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说。”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墨规了,他总是像一个大哥哥般无微不至的对我好,关心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知盯着什么,但眼神里的喜悦开心,和属于小女生的那种羞涩丝毫不加掩饰。
我听了这话,心里挺难受的,虽然说墨规对谁好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但是我就是不舒服,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楚。
“他从梦城来到这里之后,一年才回去两次,他每次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看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可是我害怕看她,一直在回避,我害怕看到她眼睛里的那种幸福。
“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她十分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演示。
我听完她的这句话,心里更加的不好受,心脏就好像被人用手攫着一样,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还不断地泛着酸楚。
我的呼吸也加快了,生怕她再说些什么我不想听的,于是我对她说:“你就是要给我说这些?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正要迈开脚步,她却地拉着我的袖子,在我耳边说:“他把那票投给我了。”
我全身都僵硬了下来,我想到了她这句话所包含的内容,但我却不想承认,不敢承认,冷笑一声,对她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要走了。”
“你知道,你就是不敢承认。”她犀利的刺穿了我的谎言,让我无法回避“我比你多的,就是墨规,他根本就没考虑,就投的我。”
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被摔得破碎,痛及全身,让我遍体鳞伤,他知道我想要什么,他也知道我为了这笔奖学金付出了多少,我甚至还跑去求着他投我的票,我还坚定的相信他一定会投给我,因为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现在我才知道这不过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而他,一直都在一旁观看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从未参与。
我扭过头,看着萧可,她眼神里的得意与骄傲,还有那抹嘲弄的笑容摧毁了我最后的理智,恰到好处的激活了我体内的那种属于我业家的狠绝基因,我直勾勾的盯着她,丝毫不掩饰恨意,她的背后就是楼梯,如果我现在狠狠地推她一下,她必定仰面滚下,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现在我的可不计后果的做出任何举动。
我刚出手,要狠推她一把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了个人影把我狠狠地撞到了地上,我的额头一下子撞上了突出的墙角,那种不可言喻的巨痛立刻席卷了我整颗脑袋,我出于本能,伸出手捂住被撞的额头,就感觉手上湿热热的,鼻子还闻到了一股腥味,我没细想这些,疼痛让我甚至都有些不清了,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秒之后,我扭过头想要看清楚是谁阻止了我,可是看清那个人之后,比起脑袋,我更疼的是心。
当我看到墨规正紧紧地搂着萧可之后,我哭了,毫无预料的哭了,额头的剧痛我都忍着没哭,可是这一幕我忍不住了,我心里某个地方决堤了,那个堤坝是我用来阻挡一切悲伤地,是我自认为坚固无比的,可是现在它瞬间碎裂,一切痛苦如洪水猛兽般席卷我的内心。我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下楼梯,想快速的逃离开这个地方。
我跑到教学区门口时,眼泪还在一直的留着,一直这么不争气的哭着,视线一直模糊着,左眼被泪水模糊着,右眼是血水,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额头在流血,伤口被早春的寒风一吹,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在切割伤口一般疼。
我弯着腰,一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支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缓解疼痛。
突然一双大手架着我,将我架在怀里,拥着我向前走,我抬头看,是墨规。
我开始挣扎,可是我越挣扎,他把我搂得越紧,我狠狠地打他,推他,踢他,他都无动于衷,我朝他大吼,他置若罔闻。
“你想干嘛?”我近乎歇斯底里的嘲他吼出来:“你放开我,我恶心你!”
“去医院。”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我。
“你给我滚开,少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你可真虚伪。”我继续嘲他发怒。
可是他就当做没听见,继续拥着我向前走。
我挣扎不出他的怀抱,干脆不再做无用的挣扎,歇了几步,瞅准时机,对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我丝毫的没留情面,狠狠地咬了下去,而且越咬越狠,把我的愤怒伤心不甘全表达到了此刻,直到我的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我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挣脱的倾向。
我松开他的手,看到上面有两排血淋淋的牙印,我抬头看看他,对他冷笑,然后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挣脱开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就走。
墨规走上来拉我的胳膊,拉着我向前走:“跟我去医院!”
