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大太太和老太太惊讶的对视一眼,大老爷这时匆匆上来,在老太太耳边低语,“绢书不见了。”
“怕是那笨丫头抱着跑了,怎么这么笨!”大太太有些狠恼的摇头,绢书不小,齐眉抱着会很是显眼。
在这种时候,陶府已经是保不住了。绢书不可能搜不到,即使藏在身上,看平宁侯这肯定的架势。在陶府遍寻不到一定会搜身。
齐眉若是拿着绢书被人当场逮到,那只是雪上加霜。
老太太也皱紧了眉头,之前还有些觉得这个孙女沉静又懂事,现在一看,真真的还是克陶家的!
平时不见有那么大的灾难。现在她回来不过大半年而已,就出了这般大的事。
“苏邪先生也不知去了哪。”不知道谁说了句。
苏邪先生只是府里的先生,只是个客人,在这种时候陶府出了事他也不会出事,大抵是早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在将士禀报在祠堂发现陶五小姐踪影的时候,平宁侯嘴角牵了牵。立即让将士全都停止在其余地方的搜寻,环视了面前的一众陶家人,个个面色都发白。平宁侯了然的手一指,“马上给我去祠堂搜!”
祠堂就在边上,几步就过去了。
“使不得!”老太爷急急的上前,大声吼了一句,“这是我陶家的先祖安息之地。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老太爷气得话都要说不出了。拄着拐杖,要冲进祠堂护着。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祠堂门口被士兵拎了出来,后边还跟着几个将士。
那个目光透着坚毅的女娃不是齐眉还能是谁?
大太太面色惨白,已经站不稳,得亏新梅扶稳了她。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撒野?”平宁候一见这打扮就知晓是不知所踪的陶五小姐,却还这样大喇喇的训斥,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可以肯定,陶府今天一定可以被彻底铲倒。
谁让那时候陶老将军不识相,平宁侯冷哼一声。
“这是陶五小姐,属下被她咬了一口。”
大家都看过去,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到揪着齐眉出了的士兵手臂上一个浅红的齿痕。
这时候谁都不敢出声也不能出声,平宁侯带着的是皇上的旨意。
齐勇已经要冲过去,被大太太一把拉住。
“陶五姑娘,鬼鬼祟祟的在祠堂里是为何?!陶府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从祠堂被抓出来!”平宁侯面露凶光,狠狠地问道。
小辈们又被吓哭,陶蕊更是哭得扑到二姨娘怀里,不敢看被士兵抓住的五姐姐。
齐眉站直了身子,“本是在闺房里歇息,听得外边响动,不知出了何事,和丫鬟一齐跑出来却走散,四处都是凶神恶煞的男子,我才想着躲来祠堂里,这是陶家祖先安息的地方,恶气难侵。”
恶气难侵这四个字说得异常清晰。
平宁侯正要发作,将士出来禀报祠堂并未有任何发现,先前陶五小姐这么一闹,将士心里多少都有了畏惧,这毕竟是老将军居住的府邸,祠堂里供着的还有前朝的将军,若是有个什么差错,他们这些听命于人的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搜寻起来都轻手轻脚。
禀报的话不止是平宁侯讶异,老太爷几人也微微一震,大老爷回头看了眼,发现苏邪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最后边,原来竟是还未离开。
只是思索了须臾,平宁侯回身对着众人,“圣上下旨要彻查,既然在陶府各处都搜不到,那就只有搜身了。”
皇上的旨意无人能抗,陶府所有的人都被中到了一起,老太爷的脸色都青了。
“平宁侯,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而陶府是如何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你如今步步紧逼真真是让人寒心!”老太爷说不了几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要开始搜身,也无人可以去煎药,其余的人亦都心慌意乱,老太爷一个人干干的咳着。
既然遍寻不到,那一定是被藏在谁的身上了。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只要搜就一定能搜出来。
齐眉几步过去帮老太爷顺着气,一老一小身子都站得挺直,老太爷手一挥,示意自己无事,而后让齐眉躲在他身后。
平宁侯耳边充斥着陶府小辈隐隐约约的哭声,三婶娘过来,“大哥,你念在你我的关系上,请高抬贵手。”
“什么高抬贵手?”平宁侯抚了抚衣袖。“在国面前,顾念亲情陷国于不义的事我做不出来。”
没有什么能阻止了。
先从陶府的下人搜起,绢书的体积较大。若是藏在人的身上会有所痕迹,下人的男子是被将士拿棍子前后敲打几下,丫鬟则是眼观。
正值夏日,丫鬟的衣裳穿得轻薄,一眼便能看得出有没有藏。
下人检查完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陶府的男子和女眷都是眼观,一路看过去,到齐眉的时候她又被带了出来,她直直地站在众人面前,老太太看着她整个人都要垮了。
平宁侯十分意外,面前的女娃一目了然什么都没藏。
老太爷也迷糊起来。齐眉要被带出去的时候他恨不能把她藏起来,绢书却竟是不在她身上。
之前那么大的阵仗,平宁侯也以为绢书是齐眉藏起来。一直把重心锁定住她,结果竟然不是?
