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年暑假,萍和一帮伙伴都会跟村里的“顺便船”泰州玩。
他们从下坝岸,夹河两面是二条狭长的商业街,非常热闹,非常拥挤,他们兴奋地在人缝里钻来钻去。下坝天天像小镇一年一度传统的“三月三”物资交流会。
他们一般沿着狭长的商业街道,向南一直逛到“三面红旗”。下坝到“三面红旗”这条狭长的商业街,从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下坝是里下河物产的集散地,交易场。田里的、河里的,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家乡人看病,甚至连买生猪苗都要泰州抓。
可是,如今的下坝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九几年,萍再到下坝,下坝清清冷冷,行人稀少,夹河早已被垃圾填满,中间流淌的生活污水,发出刺鼻的臭味!原来夹河的水清澈见底,时常有一小群、一小群的大白鹅在水面游弋。一次,萍在船舷玩水曾被大白鹅咬过手指……
“三面红旗”在“文革”以后好多年,才被炸掉,变成现在的“月城广场”。不过,那里依然是泰州的商业活动中心。
泰州还有个“泰山公园”,在“三面红旗”向南一点点,然后转弯向西。里面有“假泰山”,有动物园,动物园里有猴子、鹿、鹰……
印象最深的,是在“假泰山”的岳武穆祠俗称“岳王庙”旁“偷看”一男一女拥抱。
“假泰山”倒也长了不少参天树木,显得郁郁葱葱,岳武穆祠屹立在“假泰山”顶,祠后有回廊。回廊内一对年轻男女在树木浓阴的庇护下,搂在一起,一会儿亲嘴,一会儿摸**……
那时候不像现在开放,少男少女们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这一对男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搂在一起,一会儿亲嘴,一会儿摸**,这在当时非常罕见,可谓大胆,出格,前卫矣!萍和几个村里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好奇地躲在岳武穆祠的拐角处边“偷看”,边“吃吃”地笑……
现在想起来,这对男女起码有点亵渎岳武穆祠,对民族英雄不敬。
即使在大集体年代,生产队也会种一些“经济作物”来增加收入。像胡萝卜、干蔗、蚕豆、西瓜等等。而这些东西只有运到泰州卖掉才能变成钱。
后来“联产到劳”承包,人们就把完过公粮多余的粮食和“自留地”的“经济作物”运到泰州去卖。
有一次,萍也跟大人们去卖“自留地”长的大麦。
三十年前的改革是由农村开始的,农民是最先“受益者”。
手有了“活便钱”,有人开始“学”赌博。
那一趟泰州卖大麦,就有几个人晚在船赌博。结果,其中一个把自家带来的两粪桶大麦输得净光。
第二天有人问他“后悔不后悔”?
“不后悔,”他居然说,“输牌不输理,我又没打错牌!”
大家忍俊不禁,他却一副心服口服,愿赌服输的认真样子。
一时间,“输牌不输理”成了他的“名言”,也使他成为全村“流行”多年的笑柄。
可笑,可怜,复可悲!
未完待续
附录:绿杨旅社
顾一平
扬州辕门桥西侧有条东西长约二百米的小街,名新胜街原名新盛街。别看这街道又短又窄,历史可是个繁华之地,南北两侧,仅旅社、饭店就有10多家,每到夜晚,灯红酒绿,黄包车不绝于途。其中旅社,历史悠久、远近闻名的要数位于中段23号、坐南朝北的绿杨旅社了,人们称其为扬州的“国际饭店”,可见名声之大。
绿杨旅社取名于清代诗人王渔洋《浣溪沙·虹桥怀古》“绿杨城郭是扬州”著名诗句。此句生动形象地描写了扬州美景,因此常被文人墨客所引用,甚至“绿杨”成了扬州的代名词。绿杨旅社主人取“绿杨”二字为旅社之名,简直妙极了,把旅社诗化了。
绿杨旅社约建于清末民初。据年逾百岁、南社唯一健在的社员李仲南先生告诉笔者:当初绿杨旅社规模较小,下只有两层楼。1925年,他在南京高师任助教,无产阶级革命家肖楚女在东大附中任教,两校相距甚近,彼此几乎天天相见。是年秋,他们利用假期,游览了扬州。李仲南因是扬州人,就住在家中,肖楚女则住在绿杨旅社。当时房价不贵,大洋一块二角一晚。在李仲南的陪同下,肖楚女游览了瘦西湖、平山堂,还在青莲巷金魁园面店吃过面。在扬期间,肖楚女因感冒,李仲南曾请来了名医赵得臣给他诊治。肖楚女先后在绿杨旅社住了两晚,又与李仲南同回南京。李仲南说,今天我们看到的绿杨旅社是后来翻建的。我乡兴化潘楚扬在《回忆录》中记载,恽代英来扬州就住在绿杨旅社。那是1925年5月,即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潘楚扬在扬州五师读,恽代英以共青团中央执行委员、国民党海执行部秘的身份来扬州至五师宣传、指导革命,当他演讲结束,同学们问他宿在何处时,恽代英热情和蔼地告诉大家,住有新胜街绿杨旅社。于是,次日一早,五师和八中的部分学生便赴绿杨旅社走访恽代英,和他交谈,聆听他救国之道和青年出路的宣传。直到第3天,恽代英方才离开绿杨旅社南渡镇江。关于1925年5月,恽代英来扬州住在新胜街绿杨旅社的经过,《恽代英传》和广陵区党史办的有关史料均有记载。
