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东流不复还- 第44部分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酗酒闹事】………

　　　　酒是兴奋剂，喝酒能助兴。但有时也是害人精。

　　　　年轻人在一起，人一多，本来就容易起哄。如果再喝酒，更容易出事。

　　　　酒壮色胆。青的朋沈见女服务员始终不冷不热，不理睬他，有点急火攻心。倚酒三分醉，在服务女菜的时候，用手摸了几下女服务员的脸。后来，在青结帐签字的时候，酒盖住脸的沈，又趁机捏了一把女人肥硕的屁股，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是酒后经常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意，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搬弄是非，告诉了后面的厨师们，说“饭店大厅里有一帮江苏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调戏起我们的女人来”。

　　　　随着一阵嘈杂声，萍只听一群人从后面厨房涌来。十几个厨师和打杂的男工，奔到他们面前，一个个操着家伙，在他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毫无准备之前，就向他们“开火”！锅铲、汤勺向他们头砸来，身砍来，把他们打懵了。

　　　　萍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不知道自己遭受突然袭击，被打的原因。

　　　　这时，只听沈一声大喊：“兄弟们，回手啊，打过了再说！”

　　　　“对，打过了再说！”有人附和道。

　　　　于是，萍他们纷纷轮起椅子、板凳开始自卫反击。他们也不是孬种，而且人并不比饭店少。

　　　　喊声震天的打斗声，锅铲、汤勺和椅子、板凳“乒乒乓乓”的摔砸声，撞击声，彼起此伏，不绝于耳。

　　　　一场轰轰烈烈的群殴就这样生猛开打，激情演。

　　　　“打过了再说！”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打架的理由，或被打的原因，但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因为来不及问了，只有打过了再说。勇猛向前，没有一个人退缩，年轻人血气方刚，争强好斗，容易激动、冲动……

　　　　结果打到派出所。派出所和饭店关系不错，饭店又想缩小影响。因为事情弄大，会影响饭店生意。虽然，事情是由江苏人而起，但是江夏饭店的人先动的手。再说，引江电机厂是长期包房的客户，多少要给一些面子。

　　　　派出所考虑到事情是在“交战”双方都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时冲动引发的。好在没有什么重伤。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经过调解，双方取得谅解并达成共识，饭店的餐具被砸坏，萍他们有人被锅铲击中血流满面，双方互有损伤，“自扫门前雪”，互不赔偿。

　　　　被打得最重的，恰好是青的朋沈，这位惹事生非的仁兄。也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追究双方治安责任拘留，但款是一定要罚的。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凡动手者，每人罚款两百元。

　　　　青的朋沈伤势最严重，头皮被打破，头的血沿着额头往下流，脸和眼睛被打肿，嘴唇被打豁，裂了有一寸长的口子，鼻子里的血和嘴唇的血混合在一起顺着下巴滴到衣服，衣服前襟都被染红了。

　　　　头破血流的青随即被送往附近医院包扎治疗，头缝了四针，嘴唇缝了五针。头、脸包得严严实实，只看见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像个怪物。看见的人都忍不住要笑。

　　　　沈从医院回来非常郁闷和懊恼。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揭脸。破相毁容最显眼，最难看。

　　　　人要脸，树要皮。沈是个长相非常英俊的男美子，平时尤以脸蛋长得好看而自豪，此刻破相让沈十分沮丧，担心会留下后遗症，自己会毁容！沈内心的伤痛比皮肉之苦，皮肉之伤痛还要难受十倍！沈开始后悔自己的荒唐行为，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哪里都不会有后悔药卖的！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老百姓说，坏木头淌在一块。青已经够好色的了，可沈比青还要好色几分，还要厉害。俩个人臭味相投，出差经常鬼混在一起。

　　　　萍到武汉不到二十天，就先后看到沈往江夏饭店带过俩个女子，看去都是天真烂漫，比较可爱的小姑娘。

　　　　沈不仅是个“大色狼”，还好炫耀。这家伙每次糟蹋过人家身子，“睡过小丫头”用沈自己的话说，事后都要向人吹嘘一番，大吹特吹自己如何花言巧语欺骗人家感情，如果想方设法弄到手，弄床，达到目的……以此显示自己的“本领”。

　　　　于是，萍根据沈的吹嘘知道，那俩个女子，一个是小县城医院的小护士，一个是纺织厂的年轻女工。萍只有暗地为她们可惜。

　　　　沈就是一个性变态，色情狂！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这一次，老天总算开了眼，终于给了沈报应与惩罚！

