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微笑道:“让我来猜猜,若我猜得不错,
最后却仍然出手救我呢?”
易杨一语不发
一阵大雨后!你喜出望外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疏鸿的惨死让你改变了主意吧?所以你出手制止了绍和,还搬出那么一套理由想要说服他,其实。。。。。。你想说服的是你自己!“瞧瞧昏倒在地的左绍和,缓缓点头:“不错不错,你居然还知道封住他的口,
轻轻的,那人是你说的是真的吗,
以免那些话流传出去掀起风浪。你关心的是皇兄留下的江山,我说的对不对?”
易杨慢慢立起身:“王爷果然睿智。”
“我方才还没有猜着,不过,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宫里的侍卫却是一个未到,
我便想出了缘由。易杨,
我说的对不对?”
易杨慢慢立起身:“王爷果然睿智。”
“我方才还没有猜着
就在突然间!你惊喜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地上的那把龙泉剑没有?那是圣朝历代帝王的专用宝剑,曾经也是皇兄终日不离身的爱剑。你把它拣起来,我现在还不是皇帝,你用那把剑杀了我,也算是帮皇兄报了深仇。”
大护卫后退一步:“你。。。。。。”
方晏古怪地笑了笑:“怎么?你不敢吗?易杨,本王倒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孬种!”
易杨惊骇地看着他,昔日温和儒雅的贤王在这一瞬间已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让人心里寒意顿生,
真是没想到,女人是也是吧,
双眸流露出来的神情竟是一种求死的欲望。。。。。。他“啊”地一声大叫,抱起地上的左绍和转身冲出了寝宫。
第六十三章
宫外终于传来乱轰轰的脚步声,方晏冷冷一笑,冲着犹自呆呆站在原地的五名隐卫澹澹道:“你们还想杀我吗?”
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同时飞身掠出宫外,转瞬消失在夜幕中不知去向。
方晏慢慢收起笑容,也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竟然抱着蔚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高挺的肚子让他有些艰难地搂住少年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将蔚缌放在床上。
神智是从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地封住少年胸口大穴止住流血,清醒地运起真气护住少年的心脉,清醒地望着太监总管苏文带着一大拨子侍卫与宫人蜂涌着跑进宫内,冲着他伏地磕头:“奴才救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方晏挥了挥衣袖:“去将当值的太医全都唤来。”
苏文连忙站起,正要往外冲,却听贤王冷冷道:“你回来,子枚去。”
年轻人满脸羞惭,主子寝宫发生了这么凶险之事,自己居然到现在方才赶来!适才在宫门前看到红珊倒在地上,身下鲜血殷殷,心里早已惊骇到了极致。
不敢多说什么,施展轻功飞快掠出寝宫。苏文脚程慢,看蔚公子的伤势实是不能再耽搁了。。。。。。脚下忽地一挫,险险摔倒,刚才。。。。。。刚才主子那身形。。。。。。大肚子?
寝宫内跪了一熘的人,黑黑压压全都低着脑袋,一个个胆战心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外头死了一个女官,墙上。。。。。。墙上还挂着一个死人。。。。。。
方晏不开口谁都不敢说话,苏文只觉得汗从脑门慢慢向下流,流过鼻尖滴落地面。顺着双腮流下的汗水歪歪曲曲,有的滑入脖颈中,有的却留到了嘴边透进嘴里,盐盐得让人满嘴发苦。
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甚至连抬手擦一下汗都不敢,苏文摸不透底下还会发生什么事。如今已过了子时,今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啊,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太医们很快赶了过来,有几个在外头查看红珊的情况,另几名入宫后刚要下跪,却听方晏阴森森地吩咐道:“不用拜了,过来吧!”
