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之后去留你自定。”
这是她希望的答案啊,她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欣喜的,最不济也应该是平静的,想不到心还是微不可闻的像被针扎了一下。真讽刺,她的心明明已经百炼成钢了,竟还是不能这样坦然的面对他的毫不在乎吗?
“嗯。我会走的。”她站起了身,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了房门,她隐隐觉得孙怀瑾似乎生气了,是错觉吧,他那样的人,只是不能容忍别人先离他而去,他爱的人永远只有他自己和死去的林湄,从来都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因为这样,她更加不可能和孙怀瑾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愿。
我的年少时的爱人,我只愿遥远的生活在远方,偶尔想起你,却不希望这样的想念给你带去困扰,想起我也曾以生命爱过你,却因着这世间种种背你而去,然而背你而去绝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我想以一种你希望的更加安全舒适的姿态更爱你……
她像往昔的那些年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为他去买他想吃的任何食物,照料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遵从他的话,他也乐得她照顾,倒像极了那个跟在那个少年身后的不谙世事的小小少女,只是不同的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有一道不能说破的心知肚明的秘密存在。
孙怀瑾是在3天之后不顾她和医生的劝阻出院的。
“你病还没好,着急出院干嘛?”莫绛心皱着眉头坐在后座问身旁的他。
“有些事要处理,于意,先回公司。”他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开车的于意说。
“我去你公司干嘛?就在这放我下车吧。”莫绛心作势让于意停车,突听得身后那人闷哼一声,她急忙转过头去,看见孙怀瑾脸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腹部。
“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叫你别出院你偏不听,我们现在先回医院好不好?”莫绛心急忙道。
“不用了,我吃点药就好了,”孙怀瑾从身上掏出药,待稍稍缓和了许多,他才又笑着开了口说道:“我现在病还没好,所以你要一刻不离的照顾我,你答应的。”
“……”莫绛心一脸无语的斜瞄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孙怀瑾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更甚。
你这是借病发挥么?于意看得真切,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被孙怀瑾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顿时没了动作。
我说老板,你不要这么差别对待行不行?
进了F&T的大厅门口,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一众人看着从来听闻不进女色他们都差点误以为老板是gay的自家总裁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进了电梯,不免引起了一阵骚动,只得抓住身后那个倒霉去停车的于意轮番轰炸:
“那女的什么来路啊?我从来没见过。”
“S城最名贵的一朵花就这么被人采了,晴天霹雳啊……”
“是总裁女朋友啊,还是情人?”
…………
于意笑而不语,转而说了一句让一群人风中凌乱了N久的话:“那个啊,你们都知道的,老板娘啊……”
“老板娘,莫非就是……”于意笑着走远了,听见身后的人恍然大悟的声音,上了电梯。
莫绛心有些烦恼了,他在忙工作,她又不能走,就坐在沙发上看书,可是他这里书全是什么财经经济类的,看得她脑袋都疼,她扶了扶额角,听得那人带着笑意的清冽嗓音说:“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到里间去看一看,那里比较适合你。”
她闻言,一脸无语,一边往里间走,低声嘟囔:“不早说……”
推开了里间的门,她还是愣了一下,转而又笑开了声,孙怀瑾啊孙怀瑾,你可真是会享受。
里间的格局跟外面那么严谨的办公室根本是截然不同的,这里整个房间都是她曾经喜欢的温暖的草绿色,这个房间应当他临时的卧室,有些随意的风格,挂着一些衣服,充斥了若有似无的竹香,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架子,走了过去,发现上面竟堆满了Nirvana(涅槃)乐队的专辑,她伸手翻了翻,发现都是新的,却一张都没有遗漏,架子的旁边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被一块布盖着,她掀开来,发现是她之前的那幅扭曲的人物肖像画,她的手紧了紧,半响便随意从架子上拿了一张碟,扭开了音响旋到最大,爆炸嘶吼的金属音乐冲击着耳膜,她拿下了右耳的助听器,她可不管这房间隔音效果怎样,她只要不面对那人,她永远就是自由散漫的南无。
她转过头,正前方依旧是透明的落地窗,对着的却不是他自己办公室下面的那一片她比赛的位置,而是海,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一片安静的海,心里竟也平复了躁动,她收回眼神的时候在看到某一角的时候一顿。
是那个露天的瞭望台,脚下盛开着妖冶的曼珠沙华的瞭望台,她怎么没有想到啊,这栋楼是F&T的,那那个地方,也是孙怀瑾建造的吗?那般寻求救赎,为了谁,林湄吗?
