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利用你了,但我也没想到那是‘末rì之碑’,否则我连碰都不会让你碰——我也不怕你不信,那东西会给持有者带来灾难的。诅咒的事已经够棘手了,我不想你再惹上什么其他麻烦。”张羽英不指望江天鸣能理解自己,但她至少要让这个家伙心里有个谱。“你连《记录者之书》都拿到手了,那么有些事我也不需要多解释——我不怕你恨我,其实连我也恨自己,只是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对不起大家——天鸣,你要杀我,我随时恭候,过去我或许会伸着脖子让你砍,只是~~你要想好了,经历了这么多,这真的只是一个诅咒吗?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大家的xìng命重要,还是你个人的仇恨重要?”
“我个人的仇恨?哼,只是我和你的仇恨吗?和你有仇的~~”江天鸣咬着牙瞪了下桌上那张“万人碑”的照片,“还有十三年前那一万多个被你烧得连魂魄都不剩的人!你竟然说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仇恨?你的心,果然是属于恶魔的。”
“或许吧,人魔,我想你已经知道这个名字了——人类害怕,恶魔轻视,天使唾弃,即便没有那个诅咒,估计也没有几个善终的。”一心想做人类,却有着比任何恶魔都高的“杀人记录”,纵有万千理由,张羽英此时也不想多为自己辩解了。更多地,她不想让江天鸣在错误的想法上越走越远,“拯救朋友,又要为逝者讨回公道,其实这小子和我一样,都背负了太多,只是这些担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过去张羽英一直不理解那么善良的姐姐为什么会如此偏激,现在她似乎有些懂了。“别人的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己呢?”张羽英望了下桌上的《记录者之书》,不禁摇了摇头,“仇怨的力量,真的不是我们所能估量的——天鸣,你听着!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好,我都无所谓,只是现在,你的‘天平’到底要向着哪一边,你可要掂量好了——我已经让你恨得牙根痒痒,所以也不介意你再愤怒一点。”虽然有着起反效果的风险,但总比讲了一堆道理对方一个字也不听好——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但有时也会刺激人去思考自己的现状,虽然很少人能得出正确结论,但也比到处乱撞好。“我知道,即使今天我把这石刻拿走了,你也有办法追查,所以我还是jǐng告你,‘末rì之碑’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别到时候玩火**,明明已经没几个朋友,最后连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找不到了!”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死在你后面的!”江天鸣刻意加重了那个“们”字——现在除了嘴硬,他什么也做不了。
“是吗?我倒希望是这样。”大概是想到自己的事,刚才还一副强势的张羽英,竟露出了些许悲伤的神情——虽然一直嚷着厌倦了人间的痛苦,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未停止过对于“生”的渴望,埋藏于心,深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竟完全不知道,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虽然没有任何血缘,也知道人魔终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但刘月本想应该是一种稍微“平和”的方式,至少比张羽晴好一些,可现在却。。。。。。“你这混蛋,自己解脱了,别人可怎么办?”
“我回来了。”就在刘月在心里骂着张羽英“混蛋”的时候,张羽英便带着石刻回来了,只是她一回来就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个江天鸣,真是十足的榆木疙瘩,一边是一群等待拯救的活人和随时爆发的大灾难,另一边是一万多个不能复生的死人和已经搁置了十三年的仇恨,孰重孰轻,这家伙现在还分不清楚。。。。。。”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原本刘月只当张羽英是想和江天鸣来一出“接力”的蠢事,现在看来,貌似已经成了江天鸣的一厢情愿了。至于一心求死的张羽英为什么又不肯放手,在刘月看来,也只能和那块“末rì之碑”有关了。“死亡骑士是知道‘末rì之碑’的重要xìng,那他还说出这种话来,莫非~~”直到这时,刘月才明白所谓的“死法”是什么了,至于是否真的没有意义,她也说不上来,但这决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我还能怎么想?‘和平解决’是不可能了。但或许可以暂时达成共识,毕竟‘末rì之碑’的秘密不是人类所能驾驭的——虽然不知那四个‘天启骑士’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据说有人险些用‘末rì之碑’打开了一个‘地狱之门’。。。。。。”
