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华华不敢自毁自家刑堂的誉,但是年海棠的抱怨不正是她心中的不平不满吗?她无回答,只摇了摇头。
年海棠:“我更加不解的是:既然殴龙家族做出了那残忍的事,华姐还来找他做什么?”
妹华华:“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们是自已找他的,和家族无关。”
年海棠:“那你就不怕家族刑堂那一天也把你给赶了出来?”
“这……不会吧?”
“华姐,我说了你别怪,我知道的战鹞虽然真心地爱你,但他并不是你心中的郎君,而欧冶子……”
殴冶子是什么?好象已经不需要说出来了。
妹华华苦苦一笑──那是否认。
“丫妹子闯生死,要救出欧冶子,难道也为了女儿家的一颗心?”
“是的!”爽直之致。
“啊!?”无比惊讶。
“但,不是我。”
“谁?”
“我姐,温候紫衣,年惜惜。”
“就是被艺帮推出来的‘白欧冶’子?”
“不!‘白欧冶子’是她自称的,就是为找真欧冶子。艺帮和我姐之间,可以说是相互需要的利用吧!”
“噢──”妹华华的这个字拖得好长,似乎,她晃然明白了许多事,也包括她自已的事。
女儿家常常是这样的,一旦当自己陷入到一种的境地中的时候,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或者那样做。
年海棠觉得她这个“噢”字后面,有很多她想知道的东西,但,她已经没有追问的时间了。
阵道的另一头响起了激烈的兵器撞击声。
狺狺率先向前冲去……
寻声而去,没拐几道弯,果然又见一个结构和所见过的方厅
一模一样的方厅,只不过这儿的卦象是十。解。
方厅里有六名剑士,轮番进击一名女子。
一名手持短剑,身缠锡比加金丝纱丽的女子。
她裹得好严,连一张脸也只余下轮廓,全裹在纱丽之中,就连眼睛也护着一层薄薄的金丝纱丽。
她美极了。
她根本不象剑斗,象剑舞,最美丽的剑舞,有最柔美的招架,也有最刚劲的进击;有最诱人的扭腰,也有最xìng感的出腿。
但绝不做作。一切都在自然的血肉搏拼中产生出来的动作。
因为剑士们没有被迷倒;他们必须勉力拼搏,才能险险地逃出她的每一下美丽的死亡剑击。
求生yù早已掩盖了xìng感美的欣赏yù。
六个男子汗下遍体,险象环生。
“哎依,你们终于来啦。”
锡比加金丝纱丽的女人一见到妹华华和年海棠出现在道口
便娇美如歌地一句,招呼了过来。只不过声音被纱丽滤得有些变质了。
“我们三个姐妹进来要杀你们的。”
三个姐妹?
果然,拐弯那一旁,另一道的阵道上,还有一场拼搏:那是两把短剑和一支长剑的撞击声──只要听声,便可以知道,长剑招架得十分艰苦,那一对锡比加,打一个剑士,自然轻松。
“这个八卦阵没有什么八八六十四卦,总共只有十个方厅。其他的九个方厅,都是死门,只有这一个方厅是“解”,生门,那是按我们锡比加的经书上说的“九地落难,九死一生”的谒语摆出来的怪阵。”
她说得轻轻松松,如数家珍,就在这言语间,她已经伤了一名剑士的腿。
现在只能是五比一了。
“讨厌的,是夏枯草毒,现在好啦,已经被你们烧光啦。我们如果能这么配合起来,就不怕他什么神秘家族了。”
又两名剑士一死一伤。
两名伤的剑士,把死了抬了下去,向门外撤去出。
现在是三比一了。
“你们先走吧,不用帮忙的,这三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我随后就来──”
这三名剑士却发起狠来了。
可能是这七个中的三强手。原来就守得很严,没有受伤的,现在人少了,反而更称手,好象配合得更好,有开始反攻的势头。
金丝纱丽锡比加女人口气加重了:
“讨嫌的东西,想死得快,我成全你们!华护卫,丫大侠快走?要是他们的头儿来了,不是挺讨厌的吗?”
