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抱怨猛豹子威,不管死活,也不该这么没有骨气。温候人灭我家族,杀我亲人,是不共戴天的,
而父训子,纵使错也无所怨,他怎认贼为父,为虎作伥呢?
刚才紫衣和鳄鱼鸟的话;海棠已一一都传入他耳中。
女儿家心软,说到最后叹道“这个欧冶子也真不是个东西,人家紫衣姐姐一片芳心,这样来找他,他居然躲在台下角落一语不发。”
她想一句语激得欧冶子自己认了。
偏偏欧冶子还沉得住气,问:
“你怎么知道欧冶子就在台下?”
现在武林各道,温候、欧龙全都流进海州城,欧冶子能不来吗?这几天海州纷纷扬扬地把黑白欧冶子都吵得发红发紫发烫发焦,他会不知道,今天这样的“英雄辨”他能不来……”
“如果欧冶子已非昔rì武士,手无缚鸡之力,他来了又有何用?”
“你到底是真不出力还是假不出力?”
“妹子,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昨晚你给我理伤,不是明明看到了我琵琶骨上的断痕……”
“啊!?”
海棠确实看到,但她只想到伤,受了些伤,她绝没有料到事情有这么严重。
欧冶子的这些话等于向他挑明了自已的身份。她倒是心头一热,正想说出什么话来,却是王马一蹭一蹭地过来了。
“我不是给你说过,不要你出飞手、你?下了司徒大哥上那儿去啦?”
“我,我都快找傻了,你,你们怎么会躲到这儿来?起先我只不过去解一也个手……”
“我不想给你多说什么,现在我有事,你要再守不住司徒大哥,回来我就拧了你的胳膊下酒。”
“再,不会啦,你放一以心好啦。”
神偷丫丫向他留下一个微笑,人一晃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欧冶子看着两个人都从石旗斗中落下来。
旗横杆早已在争夺中斗断脱落。
紫衣抓住旗头布:
猛豹子威却抓住旗尾的大半截;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堕地。
很明显,紫衣经过了四场的真博假斗之后已是强弩之末;
而猛豹子威原来个子就大,养jīng蓄锐之后正是以充沛的jīng力在旗杆斗上搏下第一场。
但那一仗猛豹子威并没有占多少便宜。
在旗杆斗那方寸之地上全凭灵活,全靠技巧,紫衣还勉强可与周旋。
一到落下地面,猛豹子威显然要占上锋了。
怒不可遏的铁秋水,早己从南高台一掠而下。
白观音也紧跟了下来。
北高台的徐老三连忙如飞而至。
詹美丽早已喘回气来,连忙领着大小金银飞纵而下。
人群中呼声四起,开始动乱了。
艺帮弟子,千帮弟子以温候家人,较有身手的都向梅花桩中间的那一块地中掠去,涌去……
象这样千载难逢的热闹,王马怎肯放过,他早把海棠交代的事忘到脑后去了,一溜烟就窜进人群,没了身影。
欧冶子只敢向后退,那敢向前,象他这样没有武功,而又带着还没有瘀痉的伤痛之人,只要走入人群,不被踩死,也被挤死。
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好专门检人稀处,先退出孔雀台,再寻归路:
他见后面有一偏避回廊,里面竟也空无一人,便向里面退去……
这时他身后有一汉子却悄悄地尾随而上。
欧冶子只沿廊拐了一道弯。却见前头有一方敞亮的厅,正前虚掩的对开门。
门的正中画着一轮太极;
底下却画着一个卦象:
十三夬
夬是大溃决的意思,大分裂大溃败之谓。
怎么会撞上这样的恶卦呢?
欧冶子心头一惊,停步。
………【第十四章一一半面杏黄旗(上)】………
'''CP|W:66|H:54|A:L|U://file1。qidian。/chapters/20134/26/2619489635026172913382500465599。jpg'''十四姤
以女字为偏傍的字,除了“好”字,多数都坏,但这个字倒不错;
姤为偶,为遇;
僵局。
到了这种时候,似乎除了诉诸武力,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话了。
因为“英雄辨”这面杏黄旗在两人争夺打斗中已经被撕得破碎。
现在,黑白欧冶子各人手中都抓着半面破旗。
而且,是刚好从中间撕下去的半面。
最快冲上来的,双方各有十余人,各自护着自己的欧冶子。
徐老三只向黑欧冶子的手中飘去一眼,脸上立即浮上一团和气。
他先向自己手下的八,九名千帮弟子发令“立即护定欧冶子大侠,撤回北高台。”
白观音首先发现他们的白欧冶子虽然神情若定,但印堂上已经浮出一道青来了。
那只是强作坚持的姿态了。
对方已经做了和解的决定,何不趁早下台?她正想发话,詹美丽却堵上一句话来;
“你们可不能走,要走把那半面旗子给我留下!”
