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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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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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除了大爷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大奶奶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让她的心里满是懊恼。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样巴巴地去讨好她,巴结她……甚至,把女儿都献宝似的献了出去。

曹氏掐紧手心,脑子里飞快递转着,想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着想着,她的眼前忽地掠过一个小小的人影儿……

除了大爷,她还有朱滢这个女儿,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得靠这个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为自己翻身不可……

此时此刻,春茗表面上还在院子里指挥着花匠们栽花种树,但背地里已经派人观察柳氏和王氏的一举一动。

春茗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再怀疑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派去的人,都不是生面孔,平时就在院子里做杂事,东逛逛西走走的,也不惹人注意。

傍晚时分,朱锦堂回来之后,听沈月尘提起曹氏,稍微沉吟一下,才道:“她的确是有些难办。不过,事情既然决定了,还是见见她的好。”

他对曹氏无情,但曹氏对朱家有功,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朱锦堂不想沈月尘出面来做坏人,

沈月尘见他肯答应,便道:“那妾身就让人请曹姨娘过来了。”

朱锦堂点了下头:“也不用太忙,我先去换身舒服点衣裳。”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只想先解解乏,再来应对这些烦琐事。

沈月尘亲自随他去了净房,给他擦擦背,揉揉肩,有点献殷勤的意思。

朱锦堂见她这般,只是摇头微笑,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知道,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只会觉得不安。

梳洗一番过后,朱锦堂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他身着一件竹青色暗纹锦袍,腰扣镶嵌着碎玉的束带,负手而站,眉眼温和,神情平静,少了平时主持大局的刚毅,多了一抹淡淡的晴朗。

曹氏来时,早已酝酿好了情绪,准备一见到朱锦堂的面,便掩面而泣。

朱锦堂见曹氏一进来,连请安都顾不上,便直接跪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地厌恶,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旧是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

沈月尘早料到,曹氏会来这些苦情的套路,见她只是低声哽咽,也不说话,便道:“姨娘不是说有话要和大爷说吗?这会哭哭啼啼地,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功夫。”

曹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朱锦堂了,少说也得有一个多月了。

朱锦堂受伤期间,她曾经来过两次,却也不敢多坐,只是略呆了呆,见他没事,便安心回去了。

此番再见,朱锦堂看起来,早已恢复如初,只是和从前相比,略显清瘦,尤其是肩膀,略略瘦削,有棱有角。

曹氏眼泪汪汪地望着朱锦堂,哽咽道:“大爷,求您帮帮奴婢吧。”

朱锦堂听了这话,只是似叹非叹道:“你先起来说话吧。看你这副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你了呢。”

曹氏咬着下唇,缓缓站好,只道:“婢妾不敢说大奶奶的坏话。只是大奶奶她……实在是容不下婢妾啊!”

朱锦堂不想多听她的委屈和苦水,抬眸看向她道:“卖身契的事情,不管是月尘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曹氏闻言,身子微微打了个晃儿。“大爷您真的要撵婢妾出去……婢妾无依无靠,除了大爷和滢姐儿之外,婢妾还能去哪里呢?”

朱锦堂沉吟道:“我没有要撵你出去的意思,只是想再替你找一处安身之处。”

曹氏连连上前两步,再次跪了下来,双手抓着朱锦堂的袖口,哀求道:“大爷,婢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恼我,厌恶我?婢妾在院中一直安分守己,自认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您和大奶奶的事,您为什么不要我了……”

沈月尘在旁,静静地听着,却不抬头看她一眼。

朱锦堂微微用力收回了自己的袖子,再次叹息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放心,不管以后如何,都会有人安排好你的生活起居,让你衣食无忧。”

就算不念及过去的旧情,光是看着孩子的面上,他也会妥善安置她的。

衣食无忧……曹氏听得这四个字,哭声小了不少,但还是追问道:“那滢姐儿呢?滢姐儿怎么办?大爷,婢妾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看着滢姐儿平安长大,日后得一门好亲事,求您求您了……”

一提到朱滢,朱锦堂不自觉地蹙眉道:“滢儿的事,你无需担心,自然有她娘亲照顾妥当。”

朱家上下,人人皆知,沈月尘把朱滢视如亲生,对她的好,丝毫都不必明哥儿差。

虽然惹人生疑,但她做得的确无从挑剔。

曹氏听了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她想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恨恨的看了看沈月尘转而又偷偷扫了一圈屋里。这会,孩子们都不在,她没办法拿女儿来当挡箭牌了。

