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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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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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腰肢纤细,身形婀娜,长发如瀑一般,此时婷婷立在湖边,望着那湖中一池夏波,偶有夏风习习,吹皱了那一池湖水,也吹起了她的裙摆,端的是柔美飘逸,如同弱柳扶风一般。

    路放眯眸,隐约间却觉得此女背影,竟然有几分昔日云若公主之姿。

    正疑惑间,却见那女子仿佛忽然间发现身后有人,回过身来,含水美眸却是微惊,樱桃小唇微张,忙提起裙摆跪拜在地:“皇上,奴婢陶婉在此,不曾想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说话间,那声音犹如黄莺一般,娇啭嘤然,颇为动人。

    路放却骤然想起,此女应该是昔年云若公主身边侍女,名为陶婉的,不曾想如今竟然滞留宫中。

    当下他一抬手,命道:“你且起来。”

    陶婉听了,又是一拜,谢过路放,这才袅然起身。

    路放便问起她近况,陶婉一听,却是峨眉一蹙,眸有泪光,泣声道:“当日前朝皇上仓皇避难,带走了云若公主,我等宫女却被留在这宫中。待到南蛮军两次进宫,我等吃尽了苦楚。幸得皇上赶走了南蛮,如今重新夺回这宫廷,我等才脱了那苦海。如今陶婉暂且在掖庭栖身。”

    路放闻言,微皱眉,想着掖庭距离这里甚远,她怎么来到这里吟诗,于是想着看来这后宫必须严加管教才是。

    这陶婉跟随云若公主身边,却是最能察言观色,后因被南蛮军所辱,被迫侍奉南蛮将士,受尽苦楚,于是渐渐地在那□□中也体悟出一套生存之道。后来路放进宫,清理后宫,凡是想回家者,自可回去,若是想继续留在宫中,也悉听尊便。陶婉那时候已经怀了一个南蛮副将的孩子,闻听这个消息,当即决定暗暗打下胎儿,又寻了那缩阴之物来,将自己的身子好一番调理。又暗中打探路放行踪,知道他从永和宫到太和殿,要经过这里,于是时常在这里做出忧虑哀怨之状,希望哪日能巧遇皇上路放。

    果然是老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竟然让她得见。

    她暗暗瞄着路放身姿,却隐约见那腰下仿佛有异,再偷偷瞅路放神色,果然见耳边发红。

    当下心中狂喜,几乎脚下发颤,想着难道路放对自己原本有意?或者是他见刚才自己临湖而立的风姿,便动了心?

    路放听她将起过往,心中却是想起往日云若公主,便有几分不忍。说到底便是这皇家对不起他路家,可是云若公主却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他路放。况且,幼时共读一书的情景历历在目,而这个陶婉却是自那时候就跟随在云若公主身边的。

    当下他道:“你若是不想在这宫中,尽可离去,朕自会为着人为你挑选一个好人家的。”路放是想着,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的出路。

    可是谁知道这陶婉,听得此言,心中百转千回,却是想着:“难不成他竟然要试探于我?”

    陶婉甚至良机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此次错过,怕是从此后再也难以见到路放了,当下眸中落下两滴清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上前趴过去,口中却是凄声哭道:“皇上,陶婉不想离开宫中,陶婉只想留在这里,若是能侍奉皇上左右,也算是陶婉感念皇上将陶婉救出水火之中了。”

    她这么一趴,却是直直靠向了路放,正好倒向路放夸下之处。

    路放微皱眉,哪里能真让她靠上,当即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于是陶婉便实打实地扑在了地上。

    此时路放已经平息了那腰腹间的热火,淡声道:“你既不愿意离开,那就继续留在掖庭吧。”说着,便转身离去。

    陶婉凝视着路放远去的飒爽英姿,却是迟迟不曾移开目光。

    想着皇上刚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却说路放,已经感觉这女人怕是对自己有所企图,心中越发不悦。想着自己身如火炙,这般思念于她,她却跑到宫外自己逍遥,真个不体贴。

    他心中不快,当下也无心政务,于是干脆要了一匹马,自己也骑马出宫。一旁侍卫见此,忙要跟上,可是路放却摒退了众人,自去寻找秦峥。

    他想着秦峥往日在宫外行迹,稍一揣摩,便直接去了青衣巷。到了那巷子口,骑马而过,却见前面一个年轻女子,头上包着碎步花巾,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往前行去。

    路放上前抱拳见礼,问道:“敢问可知道这里有个秦家吗?”