齐眉是小辈里最后一个搜的,平宁侯的意思十分的明显,眼下却是落空。
“还请侯爷能准许府里的丫鬟去搬个软椅来,足足地站了两个小时。祖母的身子受不住的。”齐眉脆着声音,仰头看向平宁侯。
“这个时候提出要让丫鬟去搬软椅。谁知道会不会又被转移到哪个丫鬟身上了?”平宁侯一口回绝。
因得这个时候大家早已经六神无主,命都要没了,谁还管得到其他?
只有齐眉还想着长辈的身子,老太太看向齐眉的眼神都带着迷茫。
她的心一直大起大落,在搜老太爷的时候,是平宁侯亲自来的,刚刚他看见了,陶五姑娘去了陶老太爷身边,还躲在了他身后。
结果一身绸,一点供起来的地方都没有。
“侯爷,会不会是收到了假消息?”领头的将士在平宁侯耳边小声的道。
“不可能。”平宁侯说着抬头,看着个个都面色苍白的陶家人,若是消息错误,他们断不会这般惊慌。
若是消息错误,依照陶老将军的性子,怎么都会阻拦他,而不是之前在祠堂门前那样,隐隐的讲起了情面。
“继续搜!”平宁侯这么一想,定下了心。
陶老太爷把齐眉叫到身边,“你扶我去祠堂。”
齐眉正要询问,忽而听得老太太身边的人惊叫一声。
被精神折磨了许久,老太太终是撑不住的晕过去,眼看着身子就要倒下。
忽而一个身影快速的冲出来,扶住了她。
是一直静静站在后边的苏邪先生。
老太太被他稳稳当当的接在怀里,苏邪先生宽大的衣袖被拉得紧紧的裹住老太太,一袭水墨的袍子正被风吹得飘逸,“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声音不是往日的温柔调子,震慑得都听不出来是他的。
平宁侯震怒,谁在这种时候还敢出来训斥他们,“哪里来的混小子!”
上前就要打人。
这时候苏邪先生猛地抬头,乌黑的发丝落下几率,随着风轻轻地摆,一双如点墨般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平宁侯的眼。
平宁侯惊得退了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上把陶老太太扶到内室去。”声音沉冷,让人丝毫无法拒绝。
“参见二皇子!”平宁侯回过神来,立马跪地,身后的将士们也都傻了眼,纷纷的跪伏到地上。
————
希望四川雅安平安?
VIP卷 第六十一章局势
除了齐眉和大老爷以外,其余的人都被苏邪先生的身份震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跪了一地的人,包括陶府一众。
平宁侯跪在地上,看着用上好的石头修成的地面,脑子不停的翻转。
没有苏邪的命令,谁都不敢起身,纵使平宁侯满脑子都是疑问,不该出现在陶府的人为何会出现。
如此种种他都无法问出口,甚至起身的资格都没有。
平宁侯只想着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刚刚他的目光一直锁着陶府的五小姐,并未有什么异样,刚刚搜遍了整个陶府,人也都一个没落下,他不明白绢书为何会凭空消失,怕不是真的弄错了消息。
在他征神跪地的时候,陶老太太已经被丫鬟们扶起,平宁侯看着水墨袍子的半大男子站起来,左手始终关切地搀扶住已经晕厥过去的陶老太太。
猴子就是猴子,谁都要讨好,也不想想自个的身份地位。
纵使皇子又如何,上头压得是太子,再往上走可是皇帝。
苏邪望向大老爷,“陶老将军、尚书大人起身罢,陶老太太得去屋里歇息。”
齐眉手撑着地,身边的祖父好似回不过神,齐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唤道,“祖父,二皇子同您说话呢。”
“谢二皇子。”祖父什么场面没见过,极快的回了神,因为在烈日下久晒,声音已然沙哑。
一开口有咳了好几下。
苏邪的眼在齐眉身上若有似无的扫过一下,送陶老太太到了正厅,其余的就交由严妈妈几个奴仆去做了。
回来的时候,众人依旧跪在地上,平宁侯不耐的动了动身子。
“敢问二皇子。老夫是否可起身了?”平宁侯干巴巴的问道。
苏邪抚了抚衣袖,抬起左手,“起身罢。”
陶府众人都是在阴凉的地方,而平宁侯所带的一众将士都是在正中,正是太阳直晒之处,现下已到酉初,却还四周都蒸腾着热气一般,没了树荫遮身,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平宁侯一众就满头大汗。
得了二皇子的令。众人纷纷起身,平宁侯亦是立马起身,一副什么事儿都未发生过的模样要告辞。事实摆在他面前,绢书就是不在陶府也不在谁身上。
平宁侯淡淡地道,“今日闹了这样一出,也非我所愿见,既是已经查明并无卖国私通的证据。那本侯爷就此告辞。”
苏邪把手里的扇子唰地一下打开,“平宁侯现在就这样走?”