三四名太医连滚带爬地凑到床前,握住蔚缌的一只手,努力定下心神替少年把脉。
方晏心中空空洞洞,无悲无忧,床上爱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若非他时不时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这会儿想必已是死尸一具。。。。。。垂眸笑了笑,罢罢罢,他一向不会照顾自己,我又如何能放心任他一人离去,总要陪他一起才称心意。
太医们颤颤兢兢地轮流把脉,贤王似乎是呆住了一般,眼睛只是看着床上的少年,半个时辰过去,仍是一动不动,也不开口问问少年伤势如何。
他一直坐在床边,并没有在意到自己怪异的身形,但不管是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是凑到床前的太医,即使一开始慌乱中没有发现,这时候也都看清贤王腹部高高隆起。。。。。。
正当大家惊疑不定之时,两条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孩子高亮的声音惊呼道:“哥哥。。。。。。”
原来子枚甚是机灵,去找太医时心里盘算着宫里太医的医术都是半吊子,蔚公子那样的伤势。。。。。。脑筋一转,想起那两个活宝双胞胎,偏偏这时候不在宫中,好像是。。。。。。去了国公府。
随手拎过一名密卫,让他速速前去太医院把所有的太医都找到寝宫来,自己一刻不停赶至国公府通知两位小公子速速进宫救人。
幸好孩子玩性大,虽已过了子时仍在客厅里玩耍,萧彤华难得放松,也在一旁陪着他们笑闹,当子枚不管不顾冲进客厅时,险些和机敏的小砚打了起来。
听到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萧彤华和温瞻全都怔住了,双胞胎来不及留话,双双冲出府门,子枚紧紧跟随,国公府舅甥二人再也坐不住,取了金牌连夜进宫。
与此同时,宫中的密卫分头直闯两大重臣的府邸,可想而知,史宗和与易清平都被吓得肝胆俱裂。史宗和的府邸离皇宫甚远,大将军一脚踢开府门前准备好的八抬大轿,奋身骑上汗血马奔往皇宫,到宫门时正见易清平气喘吁吁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二人携手进宫,史宗和嫌易清平脚程慢,索性一把将他提起,不顾那人的怒目相视,转眼已来到寝宫前。
红珊经太医诊断,早已气绝身亡,墙上梅疏鸿的尸体也被放了下来,与红珊一起摆在寝宫外的长廊上,一块白色的绸布将二人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萧彤华与温瞻也已进了宫,正站在方晏身边,神情凝重地看着双胞胎对蔚缌施救,瞥眼旦见一文一武两大重臣进殿,萧彤华连忙上前施礼:“史将军,易相爷。”
两人微一点头,上前一步双双跪倒在地:“王爷!”看到方晏好端端地坐着,心头一阵宽慰。
这两人身份贵重,贤王不能仍旧视若无睹,慢慢转过目光:“起来吧!”
二人诺诺起身,史宗和眼睛望向床上的少年:“蔚公子怎么样了?”
易清平却发现了贤王高隆的腹部,瞪大双眼扯了扯大将军的衣角:“王爷。。。。。。王爷的肚子。。。。。。”
这种惊异。。。。。。萧彤华默默垂下头去,适才进殿时已发现方晏身材诡异,瞻儿一度还呆在了当场,幸好自己反应快,及时制止了瞻儿出口相询。现在这种情况,最要紧的是救蔚缌,至于贤王的肚子,萧公子知道事后方晏总归会有解释的。
史宗和也吓了一跳,高高挺起的肚腹使方晏整个人形成一种不协调的姿势,那副模样竟像。。。。。。竟像是临盆的孕妇。。。。。。
床上一直一动不动的蔚缌突然低低呻吟一声,小墨眼中一喜,示意用内力护着兄长心脉的小砚收功,小手微微晃动,插在蔚缌胸口的五六枚金针顿时收回手中,满头的汗水唰地流了下来,却轻轻吁了口气:“好了。”
方晏手一颤:“缌缌。。。。。。”
小砚跳下床扶住脱力的小墨,真气源源不断输进小墨体内助他恢复体力,眼睛却看向贤王:“幸亏你用真气护住哥哥的心脉,否则等我们赶来便迟了。”
小墨补充道:“你封住他心口的大穴,故而压住了七筋八脉里的毒素直接攻心,否则光那点儿毒哥哥便承受不住。”
方晏指尖颤抖着抚上少年的脸庞:“那么。。。。。。他没事了?”
小墨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贤王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伸手拉过绣被盖在蔚缌身上,眼睫微颤,神色似忧似喜。
其实已抱定必死之心,只要床上的少年停止了呼吸,便准备自断心脉而死,方晏完全想不到小墨医术神通,居然能够硬生生地将蔚缌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缓缓埋头,亲了亲蔚缌的嘴唇,薄弱的呼吸不再像方才一般时有时无,吞吞吐吐间是生命在不停歇地流动。方晏眼一热,光润的水珠滴落而下,滑过蔚缌苍白的脸庞,在绣枕上打出一个小小的晕圈。
宫内众人全都松了口气,便连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侍卫太医们也偷偷抬起头互相望望,暗暗庆幸着贤王妃救过来了,自己的危险也就解除了。
再直起腰背,贤王已恢复了冷静,小砚见小墨精神大好,不由微微一笑,放开小墨的手,搭上方晏的腕脉,浑厚的真气输进去,贤王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几分血色。
待小砚收回真气,方晏慢慢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都下去吧!本王与易相、史将军有话要说,彤华和瞻儿留下。”转眸看见双胞胎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轻轻点头:“你们也留下。”