铁秋水吼道:“你这说的是鸟屁话,你们也不能走,要走把那半面旗子给我留下!”
二人说话间,又有些人奔进梅花桩的范围之中,多是些跑得快的看热闹的人群。
有的甚至已经挤到两个辨不出真假的大英雄的身边,似乎都想来瞻仰一下,这个传说中了不起的英雄光辉容貌。
也不知是谁在黑欧冶子的耳边提醒道,“旗子,英雄辨的旗子最重要,还不藏到怀里?”一是谁这么好心提醒他?
黑欧冶子闻言立即把半面破旗卷,塞进他身后的彪袋中。
詹美丽与铁秋水本来就是冤家对头,你一句恶言,我一句秽语,越吵越来劲。
他们的身边各涌着十余自家人,擦掌磨拳,准备要大干起来。
谁怕谁嘛?
“撤!艺帮总舵小青子,立即护定欧大侠上南高台。”
艺帮总舵有百名“青子”一那是从艺帮弟子中选出来,经过白观音亲手训练出来的总舵刀手,以备有不时之需一今天只指定十名,时刻都伺候在南高台的周围。
他们当然是第一批涌进梅花桩内的。
只要瞧一眼副帅的眼sè,他们就明白该干什么?
他们早已团团护住白欧冶子,绝不让别的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位,为他们去博命的大英雄,要不,怕也有一个人会来提醒他收好半面旗子一这时他们一听副帅令下,立即驱散围在四周的人等,向南高台走去。
铁秋水可不象詹美丽。
詹美丽可以不听千帮太岁的招呼。
铁秋水怎么可以不听副帅的令?
他见身边身后的青子都已退去,也只好恨恨地回走。
即使詹美丽一直追着骂上来。
他只好恨恨地回了一句“下一次再让我撞到就不是掌你腮边一掌,而且扯掉你嘴边的老鼠尾巴!”
詹美丽气哼哼地还要再追上去。
可是肩膀被人搭住了!
“詹护卫,可以听我一句吗?”
他真回一句最解恨的粗话,以后叫他滚蛋。可是那搭在他肩上的是徐老三比虎爪、鹰爪还要揪心扎骨的手抓。
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敢喊疼,只好臭硬着站住了。
徐老三在他耳边只讲一句话。
他立即回头,进入北高台底下打开的门去,那句话是:“他们的那半面旗子,旗头上没有三家红印!”
“英雄辩”杏黄旗的旗头是用白布做的,这三个字是从旗头到旗尾顺着写的。
当黑白欧冶子抢旗的时候,是各抓一半旗头的,后来穿旗头的杆断,旗裂为二,一人的手中各抓着一半旗头,一半旗身。
当确定联手来开辨赌局的时候,艺帮、温候和千帮三家都认为;夺旗,取得一个信物,是最后裁定输赢的最好形式,为了郑重起见,三家都在旗头的白布上加盖一个红印章。
温候盖的是家族大方印;有“温候永昌”四个古篆字;
千帮有专门治印的人,为这面旗专门刻了一枚石章,上有“朱光龙千秋章”六字一传说朱光龙其人是千帮的祖师。
艺帮的方章上书“万家百艺”,那是艺帮通用的铁铸的令章,铁件铸、原形即毁,这是一枚无法伪造的印章。
三枚章并排地都盖在右角上一谁能想得到会有撕旗各半的事情发生嘛?
杏黄旗是信物。
那么杏黄旗上的三枚联章就成了信物的信物了。
一回到八闽艺帮总舵,白欧冶子就把半面杏黄旗交到白观音手上,只交代了一句“十二时辰内,请勿打扰。”就回他的宾房去了。
细心的白观音,打开这半面破裂不堪的杏黄旗时,马上就发现。
这是没有章印的左半面!
她呆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还希望明天早上的议事会上,如何如何地与温候、千帮理论,退到最后一步,也还可以分回一半的门票钱,六万两银子,也不算一个小数字啦。那算平局。
现在完啦!