她苦涩的笑蜿蜒到眉梢,听得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科特柯本残破的声音,声音愈大就越发显得苍凉,他唱着:
“With the lights out it's less dangerous灯光渐灭,一切变得安全
Here we are now; entertain us就是现在,让我们恣意享乐
I feel stupid and contagious我觉得自己愚蠢且病态
Here we are now; entertain us就是现在,让我们恣意享乐
……”
她笑容更胜,恣意享乐吗?……
“于意,招标会是定在什么时候?”孙怀瑾头也未抬的问着面前的于意。
“在5天之后,前天给您的那份资料上面的那些企业全是有意参加投标的,最有可能的几家公司就是孙氏,寰宇的易家,还有几家中型公司,能够吃下这么大一块的,那几家中型公司有些吃力,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孙家和易家之争。他们可能出的价格我也做了一下预估,也写在上面了。”于意详细的说明了,直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懂孙怀瑾到底要做什么,既然有意关心招标会,却又不跟秦氏父子夺,也不说要去投标。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要借的,就是这几家中型企业的风。”孙怀瑾抬起头,笑得山明水净,继而又说道:
“上次让你帮我约见的寰宇的易总怎么样了?”
“易总说,随时恭候您来。”于意说道。
只见孙怀瑾站起身,眼睛里带着不可撼动的从容不迫,笑起来便犹如握住群山之势,他说道“他那儿先不急,你今天晚上帮我约见吴局和赵处,我们要先摸一摸虚实。”
此时里间门一响,于意往里望去,发现是莫绛心,莫绛心走了出来。
她看到他们在商量公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说道:“我呆了一个下午也没什么事做,天色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会
之后的几天之内,S城有两件事引起人们的关注,这第一件就是莫名的流出来一条□□,说是最后的标价是以高价取,顿时一时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可是本着未必空穴来风这一准则,都纷纷修改了标书。可是也是有不动声色的,例如寰宇的易总,孙氏的此次代表秦子棠。
这第二件就是据悉这几日F&T的孙氏嫡孙孙怀瑾自胃病住院之后越发力不从心了,接连的几个项目都频频出错,忙得焦头烂额,还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众人纷纷猜测莫非这孙氏是要在这一代换主人了,都转而巴结新晋的秦子棠,以为日后留下后路。于是,几家参加投标的中型企业在招标会前一天一起宴请了秦氏父子,并与之相交甚秘,大有连成一派之力。
孙氏本家。秦峻书房内。
“子棠,明天就是招标了,你准备好了么?”
“已经和他们都商量好了,准备以联合控制标价来做,这样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只是最近的关于说以高价……”
“那个不用理会,你还不了解孙怀瑾的惯用伎俩吗?上次就这么被他摆了一道。再说了,连寰宇的易家言都没有动,你慌什么?”秦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言辞厉色打断了他的话。秦子棠看了自家父亲一眼,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次,他就是被孙怀瑾散出来的子虚乌有的谎言乱了心神,导致自己手下稍有起色的两家企业毁于一旦,在加上此次他们最大的敌手寰宇都没有动作,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疑惑还是渐渐压了下去,忽而又听到秦峻开了口:“孙怀瑾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查了么?查出来了吗?”
“没有。”秦子棠艰难的开口,心里却端着对孙怀瑾的满腔恨意。哪里是他没查,他根本就可以确定是谁了。可是他不愿,他不愿把莫绛心作为扳倒孙怀瑾的软肋,他要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他以为会招来父亲的训斥,却半天没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看见自家父亲的眼神似乎飘向很远了,他心中疑惑,忽而桌上电话铃响了,秦峻接起了电话,神色更加复杂难测。
“怎么了?”