    那年轻女子却正是和秦峥极为熟识的慧儿,此时慧儿见这骑马男子器宇轩昂,在那高头大马之上英姿不同寻常之人,便觉得分外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当下她上前还礼,柔声笑道:“若是说秦家,这里到曾经有一个,如今却是连宅子都没有了。”

    路放想着自己猜得果然没错,便笑道:“敢问姑娘,可认识秦峥?”

    这慧儿闻言一笑,道:“原来你是要找阿诺啊?”

    路放点头:“正是。”

    慧儿忙道:“你既要找她,那就跟随我来吧。她如今正在淑兰家中闲坐,这不,我想着今日我蒸得桂花糕,特意回去取了来给她尝尝呢。”

    路放一听,倒像是一群女子在一起聚会,他倒是不便出现,正待要回去,谁知道就在此时,那大门之下的萧柯听到动静,往外一看,恰看到了马上的路放。

    此时当着外人,萧柯不便见礼,只是点头示意。

    慧儿见了,绽唇一笑,指着那萧柯道:“你看,阿诺的夫婿就在大门这里等着呢,她自己在屋里和我们姐妹一起说话。”

    路放听了那“阿诺的夫婿”二字,顿时皱眉,看向萧柯,问慧儿道:“那是秦峥的夫婿?”

    慧儿点头,诧异地看着路放:“难道你和阿诺不熟?”

    路放眸中泛冷,却是依然用着平静的声音,不动声色地问慧儿:“这是秦峥的夫婿,是谁说的?”

    慧儿茫然地回忆了一番,道:“这是秦峥自己说的啊!”

    路放听到这个,脸都黑了,盯着不远处的萧柯,神色莫测难辨。

    大热天的,站在大门下的萧柯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怎么得罪皇上了吗?

    路放一步步走上前,深眸凝视着萧柯,淡道:“你近日倒是将她保护得极好。”

    萧柯听着,这是夸奖啊,可是为何那声音却令人脚底生寒?

    当下有外人在,他也不便行礼,只好道:“本分所在。”

    路放冷笑,好一个本分所在!

    当下撩起袍角,跨步迈进院子。

    慧儿不解地望着这两个人,心道秦峥的这个好友,怎地对秦峥夫婿说话如此无理?

    萧柯头皮发麻,努力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惹得路放不快了?

    却说路放一脚踏进院子里,径自来到那门前,却听那屋内叽叽喳喳,一群女人,好不热闹。

    若是往日,路放自当避嫌离开,不过此时他想起那“夫婿”二字,便觉得心头怒火烧起,于是便故意在院中喊道:“秦峥可在这里?”

    慧儿见此,忙进了屋,喊道:“阿诺,有人找你呢!”

    秦峥正听这群女人唧唧歪歪,说些如今宫中要采纳宫女一事,一时大家都提起谁家女儿俊,谁家不行,谁家想进宫可是又怕选不上。忽然听的一个声音在外面喊,这声音如此耳熟,哪里能是别个,正是路放!

    她蹙眉,心道,这人作为一国之君,跑到这里来干嘛?

    当下她出了门,瞪了眼路放,道:“你来干嘛?”

    路放冷哼一声,凝着她道:“我若再不来,怕是连娘子都没了!”

    秦峥心思陡转,顿时明白过来,当即想笑,不过又怕他揭穿自己,于是道:“你若要找娘子,这里倒是有许多,且看你看中哪个。”

    这话一出,屋子里一群女人一个个都把秦峥恨得咬牙切齿,其中便有平日泼辣的玉环大声道:“阿诺不许乱说!小心我们一起撕你的嘴!”

    秦峥掀唇一笑,当下忙上前,拉着路放就要离开,口中对屋内众人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这人脾气不好,免得得罪了你,我要赶紧把他带走!”

    说着,拽着路放就跑,路放僵着身子,就这么被她拖着出了院子。萧柯见路放来寻秦峥,当下也不再跟着,就要自行离开。

    谁知道这群女人此时见路放没了,一个个都跑出来,诧异地看着萧柯,心道秦峥怎么拉着另外一个男人跑了,却把夫婿扔在这里。一时便有人问了:“秦峥把你仍在这里,你怎么不去追?”

    萧柯被一群妇人拦住,正觉得不自在,一时被问起这话,便道:“我为何要去追?”

    于是大家都无言以对了,终于慧儿迸出一句:“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萧柯闻言,沉吟一下,便道:“这是她的夫婿。”

    阿诺的夫婿?

    众女顿时面面相觑。

    阿诺难道竟然同时有两个夫婿?

    萧柯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肃穆地说道:“各位,萧某告辞。”说完转身就跑了。

    却说秦峥将路放硬拖着出了院子,两个人一起上了马,悠哉悠哉地出了这巷子,穿过街道,来到湖边,马蹄儿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富有节奏的悠闲之音,秦峥赏着这大好湖景,笑道:“你生什么气呢?”