接原来议定方案,败方连一厘钱子也休想回收,胜方除了赔给外家之余,可得净利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白观音的一颗心一直地往下沉去。
八闽总坛和各分坛坛主也都看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谈论纷纷。
铁秋水走进内厅,轻手轻脚地在白观音的桌对面坐了下来,悄语问道:
“他们真敢说我们没有抢到半面旗的信物?”
“看千帮的过去,就知道现在。这次又有温候做他们的后盾,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他们一定会这么做。”
“我无法想象……那他们会去再伪半面旗子?”
“也许现在已经动手啦。”
“明天作裁决的三老会不顾我们这半面的信物?”
“我们这半面根本就不算信物。”
“啊?!”
“因为上面没有红印信!”
“他nǎinǎi的千帮,去年龙舟赛,明明是我们赢了,却被他们改旗换鼓地千了一次;这次总以为赢定了,结果……”
铁秋水牙关咬得各巴各巴地响,一甩头就要冲出去。
“秋水!回来。你想干什么嘛?”
“我就不信会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杀上门去?抢?那是我们艺帮干的吗?
“嗨!我真不知道明天艺帅回来,我们怎么向他交代?……”
一个娇嫩嫩的声音从副帅白观音的侧卧房里传出来,打断了铁秋水的话:“水叔这就想对啦……”
一身嫩黄sè暗花衣裙,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有着一张圆嘟嘟的可爱的孩儿脸的少女,约摸十五、六岁光景,笑嘻嘻地从副帅白观音的房间里走出来。
白观音大吃一惊;“你……”
她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从未见过。
房门是锁的,回来刚刚打开,自己还没有进去,什么时候一个少女已经钻进去啦?
更奇的是她身上的衣裙,是白观音刚做好还没有穿过的,怎么就穿在她身上啦?
“怎么样,白姐姐,我穿你这套衣裙合身吗?”
太合身了!比白观音自己穿还合身,她只是一张孩子脸,其实已经是个十分成熟的少女了。
“你……”第二次白观音还只有一个字。
铁秋水一直以为她是白观音的什么亲戚,所以没有插嘴。
“白姐姐、水叔、你们都不认识我,我可都认识你们。白姐姐所有的衣服我都试过了,这一套最jīng彩,借我穿两天,就两天,可以吗?当然,最好是送给我,因为我好中意哟。”
白观音也算江湖老客啦,听这几句话,就已经品出点儿味道来了。还没有开口。
“你竟究是什么人?”
………【第十四章 半面杏黄旗(下)】………
铁秋水终于看出白观音并不认识她,问。
“我,是你们现在最需要的人。”
“我猜出来了,妹子,我知道你是谁啦。”
白观音笑了。她没有想到要求她,但当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才使她想起来,确确实实她就是自己最需要的人。
“白姐姐,你真聪明。”
“好妹子,别说这一套衣裙,就是要十套八套、你看着拿吧。”
“不!我只要这一套、或许办事还有用。白姐姐送了我就谢啦。”
“秋水,叫嫂子送壶好茶来。”
铁秋水又是一头雾水了。
“是、茶、茶……”
“我又没有要喝茶,免了吧,我们还是谈正经事吧。”
“好,好,秋水。你让各位坛主统计一下,各分坛有多少帮友投注,投了多少注,让大家后天来领钱。”
“什么?”铁秋水丈二和尚。
“我们的局面转了,已经赢啦!”
悄语。“啊?!”铁秋水无法置信,难道就这么一个小女孩有这么大的能耐,使危局转为胜局?
“你快去呀!我和妹子还有事要商量呢。”
“噢!噢!”
铁秋水分不清东西南北地出去了。
“你是年年十八,年海棠,神偷丫丫。”
“嘻嘻。”
“你已经帮助我们把那有红印的半面旗子搞到手啦?”
“如果还没有呢?”
“那你就不会向我要这一套作见面礼的衣裙。”
“嘻嘻。”
“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不!先把你们的事安排好。”
海棠突然退尽了一脸童稚,换上了神秘的严肃。
“好,听你的”
“把紫衣姑娘抢来的那半面杏黄旗烧了。”
“什么?紫衣姑娘?”
“就是白欧冶子。我的亲姐,她的真名叫年惜惜。”
“噢一为什么要烧那半面旗。”
“你们应该一口咬定,夺下来的就是这半面旗子,另外的半面在争夺之中,被白欧冶子大侠一掌打成齑粉。温候,千帮拿出来的任何信物都是假的!”
“你小小年纪……”赞扬的口气。
“我不小。我吃的苦比五十岁的人还多。”
沉重,沉痛。
白观音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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