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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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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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句的道:”没有你的日子他可以过得很快乐,而有了你他便从没有快乐起来。“我哑然无语了,没有我你真的就可以过得很过快乐吗,我希望你快乐,我想听到你说一句你很快乐,我不要我快乐的时候独留你品尝悲伤的果实。我问:“他在哪?我想见他。”他冷哼了一声,语气森冷地道:“那我希望你找到他时能代我问他一声好。”后面就只有电话里的忙音,不断的嘟嘟。

    我拆开那张小信封,一个用信纸折成的心型被我展开,那是他的字,一如“我等你一辈子”那六字遒劲有力。

    亲爱的:

    时间过得真快,如今我们都是奔四十的人了。二十年,生命像又一个轮回,你的轮子转进了别人的履带里,而我这根履带始终没有人转进来。二十年前得知你去了美国时,我不相信我们的缘分就这样走到了尽头,我固执地等待,等待你用你诚挚的双眼望进我的眸子里,等待你在我耳边一遍遍对我诉说那最深情的三个字:我爱你。当我等到的是那个穿着婚纱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笑的你时,我明白了,这七年来在我受着相思的折磨时而你却正在把我淡忘,想想自己真可笑。彻底的远离你,再也不要看见你,我那么有信心地以为我就可以把你忘了,可走一路停一路,才发现自己却不断的徘徊在曾经和你一起走过的地方。越压抑着想你的念头,你的身影就越是要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挣扎得愈强烈,你的影子似乎就愈加清晰,索性破罐子破摔,让思念继续折磨着自己。我以为我会忍得住不去找你,不去打扰你如今快乐的为人妻子的生活,可是当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想在这弥留之际还看你一眼,只是看你一眼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10月22日晚上七点,我会在如家酒店等你,不见不散。

    宗昊

    10月22日,今天几号?我狠狠吸了一下鼻子,以暂缓我脸上的泪水横流,抄起一旁的手机,22号,今天也是22号,只不过已经是11月22号了,我用手机上网查到了如家酒店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甜美的总服务台小姐的声音响起:“你好,这里是如家酒店总服务台,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吗?”“上个月二十二号有没有一位李先生去过你们那?”“哦,你说的是不是李宗昊先生?那天李先生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子,望着窗外,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等人,但也没见他等到人来,呆了好长时候才走。”我的喉咙一哽,似再也发不出声音。“喂,小姐,请问您说的是李宗昊先生吗?”服务台小姐没听我吱声,以为自己猜错了,可那天姓李的了就这位李宗昊先生了,并且给她留下了一些印象,继而又怀疑地催问道。“是,是他。”发出了声音才发现是如此的暗哑,“请问你知不知道他后来去哪了?”“小姐,不好意思,……”我的心在掉,掉到了一个我不知道多深的深渊,后面的话我全然听不到,听不清,听不懂。



………【回家乡】………

    命不久矣,弥留之际,宗昊你到底怎么了?我要见你。当这个意识像洪水般倾覆过的脑海时,我的手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从抽屉了翻出了身份证银行卡塞进手提包,我把信重新折好,丢掉了大信封,把信纸都塞进了小信封里,然后和相片一起平整地放在手提包内侧带拉链的一个口袋中,拉好拉链。出了门之后我给也在这个城市居住的姑姐打电话说我这有点事,让她帮忙去学校接孩子。

    我踏上了回家乡的路,多少年没有回到家乡了,上次回去的时候是奔爸爸的丧,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我背紧紧的贴在椅背上,头侧着,窗外的景物从远处向我奔近,又从我身边稍纵即逝,远去远去,还没看清就已模糊,一如我们年轻的爱情还没有开花就已枯萎,我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梦里那个站在街角的男孩对我说:“许安琪,你给我听着,既然你爱上了我,我就永远不会把你扔下不管。“我甜甜地对他微笑,奔进他的怀里,依偎着他,”许安琪,我在这里。”我循着声音回头,却发现那个男孩出现在我背后,他哀伤的望着我,我惊恐的抬起头,爸爸一脸怒容,他紧紧的攥着我的双手,“安琪,不准去。”我挣扎着往回跑,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爸爸的双手。“不”我大叫着,那男孩的影子越来越远,而那哀伤却愈来愈浓,

    “宗昊,等我。“我猛然从梦中惊醒,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有节奏的传来,窗外已是一片黑沉沉,零星可见乡间屋舍发出的微弱的灯光。