    路放面色依然不好,硬声问道:“谁是你的夫婿?”

    秦峥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抬眼瞅着他冷硬而俊美的侧颜,扬眉笑道:“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路放冷哼一声。

    秦峥靠在他后背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入手却觉得那头发黑又硬,她胡乱揉捏了一番,笑呵呵地道:“乖乖,别生闷气了。都是误会啊。”

    路放依然沉着脸。

    秦峥见此,只好凑在那里,用嘴吹气儿,吹他耳朵,眼看着那耳朵变红了,她捏了捏,眨眨眼睛,故作疑惑地道:“怎么连个耳朵都生得如此英俊迷人呢。”

    路放闻言,想笑,不过依然绷住,继续沉着脸。

    秦峥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晚看来只能独守空房了。”

    路放哼道:“你独守空房,是当我死了吗?”

    秦峥听到这个,马上扒过来:“那你今晚是要陪我怎么玩?”

    路放耳红脸烫,皱眉低声道:“大庭广众,回去再说。”

    秦峥看过四周,这才发现,因自己依然着了男装,周围人见两个男人在这里亲热,都纷纷惊奇地看过来。

    秦峥无奈,只好收敛。

    路放却是问道:“今日那些女子,都是你昔日好友吗?”

    秦峥道:“都是自小的邻居吧,她们都喜欢来我店中买面食,倒是极为相熟的。”

    路放闻言,便道:“极好,明日带我也去。”

    秦峥听了,顿时皱眉:“虽则他们并不认识你,但你去那里,好吗?”

    路放挑眉,低而危险地道:“怎么,不方便?”那话中意思,却是别有所指。

    秦峥叹气:“哪里有什么不方便啊,其实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基本都嫁人生子了,又极相熟,也没什么可避嫌的。只是你好歹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被认出来,那就不好了。”

    路放回首凝了眼秦峥:“我原来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许多顾虑?”

    秦峥无奈,知道若是不允他,怕是他要乱想,只好点头道:“你若是不忙,那就去呗。正好明日我们要去郊外游玩,你跟着当护卫得了。”

    路放闻言点头道:“那萧柯就不用去了。”

    秦峥发出一声嗤笑:“你怎么这般小肚鸡肠!”

    路放听的那“小肚鸡肠”,便冷目回看了秦峥一眼,那一眼却是说不出的别样滋味。

    秦峥顿时觉得,周围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她想再逗他玩时,却发现,无论怎么逗,都有点自讨没趣的样子了。

    于是她耸耸肩,也就什么都没说。

    当晚,路放倒是没让她独守空房,两个人话也不多说,闷闷地将行了房事。路放也很卖力,并不敷衍,可是平生第一次,秦峥觉得这等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秦峥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却见路放背对着自己起来,片刻后便听到浴房中传来水声。

    如今夏日,每次他们做完都是一身的汗,他都是会抱着自己一起去浴房,然后两个人一起洗的。

    可是今日,他却是连理都不理了。

    秦峥想起白天的事情,低头用手指捏着那鸳鸯戏水的凉被。

    路放这个人,总是在你完全想不到的时候犯了什么毛病,就在那里生闷气。

    秦峥眯眸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惯着这个脾气吧……

    片刻后,路放洗完,身上散发着清新的皂角香气以及男子清冽的气息,秦峥低哼一声,扭头抵抗那种味道对她的诱)惑。

    于是她也起身,自己去洗了。

    待洗完回来,却见路放在里面躺着,面朝里背对着自己,看样子已经睡去了。

    她叹了口气,自己也躺下;皱眉了半响,却是睡不着,只要看到这人疏离的背影便觉得心烦气躁。

    最后她终于开悟,拿了一块汗巾来蒙在脸上,以屏蔽自己看向身边那人的念想。

    果然这是个好办法,很快就睡过去了,还睡得极香。

    *****************

    第二日,她起来的时候路放已经不在了。没办法,这是一个勤奋的帝王,是矢志要把这个天下治理好的帝王。

    秦峥想着估计昨日他也就随口说说了,又或者昨日高兴要来,结果因为和自己闹别扭,又不想来了。

    当下秦峥洗漱并吃过早膳后,喊了人来备马,骑了骏马要出宫。想到护卫一层的时候,知道路放昨日因萧柯的事不悦,便不再叫萧柯。她打了一个响指,叫来了谭悦。谭悦这个人沉默寡言,轻功极好。

    当下她吩咐道:“你就远远跟着我好了,不必靠近。”

    她可不想让谭悦出现在旧友面前,到时候大家免不了诧异:阿诺啊,你怎么今天又换了一个夫婿?

    谭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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