得乌泽油亮,北台子刷得白琼晶晶一仅用一个上午便完工了。
明天两名惊震江湖的,又令人疑窦丛生的英雄;欧冶子,另一个也叫欧冶子,的将在这儿亮相。
在前一段时间的传说中,欧冶子的故事已经众口编得神奇之极。
这个神奇故事中的欧冶子既已脱出了复灭的欧龙家族,也未加入正是势头蓬勃的温候家族:欧龙家族的余党要剪灭他;温候家族的神秘大本营亦要捕杀他,但,他所向无敌,一切对手都在他的掌下望风披靡。
就在这些传说纷纷扬扬方兴未艾之时,一个令人惊炸的消息在海州城传开了!
海州城出现了两个自称是欧冶子的人。明天,将在孔雀相会。
是真是假一决真帝。
在这个公开的英雄辩竞斗还没有展开之前,暗中一个更加炽热的狂cháo已到了如痴如颠的地步。
那就是:赌!
谁是真欧冶子?黑抑或白?
当然还可以有一种可能:黑、白都是假欧冶子!赌这第三种的人实在是微乎甚微。
有一个人冒假已经是够大胆啦。能令“五毒仙姬”头痛,能使“豹爪子爷”胆寒。最后只好摆出“空掌阵”才战成平局的欧冶子,这名是好冒的吗?
绝大多数人的赌注是押在“黑”或者“白”上面。
到正午为止,有一位赌客投下了三十九万两银子的赌注:真吓人!
算是最高。
早着咧,海州城的几家豪富,几名最富有的赌客还没有下注呢。
现在,已投下的现金现银,卓有信誉的钱庄银票已突破了五千六百万两大关。
早着咧。
今晚孔雀赛的挡口通宵达旦。
投注的最后高cháo将是明天早上。
现在只不过是序曲一小儿科。
在幕后控制着这一切的是谁?
徐老三,海州裕孔雀统管。
好个徐老三,真不愧是一个“千帮太岁”居然敢于,而且能够,设计出这么一个旷古未闻的,空前大千局,大骗局。
他生在肝边的那一颗胆,有多大?
欧冶子在他的小卦摊上,早已如座针毡了。
尽管那一对黑白要明天才亮相;
尽管他已经武功丧尽,根本无法去摸清底细,弄个明白;
尽管神偷丫丫已经答应他,为他了解真情,但,他还是坐不住。
偏偏,今天的卜客又特别多,生意奇好。
当然、绝大多数是来问赌运的。
那岂不是再明白也不过的事?还有谁比他更清楚:黑白两个欧冶子都是假的!
他真想向所有的卜客大声地喊出来:孔雀台的这一场英雄辩是个大千局,大骗局。你们不要上当,真的欧冶子在这儿哪!
可是他连轻轻的一声也哼不出来。
十四桥头有三家卜算摊子,除了欧冶子的长短摇签卦之外,还有一家鸟卦,一家瞎子铁口卦。
亥初时分,三家卦摊前,都排起了长龙。
平时没多少卜客,欧冶子愁着一天的房钱,饭钱;今天有了卜客,他的心更不安,总觉得自已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在骗人。
今天他对所有卦词的讲解,都极简单;显然,他在打发客人;没时间空闲,也就不会注意到他对面的鸟卦,和他身边的瞎子算。
突然,他身边传来吵闹声,略略抬头一看,竞吃一惊:两个捕快衣装的人,正对着铁口瞎子喝道:
“我们是衙门差人,你不是铁口算吗?看不见还算不出来吗?”
瞎子却还口不让人地说:“衙门官装,裹的是有金印的真身,你没见我瞎都发抖了吗?”
另一个差捕却伸手扯他:“好啦,好啦,借你两步路,说几句话而已。”
瞎子还要辩些什么,已被拉扯着,拖走啦。
再看对面的鸟卦,象是刚回来的样子,正向坐位上走去。他见欧冶子望着他,向十四桥边小酒铺努了努嘴,挤了挤眼睛,才坐下来又开始给他的顾客算卦。
欧冶子向小酒铺望去,瞎子正被两名差人扶了进去。
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