“或许吧,但是当一切结束后,你又有什么想法?”刘月一反常态,没等张羽英说完就把话插进来——张羽英已经把话题扯远了。“还好这丫头没在江天鸣的身上继续犯浑,只是最后的做法。。。。。。”
“想法?”张羽英被问得有些发愣——这还是刘月第一次问自己这种话题。”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啊!这种想法我只给过灵玉暗示,就算整天监视我也不可能发觉,难道说是那个译本。。。。。。”想到这里,张羽英便有些心虚,“我哪有什么想法?眼前的事还没有解决呢过——现在已经不只是羽晴一个人的问题。准确地说,我越发觉得这家伙像是个‘跑龙套’的,而所谓的诅咒,也只是她的‘外快’罢了。。。。。。”张羽英又拿案情推理来岔开话题了,只可惜这次刘月是紧追到底了。
战友·;仇人(14)
“没有想法?你蒙谁呢!你从来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家伙。”
“这个,我,我是想让天鸣决定,毕竟,我欠他太多了。”张羽英知道兜不住了,便找了个有点靠谱的理由。
“让江天鸣决定?只怕,他没那个机会了吧。”刘月本来不想这么直接的,但张羽英实在太不坦诚了,“你从一开始就想和羽晴玉石俱焚对吧,为此你瞒着我向诺亚先要了一份带有禁忌内容的译本——这是我偶然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刘月很气愤地把译本甩过去,“我会交给你那样的译本,你难道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羽晴已经是我最大的伤,没错,你们人魔生来不会有好的结局,我不敢奢求太多,但绝不希望会是这种手足相残的方式!”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加了封印,她怎么可能找到,还是‘偶尔’?”看着眼前的完整译本,张羽英愣得半天说不上话,“能轻易打开我设的封印,还把我心里的想法知道得一清二楚,莫非~~”张羽英抬头看了一下刘月,竟也变得脑袋充血。“我承认,我背地里有在研究那些危险的东西,也想过和姐姐同归于尽,但终归只是想法,可是你呢?已经把蠢事给做了!”
“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微妙的瞬间,双方的立场似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死亡契约——我一直奇怪你手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到昨天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人类出卖灵魂的象征!”张羽英第一次在刘月面前使用如此冷峻的眼神,“我说那个死亡骑士怎么老是干涉这件事情,或许他真有自己的目的,但没有和人类做交易的话,他是不会这么随心所yù的——估计柳老师也和他做过交易,但你和她不同,明明是在做好事,却落得个下地狱的结局,值得吗?”
“我只是不想你到死都背负那并不应该属于你的罪孽。”刘月知道骗不过张羽英,也只有坦白的份儿了。“那并不是你的本意,只是‘恶魔之魂’的暴走失控罢了,真正的羽英,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虽然理由很苍白,但也比窝在心里好。
“消去十三年前的罪恶记录——对于一个死后连魂魄都不会剩的家伙来说,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恩赐!”明知道说的是一通没心没肺的话,但张羽英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算我是普通人,这笔yīn账也可以被死亡骑士抹去,但是那段痛苦的记忆呢?天鸣和我共同承受的煎熬呢?还有那一万多个屈死的亡魂呢?难道这些都可以当做是不曾发生的吗?到头来,天鸣和我依旧要做个了断,而那时,反倒是他平添了笔‘债务’!”张羽英越说越激动,屋内的家具也在不停地抖动,“你以为是在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其实到头来也只是让所有人痛上加痛而已!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连这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女儿?”刘月一句不温不火的叹息,让张羽英整个人都愣住了,而过去的一个片段,也如同电影一般闪过她的脑海。
“姐姐,你说妈妈是不是很傻啊?明明知道工作过度会影响健康,她还是那么拼命!”十五年前的C镇,还是一个很祥和地方,只可惜因为张羽英和张羽晴的关系,刘月家的境况并不好,加上没有人类父亲,两姐妹总是被留在家里,刘月却是整天玩命似的工作。终于,连五岁的张羽英也看不下去了。
“羽英,那并不是傻。”那时候的张羽晴虽然有些清高,但作为一个姐姐,的确是非常称职的。“你是想说,妈妈如果累坏身子,就不能好好工作,不好好工作就会被老板开除,本来想多挣些钱,结果反而没有收入,更没法养活我们是吧——你想的不错,只是很多事,并不是用理xìng来衡量的。”
