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和张中原气的!——没想到对方直接砸出一万元,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懵了!
“爽快!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豹哥双挑大拇哥,豪爽地笑道。
但是,林玉枫连理都没理那只伸过来的右手,把钱塞在猴子手里,回头就走。
“你们不是想打球吗?一对一,打得赢我,球场让给你们!”
豹哥向篮球队发出了挑战······
第十六章 丧家之犬(上)
在这几章紧锣密鼓的叙述当中,女主人公司徒敬怡并没有出现在我们轻松诙谐的叙述当中;并不是说这个貌似强势实则柔弱的女孩百无聊赖,以至于不值得我们加以关注,甚至于可以暂时忽略,连一笔带过的必要都没有。其实,此时此刻,她正处在席卷而来的风暴中心,饱受摧残;只是这一次比三年前来得还要猛烈,更加让人措手不及,终于撕心裂肺,黯然神伤······
三年以来,母亲张美妍和女儿司徒敬怡的生活变迁就是一部令人唏嘘的衰落史,悲凉凄苦一一细尝;先是惊闻老公兼父亲司徒正义携情妇亡命天涯,半路鸳鸯,母女俩被迫搬出市中心的豪宅;然后是在市区边缘租住的楼房由于租金太高而无奈放弃,最后便是回到郊区的母亲老家勉强维持。但是,为了女儿的前途,回到舞台中心是必然的,因为那里是所有梦想的集散地,数不清的编制和破碎都发生在那里;退而求其次,最起码也要在市区临时安家。因为,没有良好的教育,美好的未来根本就无从谈起,特别是如此高端的城市,如此激烈的竞争。于是,在以有些令人难以想象地低价租下了一套千回百转、反复交涉以至于房主濒临崩溃只好妥协——其间情感攻势异常猛烈,母亲的哭诉和女儿无言却令人侧目的辛酸泪彻底摧毁了最后一道防线——的房子后,母女俩又回到了市区;虽然不在中心,但总还算是辐射区吧。
于是,这个家庭出现了最奇怪的一幕,同处一室,母女俩却过着完全不同层次的生活——母亲自食其力,辛苦劳作,女儿锦衣玉食,名牌加身,其间的差别不亚于旧社会的地主和佃农——母亲在酒店洗刷杯盘碗筷,春夏秋冬甘苦几许;女儿挥霍着陈世美留下来的那笔良心出卖款,贵族学校,靓装名包!母亲倔强,宁折不弯,女儿从容,风月坦然。
伤害早已远去,伤疤却从来不曾平复;于是,还是没有任何预兆,那道疤痕被无情地揭开了······
这天是周五,女人上学,张美妍上晚班,所以在女儿吃完饭飞出门去以后,她便开始收拾碗筷;剩下的饭菜中午自己再吃,晚上的美食还在酝酿之中——自己无所谓,女儿的可不能马虎。
因为住的是老式的一楼,所以家里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突然,单薄的院门有规律地响动了几下,“啪、啪、啪·····”
有人敲门?!
生活在闹市,却与他人断绝交往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悲凉?
两年多来,张美研母女就是过着这样一种奇怪的生活。她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来访者,更不会主动去拜访邻居。
所以,这彬彬有礼的敲门声让张美研很是意外;虽然只是轻微的一颤,却波及到了心里······
“谁呀!”她勉强问道。
没有回答。
怪了!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节奏清晰的敲门声再度响起,只是更加轻柔——‘啪、啪啪······“
大白天的,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于是,大着胆子,带着满腹疑惑,张美研顺手抄起一个花瓶,轻轻走到那扇脆弱的木门前,侧着头仔细听了听;对方的呼吸很轻微,只是有些不大均匀,但最少可以确定是个人。世间最可悲的莫过于你知道即将面对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或者她是谁,却油然而生一丝不安,甚至恐惧······
从木板门的缝隙当中,张美研隐约看到对方似乎又抬起了手臂;于是,她一把拉开门,两人便面对面了!
双方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的光景,谁都没有说话;突然,张美研清澈如水的眼中一下子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只见她左手扶住门,右手的花瓶猛地摔在那个人的脸上,然后一个踉跄,退了两步,茫然地把门关上,最后背过身将后背倚在门上,慢慢瘫倒在地,轻声抽泣起来。
门外的那个人一动也不动,虽然血顺着他的额头慢慢流下来。
“美、美妍,你、你、你过得好吗?”
