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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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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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一瞬间就恍然大悟:“你是说……”
  孙觉打断他的话,眼眸落在屋里唯一悬挂的黑白照片上,一片平静:“他想要脱离孙氏,大约是从14岁起就开始,至始至终只做的一件事。失去了世安,拥有了莫绛心,一切都是劫数。”
  莫绛心睡得却并不安稳,多日来的梦魇仍然在不断上演……
  漫天的雾气弥漫,竹林里那所破旧的房屋前,钉在门前的木板嘎吱作响有断裂的趋势,许越冷冰冰的一张脸,刻板的说道:“莫绛心,他不会跟你走的,他的家在这里,许世安也在这里。”
  她睁大眼睛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许越身侧,眉宇从容温和,端着山明水净的笑意,嗓音清冽如泉水流淌在耳际:“你不该来这里,我早说过,你不该来。”
  孙怀瑾不再理她,笑着把那破旧房子的门轻轻推开,里头站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她笑着拉过孙怀瑾的手说:“你来了,等你等了好久。”
  “不,容之……”莫绛心头疼欲裂,四周景物都在匆忙倒退,她甚至来不及抓住孙怀瑾的手,眼睛不断闪过无数人的脸,许越的,孙母的,秦子棠的,盏朵的,孙觉的,则林的……或嘲讽、或冷漠……或怜悯。
  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雪,越下越大,四周景物变化,肮脏的巷子,昏暗的路灯,赫然是她当年被遗弃的地方。
  她跪在地上,整个人都站不起来,她努力的掐自己的手心试图把自己弄醒,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骨节根根分明,白皙修长,无名指上一枚不加任何装饰的戒指闪着柔和的光芒,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惊喜抬眼,看见了那张温柔从容的脸:“容之!”
  寒光一闪,一把刀陡然出现在了孙怀瑾背后,毫无征兆地刺入孙怀瑾的胸膛,鲜红的血如泉涌一般落在洁白的雪里,氤氲成花,触目惊心,背后露出一张冷漠极瘦的脸,坐在轮椅上的盏朵。
  “不!”她大喊一声,所有幻象消失不见。
  “弯弯,你怎么了?”她听到耳边陆尔冬急切的喊声,莫绛心睁开眼,熟悉的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然后是陆尔冬的脸。
  莫绛心坐起身,才惊觉身后已经一片冷汗,好半天才缓缓的说:“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又是一场噩梦啊……
  她抬眼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指向下午5点差10分,天色已暗,有模糊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
  “糟糕!寿宴已经开始了,尔冬你怎么不叫我?”她赶忙从床上翻下来,手忙脚乱的冲到更衣间找衣服。
  “其实……是孙怀瑾回来过的,他说不用叫你,让你好好休息,他说事情他去处理就好。”陆尔冬转述道。
  莫绛心的手指一顿,心中却有什么逐渐清晰起来,她此刻却来不及想,只能想到上次在莫干山孙怀瑾遇袭的事,又想起了那个心惊肉跳的恶梦,心下又是一紧,她极快的道:“我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渐青

  拙政园。
  宴客厅设在拙政园西苑,孙宅从进门的东园有宽阔的车行道外,中园以及西园的拙政园都是禁止车行,故客人不论多么尊贵都只能把车停在东园,然后由中园步行到西园的拙政园内,虽然这条规定极为严苛不近人情,但来人却并不感到不愉快,毕竟是S城之首的孙家,即使让人从门口排着队一路走进来,只怕来的人依然只增不减。
  许越正到西苑门口,看到此情此景如是想到,他此刻下颌微扬,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看起来十分愉悦,连嘴角不禁勾出一个优雅而矜贵的微笑,此刻整个宅子灯火通明,璀璨的灯光如流光一般打在他的侧脸上,让赶往西苑的几个富家千金频频侧目,已有好事人认出了许越,他此刻一身上下都是极其名贵奢侈,唯独手指间的戒指是一个朴实无华的银戒,与周身昂贵大相径庭。
  “看来心情不错?”侧面从石径小道走出一个人,如是笑道。
  许越回眸,正望见秦子棠走过来,步伐平稳,一身正装,与孙怀瑾的从容的韬光养晦不同,秦子棠周身隐隐带着一股锋芒毕露的气势,令人不可逼近,到底是即将成为孙氏新主的人,这样的气势初成已是十分杰出,但毕竟不如孙怀瑾呢,他心中不禁惋惜,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深了些。
  “你此刻不是应该在西苑里招呼客人,怎么在这里闲晃?”等他靠近,许越却戏谑道。
  秦子棠无奈摆摆手:“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正好瞧见你,”他一顿,问道“上次你不是说要给老爷子送一份大礼来着?是什么东西?”
