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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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如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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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不自然地抽出被如涛握住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连如涛都很排斥。
  “嗯,那就好。”如涛没有察觉我的反常。
  “不过,你刚才说的有点难度是什么意思啊?”我试探地问。
  “傻瓜,你都没有认真地看过合同么?是不是看我签字你也跟着签字了?”如涛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
  “嗯。”我茫然地点点头。
  “我们跟顾氏签的合同里明确地写着,如果因为我们的个人原因在没拍完这部戏之前无故终止合同,得赔偿相应的违约金。”
  “违约金?”
  “嗯。”如涛肯定地点点头。
  “是多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十万。”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大的金钱数额,它对于我来讲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手中的杯子抖了两抖,洒出来的开水在手背上烫出一片片红印也浑然不觉。
  如涛急忙抽了两张纸巾,把我手上的水渍擦去,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我苦笑地摇摇头。
  “你不会真的想跟顾氏解约吧?”如涛心有余悸地询问。
  “没可能啦!”我吐吐舌头摆个鬼脸放松两人情绪。
  “那就行啦!什么违约金不违约金通通跟我们没关系。再说真的解约的话对我们一定是极不利的,你想,这是我们的第一部电影,而且是跟顾氏合作,突然解约,以后还会有哪家公司敢要我们?呵呵,扯远了……陈香,是不是最近不间断地又是上课又是拍戏,你体力有些跟不上了?我总觉得你好像老师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我又努力地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好让如涛放心。
  “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噢!”
  “嗯。”
  恍恍惚惚地在街上游荡着,临近傍晚,街上没有多少人,冷风在空洞的大街小巷里穿梭,如涛跟在我的身边把眉头越锁越紧。
  我满脑子里飘忽的都是“三十万”,多么遥不可及的数字啊!就是杀了我也凑不出三十万。没有三十万就不能跟顾氏解约,没有三十万就要再见到顾卓远,没有三十万可能会被顾卓远无休止地骚扰……好可怕的数字,好可怕的数字牵扯出来好可怕的关联结果。
  “热卖,热卖……今日头条,新晋女演员和顾氏少爷洗手间激吻……”身旁经过的卖报郎激情高昂地叫卖。
  “新晋女演员和顾氏少爷洗手间激吻”这些字声声入耳,它们毫无防备地从天而降,如惊天动地的雷声震慑地我双膝一软颓坐在地。
  以为能瞒得了一世,原来连一时也瞒不过。
  男女之间的私事最忌讳的便是一个你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他偶然间居然全知道了。本身能解释清楚的事,如今看来倒像是偷情被抓包。
  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在这些字眼纷纷闪过眼前后,我只感到深深的绝望。
  卖报郎见了我如见鬼的表情般盯着我,他朝如涛伸出的报纸还停在半空中,时光凝滞般,连风也停止了呼呼的喊声,唯有我脸上的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预感到了四面八方匍匐而来的危机,可我无能为力,我不想失去如涛,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实。
  “那你信不信你终究会属于我这个疯子?”
  “那我们拭目以待。”
  顾卓远的声音如天罗地网把我困住,震耳欲聋,循环往复。
  如果我属于他,那如涛是不是就不再属于我了?我要失去如涛了……失去如涛?
  “陈香,你怎么了?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泪眼朦胧间如涛关心忧愁地问。
  “先生,这报纸还要不要了?”卖报郎等在旁边不肯放弃他即将成交的一单生意。
  我伸出苍弱无力的双手攀住如涛的衣袖,哽咽的声线听上去不像自己的声音:“如涛……别看……不要看……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陈香,来,你先起来,地上凉,你这样坐着容易着凉……”如涛撑着我的肩膀,想让我站起来,我全身无力,试了几下依旧站不起来。
  “算了,今天心情不错,送你们一份好了。”卖报郎把报纸往如涛手里塞,如涛没有去接,报纸顺势落在了我的脚边,头条上清晰的照片在眼前无限放大,没有背景,照片里的两个人极尽全力的吻着。
  那张报纸轻轻地跌落在地上,轻得没发出声响,却足以震得我的世界顷刻天崩地裂。
  “陈香……那个……是不是你……”如涛的声音颤抖。
  “对不起……我不是自愿的……如涛……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好怕……”我坐在地上抱住如涛的双腿,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滑下,它们冷冰冰地流进脖子里,像十二月的冰雨。
  如涛缓缓地蹲了下来,双膝跪地,他的影像在眼前模糊不清。我扑上前倒在他的怀里,哪怕他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
  谁知如涛竟抱紧了我,他胸膛的炙热要把我融化,他清澈响亮的声音在我的脑袋上方传来,里面有毋庸置疑的信任:“陈香,你不要怕。我相信你,相信你是被迫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我该死,你受了委屈我竟都没有发觉……陈香,我们回家好不好?”
