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优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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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世优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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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月双知她不喜复杂的妆扮,总是用最简单的饰物来替她梳妆,能用一只钗的,绝不会用两只,却怎么妆扮也无损她的美。

  “是!”愣了一下,月双低下头。

  承恩殿里,吴婉丽缠绵床榻咳嗽不止,原本已经瘦小的身躯彷佛更瘦了,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冷掉的粥和一个馒头。承恩殿里负责打扫的刘婆佝偻着身子,正在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刚才吴婉丽吐出了一口血污了衣物,她担心一会儿过来的公主看见,要刘婆赶紧替她换掉。

  望着吴婉丽青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刘婆知道,昭仪娘娘已是油尽灯枯,只等*夜叉了。唉,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再不用呆在这活死人的墓地里苟延残喘了。

  二十几年了,当年,娘娘还是青春美貌的昭仪,被送来承恩殿事,神智却已经不清了。听说,她曾经宠冠后宫,荣极一时,那时候,真的是风光无限,无人可及,众妃虽恨得牙痒痒却不敢怎样。可惜,没多久,她因提了一句麒麟珠,惹恼皇帝失了宠。

  后来,好不容易重获恩宠,并且怀了龙裔,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女儿,被炎帝赐名为锦绣公主。本以为好日子从此就来了,却没想到公主只活了短短三日,三日后突然暴病而亡。吴婉丽受不住打击,当场疯癫,医治二年无效,炎帝终于下令将她迁来承恩殿。

  “母妃!”优箩快步走入,一眼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吴婉丽,泪水夺眶而出。一路上珠儿告诉她,吴婉丽其实早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只是她一直硬撑着,不准她们告诉她,害怕她会因此乱了方寸,就算再老辣沉稳,心思细腻,毕竟也才十八岁。

  刘婆收拾起地上的脏衣服,退了出去,公主也是可怜人,因出生带了异象被皇帝认定是妖孽,不闻不问的丢在冷月阁十多年。好在公主乐观,又遇上了昭仪娘娘,弥补了些许缺憾,而昭仪娘娘也是遇见了公主,才清醒过来,两人相互依存,好不容易公主长大了,昭仪娘娘却等不及要走了。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昨天不都还好好的么?”优箩含泪,拉着吴婉丽的手,“母妃!”

  彷佛感应到她来了,吴婉丽睁开眼,安慰地笑了笑,虚弱的说道:“孩子,别哭,母妃没事,来扶我起来。”

  优箩扶她坐起,往她腰上垫了一个软垫,“母妃,您想要什么?”

  吴婉丽摇摇头,示意她坐下,说道:“孩子,有些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优箩清澈的眼中满是哀痛,哭的泣不成声,摇头道:“母妃,您先别急,我已经让奶娘去拿药了,有什么事等您好了在说。”

  “不,来不及了,你听着!”吴婉丽厉声道,苍白的脸上涌起一团奇异的红晕,喘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麒麟珠的事,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找到她,孩子,记住,只有麒麟珠才能助你,你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若有机会,若有机会……不要放过!”

  “是,是,孩儿记住了,母妃,您先歇歇把药喝了。”优箩擦擦眼泪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吴婉丽欣慰地笑了,“母妃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很聪明,咳,你有锦帝的机智勇敢,咳,果断坚毅,如今你已尽得她老人家的真传,咳,他日你必凌驾于众人之上,孩子,咳,记住,与其让别人掌握你的生死,不如做一个掌握别人生死的人,咳……”她的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显得咄咄逼人,盯着优箩,等着她的回答。

  “是,母妃……”优箩的泪成串掉落,落在吴婉丽骨瘦如柴的手上,形成一个个水花。

  吴婉丽如释重负的笑了,额头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现出一层奇异的色彩,抓着优箩的手,大口喘息,急促的说道:“要小心裴艳德,小心万贵容,小心裴艳德,小心万贵容,小心……”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抓的住优箩的手无力滑落。

  “母妃!母妃!”优箩惊恐的大叫,凄厉的呼唤惊得殿外的鸟儿仓皇飞走,片片落叶缓缓飘落,彷佛吴婉丽未曾远去的芳魂还留恋这个葬送了她一生的皇宫,还徘徊不肯离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孩子,记住,找到麒麟珠,一定要找到……”

  “母妃!”优箩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惊慌的四下回顾,“母妃,是您吗?是您回来了吗?”