  许越顿了一顿,已经看到进入西苑的门口,红毯铺地,灯火辉煌,记者全部都在门外因不得入内妄图在门口补捉些新闻,无数的镁光灯和镜头都在报告这场S城空前盛事。门口进入的都是身着华服,军政商各界名流,竟意外的还看到一些不曾露面的商界前辈,此刻依旧络绎不绝进入西苑,众人谈笑风声,气氛热烈。
  “我为她而来。”许越回道,声音轻柔似呢喃。秦子棠侧目看他,许越的目光停留到了一个身影上,那人正侧身与旁人交谈,许越嘴角的笑容愈盛,眼眸里晃动着光芒,他伸手整了整领结和袖口,背脊挺直,整个人看起来完美得无懈可击,像是要赶赴一场最美好宏大的盛宴。
  他晃了晃神,许越已经快步朝孙怀瑾的方向走了过去。这算什么回答?为孙怀瑾而来?
  “什么叫找不到?”孙怀瑾此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厅,他微微笑着与众人点头示意,一边往大厅走过去,甚至有条不紊的端了一杯酒,整个人看上去温和而从容,嘴里刻意压低的话语十分平静,语音语调如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
  身侧一直跟着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快速回道:“兰雪堂已经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孙怀瑾轻轻抿了一口酒,馥郁的口感使得他清冽的声线变得慵懒,他隐约笑了一声:“噢?你的意思是一个行动不便需要轮椅才能移动的人,在不被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是这样吗?”
  身侧的人手指一顿,一股凉意爬上后颈,他知道这是孙怀瑾即将发怒的前兆,他额角有一丝冷汗溢出:“我们马上再去查一遍。”
  “等下。”孙怀瑾即刻喊住他,眼眸已经看到许越正朝他走过来,他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极快吩咐道:“你现在去把则林从明瑟楼接到这里来,中途有任何人拦着都不管,直说是我的意思就行了。”
  身旁跟着的人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还是领命匆匆而去。
  “孙少,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身侧适时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孙怀瑾侧过头,唇色过浅,端着山明水净的笑意,眉宇间永远是立于群山之上漫步行走于山水河涧的从容气韵,黑眸沉寂如深海,端着酒杯的手还缠着纱布,许越靠近甚至能在馥郁的香味中辨出丝丝血腥味,伤口不浅。
  许越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端了酒杯不重不轻地碰了一下孙怀瑾的酒杯和受伤的右手,可他恍若未闻,酒杯甚至都未晃动一下,孙怀瑾已经转过头望向大厅里谈笑风生的人群,目光飘渺悠远,语气平稳:“许越,你当真是小孩子脾气。”
  “咳咳!”许越闻言当即呛了一口酒,再抬眼时孙怀瑾已经走远。
  到底与孙怀瑾有过长时间的交集,许越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不,与其说是不好,不如说是非常差。能把孙怀瑾惹得这般恼怒的人,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无论是什么,他今日送给孙家的这份礼肯定能让他更加生气吧。
  西苑取地极大,内里摆设并未做多大改变,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大到悬挂正中央,由广寻百家佛门长寿者以朱砂流金共同抒写的堪比天价的百寿图,小到摆放的瓷瓶、案几、杯盏器皿甚至于椅背上小面积的雕花都已是价值非凡的珍宝。
  请来的宾客不过数百人,却是云集了S城最中央上流社会的人群,此次宴会虽为是孙家家宴,并不对外公布,故场地内没有任何媒体,可在场人却无人不感叹,这才是钟鸣鼎食的显赫世家,没有大开大合骄奢淫逸的张扬庸俗,直面感官的是最平日的模样,却在细节上处处精致到无可挑剔,而这些,无非归功于孙家唯一的女主人,许墨。
  许墨此刻正着一身紫红织锦缎无袖的长旗袍,双襟中袖,颈间是一颗晶莹剔透眼珠大小的冰种玉髓作为整件旗袍中唯一的盘扣,手腕处是同色的玉镯,头发绾成髻,只插一根碧绿润泽的和田玉簪,没有过多的装饰,便从大气简约中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矜持与贵气。
  S城显赫家族并不在少,但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若说S城最貌美的名媛千金,许墨当之首选,她的美貌区别于小家碧玉,不妖不娇柔做作,是一种大气庄重不可亵渎,与孙家唯一的儿子孙思维完婚当年也是一时被传为佳话,两人的儿子孙怀瑾亦是杰出之辈,此刻她与孙思维站在一起说着话,都已经让人移不开眼,众人才惊觉这二人这些年竟然半点绯闻与不和都未传出,依然恩爱如初羡煞旁人。
  表面上看到的确是如此,那么真实的面目呢?许墨听得众人的羡煞声,她站在这浮华中央,抬眸望向悬挂在正中央的百寿图,唇角含着笑意如是想到,而后被一阵骚动打断了思绪。
  秦子棠几乎一踏进正厅门口就立即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仿佛这场宴会他才是真正的主角,众人有意无意的往他靠近,大多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意而攀附,所幸秦子棠是已经有了林霜这个挂名的未婚妻,不至于被想推自己女儿嫁入孙家做亲家而平步青云的父母的唾沫淹死。
  许墨看到此情此景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眼眸掠过身侧孙思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此刻没人再注意到她这边,她脸上的笑意不变,她伸手拢了拢垂下的一缕头发:“斗了二十几年还是落到这样的结果,你又作何感想呢?”