我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可我挣脱不掉,我几乎发疯的嘲他吼道:“你别碰我,我恶心你,伪君子,你表面上看着这么关心我,心里不一定怎么看我的笑话的把?”
他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我冷笑着回他。
“你不可以出这个城。”他对我说。
“我业绝迹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没出息,没本事,一辈子就应该做一只井底蛙,永远出不去这个小城。”
“你恨我吧?”他问我。
“我恶心你。”我冷笑一声,然后挣开他的手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毫不保留的告诉你我要那笔钱干什么用,可你那?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玩弄我很有意思么?”
我看到他的神色中的痛苦,他越痛苦,我就越有快感,更加嘲讽的说道:“医院我是一定会去的,那和你根本没有关系,命是我的,更和你没有关系,你先在就可以回去好好地关心你的萧可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个伤是你造成的,你不用负责,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走了吧?”
他的神色越来越绝望,越来越黯淡,我了解他,现在的他,最不堪一击最痛彻心扉,所以我适宜的出击,语调云淡风轻:“你不必愧疚,因为你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朋友没了就没了,再交一个就是了,谁还没被人渣骗过?”
他用我的信任背叛了我,我用对他的了解击垮了他。
说完我便走了,没再看他一眼,只听见他在背后不断地叫我“绝迹”。
墨规,你我之间的情谊,也就从此绝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那天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的额头上就出现了厚厚的白纱布,回家后我对父母的解释是不小心摔倒了,他们也没怀疑。
只是那天晚上我妈站在我的卧室门口,对我说:“绝迹,不要像你姐姐一样,要保护自己。”当时我认为是我妈多虑了,我就算是再难过伤心,再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自杀,我认为只要我是活着的,就有希望。
周日下午回到学校之后,大部分的同学都好奇我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的回答则是“被狗追着跑,不小心摔倒了。”
墨规看到我之后欲言又止,我看到他之后立即转身,根本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只有林琛见到我之后,没问我伤口是怎么来的,而是问我疼不疼,他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在他问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疼不疼,我以为疼也是我自己承受,不疼也是,没人会关心,但是在他问完之后,我考虑了一下,对他说:“很疼。”
林琛也一直没问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就好像他知道我不会说实话一样。我也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没有好奇心,所以在一节十分无聊的语文课上,我问了他这个问题。
我戳戳他的胳膊,把他从无涯的学海中拉出来,问:“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么?”
“你也没打算告诉我,那我为什么要问?”他答。
“可是所有人见了我的纱布之后,都会问我怎么受伤了,只有你问的是疼不疼,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么?”我说。
“我好奇的不是这个。”他说。
我一惊,问:“那你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奖学金?”他问。
我听完他这个问题之后很是纠结,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我想要得到奖学金的原因,毕竟他对我挺不错的,我还要瞒着他么?
正当我纠结着,突然被一声恐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业绝迹!”那是班主任在叫我名字。
我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了班主任的那双犀利的眼眸!然后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尴尬的笑笑,此刻班里鸦雀无声。
“你来说说我刚才讲什么了,要是说不出来就站到教室外边去。”班主任十分严厉的对我说。
我,真心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没听课,连书翻到第几页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么突兀的站到了教室里,一句话说不出来,囧的我脸发热。
突然班主任那能杀人的目光一转,转到了林琛身上,语调依旧严厉的开口:“林琛,你起来说说,要是你也回答不出来,就和业绝迹一起到外面站着。”
我知道林琛一定会回答出来的,可是林琛却对班主任说他也不知道,然后就陪着我一起到教室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当然班主任的惩罚不会这么简单,外带着把今天讲的课文《兰亭集序》抄十遍。
当我俩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听见班主任说了一句“近墨者黑”,不用多想,我就是那个墨,而林琛是被我带坏了。
等出了教师之后,我小声的问林琛:“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陪我出来?”