  然而,四周一片黑暗,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不肯看这人世间最悲惨的生离死别。吴婉丽死了七天了,今夜是她的回魂夜,优箩特意守在承恩殿,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希望能在听她说好孩子,你真聪明。

  “母妃,是您吗?”轻声的呼唤在暗夜里听来有几分幽怨,优箩赤足下地,轻轻走进吴婉丽的房间。她的房间空空如也,才七天桌上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长年飘散的腐烂气味如一缕不肯散去的幽魂。

  “母妃,您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孩儿么?母妃!”哀哀的呼唤被无情的风撕碎抛散,彷佛受伤的羔羊,独自藏身于阴暗的角落,等待期盼着母亲的慰藉。

  颤抖的环住自己只着单衣的身子,缓缓蹲下将头埋进膝盖低声缀泣。头昏沉沉的,从脚底传来的冰凉沿着双腿慢慢往上攀沿,好冷,彷佛置身冰水,冷得连血液的意见凝固。夏夜的长风从破烂的窗户灌进来,发出破碎的呜咽,卷起地上散乱的碎屑在屋里打转儿,彷佛不肯离去的芳魂在尘世间作最后的道别。

  “母妃……”轻声的呼唤,带出成串的泪珠洒落,悲伤的女儿已经只剩下眼泪可以随意挥洒。可是,今夜以后,连眼泪也得收起来了,再不会有人如同母妃那样温柔的为自己拭泪,再不会有人告诉她,眼泪不是示弱,而是真情流露了。

  从今以后,这尘世间真的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母妃当是不舍离去的吧,不然不会在弥留的最后还记挂着用麒麟珠来保护她疼爱的女儿,不会要她答应若有机会必定凌驾于众人之上。可是,母妃,您可知道,若拿那凌驾于众人之上,主宰众生的权利来换回您的健康如初,女儿会毫不犹豫的交出一切,来换回您长伴身旁。母妃!

  带着体温的披风落在她肩上,惊醒了哀痛中的女子,“母妃!”优箩一把抓住还来不及撤退的手,猛地转身。

  “姑娘,夜里寒气重,你穿这么少跑出来,会着凉的。”身后是一个白衣男子,一身的纯净的气质,温和无害,看向优箩的目光平静无波,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走吧。”优箩漠然的回头,不想理会除了母妃以外的任何人,也不关心为何后宫会有年轻男子出现。

  无言盘旋的风带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彷佛留恋的芳魂终于决定离去,临走却又回头,看着牵绊着她神思的女儿,看着湮灭了她一生的殿堂,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姑娘,你……”

  优箩猛地推开他站起身,她听到了,听到母妃的叹息,母妃回来了。

  “母妃,母妃,是您吗?是您回来看孩儿了吗?母妃!”望着黑暗的方向,优箩轻声呼唤,可是,回答她的依然只有乎乎的风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狠狠的回头,极力忍住脑中的眩晕,红肿的双眼瞪着眼前不住晃动的白影,“你是谁?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滚,滚啊,滚!”猛力推开他,尖声怒吼,“滚啊!”清脆的嗓音已经沙哑,如同破碎的古琴,再也弹不出动人的音符。

  散乱纠结的长发被泪水打湿,胡乱的掩住脸庞,也遮去了大半绝色,白色的单衣满是灰尘,白皙的双足踩在青石地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母妃?!那人望着长发披散,满面泪痕浑身颤抖的白衣女子,通红的双眼殷切的望着暗处,神情悲切,嘴唇蠕动,彷佛正在跟她的母妃交谈。

  “你是公主?”男子声音轻柔,彷佛怕吓坏了已经快要崩溃的优箩。

  “你走,你走吧,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什么来这里,现在,你走,走!”优箩泪眼婆娑,眼前一面模糊,虚软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浑身的力气彷佛已经用尽,身子缓缓滑落,泣道:“你走,不要打扰我母妃,她不喜欢见外人。”

  男子扶住她,触手之下竟然一片滚烫,惊道:“公主,您在发烧!”

  “我不要你管,你走,我要等母妃回来。”优箩有气无力伸手推他,可双手一点儿劲都使不上,头越来越重,终于眼前一黑,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公主?”华清扬不敢乱动,毕竟怀里的是金枝玉叶,稍有差池不但自己难逃一死,还会连累父兄及家人。

  “母妃!”温暖的怀抱,令昏昏沉沉的优箩彷佛回到了小时候被母妃抱在怀里的感觉,嘴里溢出一丝委屈的呜咽,他胸前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直接将自己抛进了黑暗。

  华清扬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儿,低头看看怀里小猫样的女子,那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睛第一次起了一丝波澜。

  抱起她来到旁边屋子,放在床上,看着优箩泪痕斑驳的脸,连睡梦中也没有舒展的眉头。她究竟是谁?没有听说宫里有嫔妃去世,她为何半夜一个人在此祭奠母亲?