“那是什么?”张羽英那时还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向jīng明的妈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是爱。出于爱的决定,或许并不是最好的,甚至是错误的,但是,却一直值得尊敬。”望着妹妹一脸疑惑的样子,张羽晴也只有笑着摸摸她的头,“你还小,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魔与恶魔的真正区别,不在于人魔血统不纯,而是我们懂得去爱。。。。。。”
“因为爱,所以才会犯错,而且是那种不会后悔的错,人的感情,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张羽英会解封“人xìng之光”,张羽晴可以说功不可没,“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没想到。。。。。。”
“羽英,你怎么了?”看着张羽英一脸悲伤的样子,眼圈还有些发红,刘月便猜到几分,但却没有说破。
“没什么——刚才又有些失态了。”张羽英别过头去,不敢看刘月的眼睛,“奇怪,才几天时间,‘恶魔之魂’就扰动了两次,难道说是地狱削弱了封印的力量?”这个问题,她不敢再想,但唯一确定的是,自己不可以再发脾气了。“放心吧,妈。这所有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的。还有,谢谢你付出那么多。可惜,我一直不是一个好孩子。”说完,打了个响指,张羽英便又不知去向。
“之前还有些犹豫,但现在决定了,我也要犯一个错,毕竟这件事,总有人要牺牲。。。。。。”张羽英究竟是坚持己见,还是又要想出什么“损己利人”的主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不过她明白,要被救赎的人,一定不止现在这些,只是,绝不会包括自己。。。。。。
“我就说嘛,高手在民间——还真有人回信了。”张羽英说得一点不错,即便石刻被抢,江天鸣还是有办法追查的——为防万一,之前江天鸣就做了好几份手抄和备份。唯一缺憾的就是电脑报废了,现在,他也只能用手机将就了,谁知一上网就收到了惊喜。
“亲爱的先生,您好。您提供的文字很特殊,但貌似并不完整,具体内容希望能面谈。”
“真是的,到最后也没说到底能不能翻译,不过既然能看出文字不完整,应该是有些真本领吧。”看了下地址和落款后,江天鸣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诺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配得上‘神谕者’的名头。。。。。。”
战友·:仇人(15)
“诺亚,神谕者。。。。。。”明明已经走到了门口,但江天鸣还是半信半疑,半天也没有去敲门。“好大的口气,就算是私信,这么轻就在网上发布自己的个人信息,这家伙是真有胆识还是不自量力,或者说,这又是一个yīn谋?”
就在江天鸣考虑着要不要转头走人的时候,屋主人突然把门打开了,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天鸣后,便微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你是江天鸣吧,我还以为是哪个老学者呢,没想到竟是个大学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吃惊——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快进屋吧。关于那些文字,我还有好些事情要问你呢。。。。。。”
“那个,等一下。”见对方这么热情,本来戒心就很重的江天鸣更不放心了,因为他实在不敢肯定,面前这个一身酒气,而且胡子拉碴,长得一点也不靠谱的瘦老头,到底是真的求知心切,还是急着把自己往陷阱里推。
“有什么事吗?”房主似乎猜出了江天鸣的顾虑,不过他打算绕个圈子。“哦,忘了说了,我就是诺亚,至于‘神谕者’,你就当是一个小说家的笔名好了。当然了,现在一部像样的作品还没完成。。。。。”
“我说,我们能回归正题吗?”要不是因为事情紧急,江天鸣早就甩头走人了——之前他也以为是个渊博的老教授什么的,现在他只看到一个自恋的老酒鬼在扯一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东西。但也许正是那种随xìng,才让江天鸣有所放心。因为他很清楚,许多有特殊才华的人在生活方式上也比较怪异。“说不定这家伙真的有些本事。”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混合着书香与酒气的怪味,江天鸣只剩下一个疑虑了。“老先生。。。。。。”
“别叫先生,叫诺亚就行!”诺亚一扬手,把桌上的一杯酒喝个“底朝天”,“还‘老’先生呢!”对于诺亚这个自恋狂,“老”字可是绝对不能用的!
“诺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您怎么没问就知道我是江天鸣呢?”江天鸣知道这种问题是不该问的,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小伙子,我不是坏人,只是我这里虽然不算偏僻,但像我这种举目无亲的‘怪人’,就从来不曾有什么访客,我昨天刚发了邮件,今天就来了人,不是那个发帖的江天鸣,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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