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怕?你杀不了我。”
“什么?”
“你,杀不了我!”白观音重述了一句。
“小妞儿,你错了。如果说,我仅仅制你腕脉,最多废你一条臂,真杀不了你。可是,你看好,只要锋刃一断你的腕脉管,你全身的血,就要从这儿放干……”
反切!
这个裸女得意得太早。
她不知道自己遇见上了谁艺帮付帅,女中风凰!
她只抖腕一甩,囚中裸女的腕力被她卸得干于净净。
她右手的脉门;被白观音的左手轻轻一搭就反搭在她的指中了。
顺势一拖,大半只的裸臂反被她拖到外面来了──
但,付帅没有料到──
囚中裸女见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办法,只在一招中就被这个巫袁三等的女剑手击败,蓦然热望成空,心灰意懒。
两题泪水垂了下来。
“哎──”一声长叹。
猛挥手,那掣在手中的一片盆锋竟向着自己颈间动脉管切去……
“不可!”
副帅一声轻叱,切她腕脉的左三指猛加了二成力道……
当!
囚中裸女整个人滩软了下来,盆锋利片落地再碎。
“你为什么要死?”
“我为什么要活?”
“你已经含羞忍辱到现在了。”
“那又怎样?”
“活下去!”
“让你那禽兽主子三天两天来玩我,把我当作……”
“你知道我是谁?”
“你?……”
“艺帮付帅,白观音!”
她除下了蒙面。同时也放开了制她的脉腕。
“你……你肯救我?”
“为什么不肯?”
“我是……我说身份求你一件事。”
“快说。”
“如果因为我的身份,你不肯救我,让我……自裁!”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救你!”
“那好,把你的剑扔给我!”
白观音连想都没有想,把巫袁的长剑扔了进去,囚中裸女接在手上。
“我是温侯三苑主高姜姬手下的红衣。”
“救你、救你、一样救你!”
“谢付帅!”
红衣双膝齐齐跪下,叩头倒地。
“赶快起来。”
红衣满面感激,泪汪汪地起身。
“你是怎么被俘到此地的?”
“大约月前,主人高姜姬派我闯八卦璇宫,我和绿衣同行;不料只近得一个方厅之中,我们便被夏枯草熏倒……醒来时,便已在此间中,衣物全无──”
说到此,她满脸泛上羞红。
“……后来,才知道夺去我身子的是一个叫夏和平的剑士长……”
“那么绿衣姑娘呢?”
“那rì我朦胧中醒来,只见夏和平正俯在绿衣的身上肆情取乐……羞不过挣身而起去夺他的挂壁长剑;怎不料,夏和平全然不理,作乐依旧,我一剑斩下,不知怎地,夏和平躲过了,而绿衣却被我斩在剑下,血标满墙……她只说了声:谢谢姐姐,便绝气了……”
她的口气中,充满着血腥的凄凉。
“……夏和平功力实在太高,我掣剑连连挥出,却连他的身影也斩不到;只听得他啧啧连声,说……好漂亮好动人的胸波……待得我要自尽,剑又被他夺去……”
“今rì可见有一紫衣姑娘……”
“紫衣?”
红衣没等白观音说下去,惊呼出声来。
“付帅是来寻紫衣的?”
“正是!”
“紫衣原是我们姐妹,都听说因为叛了家族,已被活葬;可是不知怎地,今天又见她被夏和平俘来,扔进此间时。也已周身伤痕,我怀疑是鬼
……她却昏迷不醒;我正要上前呼叫,夏和平见我认得她,又将她挟走,不知把她囚到什么地方去了。”
“快!告诉我,如何开门,放你出来?”
“副帅且踩墙角那块黄sè方砖,水晶墙自会裂开一门……”
白观音目光扫向她这个小间的墙角,果见有块sè泽特浅的黄sè方砖,她即移身……
“原来你是艺帮付帅白观音!”
这句话传来间,“巽”房的正门裂开,门口却立着那短小jīng悍的灰鸽子。
“你……”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
白观音这才晃然悟道,黑鱼白眼屋能听到这八卦璇宫任何一个间室楼道里的声音。刚才的话,无疑都被灰鸽子听去。
但,此地已与外界隔绝,难道我制不住你这一只小小灰鸽子!