  她语气极为平静,如果仔细听却能听得出里面的冷意,孙思维闻言回过神,脸色已经气得铁青:“许墨,你有必要对我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吗?别忘了再怎样我也还是你丈夫!”
  许墨冷笑一声:“呵,真可笑,你倒是还记得,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可是已经闹腾到我这里来了,麻烦你让她收敛点,要是闹到老爷子那里去了就都不好看了,尽快处理好你也算是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
  闻言孙思维怒气就上来了:“大不了就离婚,我真是受够你了!”
  “离婚呀?”许墨一笑,似乎极为愉悦,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一股阴毒:“你想都不要想!这一点你都受不了,我可是受了二十几年的折磨,我就是要占着这个位置,我在一日,你永远都迎不了她过门!”
  孙思维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墨靠近他,非常细心体贴的帮他整了整领带,贴近他耳畔,外人看起来如同情人耳鬓厮磨,当事人却感到是彻骨的恨意,她一字一顿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这句话你应当问一问你自己,当日你趁我家族资金周转困难,以注资来勉强我与你结婚时你就该想到,我许墨就是这个样子。而这些痛苦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与秦峻争斗所造成的!”
  两人分开时,许墨的脸上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模样,她浅笑盈盈,声音轻柔:“思维,爸已经已经到了,我去门口接他,你少饮一些酒,对胃不好。”
  说完便笑着往侧面走过去,孙思维看着她的背影,手指紧了紧,她一路上遇上不少人打招呼,也是礼数周全一一回敬,已经再辨不出刚才的模样。
  孙怀瑾坐在一侧,眼眸极轻地掠过两人,再转眼到许墨身上,她已经扶着孙觉进了会场,四周全是嘈杂的声音,周遭空气浑浊不堪,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一副不愿与人交谈的模样。
  “容之哥!”不过刚闭眼身侧就有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孙怀瑾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微微倾身坐直身体才抬眸看向来人,一身香槟□□斜肩镶钻晚礼服,面容精致尤其是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衬得林霜整个人更加柔若无骨,引得周围无数绅士频频侧目,她此刻端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喏,解酒茶,伯母让我喊你过去。”
  孙怀瑾站起来,接过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谢谢。”
  林霜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孙怀瑾的目光已经调转,不远处已经有人群聚集,灯光渐暗,聚集在正中央一身唐装的孙觉身上,孙觉今日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眼眸如鹰目,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的飒爽风采。
  孙觉已经调了麦,面上带着微笑:“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我孙觉的寿宴……”
  孙怀瑾转过头,抬眸对着林霜说道:“我们先过……”
  他话未说完便止住,因为林霜此刻脸上一片苍白,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寂静,孙怀瑾回过头,眼眸微微刺痛。
  悬挂在正中央的百寿图下方红色的帷幕上,清清楚楚的投影着一份亲子鉴定单,最下方清晰的摆着许墨和许世安的名字,可能性99。99%。
  四周哗然一片。
  “天啊,我是不是看错了?许墨是还有一个女儿叫许世安吗?怎的这名字好熟悉……”
  “这份报告时间是……可是明明许墨是在后一年才嫁入孙家的,那这么说许世安是私……”‘私生女’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已经被身侧的人一把捂住嘴巴。
  孙怀瑾脸色一沉,手指背过身侧打了个手势,人群中立即便有两个人跟上来,他边按着手机,边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吩咐道:“九叔,你即刻到门口拦住准备进出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出去。苏子,你现在马上去后台,把投影室的门给我反锁起来,放出来一个人唯你是问!”
  孙怀瑾边吩咐边抬眼扫过四周的人群,正好与许越的眼神撞上,他脚步一顿,分明看见远处的许越遥遥的朝他举起酒杯,眼睛里都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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