妹华华只对年海棠低语道:“火已经下来了,我必须带走战鹞的魂骨。”
这话听得人好凄凉。年海棠只点了一下头。
………【第二十三章──八卦璇宫(下)】………
“你先出去吧。这锡比加说得对。到了外面,起码没有困阵之忧。”妹华华说。
“你快去,快来,我要为这个锡比加掠阵,这三剑手不软。”
妹华华连忙回头。
方厅里的战激烈了起来。
六比一的时候,六名剑手六条心。
个个都以为这么一个锡比加女娃,谁都可以轻轻取胜,各自心急争功;直到她谈笑间,连伤带毙地放倒了三个,余下的三名才觉察事情的严重。
只两,三个回合之后,三剑手合作的默契已然形成了。
锡比加女郎觉着了吃紧。狺狺举动不安地要冲上去助阵。
年海棠却轻轻地拍着它的头,阻止。年海棠在等待机会,她用目神和那锡比加联系、沟通着。
金丝纱丽锡比加开始步步吃紧。
她到了急需要援助的时候了。
当然,她已经从年海棠打进来的目光中,明白了她的意图。
突然,金丝纱丽的短剑向左首的两名略为矮胖的剑士虚攻两招。
把他们逼退两步──其实就是向年海棠的一个交代:这两个归你啦!
她自已突而回身,一下就挑开了
右手这个高瘦剑士攻来的一剑,人猛地掠进他的身旁──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
一被短兵器逼近:险!
这高瘦剑士怎会不知!这时他的长剑已很难施为,急退不及,只能连忙用左手的护腕,向下一伸,当,地一声,挡住金丝纱丽从下方送向他腹部的一剑。
她转腕太快,短剑呼,呼声向,从腹下打了一个剑花,又向他心窝窝里送来……
高瘦只能希望两名矮胖的攻击,使她回救以解他之危。
但,当他举目时,他的心藏冷却了。刚刚略退的矮胖,就要向金丝纱丽的后胸进击,却不料,身后响起了“叮,当”的两声,一名剑士还来不及回目,两把出袖的短刀已经从后心穿透他的心脏。
一击致命。
另一个矮胖也觉着身后风动,刚转头、狺狺的双爪已经搭住了他的双肩,四颗森森白牙已扣进了他的喉管!
又是一击致命。
高矮的心脏真的冷却了,因为锡比加短剑已经透过了。
“哟!”
阵道那边传来一声绝命的冷嗔。
两名锡比加终于也收拾了那一名的剑士。
“好快手!”
金丝纱丽锡比加回过一句由衷的赞许。
“快走!”
年海棠轻呼。
“请!”那两名锡比加已经到了门旁,剑断万年青,并斩断了对开门的门轴荀头,两扇大门已经倒下了。
她们恭立于两道。
此处果是通向野外,门外看得见一带的山坡地。
“谢这位锡比加姐姐破阵、指路、请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一等华护卫。”
“我们已经联手啦,丫大侠要等的人,当然,也是我要等的人啦。”
其实这时年海棠心中暗暗着急:按时间算,妹华华应该返回了,仅仅是收一下骨灰不会耗去太多时间的。难道又陷进了这神秘莫测的八卦阵道中去?
“锡比加姐姐,看来,只有你们才深知这太极八卦阵的来龙去脉;”
“当然,这样的阵道,骗得了别人,怎骗得了我们锡比加?”
“华护卫去已多时,还不见回来,
我只怕她再次陷阵,可以请锡比加姐姐,进去看一看,以免……”
“当然!这是当然,”她回头:
“你们,进去,尽快把华护卫带出来,不可恋战!”二下应声而去。
“丫大侠,少少年纪,如此功力,如此机敏,真是羡煞人也。”她说着,向海棠走来。
她声发醉软,体态婀娜,美的醉人,岂止男xìng,就是女xìng有谁不愿意接近这么美的女儿家。
她?
神偷丫丫却蓦然醒觉!
是她:五毒仙姬!
她吓得腿都有些发抖!
首先不能让她靠近。但,又不能让她知道我已发现了她锡比加的伪装。
妹华华的生死,还有系她手。
她必须挡过这一阵。
“锡比加姐姐那里话,我不过一个飞帮弟子,那里比得上姐姐这一身富贵。哦!忘了请教,姐姐尊姓大名,出自那一富贵之家?”
她果然一愣停步。
年海棠只向妹华华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向那已被毁裂的门口走去。
──她要占领这个地位。对自己相对有利的地位。
她觉得和高姜姬的这一拼,已势在难免了。
“神偷目力,果非常人可比,被你认出了真面目。”
“你的媚功果真了得,然而用多了总是会失手的,不是吗?”