那个人穿得邋里邋遢,虽然皱巴巴的上衣在三年前还是很时兴的;但是显然很久没有穿过,穿上后又不知为什么从哪里蹭了那么多的脏东西,使得本来温暖的米黄色泛着令人作呕的德性,不管是味觉还是视觉,都在被挑战着所能忍受的极限;裤子······裤子?那也算是裤子?厚重肮脏的油污给它穿上层层盔甲,五彩斑斓,要是它的主人不说,就算一百年我们也猜不出它本来的颜色;鞋子?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我们还是省略了吧!在这副奇葩的装扮之下,满脸鲜血竟然成了再恰当不过的点缀······
没错,他就是司徒正义!那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臭男人!!现在他回来了!!!
如果说过去的自己是现在的自己令人怀念的一副肖像画,那么现在的乞丐就是过去的司徒正义最令人厌恶的漫画——曾经风流倜傥人人爱,如今穷困潦倒处处嫌!
在这个极其悲催的家伙身上,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样的刻痕······
第十七章 丧家之犬(下)
“美、美妍······我······我······如玉她不——那个坏女人把我坑得好苦!想当初要不是她那么猛烈地追求我,我——”司徒正义的声音充满了激愤。
“滚!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当初走的太急,现在才想起来向我炫耀,对不对?我和你拼了,我、我······”张美研无目的地在院子里搜寻者,终于拿起一把铁锹,冲了出来。
但是司徒正义显然有备而来,他马上从地上捡起一块花瓶碎片,架在自己脖子上:“美妍,别脏了你的手!我就是来以死谢罪的!我自己来,自己来!!~”
说到做到,他一用力,鲜血便顺着瓷片上沿渗了出来;然后涓滴成线,终于流到手上、衣领上······
张美研愣住了!
“反正那个臭女人夺走了我所有的东西,跟着小白脸跑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死了倒是干净,一了百了!”司徒正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就是这个女人,为了她自己抛弃了家庭,放弃了蒸蒸日上的事业;到头来,又被她抛弃,真的成了一无所有。她带走了一切,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给他留下一件!早上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还有最令他崩溃的是,整个家像是被反复洗劫过一样!和当初他对张美研母女所做的那样,那女人给他留下一张纸条——‘正义,我走了,和他一起!抱歉,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包括房子!八点钟新的主人就会来收房,祝你好运!’
冷如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陷入癫狂状态的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向门口——但是,敲门声却抢先响了起来——八点钟!已经八点了吗?先和他们拼了,再去找那个贱人,活剥了她的皮!
他疯狂地在身上摸索着,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我的天呀!他开始心慌意乱地在各个房间乱窜,任凭敲门声越来越急;但是,偌大的家里光秃秃的,比他的身体还要干净!
就在他手足无措、面临崩溃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出人意料地停止了;片刻之后,响起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原来,家政服务先于新主人来到,然后新主人驾临,开锁!
从现在起,他的时间开始以毫秒计算!
于是,他从房间里抢出来,飞上了楼梯,像旋风一般冲到二楼;说话声来到一楼大厅,上了楼梯!
最坦诚的会面就要到来了!
情急之下,他一下子冲上阁楼,猛地撞开房门,闯了进去!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了保留住最后的尊严,他准备一死了之!
但是,在最后的疯狂之前,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团脏东西上,那是他离家出走时所穿的衣服,已经无声地在那里等了他三年。成为这座豪宅主人的第一天,他打扫完阁楼卫生,然后又刷了一通油漆,便厌恶地脱下,揉作一团,随手一扔······
也许是旧衣服太令人倒胃口了,冷如玉他们在洗劫之余,无心成全了司徒正义,给他留下了一条活路!
人啊!在你良心泯灭以至于丧心病狂的时候,只需要稍微抬一抬手,别人就会迎来可贵的新生。
看到一个衣着邋遢、面目可憎的中年男人冲下楼来,在场的人都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在经过一番艰难而激烈却不失理智的沟通之后,司徒正义彻底放心了——他讲的道理头头是道,别人的法律凭证不容置疑,于是,他灰溜溜地离开了,带着万般无奈。
从此,他只为两个目标活着——第一,找结发妻子谢罪;第二,找到冷如玉和她同归于尽!