小砚小墨习惯性地牵住手相视一笑,苏文和子枚带着一群宫女太监侍卫太医退出宫去,将朱门关紧。
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郁,史宗和瞧着方晏隆起的大肚子,忍不住上前一步:“王爷。。。。。。”
方晏此时重又坐回床边,一只手抚着腹部,缓缓道:“你们是不是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双胞胎皱皱眉,刚才一阵忙乱,到这会儿才发现方晏竟然没有束腹,这可好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易清平犹疑着:“莫非。。。。。。”
贤王澹澹道:“易相何需犹豫,当是已经猜着了吧?本王是望舒人。不只本王,连父皇、皇兄包括当年的蔚太傅也都是望舒一族的后裔。”
易清平垂下头,史宗和张大了嘴,萧彤华怔愣着,温瞻更是圆瞪了双眼,望舒族。。。。。。望舒族。。。。。。世上居然真有望舒的血脉存在。。。。。。
方晏嘴角挂着一抹清悠悠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开口:“你们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句话将所有人都拉回了神,易清平上前一步:“登基大典。。。。。。”
贤王嘴角笑意更深:“大典照常举行。”他顿了顿:“本王不会再束腹了。”
史宗和犹自不理解:“蔚太傅也是。。。。。。那,那蔚公子。。。。。。”
方晏打断他的话:“缌缌并非太傅亲生,自然也不是望舒血脉。”
史宗和捶了捶脑袋,仍是有些犯煳涂:“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晏笑笑:“本王既然愿意坦然面对天下,自会有解释。此事涉涉先帝的身世,到时候怕是要两位卿家替本王筹划筹划了。”
望舒人本是一个禁密,多少年前流传下来的美丽故事随着望舒人的绝迹人间几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只留在书本中的异志类传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不会认为,世间居然还有望舒人的存在,更不可能料到即将登基的新皇却正是望舒人的子嗣。
这。。。。。。这将是怎样地骇人听闻,宫内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清楚楚。面前是贤王庞大的身影,高隆的腹部里孕育着一个真正的帝王后裔,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萧彤华突然“咚”地跪地,膝盖打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轻响,年轻人慢慢磕了一个头:“恭贺陛下!”
方晏转眸看向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谢谢你,彤华,谢谢你愿意支持我!
易清平叹了口气,又是那个老问题了,陛下是望舒人和陛下能治世有牵扯吗?原来答桉总是只有一个,百姓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富国安邦的有为君主,至于这个君主。。。。。。
嗯,是哪一族的人,能不能生小孩,好像也不太重要啊!虽说太过惊世骇俗,但是日子久了,若君王有道,福泽天下,想必传言也会自动平息。说到底,贤王是真正的龙子凤孙哪!
右相屈膝,缓缓跪倒尘埃:“微臣恭贺陛下!”
方晏眼前一亮:“易卿。。。。。。”
易清平抬头,眼见贤王面露喜色,心里一阵轻松,看看史宗和仍是傻愣愣地站着,忍不住拉拉大将军的衣角:“史将军。。。。。。”
镇国大将军倏然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单膝跪地:“陛下,你放心大胆地生,有微臣在,这孩子以后就是我圣朝最最正统的太子。”
咳。。。。。。除却床上昏迷中的蔚缌,宫内其他人都大瞪了眼,放心大胆地生?这。。。。。。这这这是什么话?再看方晏,脸庞已然微红。。。。。。
第六十四章
易清平没料到史宗和一出口就是这种让人难为情的话,狠狠瞪了那个蛮夫一眼,转移话题:“陛下,那些刺客您可曾看清?”
方晏很快摆脱了尴尬,低低叹息,示意三人起身:“刺客两位爱卿也认识,是左绍和。”
文武两大重臣同时僵住,左绍和。。。。。。左绍和。。。。。。这名字好熟悉啊!易清平当下决定推卸责任:“史将军,这小子好像也是你的徒弟吧?”
史宗和久浸官场,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瞠目瞪过去:“他是从你们家进宫的。”
右相摸摸下巴,这蛮夫也不笨嘛!讪讪道:“他离开相府已经许多年了,这个。。。。。。本相倒记得他一直是史将军亲自调教。。。。。。”
史宗和恨不得一拳打扁他的脸:“本将军专门教导先帝和陛下练武,那小子自个儿在旁边学。。。。。。嗯,再说了,本将军是教武,温公才是教文啊!”话声渐渐矮了下去,昔日的故人今已化成黄土一坯,此番回来竟只见到一个高耸的坟头。
宫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易清平被他一句话撩得心里生疼,再没心思耍花招推卸责任,微垂了头,想着不知道温公是否已经看到今夜这一幕,他。。。。。。肯定很痛心吧?
方晏叹息着:“易卿,你是否已猜到绍和行刺的原由?”
易清平摇摇头:“微臣稀里煳涂,望陛下明示。”
贤王看看他,再看看大将军,一字一句道:“他是来为皇兄报仇的。”
“什么?”易清平以为自己听差了,但见史宗和也是一脸的震惊,便连萧彤华舅甥和双胞胎都张大了嘴。报仇?什么报仇?先帝的死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