  看着她揪着衣襟彷佛很难受的样子,华清扬眉头紧皱,叹了口气,扶着优箩坐起,双手抵在她身后,缓缓地将内力输入她体内,想为她逼出浸入身体的寒意。

  他的好意,却让优箩吃了苦头,体内真气原本已经散乱,神智清醒自然很容易将真气导入丹田,可偏偏此刻她昏昏沉沉。那些真气彷佛无数条小蛇,在她体内四处乱窜,华清扬不明就里,用内力替她驱寒,却将她自身的内力逼得四下逃避,无法导入丹田,两股力道撞在一起,疼得她轻轻一哼,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华清扬心中一凛,怎么回事?这才注意到优箩体内四处逃窜的内力,他‘咦’了一声,原来这位公主也是身怀绝技之人。只是悲伤过度损了六腑才使得体内真气乱窜,需替她归导入丹田,否则必受内伤,弄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俯身在优箩耳边道:“公主,您生病了,臣帮你运功疗伤,您别怕,只需跟着我的内力走就行。”说完,果然感觉前行顺畅了许多,气息也平稳起来。

  真听话!华清扬微微一笑,手下加重力道,过了半响,见她呼吸平稳,脸色已经不复方才的煞白,这才收了内力,拉过棉被盖在她身上。

  想了想,又将披风盖在上面,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十七章
“月双,公主还是没出来?”珠儿用手肘顶了顶月双的腰,眼神往紧闭的房门上扫了扫。

  月双摇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单纯,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愁,和不可言状的担忧。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公主还是闷闷不乐,自从一个月前娘娘去世,公主身边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两件披风,而公主也时常望着两件披风发愣。

  这两件披风一看就是上等的蚕丝织成,这等蚕丝织成的衣料,那是上贡的贡品,绝对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两件披风玄色的绣了曼陀罗,白色的绣了青莲,而这尺寸一看就是男子的用的,公主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唉!咱们公主这是遭了什么魔啊,前段时间为了昭仪娘娘的死哭得是死去活来,足足瘦了一圈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吧,又冒出两件狗屁衣裳,弄得她整天的琢磨,可这衣服能琢磨出个花儿来还是怎地,唉!”珠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猛灌几口。

  “怎么,那孩子还是呆在房里不肯出来?”白露放下手中的针线,公主十八岁了,这个月刚领了衣料子,她正琢磨着为公主做一件秋衣。

  “可不是,都半月了,月双天天守在门口嘴皮都快磨破了,可公主愣是不吭气儿,你说这……唉!”珠儿摇摇头,一脸泄气。

  白露想了想,说道:“那就别去打扰她吧,让月双每日将膳食送去,其他的就别管了。”

  “可公主,这万一……”珠儿抬起头,万一公主有个好歹,那如何是好?

  白露摇头,说道:“珠儿,你我看着公主长大,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决定是事什么时候更改过?当年她才五岁,却替自己寻了位良师,疯癫了数年的昭仪娘娘也能为了她清醒过来。书房里满屋子的书她看了两三遍,我总觉得咱们公主不是一般人,至少与其他的皇子公主不一样。她身上彷佛有一股气势,她说的话,她一举手,一投足,我总觉得彷佛有一种成竹在胸掌控一切的感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反正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听她的准没错。”

  听了白露的话,珠儿也沉思起来,是啊,从什么时候起大家有事儿就会去问公主,不管什么事儿彷佛到了公主哪儿就能将事情解决得妥妥当当。公主要做的事,却从来不会因阻挠而放弃,以前还有昭仪娘娘从旁规劝尚还好些,可如今昭仪娘娘已经不在了。

  “咱们既不能左右公主的决定,何不随她去,公主已经长大了,她已经能保护好自己了,咱们何不乐观其成?就像娘娘说的,以公主的聪明与天资,头疼的该是她的敌人!”

  白露了然一笑,对于自己从小奶大的公主,她有十足的信心,若说担忧,她唯一担忧的就是公主实在是太美了。

  “恩……”珠儿赞同的点头,可不是,以公主的聪明机智,那确实难逢敌手。

  缓缓自入定中醒来,优箩睁开眼,两件披风依然静静的搁在床头。那天在承恩殿醒来,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她吓了一跳,皇宫戒备森严,自己又身怀武艺,却被陌生男人近了身而不知道?

  若是歹人,那一世清白岂不是毁于一旦?虽然她并非迂腐之人,可母妃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可将身轻许人,要学锦帝,虽与心上人同行三年,却未越雷池半步。她虽自知不如锦帝,可也不是寻常男子能配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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