平宁侯看了看天,竟是笑着福身,“二皇子私自出宫不知可有禀报皇上?酉时之前一律宫中皇子公主都不得在外的宫规,二皇子莫不是忘了?”
半会儿的功夫,平宁侯是怎样老练的人。已然从初始的慌乱到现在的镇定。
苏邪冷哼一声,“本皇子这段时日的外出在宫内都有记载,父皇也是知晓的。若是平宁侯有所疑问,大可去查看。”
平宁侯双手抱拳,“老夫无权过问皇子之事,现下误会已除,也不叨扰了。”
“慢着!”这两个字洪亮无比。循声望去,老太爷面色铁青。刚要开口就又咳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陶老将军,就如你之前所说,你我算是相识一场,你,还是回床榻上好好躺着歇息罢!”说着一甩袖,便要离去。
齐勇撮紧了拳头,眼里迸发出愤恨的光芒,如要刺穿平宁侯离去的背影。
齐眉一直在帮祖父顺气,平宁侯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清晰的落入他们的耳里,齐眉胸口郁结,断不能让这个嚣张至极的平宁侯就这样半点事都没有的离去,祖父一直大喘着气,齐眉掏出随身带着的薄荷香囊,“祖父,闻了这个会舒服些,侯爷就这样要走,祖母那样的身躯就平白站了一个下午,府里的人亦是被平宁侯这样欺辱了个遍,皇上乃天子骄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孙女以为即使是皇上之命也定必要给陶府个说法。”
祖父猛地看着她,他当然不会让平宁侯就这么走了,齐眉刚刚字字句句都戳到他的心里。
让齐眉把自己扶起来,站直了身躯,字字有力,“平宁侯爷,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把陶府折腾得翻天覆地,整整两个时辰有余,陶府满目疮痍,下至门口扫地的小厮,上至堂堂弘朝老将军都被你搜遍了身,甚至是未出阁的小姐和妇孺你也不曾放过!”
平宁侯站住了脚,回头看着他,“那老将军是想如何?本侯爷只是奉了圣上旨意。”
祖父和平宁侯平视,周身的热气都被其中的硝烟激得愈发的浓烈。
“后日我就去宫里面圣,看看究竟是皇上的旨意,还是有人胡作非为!”老太爷把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蹬,目光锐利,且带着许久不曾出现的杀气。
平宁侯愣了一下,陶老太爷已然十几年不再去朝中,不过问朝中事,如今若是大张旗鼓的进宫,即使他……
平宁侯扯出个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老将军说得这般严重,不知晓的只怕以为我堂堂弘朝的国舅居然连礼仪都不知晓,特意带足了人排场极大的过来羞辱有功绩的老将军。”
齐眉心里不齿,仁孝皇后乃是平宁侯的亲姐,平宁侯搬出了国舅的身份,就是在压着祖父,纵使将军又如何,他平宁侯是堂堂的皇亲国戚,谁也奈何不了他,皇上在私底下说不准得叫他一声国舅。
而且左家在朝中的势力有眼者都能瞧见,老皇帝被仁孝皇后吹着枕头风,身边又有个从小服侍到大的老太监做平宁侯的内应,到了如今,只怕已经难辨忠奸。
平宁侯静立了一会儿,见无人再出声,陶老将军满腔愤慨的说了一大通话已然撑不住的咳嗽,身边那个陶五小姐递上绢帕给他擦嘴,身边的丫鬟惊叫了一声,绢帕上赫然是血迹。
陶老太爷吐血了。
大老爷、大太太二房三房的全都围了过去,惊慌的把老太爷扶回去歇息,平宁侯趁着这个时候带着人静静的走了。
苏邪,不,应该是二皇子。
二皇子跟着众人一齐入了清雅园,和大老爷说了几句,便匆匆的回宫。
园子里老太太才刚刚苏醒,老太爷又吐血,大夫这边还没照顾过来,那边又被人扯着去瞧。
丫鬟们或端着水盆,或拿着药方,进进出出忙碌无比。
齐眉看到母亲站在门槛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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