他生怕第二个目标会抢到前头,首先来到他的面前;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担心自己带着遗憾死去!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遇到冷如玉,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但是,人生最大的无奈往往是——死去容易,活着难,他可怜的结发妻子呀!美丽乖巧的女儿呀······
这正是情浓时,你是我,我是你,枕边共语香痕重;缘尽后,你是你,我是我,黄泉路上不相识!
写出来,长篇大套,但是这一切片刻之间便在司徒正义脑海之中闪过!他抬起泪眼,望着鬓角染霜的张美研,一时间不能自已!
动静这么大,左邻右舍早就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要饭的吧?怎么这么不长眼,要到寡妇门上来了?”
“什么呀!这是要饭还是要命呀?我看不像······”
“是他相好的吧?看那架势,不想活了!”
“可不,拿了人家的钱,又把人家一脚踢开,换成我,我也拼了!”
······
铁锹无助地摔在地上,张美研把院门用力一摔,冲进屋里放声大哭!
他的脸上、脖子在流血,她的心里在流血·······
上天为什么总是对孤苦无依的人们恶作剧呢?
第十八章 有一种爱叫宽容(上)
时近中午。
张美研哭了个天昏地暗,痛不欲生,三年来的委屈得以尽情宣泄;受伤的男人回家了,面对抉择,她该何去何从?
院门并没有关,已经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了,这可是三年以来头一次;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腾腾,虽然简单,却很是精致。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张美研自己也说不清楚;无数次,她充满矛盾的眼神看向那里,希望这个无家可归的男人再次出现,但是心里又怕他出现。曾经,他那么无情地伤害过自己,伤害过这个家;在所有的希望都宣告破灭之后,他回到了起点。那么,一切还会重新开始吗?敬怡会原谅他吗?
敬怡?!我的天哪!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单纯是她和司徒正义之间的事;孩子已经成人,已经成了这个家庭不可忽视的力量;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她有绝对的一票否决权!
我的天呀,我都做了些什么?!面对最爱的两个人,我在包容他的同时竟然伤害了她!
张美研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走向那破旧的院门;期间走走停停,其中酸楚有谁知晓?
怕什么来什么!
司徒正义踩着饭点,又来了!
还是那可笑而肮脏的乞丐服,还是那丧家之犬的可怜相;虽然不知去哪里随便洗了一把脸,但是一团乱麻般地头发还是令人忍俊不禁——虽然张美研现在只想哭!只是这次,这身极其夸张的装扮有多了一些点缀——额头和脖子上各自系了一块裹伤口的破布条,一块白的,一块黑的,像极了古代时入室盗窃被捉后扯下面罩服罪的犯人。
看到门开着,他显然满足多于意外;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门口,正好和来关闭院门的张美研打了个照面!
“美、美妍,我、我就是——”
“吃完饭赶快走!”张美研面无表情地回过身,进了屋。
“哎,哎······”
司徒正义走到门口,一种怪异的念头又让他停住了脚步;出于习惯,整理一下仪表是必须的——虽然此刻的他早就没有任何面子可言!
就在这时,一头凶猛的大黄狗猛地窜了进来!而此时的司徒正义恰好故作庄重地回过头来,准备去关上院门!四目相对,因为这次遭遇来的太意外了,双方都吓了一大跳!
司徒正义腿一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了地上;他也听说过狗爱咬乞丐,而自己此刻显然就是一个活典型!
但是,那条巨犬显然认出了他,尾巴突然猛烈地摇摆起来,同时嘴里发出‘尖锐’的哼哼声,冲到呆若木鸡的司徒正义身上,对着他的脸闻了闻以便最后确认,然后便疯狂地舔了起来!先是两腮,然后是鼻子,耳朵;由于额头和脖子包裹着,那条热乎乎的大舌头便对着他长得老大的嘴巴展开进攻;在司徒正义还阳的过程当中,这样的亲热进行了一遍又一遍!
“你、你是小黄?真的是小黄!长这么大了!爸爸都认不出你来了!”对,就是小黄,三年前被他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