    晚上十点钟在小站下了火车,一阵寒气袭来,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走,寻找印象中这个小镇旅馆的所在,小镇并不比大城市,夜晚的光景只是孤独的路灯,时而下了晚自习的学子们会伴着他们一会儿,时而打了夜牌回家的老妇老汉们会伴他们一起儿,而后就是他们独自消磨自己的漫漫长夜,宗昊,你的长夜是不是也是这样消磨的?我的鼻头一酸,酸中带涩。

    躺在旅馆里,我直愣愣望着天花板,那是一间简陋的旅馆,房子里就简简单单的摆着一张床和与它孤零零作伴的一张空桌子,荧光灯里发出的灯光把整个房间照成一片惨白色,我似乎听到了鸡叫,我以为我的眼睛会一直睁到黎明也不会合上。

    被电话声音吵醒的时候,我从衣服口袋掏出手机,才发现三点都不到。“喂,许安琪,你跑哪儿去,说好等我的,怎么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他的声音一如平时的温软柔和。

    “我……”一路匆忙,一心想早点找到李宗昊,却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因为我的身后还有个林浩浩。

    “许安琪,你怎么了?”他觉察出了我声音的异样,“你在哪儿,我开车过来接你。”

    “林浩浩,我回老家了。”我如释重负的说完。

    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许安琪,别开玩笑,当初我说要陪你一起回去,你信誓旦旦说死也不回去,好了,别跟我捉迷藏,到底在哪?”当初我们两结婚的时候他说要去拜访我的家人,我就啐了他一口:“要去,你自己去,我是死也不回那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后来真的直到父亲奔丧的那天我和他才回了一次老家,奔完丧又匆匆的回去了。

    “我真的回老家了,就住在我们上次住过的那家旅馆。”我的眼角往窗外瞟去,旅馆的招牌在黑夜中闪烁着,给黑夜中的旅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而我真是被这霓虹灯的闪烁吸引过来的。

    “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回去了?”以前这里是我的家时,我从未主动想过回来,如今曾经的家早已灰飞烟灭的时候,我竟然踏上了这片土地,而理由却是林浩浩怎么也想不到的。

    “有点事。”我聂奴道。

    “什么事这么急?也不等我回来跟说一声再走,不然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去。”

    “没什么大事。”我扯了扯嘴角,可怎么也笑不出曾经的原汁原味。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就这两天的事吧。”我是一个有家的人了,这样的游荡已经不适合我了,李宗昊原谅我只能给你那么两天,两天脑子里都装着你,两天用尽全力寻找你。

    “到时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这里火车还是蛮方便的。”林浩浩连着几个呵欠在电话里传来。

    “林浩浩,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林浩浩乖乖的嗯了几声,“我真跟你买了套性感睡衣,你回来的时候真穿给我看。”他的声音低低快速啰过去,不仔细听还不能听出那说的什么跟什么,但他一啰完,我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我把头埋进被子,和枕头摩擦的脸有点发烧。

    “行不行啊?”丈夫又大男孩般地哼道,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个角度,心里因丈夫这句调皮的话而陡然空明澄澈。

    “好。”我声音压低地答道,丈夫在那边呵呵笑道,我也陪着他笑。

    “许安琪,我挂了,早点休息,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再一次传入我的耳中,我的脑子像陡然又僵住了一般,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只有那一句“我等你”在回荡,回荡,它就像一把把飞镖,从四面八方射来,射到我的眼里,射到我的嘴里,一箭射穿我的胸,好多把就这样密密集集地嵌在了我的心房里,嵌在了我的脑子里。



………【回忆】………

    云雾迷蒙,我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挥起衣袖驱赶障眼的雾气,不远处像在放一部电影,可里面的景物怎生如此眼熟,我奔进,凌乱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伏在地上,地上的雾气渐渐散去,眼熟的场景又在我的身下上演。破乱的小屋,一对小恋人的嬉戏,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纯真,似乎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我的手伸向身下男孩那张纯真无邪的脸,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放大,快要触到时,我的身后陡然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丈夫从晴天霹雳中走了出来,他用他温柔的眼神望着我,笑了,我俯身发现地面变成了实地的白色瓷砖,闪着白色的光芒,晃着我的双眼,再抬起头时,丈夫已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茫然四周张望,我大叫,叫李宗昊,叫林浩浩,我使力大叫,却莫名其妙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这样无声的呼唤着。“我等你”我转身一看,李宗昊拿着照片的手像我伸来,“我等你”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丈夫的嘴翕合着。”我等你“”我等你“无数多个”我等你“从他们的嘴角蹦出,我想拜托他们别说了,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被这个梦惊醒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大盛,我坐在床上,回忆着梦里的场景,可是越是回忆就越觉得模糊,而唯一让我确信的是我在梦里失了声音,因为梦里我努力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的筋疲力尽感此时犹在。凌晨的小镇一片喧嚣与夜晚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坐在小摊上喝着豆浆吃着油条,有几个少年聚在小摊旁边的小巷子口,头发染成杂七杂八的颜色,手里叼着烟,烟头的火星明灭着,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看着他们我想起了我的那段叛逆的岁月。