“丫大侠,请千万不要误会,这次,我绝没有恶意。”
“你无非想要鹰骨草,所以行骗,用毒,这实在也称不上是什么恶意。”
“刚才我们不是合作得很好吗?如果……”
“刚才,我们的帐不是正在结着吗?你给指出生门,我也帮你出脱了困境,当然我还等着你的两个锡比加把华护卫领出来,那么我们今天,就算扯平了。”
“这么说你还要算旧帐?”
“当然。”
“我没有欠你,因为你,我的金环,银环还死在艺帅的衣带下。”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找艺帅,和他的帐与我没有一丁点儿干系,我不能白被你蒙一次,吓一顿。”
“好说,我随时准备受你一顿蒙,吃你一顿吓。这总可以了吧?”她又要向前。
“站住!”
海棠变脸喝道。
狺狺到这时似乎才搞清楚敌友之间关系的变化。听得海常一喝,才对着高姜姬竖起毛,呲起牙、裂开嘴。
“我老实告诉你说,狺狺可不怕你的那些小毒物,什么蜈蚣、蝎子的,快收起来吧。”
高姜姬摊了摊双手:“哎、我要怎么说,才能使你相信呢?”
“少费口舌吧,你若要在这儿动手,我也奉陪”。说着“咯铃铃”一阵响,从腰间撤下一条九节带鞭,她外着蝙蝠袖衫,立刻飘散了开来。
和她动手,海棠就不想用短兵器,以免和他靠得太近。九节带鞭本是她的系腰带,鞭头缀着三枚金钱,边缘薄如刀锋。
只有迂到强敌,她才用它。
高姜姬是强敌。
但,此时高姜姬绝没有和她动手的意思。
“你想过没有丫大侠:盗了鹰捕的鹰骨草,还盗了犬捕的狺狺……”
海棠心中黯然,嗨,贼手里的什么东西,在别人眼里,那都是偷来的。
“你现在又身入扑朔迷离,危机四伏的八卦阵,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你管得着吗?”
“你不是为了要救欧冶子吗?”
“是又怎么样?”
“可是欧冶子在我手上。”
“什么?”
“所以,我才缠着你,追着你,要你怀里的那一个铁盒。”
“你要鹰……”
“嘘──身在对头邦家,是不是要防着隔城有耳?”
“你以为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吗?”
“只要我们目标一致,其它的事,是不是好商量?”
“你还想商量什么?”
“我们必须联手闯出去!”
“连门都被你拆了。还怕闯不出去?”
高姜姬摇头一笑。
“你把这神秘家族看得太简单了。”
“神秘家族?”
年海棠也隐约听说,有一个在悄悄壮大起来的神秘家族。
“我们闯出的只仅是个八卦游宫,外面,太极旗之内,都是他们的世家地盘……”
年海棠只向外略扫一眼,刚刚以为冲出重围而稍稍放松的心,又悬了起来。
几面灯笼下的太极旗向山后延伸,谁知世家有多大地盘。
“如果我们连自己都走不脱,还说什么救人?”
现在年海棠开始相信高姜姬的话中,多少是有些诚意了。
她又说:丫大侠难道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虽然我们屡遇高手。但,都只不过是他们普通的剑士,这不说明……
“这说明我们很看得起诸位。”
声如朗钟,从外面传进来。
年海棠向外望去时,见宫外坡地上蓦地升起了一串四枚的大灯笼,把一排龙眼树林前的山坡照得通明透亮。
龙眼树林边隐约立着正不知有多少剑士,开阔地的灯下,却只立着一人。
地阔天宝国字脸,剑眉入鬓,目光如电,全身服饰一白泄地,三尺五白鞘长剑,四尺红流苏剑穗,腰间金带豪光耀目。
好一个英俊飘逸的男子。
朗钟般的一句话,正是从他口中,吐出。
“因为很看起诸位,所以要听清各位说些什么?来闯我八卦璇宫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才好决定是要在什么地方,如何招呼各位?”
“黑野清风,山坡地,就这招呼我们吗?”
高姜姬也已经弹出破门外;她一开口便是笑靥如花,绰约身姿、风情万种。
“怎敢慢待?”
夏和平白长披一抖,侧开两步。
一张红毯罩案,案一个白瓷壶四只酒杯。
杯壶的后面,黄绫布盖着一个食盒。
“这里已备下白醇酒一壶,请三位过来,让夏和平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自提壶斟酒。
“三位?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我们身后还有三人?”
夏和平斟完酒,放下壶:
“她们是欧龙无花劫妹华华护卫和锡比加海兰兰,海青青姑娘对吗?你们不用挂心啦,她们自有人招呼……”
啊?
年海棠、高姜姬不觉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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