　　　　萍到武汉后，没事大部分时间呆在办事处看电视。这种蹲点“差事”，本来就清闲、无聊。

　　　　长期出过差的人都知道，离家在外很寂寞，需要寻找点寄托，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爱好。不过，人与人的爱好、品味是不相同的，有时简直天壤之别，比如有的爱喝酒，有的好打牌，还有的去……萍除了喜欢品尝各地风味独特的小吃爱好外，没事就在旅馆看看电视，翻翻闲。高兴的时候，或者太寂寞的时候，偶尔也喝点小酒。

　　　　酒能助兴，说白了就是兴奋剂。好朋聚会，不喝点酒总觉得缺点什么，怎么能尽兴？！生意应酬、逢场作戏更需要它来烘托气氛。酒几乎必不可少。

　　　　酒能成事，也能误事坏事败事，这样的例子也是不胜枚举。还有，心情不好的时间，千万别喝。“抽刀断水水更流，酒人愁肠肠更愁。”“闷酒”不仅伤人，而且伤心。它会把你的坏情绪、坏心情夸张到极点。这些方面萍是有深刻教训的。“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这句话并不正确，萍曾经被误导过。

　　　　不管喝酒对不对，但想小酒一点不喝也不行。不现实。

　　　　君不闻以前媒体曾经报道，某地方政府为加强招商引资队伍的力度与力量，特对外招聘女公关，女接待，唯一的条件就是“白酒起码要能喝一斤”。还有一位副县长因为工作的应酬，醉酒而死，死后被追认为“烈士”！

　　　　酒这东西，其实就跟金钱一样。金钱本无所谓善恶、好坏之分，主要看拥有者怎样认识它，对待它。西方很多富豪并不把财富全部留给子女，他们认为财富是社会的，自己只是管理者，这是西方很多富豪的财富观。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说：“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

　　　　喝酒能看出“人性”。有人喝酒快，大口大碗喝，痛快淋漓；有人喝酒慢，浅斟慢饮，非常优雅；有人会劝酒，有人会闹酒；有人文酒，有人武酒；有人喝醉了睡觉，有人喝醉了会笑，有人喝醉了会哭，有人喝醉了会闹，倚酒三分醉，指桑骂槐……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些都不是问题，性情使然。

　　　　还有就是酒品的问题。酒量有大小，酒品有好坏。酒品即人品。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再虚伪的人，再会掩藏自己的“高手”，只要喝醉了酒，就会露出狐狸尾巴，现出原形。

　　　　青是“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肠，喝坏了胃”。

　　　　每一个供销员都是寂寞的。干过这一行的都知道，这一行不容易。别看他们一个个神气活现，活宝似的，其实内心要经受多重煎熬。首先是离家别妻，常年在外，东奔西走，要忍受孤独、寂寞的折磨；其次是饱受冷眼，常常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它对一个人的人生是磨练。不仅仅是走遍千山万水，说尽千言万语，更需要毅力和坚持，永不言弃。能把这一行干长，不容易；干好更难！能够干出名堂来的，将来绝对是社会的佼佼者，以后无论他干什么都会得心应手，都容易成功。

　　　　不过这一行也容易让人学坏。有环境的诱惑，有自身的原因。有人耐不住孤独、寂寞，会去寻找刺激和快乐；有人为了缓解、释放压力，会去寻找解脱。恣意妄为，放纵自己。

　　　　起码在萍认为，供销员只是表面看去风光而己。他们常常象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有不同程度的信仰危机。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写信给菊】………

　　　　酒能乱性。

　　　　青喝过酒走路姿势都不一样。街逛商场，一摇二摆，专往人多的地方挤，故意朝女人怀里撞，好趁机在胸脯面摸一把。至于喝过酒闹事，打架斗殴之类，那是武汉办事处经常发生的事情。

　　　　这几乎是萍供销生涯的缩影。萍开始越来越厌倦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工作，这就是生活！贫困的家庭需要自己去改变，父母对自己的殷殷希望不能辜负，弟妹们的学业需要自己去支助。这一切都需要钱，需要自己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秦琼卖马，杨志卖刀。一钱逼死英雄汉。

　　　　有钱必是男子汉。

　　　　钱！钱！钱！你是个什么东西？

　　　　“有人为你走错了路，有人为你去坐牢，钱啦，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萍脑海里想起迟志强唱的歌。