在扬州档案局,笔者看到两份资料,一是仅存的民国十八年1929六月四日的《扬州日报》,该报头版刊有绿杨旅社开幕的大幅广告;一是1951年扬州工商业联合会关于旅社业的登记表,其中绿杨旅社的登记表,在“开设时间”一栏里,写的是民国十八年1929。这两份资料均说明,绿杨旅社开设于民国十八年1929,很显然,这个时间,即李仲南所说的翻建后的开业时间,而不是绿杨旅社最初的开业时间,否则,恽代英、肖楚女1925年春秋来扬州,怎么能住在绿杨旅社呢?而且恽代英、肖楚女住在绿杨旅社当时只有两层楼,民国十八年开业的绿杨旅社为三层楼。
今天我们见到的杨绿旅社结构、风格,即民国十八年1929所建,当年《扬州日报》刊登的开幕广告写得十分详细:
扬州绿杨旅社开幕
一地点——扬州新胜街;二房屋——五开间三层大洋楼;三饮食——特聘女厨师,专办大小中菜,并有美丽西餐各种细点;四起居——陈设优美,器具精良,四面凌空,非常安静;五优待——附设商店及女子浴室,以备客中之需;六价值——连被褥在内,自三角起,至三元止;七招待——十分周到,宾至如归;八喜庆——礼堂宽阔,设备美丽,喜庆婚嫁,最为合宜;九电气——电话、电灯、电风、电铃以及电炉,无所不备;十开幕——阴历二月二十一日,先行交易,三月初六日,正式开幕。电话第一百六十七号。旅社底层有通天舞池,舞池后为喜庆大厅,两侧有扶梯拾级而。二、三两层临街房间有观望凉台,且围以绿色铁栏杆,旅客可凭栏俯瞰街景,顶层为晒台。每层走廊呈回字形,均为木结构。下共有一百多张床位,床为铁床,每间房内设有红木茶几、海梅四仙桌、穿衣橱、梳妆台。整个旅社古朴典雅,这在当时来说,抵得现在扬州高档豪华的宾馆了。所以来往扬州的达官名流、富商大贾大都下榻绿杨旅社。据有关史料记载和口碑相传,这里仅就住过绿杨旅社的社会名流做一简要介绍。
著名文学家郁达夫来扬州游览,曾住在绿杨旅社。他有一篇《扬州旧梦寄语堂》的游记,发表在1935年的《人间世》,记述了当年秋天游览扬州,下榻新开张的绿杨旅社的情景。他说:“那时候的计划,本想从海出发,先在苏州下车,然后去无锡,游太湖,过常州,达镇江,渡瓜步,再到扬州去的。但一则因为苏州在戒严,再则在太湖边受了点虚惊,故而中途变计,当离无锡的那一天晚,就直到了扬州城里。”“进了城去,果然只见到了些狭窄的街道和低矮的市廛,在一家新开的绿杨大旅社里住定之后,我的扬州好梦,已经醒了大半了。”第二天一早醒来,郁达夫坐了黄包车出天宁门,游览了平山堂、观音山,午后坐船,游览了瘦西湖五亭桥、小金山、徐园、又回到天宁门,并在船娘的陪同下,游览了梅花岭的史公祠,傍晚始返绿杨旅社。
郁达夫的好,人称“龙阳才子”的易君左,30年代曾任江苏省教育厅主任秘兼编审室主任,因当时省政府设在镇江,而镇江与扬州仅一江之隔,所以易君左多次作广陵游,大都投寓绿杨旅社。这里有文可考的,易君左住过绿杨旅社的就有两次。一次是1932年,他在《大江南北记游踪》中记述了他于是年二月与人游览平山堂以及何园、梅花岭、史公祠的经过,其中写道:“我们游的这一天,正是废历元宵。扬州的灯市,比任何一地都热闹。……我又好玩做了一首竹枝词:‘绿杨城郭绿杨村,彩髻如云古韵存;天下兴亡都不管,辕门桥看花灯。’这晚就在绿杨旅社谈了通宵的天,佛海兄到我家去了以后,就邀九衢兄们到绿杨,买了一些点心,从海事件谈到姜福兰,一直到半夜四点才打横铺,东方已渐白了!”另一次是在1933年,他与曹漱逸、薛翘东、相菊潭等一行5人游览扬州,事后,写了《夕阳红映绿杨村》一文,记述当时游览扬州下榻绿杨旅社的情形。他说,民国二十二年1933四月二十二日,下午3时半离开教育厅赴江干,登小轮,渡江后,乘预定之小汽车。车行30分钟,抵扬站,渡运河入城,乘车赴绿杨旅社。7时赴漱逸家,古树横枝,高楼静院。10时返绿杨旅社,“见粉白黛绿者已充塞于楼头,勾引卖俏,状极悲惨!余等寓无字号房间,为其经理室,价特昂,而环境嘈杂,影响睡眠,辗转至午夜,始稍安静。”次日,易君左等人改寓绿杨旅社斜对面的中西旅社。后来,易君左将几次游览扬州的见闻笔记汇集成《闲话扬州》一,交海中华局出版,乃至引起扬州闲话,掀起轩然大波。