他回答得十分明确:“为了知道你为什么要得到奖学金。”
我抬头望着他,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眼神里的那种真挚和信任,我对他笑笑,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之后,我便告诉他了一切事情的缘由,以及我要用钱当路费。
他听完了之后,没发表任何意见,只对我说:“我带你去。”
我吃惊不已,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后来才半信半疑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带我去?”
他神情十分轻松的对我说:“反正我的奖学金也没什么用,那就帮你完成心愿。”
我突然十分愧疚,因为当时投票的时候我根本没投林琛,而他现在却要帮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地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没有投你的票?”
“知道。”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
我惊:“那你还要帮我。”
“你投不投我,是你的事;我帮不帮你,是我的事。”他说。
我很感动,那一刻我看着林琛的眼睛,很安心。
我和林琛是周六那天去的颂城,计划是当天去当天回,我们约好早上六点在火车站见面,我四点就起床了,从书房偷出了姐姐的墓地证,去和林琛汇合。
显然我起早了,我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才早上五点。
在火车上,我和林琛的位置刚好是面对面,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位大帅哥,我着实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一直盯着窗外看,两人都沉默不语。
“伤口还疼么?”林琛打破了沉默。
我尴尬的笑笑,说:“不疼了。”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我的伤口,我看到他那修长又白皙的手就嫉妒,一个大老爷们的手为毛这么好看?!
“跟墨规有关么?”林琛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听到墨规两个字之后,就好像听见了‘魔鬼’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我不愿意提起他,不愿意想到他,因为一想到他我就会想到他利用了我的信任背叛了我,让我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让我自己空欢喜,所以林琛的这个问题,十分准确的提到了我的痛处。
“跟他有关,对吧?”林琛说。
我有些生气,我不想提墨规,可他偏偏要揭我的伤疤。
“我不想提他。”我有些怒意。
“伤口总会有不疼的那一天。”林琛依旧很温和,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而改变。
“那也会有疤啊。”我偏要打岔,而且态度十分恶劣。
“现在医学挺发达,除疤不难。”他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我被他的从容不迫逗乐了。
来到颂城墓地之后,我感觉我姐现在的居住环境还是挺不错的,墓地里的园林艺术修建的十分漂亮,小桥流水景色怡魂,随处可见绿意,这里的空气还十分的清新,就是死寂了太多,冷清了太多。
我给姐姐买了一束白玫瑰,她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我记得她说过,她要当自己最爱的人心中的明月光,皎洁清明,让那个人铭记终生。
我和林琛进入墓园之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微微古铜色的皮肤更显男人魅力,五官俊朗不需多言,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额头上有很深的一道疤痕,更让他多出了成熟的沧桑感。
那个男人见到我之后,眼神里尽是惊讶,他的浓眉微皱,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而我也上下打量着他,直到擦肩而过。
那时,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十分浓重的哀伤与绝望。
我按照墓地证上的标记,找到姐姐的墓碑时,我看到了更让我震惊错愕的东西,那墓碑正中间刻着“爱妻业绝痕”,右下角刻着一行小字“丈夫沈子夜立”。
我姐姐嫁人了?!我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浓重的疑问,我姐姐嫁人了我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爸妈没跟我说过?这个沈子夜又是谁?看来我姐姐的死绝对没有我爸妈说的那么简单!
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遇见的那个男人,我猛地抬头向墓园门口望去,那个男人还没走,他也在墓园门口朝这个方向望,他看见我之后立即转身离去,我拔腿就往那个方向冲去。
可当我冲出墓园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发动了他的汽车,我边跑边朝他大喊“停下来!我知道你是沈子夜,你给我停下来!”
可是那个男人不光置若罔闻,反而开的更快。
我知道他是不会停下来了,所以我停了下来,掐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林琛跑到我身边,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可能就是沈子夜!”我指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