沈月尘早有准备,不是故意让曹氏看不见孩子,只是孩子们的年纪太小,不敢看见这些大人之间的是是非非。

曹氏有些心灰意冷起来,眼角无意间瞄见对面的桌角,忽地来了一股勇气,步履蹒跚地上前道:“婢妾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婢妾就算是死,也不离开大爷,离开滢姐儿,离开朱家。”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

看她的架势,是要当着朱锦堂的面前寻死了。

好在,屋里待命的婆子们早有准备,双双上前钳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架住了,别说是撞桌角了,就算是动弹一下都难。

朱锦堂有些不悦道:“胡闹!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

曹氏见行动未果,便又扯开嗓子哭道:“大爷要让婢妾离开,就是断了婢妾的指望,断了婢妾的活路啊!婢妾不走,死也不走。”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闹剧中典型会出现的桥段。

沈月尘早有预见,只是没想到曹氏耍起泼来,动静还真是不小。

曹氏的嗓门本就不小,这会扯开嗓子大哭起来,连站在院门外当差的小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月尘的耳根子被她哭得心烦,只得开口道:“吴妈,您先把她带下去吧。等她回头冷静下来了,咱们再说这事。”

吴妈闻言点头,连忙示意婆子们把她送了出去。

曹氏哭得心焦,索性也顾不得平时的规矩礼数了,直接冲着沈月尘嚷道:“假仁假义的小人,过河拆桥,佛口蛇心,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滢姐儿给你!”

沈月尘听了这话,眉心微动,忽地抬手示意婆子们留步。

曹氏站在门口,瞪着哭红的眼睛,望着沈月尘,眼中的恨意浓得似血。

沈月尘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出人意料地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念在滢姐儿的份上,方才的话,我不同你计较。不过,曹氏你要明白,滢姐儿虽是你生的,但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庶女和姨娘,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原本就是不同的。

吴妈也跟着上前,对着曹氏冷冷道:“姨娘难过归难过,但说话可得用点脑子才行。滢姐儿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大爷和大奶奶的孩子,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曹氏闻言,眼泪再次流个不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婆子们忙不迭的将她带了出去,不想让她再多说废话,惹得主子们生气。

朱锦堂这会已经坐了下来,望着沈月尘的背影,沉吟道:“暂时不要让她再见滢姐儿,免得她当着孩子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

沈月尘点了点头:“大爷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是夜,整整一晚上没见人影儿的春茗过来回话,说院子里的花草都栽种完毕了。

沈月尘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怎么办了这么久?”

春茗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大爷不在,便上前一步,小声道:“小姐,奴婢没有偷懒,奴婢去查了点事儿。”

“什么事?”

春茗犹豫一下,才道:“就是柳姨娘和王姨娘的事……”

沈月尘见她和自己吞吞吐吐地,便道:“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春茗低了低头:“这话……这话奴婢有些说不出口。不过再说明之前,奴婢还请小姐做个主儿,让奴婢带人去两位姨娘的房间里搜一搜,回头有了证据,这件事奴婢也好说出口些。”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随便冤枉了谁。

第三百五十三章 妻妾(四)

沈月尘见她眼神闪烁,语气吞吐,恍然悟出一点东西。''

“那就带人过去看看吧,别闹得动静太大。”

春茗点头道:“小姐好好休息,奴婢明儿一早过来回话。”

说实话,若是搁在平时春茗才顾不上去找柳氏和王氏的茬儿。只是这会,正是她立功的好时候。

小姐正想要把姨娘们清走,如果她能找到什么的话,便可帮小姐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们彻彻底底地送出去。

春茗带着三五个婆子出去了,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搜出什么来不可。

春茗出其不意地一番严查,让柳氏和王氏来个措手不及,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

两个人正因为白天的时候而愁眉不展呢,就有被春茗带人将房间搜了个底朝天。

柳氏身上还穿着睡衣,脸色还有些气急败坏,春茗也顾不得她愿不愿意,冷眼站在一旁。

“春茗姑娘,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春茗早已经想好了理由,“二房的事,姨娘们想必也有所耳闻吧。老太太早都发话下来,让各院各房都清查一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包藏祸心,偷偷藏下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这样牵强的理由,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气愤。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春茗懒得和她多说,只是冷笑道:“姨娘别见怪,说来都是二房闹得,谁不想安安生生地睡觉休息,可偏偏,事情赶到这里了,不得不办。姨娘放心,我们只是清查物品,对事不对人,只要姨娘问心无愧,就算让我们搜一搜又有何妨呢?”