易君左在一篇文章中还说,他有个朋也在扬州绿杨旅社住过。可惜,他没有说明这个朋姓甚名谁,只是说,我的这个朋从远道来扬州,当晚住在绿杨旅社,在房金不到一元的精精致致的房间里,喝了老源茂的半斤陈花雕,配了几个小碟子,就有点飘飘然了。开开房门在走廓踱来踱去,横直没有事,不妨凭栏闲眺。忽然白热电光中飘出一位绝代的佳人,等他揉揉眼睛一望,早已杳若飞鸿了!于是,他叹声咽气的进了房,蒙头而卧,想去拜访杜牧之、王渔洋两先生。
1942年春,正是“烟花三月”,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堂兄、时任汪伪政府委员的戏剧家、红豆馆主溥侗,曾由南京来扬州,住在绿杨旅社,并和扬州业余京戏票社的汪鹏飞、王功达、姚士卿、焦西辰等人会晤座谈,切磋技艺。
1943年夏,著名京剧名旦言慧珠和著名电影演员、京剧票舒适来扬州,在瘦西湖小金山拍摄《逃婚》外景,亦住在绿杨旅社。
建国不久,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尚小云及其子尚长云、肖长麟来扬,在大舞台演出《墨黛》、《汉明妃》,还有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来扬,在大会堂演出《红娘》、《金玉奴》,也都住在绿杨旅社。
有人说,30年代,著名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和肖长华以及著名诗人聂绀弩曾先后来扬,都下榻绿杨旅社。还有人说,孙科、陈毅也曾住过绿杨旅社。因无史考,姑妄记之。
1937年,抗战初期,我国空军第5大队飞行员曾住在绿杨旅社。第5大队原驻江西青云浦机场,月2日奉命调驻扬州。当时飞机场在扬州西郊,刚建成不久,比较简陋,只有飞机升降的跑道和停机的场地,没有住房,所以飞行员一律住在城里绿杨旅社,其中有第5大队大队长丁纪徐,有被称为“东方红武士”、中国空军“四大金刚”之一的刘粹刚。平时,他们住在杨旅社,一有警报,便对号坐黄包车直奔飞机场。这些黄包车夫都是县政府从全城黄包车夫中挑选来的,个个年轻力壮,拉车如飞。从绿杨旅社到西郊机场,距离六七华里,一般20分钟即可到达。没有警报时,所有黄包车全部一字形停在绿杨旅社两旁,车夫伙食,县政府安排由绿杨旅社西首的桃花宫供应。月13日深夜,蒋介石亲以电话命令驻扬州的空军第5大队大队长丁纪徐派机追炸长江内逃脱的敌舰。月14日凌晨,第24中队中队长刘粹刚、副队长梁鸿云立即从绿杨旅社乘坐黄包车奔赴机场,奉命率“霍克Ⅲ”式战斗机,沿江搜索,飞至川沙白龙江口,发现一艘日舰,梁鸿云从2000〓空投弹,击中敌舰,这是中国空军抗战以来首次攻击敌舰。是日下午与16日午、17日下午、20日下午,刘粹刚多次驾机追击敌人,先后击中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敌兵营,击落敌机多架。月21日凌晨,敌机偷袭扬州飞机场,当时两名年轻飞行员滕茂松、董铭德立即由绿杨旅社出发,直奔飞机场,登机起飞。滕茂松驾驶的飞机不幸被敌机炸弹投中起火,以致机毁人亡。此时,董铭德凌空迎战,敌机见势不妙,随即向东南海方向逃窜,董铭德紧追不舍,与敌交战,先后击落敌机3架。直到月22日,空军第5大队奉命移驻南京,飞行员方离开绿杨旅社。1945年月中旬,汪伪中央航空学校飞行主任周致和、教务主任何健生来扬州,也是住在绿杨旅社,并在绿杨旅社秘密磋商架机起义的计划。20日早晨,周致和和飞行员管序东后改名顾青从绿杨旅社出发,分坐两辆黄包车直奔飞机场。时,周致和与飞行员黄哲夫、赵乃强、管序东以及机械员黄文星、沈时槐等6人,架着汪伪政府专机“建国号”从扬州腾空而起,飞往延安,先后受到**、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罗瑞卿、杨尚昆、胡耀邦等党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切接见。
1937年12月14日,扬州沦陷后,新胜街几家旅社,有的成了日军司令寓所,有的成了日军慰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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