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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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湿流光-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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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是不会停下来了,所以我停了下来,掐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林琛跑到我身边,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可能就是沈子夜!”我指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恶狠狠地说。
  “你姐姐的丈夫?”林琛问。
  “或许吧,我之前也不知道我姐嫁人了。”我十分疑惑。
  林琛神秘的一笑,说:“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你。”
  之后林琛带我找到了墓地管理员,不得不说,他的脑子确实比我转得快。
  墓地管理员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大爷,身材矮小消瘦,脸上尽是被岁月刻下的道道沟壑,头发也已花白,要是谁晚上见了他,一定会以为遇见了鬼。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去打招呼:“你好。”
  他扭头看着我,没说话,我便接着问:“我是这个墓园里业绝痕的妹妹,我想问你点事儿。”
  他还是没说话,惜字如金。
  “您知道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么?”我不放弃,接着问。
  这个老大爷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沙哑的很厉害,听上去十分沧桑:“那个人一个月来一次,每次还都是每月十六号来,每次来都捧一大束白玫瑰花,快两年了,从没断过。”
  是他!沈子夜一定是他!
  这个老人下面的一番话让我的小心脏再次翻滚了。
  “你说你是业绝痕的妹妹是吧?可惜了,她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才两个月。”他一脸惋惜,说完之后摇摇头,便转身进了里屋。
  我姐姐有孩子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小生命陪着她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听完这个消息我近乎不能呼吸,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心里仿佛有狂风海啸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业绝痕啊业绝痕,你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啊?
  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一点,我姐姐绝对不会自杀!她就不是那种会以逃避来解决问题的人,更何况她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更不可能自杀了。
  现实让我晕眩,重重疑问让我几乎不能站立,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我紧紧地拉着林琛的胳膊,来支撑自己。
  我突然想到了我妈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绝迹,不要像你姐姐一样,要保护好自己”,我父母应该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
  我和林琛再次回到姐姐的墓碑前,这才发现她的墓碑四周全摆满了白玫瑰,看来她成功的成为了沈子夜心头的白月光。我再看那墓碑上刻的字,心里就泛起了异样的感受,那个与我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姐姐竟然已为人妇,已为人母。
  我伸出手去轻抚墓碑上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照片上姐姐的容颜依旧美丽动人,笑容依旧让人迷恋,她那双杏眼里就好像盛了一汪春水一般清澈,我心中感慨万分,难不成真的是红颜薄命所以她才会这么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业绝痕,到底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禁小声的疑问。
  这时站在一旁的林琛说话了:“你和你姐姐长得挺像的。”
  我听完一笑,“是么?我姐姐可比我漂亮多了。”
  “可是我感觉,你更美。”林琛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尴尬的笑笑,开玩笑的对他说:“你倒挺有眼光。”然后立即岔开话题“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就晚了。”
  我看到了林琛表情上的尴尬,但他还是对我微微一笑,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还是回家晚了,那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我爸妈已经做好了审我的准备,只待我回家。
  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家里面紧张的气氛,我爸妈都端坐在客厅里,一脸严肃,他们看见我进门之后,那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我妈先开口问我,脸色铁青:“你今天去哪了?”
  我事先早就编好了理由,脱口而出就说:“我和张美出去玩了。”
  “啪!”一声响,我爸狠狠地把他面前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厉声对我说:“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经过,自认我没留下什么破绽,不应该被他们发现啊?
  “你姐姐的墓地证那?”我妈突然这么问。
  我心中诧异万分,不应该啊,他们两个平时是不会去翻看墓地证的,今天怎么会去看看?难道我的运气就这么差?
  我哑口无言,只得低着头等待着狂风暴雨。
  “你跟谁去的?”我妈这是要不依不饶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肯定不能说是跟林琛一起去的吧,说了就等于找死,于是就对我妈说我是和张美一起去的。
  我微微抬头瞄了一眼我妈的脸色,发现我妈的脸色已由青转白,显然是更怒了,她一句话不说的一直盯着我看,我都能看出她眼睛里燃烧的小火苗!我再偷偷的瞟了一眼我爸,我爸和我妈的表现差不多,很是愤怒。显然他们发现了我在说谎,但是他们怎么发现的?难不成今天他俩一直在跟踪我?想到这我不禁的起了一身冷汗。
  不过我妈的下一句话立即解答了我的疑问,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今天张美和墨规来找你了,睁着眼睛你还敢说瞎话?”