“不奇怪,只因为你是一个专在暗处听别人说话的小东西。”
“哦,原来你知道黑鱼白眼屋?”
“我还知道你处有一间白鱼黑眼屋。”
“哦”灰鸽子万分惊讶。
“整个八卦璇宫只有“白鱼黑眼屋”的话,你听不到?”
“在什么地方?”
“你很想知道?”
“当然。”
“你知道的还嫌太少?”
“太少!太极旗之内的野外我还听不到。”
“你们的璇宫内外有多少人?”
“万人上下。”
“你想周知万人的心?”
“不是我,是我的主人。”
“夏和平?”
“还有,更重要的是袁三声。”
“可恶!”
“不可恶。你身为艺帮付帅,不想知艺帮人的心?”灰鸽子觉得奇怪。
“我不用偷听。”
“那你知之不详。”
“作为家族首脑,帮派帅王,无需知太详,因为知了小事,便不知大事。”
“我们千王却以为知了小事才知大事……和你说此无益,我想还是……”
“你想知道白鱼黑眼在何处?”
“是的。”
“很好,我可以造诉你。”
“谢谢。”
“不用谢,拿消息来换。”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把紫衣姑娘囚在何处?”
“告诉你又何妨?”
灰鸽子回身向后一指:“就在那一间,剑房之中。嘿嘿,近在咫尺吧,你来的目的,就是要救她,对吗?”
“正是。”
“可你救不了。”
“就凭你,拦得住本副帅?”
“拦不住你,敢告诉你吗?”
“好!那就试试!”
哈……
一声脆响,副帅白观音已掣水晶短剑在手中。
“慢着!”
“你还有话?”
“身为一帮副帅。怎可言而无信?你还没有告诉我‘白鱼黑眼’在那里。”
“告诉你又何妨!”
“我不能让千王的耳朵在八卦璇宫内有一处听不见的地方。”
“你想毁了那地方?”
“正是。”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
“你践约,快说!”
“鱼走一条街,玉石珠宝店楼上,前间,就是你们八卦白鱼之黑眼,在那儿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到。”
“你怎么知道?”
“我们已经互相践约,你没权再问了。”
“对!我们该进行下一个项目了。”
………【第二十七章──黑鱼白眼屋(下)】………
刷!
灰鸽子靴帮短刀亦先上手。
副帅没有把灰鸽子放在心上。
身为一个大帮副帅,如果把一个耳报卒放在心上,还能为帅吗?
但,她把任何一次的锋刃相见都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身为一个大帮副帅,能不这样吗?
水晶剑斜斜逸出。
是向前飞去的一道锋刃的墙。
斜斜的墙。
任何对手对于这面墙都无可逃脱。只有两种决择:
要么,你能架得住这面刃墙?
要么,死。一个身子斜分为二地死。
白观音绝少用这么狠的杀招。
没有一种兵刃在水晶剑聚以她十成功力之下,可以不被削断。
如果兵刃断,那么对手的身子也必断。
灰鸽子立即觉着排山倒海的刃风;
他的短刀,是最普通的短刀。
虽然很利,但从不敢缨任何兵刃之锋。
那样,短刀必断。
聚以十二成功力也没有用。
刀质不好。
那么他就必须穿过这道刀墙。
他穿过去了。
因为是灰鸽子。
副帅感觉到了。有一股凌利的风越过她水晶短剑所布下刃墙。
快极!
飞身的运行,居然比她飞腕的运行还要快。
她立即觉着: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一招交手,两个人已经换了位置。
灰鸽子飞到了“巽”门边。
白观音已经进到了剑门边。
剑门突然打开。向左右裂开。
那当然是因为有人伸指向左右两扇门边各点了三下。
灰鸽更惊:真不愧艺邦副帅,身手奇绝。
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点门的动作。
但剑门就是被她点开的。
原来她化出的这一扇水晶短剑的刃墙,目的只是为了把他被逼到这一边来。
她要开那个剑门:证实一下灰鸽子说的是不是真话?
紫衣年惜惜是否真的关在剑门内的囚宅中。
果然。
剑门内结构和“巽”门内的结构是一样的。只不过里面的所有的墙壁都是暗绿的底衬,墙的壁画也不同:
全都是运动的裸男!
丑极!