“易家答应与我们协商贷款的事,可是要求的利息高得离谱,笑话,我们秦家这次只要中标了,哪里没有选择,干嘛自讨苦吃。”秦峻笑得讽刺,接连又说:“之前虽说与吴局孙处拉拢过,但并没有套出实质性的话,之后流出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孙怀瑾的借机炒作,想把底价拉高吗?我偏不让他如意,至于易家言,是想趁着这时候情况未定的时候捞一笔吗?这两人莫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爸,还是不要太轻敌的好,这两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秦子棠隐隐觉得事情太顺利了些,他有些不安,还是提醒了秦峻。
“子棠,这一次是你在爷爷面前将功折罪的机会,放手去做吧,你爷爷再也不会轻看于你。”秦峻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那我先出去准备明天的招标了。”秦子棠嘴角泛起一丝厌恶的嘲讽,他公式化的退了出去。
他不喜欢这样的家庭,从来不喜欢,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他的家族每一个人,都把他放在孙怀瑾的下面,他即使不想跟那个人争,每个人还是会拿他们做比较,他也不得不去对待,既然要认真,他就要争,争出自己成为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的那一天。
夜色冰凉,秦子棠的嘴角勾出了一丝晦暗不明的笑,低声道:“孙怀瑾,你就那么自信你不会输吗?……”
次日早上。
“我为什么非得跟着你去参加什么招标会?”莫绛心一脸黑线头发凌乱的看着面前这个一大早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去嘛,我要是突然胃病犯了怎么办?”孙怀瑾笑得山明水净,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莫绛心低头扶额,她也是这几天发现孙怀瑾竟然真的会撒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已经基本确定,虽然她一开始还是会很惊悚,现在却越来越没免疫力了。
莫绛心一脸无语的拿着他递过来的一套衣服去了更衣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墨绿色的长裙,抹胸的款式,轻软柔滑的绸缎,垂坠得一直摇曳到脚踝,剪裁极其简洁,称得皮肤愈发惊人的凝白,远远看上去好似一块和田碧玉,温润华彩。莫绛心心里暗自苦涩,竟还是记得她喜欢绿色的吗?
她提着裙摆出了房门,及腰的长发只用一根朴实无华的木簪挽起,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饰物,只有脚踝处的一根辨不出颜色的红绳穿了一颗珠子,没有了多余累赘的装饰,愈发称得她整个人都有些飘渺的遗世独立的味道。
“走吧。”莫绛心头也没抬的说道。
“等一下,还有一件东西。”她回头,看见孙怀瑾手上捏着像是泪珠般大小的两颗祖母绿的晶莹剔透的耳坠。
“这是什么?”
“以前看到的,又不贵,觉得挺适合你,就买了。”孙怀瑾笑着递给她,莫绛心接过,皱着眉往耳朵上别,真是麻烦。
孙怀瑾看着她这一身,微微有些惊艳,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亏他还特地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样一条不扎眼简洁的裙子,可还是给这人穿出了一身的流光溢彩,绿色果然最适合她,深刻了灵魂,如玉一般凝白的皮肤透着如绸缎一样的光泽。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番移不开眼的风华韵味。娇嗔怒斥,一动一行间更自带着一番散漫洒脱的味道。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他的弯弯,是他不欲与人分享的珍宝,岂容他人亵渎,连眼神都不可以。
莫绛心看了一眼扶在她腰间的手,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带着她走出了门口。
“子棠,准备好了吗?”
“可以走了。”秦子棠回过头来,一身正装,眉眼里早已不是平日里的样子,眼睛里有着狼看到猎物一般的锐利,直插人心,带着些许戾气。
秦峻看得一愣,最终还是笑开了来,拍了拍秦子棠的肩膀:“今日过后,你就会是孙氏名副其实的二少。”
秦子棠眉头微微一皱,转而舒展开来,眸光一凝,渐渐汇聚一道锋利的芒。
突然书房外门“咚”的一响,一道人影急忙走了进来,秦子棠和秦峻回头一看,看见门口的秘书气息未定的说:“副总,不好了。”
“怎么了?”秦峻厉声说道。
秘书被吓得一抖,嚅嗫着开了口:“寰宇的……寰宇的易总改了标书。消息千真万确。”
秦子棠一愣,转过头看见秦峻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好一个易家言,竟然到这个时候来这样一招棋。”
“副总,他们到这个最后关口改了标书,那是不是就表示前段时候流出来的以高价定的流言是真的?我们要不要也……”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突而被秦峻厉色打断:
“草木皆兵,你能探听到的消息自然所有人都知道,易家言是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其他与我们同盟的那些人心,孙怀瑾有什么动作没?”
“他今天会跟荣华的一起出席。”
“哼,约莫只是来听一听的,那样一家资产不足100万的小企业,能翻起什么浪。”秦峻一笑,转而对着秦子棠说:“我们走吧。”
秦子棠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响,抬头说道:“你们先去,我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