  又是墨规!他真的是和魔鬼一般的存在啊!一定是张美告诉他的,我曾经和张美说过我要去颂城给我姐上坟,但是我没说和谁一起去,当然我也不能对她说是和林琛一起去的,她可能就以为我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劝过我不要去,自己一个人挺危险的,但是我不听劝,结果她就找到了墨规,然后毁我大计!
  谎话被我爸妈无情的拆穿,我也不做垂死挣扎了,只好束手就擒,从包里拿出我姐的墓地证,交给我妈,伤感的对她说:“我只想去看看我姐。”
  我看到我妈的眼神动容了,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问我:“今天跟谁去的?”
  “自己。”我不加一丝的考虑,脱口而出。
  “那么远你怎么去的?”我爸终于开口了。
  “坐火车。”我答。
  “钱哪里来的?”我爸依旧面无表情的问。
  这个问题我必须骗他们,不然我会死的很惨,于是我答:“不吃晚饭省下来的。”
  他们沉默了,然而他们越沉默,我越是忐忑,心里越不安,总感觉是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了,可是在沉默了大约三分钟后他们却开口对我说:“回屋吧,早点睡觉。”
  我如获大赦!拔腿就要走,可突然我妈叫住了我,问:“你今天去遇见什么人没有?”
  我看我妈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要隐藏什么一般,但又不得不试探我,可她不知道,他们两个要隐藏的秘密,我早已得知,既然他们要隐瞒我,我也没必要插穿,我哈哈一笑,说:“在墓地里能遇见什么人啊。”
  我发现他们的表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星期天下午我回到学校之后,按理说我应该是雄赳赳气昂昂得去找墨规算账,但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加上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所以我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谁知那货竟然不知好歹的来找我了,而且态度非常之恶劣。
  我被他生拉硬拽的扯到了楼梯间,上来就对着我嚷嚷起来:“你给老子说说你周六去哪了?”
  “我去哪你管得着么?”我和他对着吵毫不示弱,“你是我谁啊?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跟谁去的?”他态度依旧恶劣,贱痞之气溢于言表,“你丫胆子肥了是吧?不怕人家给你卖了?”
  “呦,你还担心别人把我卖了?把我卖了的人是你吧?我最应该担心的人是你吧。”我冷嘲热讽。
  “业绝迹,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他对我说。
  我冷笑,用手指着我的额头,对他说:“我确实不知好歹,这就是我不知好歹的下场!”
  墨规的眉头微皱,眼神里尽是愧疚,态度稀有的温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要把萧可推下去,我想要阻止你,才会失手伤了你。”
  我不可能领情,既然你已经伤害了我,现在又要想得到我的原谅,那你想没想过在伤害我的过程中我有多痛苦,不是你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我继续嘲讽:“是啊,我想要伤害你的心上人,活该被你伤害。”
  墨规沉默没有说话,我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突然他叫住了我,问我:“你跟谁去的?”