  没有责备,没有怀疑,唯有关心。我心里的重担被他卸下,他就是我宽宏大量的如涛,心里眼里只有我的如涛,一心一意考虑着我的感受的如涛,信任着我的如涛,我爱的如涛。
  我捂着嘴巴哭得昏天黑地,点头如捣蒜地回应他。
  迄今为止坐在大街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确是我最落魄的时候,不赖的是如涛还在身边,再后来回想,我觉得那个场景应该是我最落魄亦最温暖的时刻。最落魄和最温暖,它们交织着,编排出我年少时最纯澈的爱恋。
  风断断续续地吹着,街上的行人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驻足看了半晌后离去,也有人匆匆赶路,事不关己的迅速离开。
  有人总说,人总是在最落魄的时候最容易看清世态炎凉。我在最落魄亦最温暖时同样看到了一张张陌生狰狞的嘴角下极力隐藏着的耻笑和赤裸裸的嘲讽。没有同情,没有可怜。
  我在一张张匆匆而过的脸孔里感到疲惫,好希望自己能回到孩提时期,能在某个温暖的怀抱里哭,哭着哭着哭累了就能毫无担忧的安稳睡着。
  “陈香……陈香……你醒醒……你怎么了……”如涛急呼我的名字。
  我好累好困,好像终于通过八百米长跑考试,卸下了心里的重任,疲倦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各位,我都是用手机码字的,所以如果有错别字,还请各位指出,我一定纠正。还望海涵!

  ☆、13依旧情相与

  今年的上海格外寒冷,或许对于中国每个人来讲今年都会是个注定不平静的一年,日本鬼子的枪声在东北打响,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空气中到处流窜着不安的冷流,不少人的心都如同寒潮席卷的上海,冰冷异常。
  我在寒冷的冬季来临时感冒了,在医院里住了两天。
  两天来,我在输液完以后常常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发呆,窗户对着医院的北部的花园,那里种着和学院里一模一样的玉兰花,一棵棵硕壮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万里无云的蓝天做背景,一朵朵洁白的玉兰花在枝上开得绚烂,方圆数十里都能闻得到迎面飘扬的花香。
  碧空如洗,本是能一扫阴霾的极好天气,结果却差强人意,医院里沉闷凝重的氛围让每一个过路的人都行色匆匆,阳光再烈也不能融化人们心头的冰冷。蓝天在此时显露出特别空荡浩瀚的寂寞。
  闭上眼睛,如涛温和的话语在耳畔缠绕不绝。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以顾氏的势力,如果你跟顾卓远真的有什么,他们怎么会让报纸曝光出来?”
  “我之前就看出顾卓远对你有不轨的目的,他们会让报纸刊登出这则消息,不难看出他想离间我们。”
  “就算他离间不了我们,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也能为新片好好的炒作一番,勉强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这些都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在我看到你虚弱地拉住我时,我的心一直在颤抖,我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不管怎么样,我要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陈香,只要相爱,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如涛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些被曝光、出来鬼混乱来,和一些小明星炒点绯闻就觉得自己牛气冲天的人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富二代,他们之所以会杯曝光,是因为他们的权势还不够大,不能够阻止媒体对他们的骚扰。不像顾卓远这类人,他们可以操控任何的新闻,更甚至包括我们的生死。
  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以顾卓远的势力,他要对我用强,让我对他俯首称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算了,有钱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懂的。我现在有爱我的、我爱的如涛陪在我身边,还瞎想些什么?