说完,又将卧房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凉枕旁的小匣子上,便径直走了过去。

柳氏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春茗看了看匣子,又转身看了看柳氏,微微一笑道:“姨娘,这匣子可方便你打开一下,让我们看看。”

柳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道:“这屋里这么多的东西,你们都亲自动手了,还差这一件吗?”

春茗笑了笑:“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进来抢劫的强盗似的。这匣子,姨娘夜夜放在枕边,守着看着,我猜里面八成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再说了,这上面还锁着呢,没有钥匙的话,我也打不开啊。”说完,她从袖中抽出手帕,然后隔着手帕,拨弄了一下上面小小的铜锁、

匣锁清脆的响声,让柳氏后背一凉,“钥匙……我弄丢了,不见了……”

春茗闻言,便心中有数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匣子镶珠嵌玉的,非要用强力弄坏了,实在可惜。”

春茗说完这话,便吩咐身边的婆子匣子拿走。

柳氏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抖,眉心紧锁,盯着婆子手里的匣子,心中七上八下的。

春茗瞥了一眼她面如死灰的脸,故意扬起声音道:“姨娘这处没什么好搜的,回头等我查过了匣子,如若无事,便会派人送回来的。好了,我们还得再王姨娘拿出走走,不多留了。”

柳氏闻言,连衣裳顾不得换上,直接穿着睡衣,脚步匆匆追了上去。

柳氏这边,已经有了少少收获,王氏那边必定也会发现。

春茗一口气喝下一碗茶,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无论如何,明儿一早,待到太阳升起来之后,她定要给小姐一个最好的交代。

……

清晨时分,天碧如洗,万里无云,偶有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花草和露水的香味。

沈月尘晨起的时候,肚子有点坠坠地感觉,惹得她十分上心。

她没敢起床,一直等陆大夫来了之后,让他诊脉,见一切无碍,方才起身。

陆大夫说她是忧思过重,对胎气有所影响。

“大奶奶,您现在虽然月份足了,但依然还是要小心为上。老夫早就说过,大奶奶您的身子亏虚不足,养好心脉才能养好胎,保得日后生产平安无事。”

沈月尘抚了一下额头,轻声道:“确实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陆长风继续说:“老夫也知道,近来府中事多,大奶奶分身乏术,颇为不易。不过您的身子要紧,不如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寻个安静温暖之地,专心养胎可好?”

沈月尘闻言,略有诧异。

“大奶奶,老夫在朱家当差也有几年了。所以,请您容老夫说一句话真心话。朱家人多事杂,而且,大奶奶又身为长房长媳,很多事情不想管也得管。您若是真心安心养好这一胎,就必须要让自己清净下来。”

沈月尘听罢,很是感激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多谢您的提醒。其实我和大爷已经打算过了,等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就出府走走,去到郊外的田庄避避暑。”

陆长风听了这话,方才放心道:“大奶奶有这样的打算,老夫就放心了。”

沈月尘喝过安胎药之后,方才让春茗她们进来回话。

她们在外面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春茗一宿没睡,熬得眼睛发红,但神情焦急,似乎有些什么急事要说。

沈月尘看着她道:“瞧你这样子,估计是一宿没睡吧。不过只是查房而已,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你才成亲没两天,别把自己熬得这么憔悴。”

春茗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道:“大奶奶,奴婢这一晚没有白熬,查到了不少腌臜事。只是,这一大清早的,奴婢真怕误了小姐的耳朵。”

沈月尘淡淡道:“别说那些场面话了,你一早就过来复命,若是不想说,又何必白白跑着这一趟。说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内宅之事,最是琐碎。

柳氏和王氏素不受宠,在朱家得不到足够的重视,日子过得并不顺利。

沈月尘知道她们心中有怨,可却没想到,这份怨气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奴婢虽然没有逮到现形,但东西已经搜出来了,同心结,鸳鸯帕,金兰簪每一样都是成双成对,而且,一人一样。而且,奴婢还从那只紧锁的匣子里翻出来几样怪模怪样的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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