  我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鼓起很大的勇气,对他说:“林琛。”
  之后的这一个学期里,我和墨规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我有时候会不经意的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而且久久移不开,在他转头要发现我的时候,我就会迅速的把头低下,心跳加快。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会一直持续到高中结束,可墨规对我来说总是个变数,他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打断我人生应有的节奏。
  这种互不理睬尴尬万分的相处模式持续了几乎一年,在高三上学期最后一天,墨规突然地来找我,我还有些惊恐,尴尬的不知所措,一直低着头假装没看见,直到他十分坦荡地对我说:“明天,出来见个面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震惊不已啊!这么长时间不说话,现在冷不丁的找我吃饭,这是在挑战我心灵的极限啊!我僵着头皮抬起脸,硬是挤出来一个笑容,说:“还、还是算了吧,我明天有事。”
  他似乎没听懂我这句话的意思,自顾自的对我说:“明天下午五点,我在英雄树下等你啊。”
  “不是说了明天有事么?”我对他说。
  “推了!”墨规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强制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还没等我反驳,他就走了。
  英雄树是宛城家喻户晓的一棵柳树,宛城里有一条皖河,沿河两岸尽是柳树,按理说柳树就应该是柔柔弱弱的,给人娇媚温柔的感觉,可其中有一棵柳树长得五大三粗,三个大男人手拉手连起来也保不住树干,树根好似盘虬卧龙,整棵树让人看了就想起来水浒传里那些不拘小节行事粗犷的英雄好汉,故称为英雄树,不过英雄树也有过树之处,就是它四季常青!从来就没有枝桠颓败的时候,故也是宛城的神树,每逢过年过节,宛城人总会去神树拜拜,以祈求平安如意无小人。
  回家之后,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赴约,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好好地谈一谈,不能一直这么冷战下去吧。可是我清楚地听见了内心的真实呼喊,不过我不敢承认,也不会承认这个:我想去,我想见他。 
  长时间没和墨规单独说过话了,不只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我出门前在家照了无数次镜子,衣服是换了又换,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从家到约定的地点这一路上我心里都十分忐忑,想见他又有点不敢的感觉,太奇怪了!
  由于磨叽的时间太长,我出门前看了一眼表,呵呵,已经两点五十了,我必定迟到。
  新年将近,来英雄树下祈福的越来越多,不过虽然人数多,可我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墨规,因为他长得高,显眼。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卡其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着那可挤满了红布条的英雄树,帅帅的侧脸让人如沐春风,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悠哉。
  我悄悄地走到他后面,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头,对我笑,这次的笑和往常不同,这次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痞气,他笑得十分的温柔,眼神里也充满了柔情。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将视线转向前方的英雄树,先开口问他:“你、你不是有事告诉我么?”
  “我,要回家了。”墨规对我说,语气有些犹豫迟疑。
  我转过头,有些疑惑,问:“你不是每年都回家么?”
  他的眼神有些异样,眼睛不再看我,而是低下头看他那双洁白的运动鞋,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才说到重点:“今年回去了就不回来了。”
  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凝固了,我除了愣在原地,偶尔的喳喳眼睛,其余的任何反应我都做不出来,他不回来了?墨规他告诉我他再也不回来了。
  我还是感觉不真实,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不死心的问:“那,你,你还没,上完高三那?”
  墨规似乎轻松了很多,语气云淡风轻:“可以回去上。”
  但是他的这种态度击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本想和他好好地谈一次话,本想温声细语的和他交流一次,不过事实证明,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这种和平的相处,只能以唇枪舌战的方式进行。
  我突然冷笑,紧紧地攥着拳头,对他说:“我感觉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然后我伸出手指着他,威胁的语气:“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站着,那也别去!”
  威胁完他,我立刻跑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三沓啤酒,两瓶白酒。当我提着酒回来见墨规的时候,墨规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业绝迹你疯了吧?你会喝酒么?”
  “你管得着么? ”我和他犟嘴,然后非常愤怒的对他喊道:“你跟我过来!”
  然后我把他带到了皖河最西边人烟稀少的一个地方,那地方的柳树长得比别的地方的稀疏,现在这个季节柳树还未发芽,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河道也比别的地方窄,加上现在几乎没人,真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觉,此时方好夕阳西下,场景太适合别离了!
  我把东西扔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拍旁边的地面,抬头对墨规喊道:“坐下。”
  墨规倒是识趣,十分迅速的坐了下来,毫无疑义。
  我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递给了墨规,然后自己又取了一瓶。我刚把啤酒递到嘴边,就被墨规拦了下来,然后冲我喊道:“你给老子装什么?你会喝酒么?”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击:“姑奶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么?”
  “你要是喝醉了吐我一身你试试!”他开始威胁我,“我就直接把你扔河里。”
  我冷笑,然后拿自己的啤酒瓶和他碰杯,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庆祝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说完便大喝了一口啤酒,真的好苦,从嘴里一直苦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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