  我抬起嘴角,总算觉得自己不至于冷死在这个冰冷的医院里。
  玉兰花林子寂静的像与凡世尘嚣隔绝,我该下去走走,我这么想着,已经处身在林立的玉兰树林间。
  风声簌簌,一朵朵带着馨香的玉兰花从头顶不断落下,释放出它们最后的香甜。
  “哟,这不是新晋女星陈香嘛!”听这口气我便知道来者不善。
  王婷婷!继林泓学姐后我们学院走出的明星。不过她和林泓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也没有资格跟林泓相提并论,之所以会把她们牵扯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她们都是我们学院的,且都隶属顾氏管理。林泓在顾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王婷婷在顾氏不能说是有分量,但总是比刚出道的艺人强上几分,好歹也坐有了不少拥护者。现在她在顾氏旗下的各个舞厅走穴演出,有时候也能攀上一些无足轻重的角色过过戏瘾。
  在此之前,我们在顾氏一直是点头之交,看来今日过后注定要成为摇头之交了。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和气势凌人的语气,我表示很淡定。绝大部分女人现在都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噢,也不包括一部分男人。他们恨透我是很自然的事,他们都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勾引了他们的老公——顾卓远。
  “学姐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在生病时期战斗力不比往常,暂时采取保守的战略。
  “呵,不敢当,在勾引男人卖身老板的路上我得屈尊叫你一声‘前辈’呢!”王婷婷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她穿着浅玫色的云纹苏绣滚边高叉旗袍,外披一件黑色狐狸毛领坎肩,脚上蹬着高跟,脸上艳丽的浓装,浑身无不散发出强盛的战斗力。
  面无血色的穿着病号服的我站在王婷婷面前简直就像一只任她宰割的小绵羊,单单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
  我自知今天不是斗嘴的好时机,赶紧解决对手退离战场才是明智之举,只好装傻道:“噢,那前辈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你的赞扬了。那个……我还有事,回见。”
  “等等,你给我站住!”王婷婷喝住我,天知道如涛当时是怎么受得了我追问他跟林泓的事,胡搅蛮缠的女人果真很令人倒胃口。
  “陈香,你还真是不要脸,你以为顾少爷真的看的上你吗?他只是玩玩而已。你少得意!”老实说,我实在不明白王婷婷心高气傲的底气来自哪里。
  “嗯,谢谢晚辈的提醒,其他的不说,至少你前辈我此时清楚的知道顾少爷是在跟谁玩玩,有的人就是别人玩玩也瞧不上眼,你说是不是?”我终于忍不住反击。我给过她机会,她还得理不饶人了。
  “愚蠢的人类,你说谁让人瞧不上眼?说得难听一点做我们这一行的还不都是高级一些的妓女?你等着吧,你以后顶多也只是顾少爷不要的烂货。”王婷婷怒了。
  “愚蠢的人类?额……我觉得吧,你不是人的这种事还是不要到处宣传的好……还有,晚辈你的认知程度还停留在几年前,我们这一行也有正当的演员,比如我。如果我们自己先轻视了自己,注定一辈子只能当个心中的高级妓女了,比如你。”我好心替她分析道。
  “你!你!你……”王婷婷指着我气得只能说出“你”这个字。
  “学姐还是先把结巴治好吧,否则到时上台演唱时出丑丢的也是顾氏的脸。”我再次好心提醒。
  “陈香,你这个贱人!又难看又坏心,我要撕烂你的臭嘴!”王婷婷说着就要扑上来。
  我刚满血复活的语言战斗力在遇到手脚实战时顿时又抽空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等着挨揍。
  “陈香你说错了,她不会在演出时给顾氏丢脸,”冷冷的语调……
  我和王婷婷同时回首,在看到顾卓远时双双愣住。
  顾卓远一日既往的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通俗点说穿的像去奔丧,恰巧在医院里,要不是对他的穿衣风格有点了解,真的会怀疑他来医院的目的。他深深的双眼皮下一双大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他身后站着一个稍矮的男人,为顾卓远打伞。
  一个大男人在艳阳天撑伞委实很别扭,又一阵冷风刮来,我明白了顾卓远撑伞的原因,大片大片的玉兰花扑簌地砸下,在他的伞面发出细碎的响声。一片玉兰花瓣不识相地落在顾卓远的手背,在空中打个旋悠然落地。只见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不慌不忙地擦拭着方才被花瓣沾染到的手背。
  王婷婷魂不守舍的盯着顾卓远,刚才要打我的夜叉形态已经荡然无存。她溢于言表的狂喜让她跃跃欲试地想往顾卓远方向挪动。
  “哼,你刚才也听到了吧,顾少爷说我才不会给顾氏丢脸。识相的赶紧走。”王婷婷俨然把顾卓远的话当作了圣旨。
  “噢,你们慢聊~我先回病房了……”姑且不说我对王婷婷无好感,只要想到顾卓远在洗手间对我做出的变态行为我就双腿发软。
  回头想想我开始佩服当时丧失理智的自己,能毫无顾忌地对着顾卓远发飙,面对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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