虽然也有虬结的肌肉,也有力的运行,也有孔武显示,但那些带有棱角的线条似乎是有毒的;那些所有的运动都是肮脏的;今人作呕的。
谁要被囚禁在这种的环境中,无需很久,良心会被熏得发晦、发黑。
紫衣年惜惜,就被关在这儿。
真是不幸至极。
似乎是经过几度的挣扎、抗挣。
她的全身都只挂着紫衣的破缕;
裸露的部份,处处可见污血的伤痕。
她奄奄一息地蜷伏在那儿──光线最弱的角落。
白观音只来得及晃一眼,她没有看清她的面目,她现在的服饰已根本不是白欧冶子的服饰,也无从印正。
她怀疑:这个姑娘是不是白欧冶子,紫衣年惜惜。”
但,她没有时间细察。
因为强敌就在她身后。
她必须立即转过身来。
可是,就在她翻过身来的时候,一幅惨剧展现在她的面前:
惨剧不是发生在灰鸽子的身上;
灰鸽子仅仅在穿过剑网的时候衣襟被水晶剑锋带开了两道裂口。
他手中短刀的锋刃闪了一下光,
他正蓄势以待……
惨剧发生在灰鸽子的身后,“巽”门没有封上,里面水晶墙的门
也没有打开;红衣还是**着身子在囚室里面。
就在这一招的瞬间,她**的**已经暴露在灰鸽子的目下了。
象白观音看紫衣年惜惜一样,灰鸽子看红衣也只看一眼。那目光并不猥亵,甚至于带着同情,深深的同情。
正因为这男xìng的目光是同情的,带着深深怜惜的同情,才激起红衣的那一份自珍自爱的羞耻感。
就在白观音转身迎敌的时候;
红衣泪流满面地抽出长剑──副帅扔给她的那一柄长剑。
“白副帅,请转告高姜姬三苑主,
红衣辱没了她的托付;给我一块遮尸布,我羞──”
剑横过她的颈项,白光一闪,红光立现。一标女儿血,扬起漫天的血雾,向她自己罩落,一身洁白的女儿**,罩着自已的血雾躺下去了。
灰鸽子知道他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事迟早是会发生的。
他没有勇气回头看这一眼。
并不是因为对面的强敌;
即使对面没有这个艺帮副帅,他也不会回头去看那一眼。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发僵,发硬。硬得象一砣铁!
她不该死。
她可以活着见到她的三苑主高姜姬。
这间的“巽”房里,关过许多女儿家,但没有一个象她这么坚强,也没有一个象她这么美。
她坚强得让灰鸽子同情;
她美得让灰鸽子不忍心多看一眼。
夏和平什么也不避他。夏和平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事,他都知道。因为他是夏和平的耳朵,一个人自己做些什么是躲不开自己的耳朵的。
但灰鸽子毕竟还不是夏和平的眼睛。
他只见过红衣两眼:
第一眼是她被俘进来的那一天。
灰鸽子第一次地对夏和平产生逆反心理:
你玩尽天下的女儿家,也不该这么糟蹋这一个!
这一个太美,你应该珍惜。
但、夏和平是禽兽。
他在心里只骂过夏和平一次,就是这一次,他骂得刻毒,用了这一个词:禽兽。
夏和平每次进“巽”房,总在门口放一束黄花──那是告诉别人,
不许进来的意思。
今天来的一个三等女剑士也带一束黄花,他奇异,特别是今天,一拨又一拨的人来闯宫;所以他向她发出了暗号。结果白观音对上了。
本来,夏和平一进“巽”房,他便把他这儿的“耳朵”关掉,但
自从红衣被关进以后“巽”房的“耳朵”一直开着。
他关切她。
今天本来该关──因为送饭的是女xìng。
但他把“耳朵”打开了。因为那一束“黄花”。
黄花已经成了xìng肆虐的象征。
他不知道这个三等女剑士准备干什么?
结果引来了这么多麻烦。
引来了他看红衣的第二眼──殉难!
灰鸽子突然觉得,是因为他看了红衣这一眼,才触动了她的羞耻感──他看她第一眼时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自刎。
但他同时又觉着:红衣的死都是这个副帅引来。
不!一互都该归罪夏和平!
不!不!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罪恶的!
灰鸽子已经闻到了红衣鲜血的血腥味儿。
他那变僵、变硬的心开始发狂了。
白观音第一次见一个女儿家当着她的面这样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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