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花了吗?”
“他说了得等下雨。”徐伦奇怪他干嘛要跟自己争论这个,兀自挑了个合适的小坡,跟农场主打声招呼后就在那里撑开帐篷,放下沉重的背包准备露宿,就算不用走,背着几公斤重的这玩意也是很吃力的。天气伸手帮她把行李卸了下来,一起在地上铺开,很快摆出个很有架势的小营地,除开周围只有枯草和黄土之外,都挺完美的。
当压缩干粮被煮开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青年才像刚刚想起来似的开了口。
“如果你想看,我可以让雨落下的。”
“对,”徐伦点点头,“但那就没意义了。”
天气茫然的看着她。
“你看,如果当初我告白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死命向你撒娇的话,多半你会点头吧?”徐伦晃晃手里的热汤,“可那种‘答应’我不想要,就这样。”她宁愿四处团团转,找人找得快把镇子翻过来,一直啃着枕头计算时间,等到自己年满十九岁,再跨过半个地球来逮人。
而她追逐的花园也一样。
“如果这次雨一定会下,那么我就等到它下,如果注定今年没法看到,那么我就乖乖回家。”
得到回答的天气再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把烤熟的食物递给她。
入夜之后帐篷里一片漆黑,他们没有预备多余的燃料,只好尽量节省。睡袋由于份量太重的缘故,离开的时候被留在那块宿营地上,考虑到保暖问题,徐伦难得享受到了人体暖炉的福利,除开某人实在规矩的可恨以外,窝在天气怀里的感觉跟小时候一样的好。
可惜躺了好久都没能顺利入睡,于是小姑娘决定稍微打破一下沉默。
“你不答应,是因为讨厌我?”
“……从来没有。”
“那是为什么。”
“你可以选更好的。”
这太过经典的回答让徐伦直接翻了白眼,“你又不是我。”
“我发现了。”
“哼,笨蛋。”
“嗯。”
“钝感。”
“嗯。”
“……天气?”
呼吸很轻,他睡着了。
徐伦又有了磨牙的冲动,她以为自己会抓起这家伙的手臂狠狠咬一口,但是几秒之后,徐伦自己也睡着了。
好好睡了个饱之后,醒来的徐伦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早上的一场大降雨,农场主很好心的给他们俩送来新鲜的食物和水,他表示明天应该就能看到遍地盛开的花朵,和重新披上绿色的地面了。矮壮的当地老人高兴的拍拍湿透的黄土,“你听,在长!”远方吹来的风饱含水气,这次降雨会断断续续的持续几天,他们将看到非常壮观的花园。
世代居住在纳马夸兰的老人没有说错,在连续两晚被植物生长的窸窣声吵得睡不好之后,挂着黑眼圈的徐伦躲在帐篷里,看到了她印象里最为辽阔的花海。
赤色,红色,橙色,粉色,黄色,蓝色,紫色,青色,绿色,白色,连彩虹都无法比拟的缤纷色调,像是孩童欢快的涂鸦一般肆意地占据着目所能及的一切,水雾似的雨水飘荡在花海和天空之间,像层巨大的薄纱天棚,在满是花粉的微风里软软的飘荡,花朵的香气和泥土,青草,以及水泽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呼吸之间,那份微弱的甘甜气息是如此鲜明,仿佛要深深印进你的骨髓里。
“……真漂亮啊,天气。”徐伦看着那片她期待已久的花海,目不转睛。
“嗯,非常漂亮。”
“你说过,只要我满了十九岁……”男人粗糙的手指从后方绕过来,点在徐伦的嘴唇上,拦下那些早就准备了许久的言语。天气温柔的将徐伦拢在怀里,像许久之前那样,凑到她的耳畔悄声低语。
“让你说两次,就太过分了。”
“说得好像让我追那么久就不过分一样。”
“……我一直都在。”
他说。
徐伦抽了抽鼻子,“我忘记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了,说好五天一次的。”她大概是想掩饰什么,不过天气并不在意,任由小丫头超破坏气氛的打起了卫星电话。
接通很快,但话筒另一头是诡异的沉默。
徐伦了然的耸耸肩,会用沉默显示存在感的人她只认识一个……嗯也许以后要加一个,“老爸?”
【你在哪?】就算是隔着话筒,空条博士的嗓音依然很有震慑力。
话筒另一头的空条博士,拎起书桌上的照片,上头有个灰发的高个子,和他的女儿。
“在花园里看花,顺便抓了只兔子。” 徐伦笑嘻嘻的回答。
【我需要和那只兔子谈谈。】
空条承太郎先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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