　　　　乡镇企业管理不规范，财务一塌糊涂。厂里发货未开票，办事处收货不打收条。武汉办事处仓库里到底多少产品，连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有数。每个办事处都有空白发票，可以随时随地地开要。

　　　　这就存在隐患，让供销员有空可钻、有机可乘。一是在发票弄虚作假，开下联不一样的“小头大尾”票，像青他们一样，在办事处作弊搞鬼，贪污货款。还有更严重，更胆大妄为者，私卖产品，销售不开票，鲸吞货款，中饱私囊。反正发货与销售是一笔糊涂帐，谁也弄不清。

　　　　乡镇企业的混乱由此可见一斑。详情后面再细说。

　　　　萍把青给他的1000块钱汇了500块回家。6年秋天，父母在老家已经为萍砌好将来结婚的新房。

　　　　为了这1000块钱，萍和青曾经发生过冲突。

　　　　为了这1000块钱，萍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还是不要？萍自己和自己斗争，努力说服自己。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不要怕！”事后过了气头，青又心平气和来开导萍，“哪个嫌钱多？钱多会烫手吗？‘见不日，见财不发’是呆娀，除非‘二百五’！”

　　　　青又说：“过去做官‘万里做官只为钱’，‘十年清知府，万百雪花银’，那我们长年在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样，为了几个臭钱！”

　　　　……

　　　　理想与现实的距离、冲突，使萍时刻生活在矛盾之中，时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生活成了一个“大染缸”！究竟是我们改变世界，还是世界在改变我们？

　　　　萍曾经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农村青年。小学、中学的梦想是做华罗庚、陈景润式的数学家；高中以后痴迷文学，相信成功的道路千万条，“条条大路通罗马”，决定“读万卷”，“行万里路”，立志写出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作品……

　　　　萍追求完美，觉得人的一生应该是一个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要不断学习，所以萍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

　　　　可是，现在的萍思维开始混乱，思想变得矛盾。

　　　　比如，产生了读无用的思想。满肚子的文章，不能充饥，当饭吃。周围人常说，不识字没事，不识人不行。可见读并不重要，起码没有识人重要。而且萍觉得这句话不但没有错，而且说得非常有道理，一话惊醒萍这个“梦中人”。就像《红楼梦》里面的一副对联说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亦文章。”

　　　　不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读，而且萍再也静不下心读。

　　　　“就是读了又有什么用？！”萍变得越来越浮躁。

　　　　还有，人生的目的是什么？有的人为了吃好穿好，有的人在及时行乐，有的人为儿女后代，还有人追求金钱、地位、虚荣……形形色色。

　　　　萍扪心自问：“我的人生目的呢？”萍己经没有目标，早已迷失了方向。萍越来越迷茫。

　　　　常言道，欲壑难填。萍心中的失望远远大于希望。雨果说：“人类的心灵需要理想甚于需要物质。”过于对物质的渴望，使萍失去了生活的快乐！

　　　　这一年秋天经常下雨，武汉的天和地总是灰蒙蒙的。有时候能连续几天被困在饭店不能出门。

　　　　秋雨连绵，着实令人生厌，令人烦恼。萍只能把郁闷发泄在日记中，先抄写一首李商隐的诗，七绝《夜雨寄北》聊以自慰——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写完觉得不尽兴，又写李商隐另一道七律《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

　　　　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娣的回信，内心非常失落。

　　　　自从与莲恋爱后，萍只收到过娣一封回信。娣在最后一封信中告诉他：“弟弟，不要再往霍山写信。我已经离开霍山，将去河北……”原来，娣要去河北接受一份爱情。一位河北的青年诗人一直追求她，娣只告诉萍，青年诗人是煤矿工人。“……待一切安定下来以后，我会给弟弟写信，告诉那里的地址和详细情况。”

　　　　萍时时刻刻牵挂着娣，写好信，不知往那里寄，只能寄回她金寨老家，由她的家人再转交给她。

　　　　萍连发了三封信，都石沉大海。

　　　　娣从此一去杳无音信，直到生了儿子，娣才写信给萍这个弟弟，“向弟弟报喜”！

　　　　纵观萍两次恋爱失败的原因，有一点不容忽视。萍不切实际，充满幻想。萍心中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萍自己心里明白，他的魂始终落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身，这个人就是娣。娣的每一封信，每一个字都使萍如痴如醉，发疯发狂……而所有别的女子都只是萍的一个结婚的对象，婚姻的道具……

　　　　爱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