    我的爸爸是镇里的一个书记,爸爸的职位曾经让我很骄傲,让儿时无知的我甚是炫耀,可是当妈妈死了之后爸爸又娶了另外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后,这个家就已经不是我的了,没有我想要的温馨,没有我想要的爱,更没有我该有的地位。随着爸爸的官途越来越好,这个女人为爸爸生了个儿子,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时,我已经十四岁了,并不是一个靠哄就能骗得住的小女生了。爸爸很宠这个晚年而得的儿子,一回家就乖儿子叫个不停,我估摸着那个时我经常从他们的卧房外面走过去时听到”骑马马“什么的声音,那一定是爸爸给他儿子当马骑。后来这个女人被爸爸弄进了政府工作,家里就请了个老人,一看就是个经常干粗活的,身子还硬朗着,什么活都还来得活。她就是李宗昊的奶奶,这个让我后来倾尽所有来爱的李宗昊的奶奶。

    初三分班李宗昊以第一名的成绩分在我们班,那时我整天只顾着拉自己的小提琴,在屋里反锁着门拉,不管外面那个女人多么抱怨的声音传来也充耳不闻,在学校里逃了课拉,不管老师多怨毒的眼神向我射来也装作视而不见。不学习的时候,在课上我总喜欢环视四周,瞧红尘中的每一个人他们在干什么。其实我之前的成绩是很好的,时不时也能冲到第一名的宝座,那时候别人一夸我成绩好,爸爸就在旁边笑得贼高兴,一个劲自以为似的谦虚的说:”什么好,就这样。“那时自己成绩真好时是喜欢看爸爸这幅虚荣的样子的,如今成绩一落千丈时我却觉得那个表情真讽刺,然而讽刺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他。

    我的小提琴后来被那个女人摔破了,我狠得牙痒痒,真有一种*,把她儿子也就这样摔碎了算了,我还没有这么胆大的*,我只是抄起我的书包向她砸过去,她躲闪了过来,上来给了我一个耳边,我还准备找些东西狠狠的砸她,我的手还没有伸到桌上的瓷杯时,她已经拉住了我的头发:“死丫头,我看你是不找打不舒服。”我踢了她小腿一脚,她吃痛的放开我,她气愤愤的走了出去:“死丫头,你等着。”她从房子里拿出一条鞭子,朝地上抽了一鞭子,脆响脆响的,我连忙往外跑,她在后面追赶着:“死丫头,你有种就别跑。”她追到门口,停了下来,看我一个人站在院墙门口观望形势,得意洋洋的说:“死丫头,你也就这个种,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我在家等着你。”说着她把门狠狠的关上,玻璃窗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爸爸出差了,我不敢回去,回去了还不趁了那女人的意,我的头发凌乱,校服的领带也被扯到一边,凄凉的黄昏里,漫步在杂乱的人群中,当我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低着头坐在酒吧门口的凳子上,黑夜渐渐临近,酒吧里传出麦克风的声音,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靠在酒吧墙上,凑在一起抽一根烟。这是由一个前卫的年轻人开的酒吧,当这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外面这个时髦的东西也带了回来,这个时髦的东西曾经让这个镇子为之一新,但随着酒吧的主流人群变成了学生后,家长们学校里的卫道士们开始反感它的存在,后来这个酒吧就被家长们合伙砸了。如今这个酒吧正歌舞升平着,正蒸蒸日上着。”你可以在里面拉小提琴,虽然这里的人不懂小提琴,但他们对高雅的东西总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我的眼前出现一双一层不染的白色球鞋,那双球鞋的主人在我身边坐下,我透过额前的刘海向这个男孩望去,他紧抿着唇看着前面,一副稚嫩的面孔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而眉宇间那份忧伤却是如此的浓郁。”你很忧伤。“为什么连成绩第一的李宗昊都是忧伤的呢?他的肩膀轻微地斗了一下,脸转向我时已经是一张明媚的笑脸,可是装的再明媚,他已经泄露了他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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