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伸出手点着我额头对着我吵吵:“小姑娘啊!你这是在作弊啊!这么年轻就不学好,以后怎么办?”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对他说:“你投不投我把?不投我咱俩就绝交。”
“你这是在威胁评委!”他说。
“我是在和你谈判!”我双手抱怀嘟着嘴看着他。
“你这个学期这么努力的学习就为了得一个奖状?然后在大会上被表扬一番?”他问。
听完他的话我有点生气,问:“我是那种人么?”
“那你想要什么?”他疑惑。
“要钱!”我很直接地说。
他一听更惊讶了,问:“你缺钱么?”
“废话,不缺钱干嘛要这样啊。”我答。
“你用钱干嘛?”他开始严肃了,他那表情就好像是我要用钱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被他发现了一样。
“去颂城。”我对他说,“我想去看看我姐,她不在了之后我还没去看望过她。”
等我说完,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太正常,眼神有点慌张,“你要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想逗逗他,故奸笑两声,两只手互相搓着,斜视着他,痞痞的说:“怎么啦,要不你陪着小爷我一起?”
他依旧很正经,严肃又严厉的看着我,我有点尴尬,恢复常态,笑着对他说:“我都这么大了,又丢不了。”
“你最好不要去。”他沉默了半天对我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我吃惊。
“离家太远了,我感觉不安全,所以你不要去。”他非常庄重的说出了这句话,不带一点玩笑的成分。
我被他的严肃气氛给渲染到了,有点不自在,反正我总是要去的,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要去看姐姐,也不可能被他的这一两句话所打动从而改变主意,所以我又嘻嘻哈哈的问他:“我去颂城是一回事,你给不给我投票又是一回事,我就是问你会不会投给我。”
他很快也恢复到了常态,也就是那种痞贱痞贱的状态,告诉我:“你刚问我凭咱俩的交情,会不会投给你?”
我饱含期待的望着他点点头。
“不会。”墨规一盆冷水浇到我头上。
“为什么?!”我问。
他十分欠揍的看着我,说:“咱俩才认识几年?我跟人家萧可从出生就认识了,况且人家长得还比你好看,身材还比你好,又比你温柔,老子为毛要投给你?”
我听完墨规的话,尤其是夸萧可的话,心中就像是一座火山喷发了般的汹涌,滚烫的火山浆液顺着我的血管流动到了全身,我气的近乎颤抖,脸色估计已经铁青,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对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说。
他见状立即上前拉着我的胳膊,讨好地说:“哎,我就随便一说你还生气了。”
我挣脱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继续走。
墨规又贴了上来,笑着说:“我投你,我绝对投你,行么?”
我抬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真的?”
墨规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指头,对我说:“我发誓行么?我发誓,绝对投你。”
我撇撇嘴,再次白了他一眼,说:“你爱投谁投谁,我管不着。”
“投你,除了你我别的都不写行了么?”他继续讨好。
我没说话,直接出了楼梯间回班了。
投票的方式是,每一个人都将自己想要投的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一个奖项只能投一个人,为了公平起见,又为了防止打击报复,所有人用的纸都是班主任亲自准备的。
除了自己的一项不能投,其余的必须投票,墨规和林琛共同争夺一项,成绩优异奖学金,他俩一个全班第一,一个全班第二,都是学霸。我投这票的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写上了墨规的名字,写完就马上遮住,还偷偷的瞟了一眼林琛,怕他看见,我这么做有一点对不起他。
我进步这么大,林琛功不可没,每节课他都会把黑板上的东西抄下来给我,从来不漏一个字,有的地方甚至写的比老师的还详细,为了让我更好的理解;每次我问他题他都会非常耐心细心地给我讲题,从来不嫌麻烦,也没有一丝怨言,和墨规那个家伙完全不同,我问墨规的时候,墨规一定会先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再给我讲题,讲的遍数多了他就会再劈头盖脸的骂我是笨蛋之后,才会接着讲;考试之前林琛还会帮我画出重点,让我复习,等等,很多地方林琛都会帮助我。
我这个人情债本就还不起,现在投票又没有投给他,我心里愧疚极了,如果另一个人是别人,我一定会义无返顾的投票给林琛,但是那个人是墨规,我做不到,在我心里就有这样一个观念:我必须支持墨规,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他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他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我对他也是。
他们的那一项出结果的时候,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林琛还是比墨规多了三票,说明我这票对结果影响不大,我这样的想法,是有点小人了。
不过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或者说我很惨,因为我只比萧可少了一票,也就是说我与奖学金失之交臂,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换来了空欢喜,我连去看看我姐姐的那块墓碑的机会都没有,我失落,难过,伤心,不甘,面对着这种结果,各种情绪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我故作无所谓,强撑着到投票结束,萧可带着那种得意的笑容来到我的旁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你记好了,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我不甘示弱:“咱们走着瞧!”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林琛在旁边对我说。
我扭过头,强撑起一个笑容,说:“我没事。”
他抬手,本想伸手触碰我的脸颊,我下意识的向后闪了一下,我看见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很尴尬,他的手一顿,最终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对我温和的一笑,说:“下次还有机会。”
我苍凉一笑,没有说话。林琛也不再说话,只坐在一旁陪我,可我只想一个人坐在这里,不想有人陪,就算是想要有人陪,可那个人不是他。我想了一会,对他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他眼中又闪过一丝尴尬,神情一怔。
我立即补充道:“谢谢你陪我,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克服。”
他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
现在教室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整个教室冷清清的,地上还零零落落的散着各种作业纸,都是大家收拾东西时抛弃的,教室前后的门都没有关,外面的冷风便跨门而入不请自来,吹得地上的纸张哗啦乱响,寒风毫不客气的打在我的脸上,打的整张脸冰凉。
我想哭,但是眼泪好像是被冻上了,哭不出来,我就这么一个人坐在教室上,让各种情绪在心里纠缠扭打,就是不去梳理。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是墨规,气喘吁吁,脸赤红,不知道是跑步跑得还是风刮的,手里还捧了一桶超大的冰淇淋。
他对我笑笑,把冰淇淋放在我面前,说:“老子请你吃。”
我看见他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唯一我能够依靠的人,我可以在他面前尽情的放纵我的感情,可以毫不顾忌一切,随之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如绝了堤一般的向外涌出,我的不甘,我的委屈,我的失落,难过,在心中一起爆发。
墨规蹲下身,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温柔的说:“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我会一直的陪着你。”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黑色羽绒服,在他的怀里痛哭,他任凭我哭,任凭我发泄情绪。
我记得我哭了好久才停下来,然后松开他的衣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他,还在轻微的抽泣着。我没纸,又想擦眼泪,只好伸出胳膊,要在衣服上抹眼泪,谁知未遂,我被墨规一把抓住,一脸嫌弃的对我说:“脏不脏?你能不能不这么邋遢?”
我不好意识,狡辩道:“那你有纸么?没纸我怎么擦眼泪擦鼻涕?”
谁知他竟把他的胳膊伸过来,对我说:“给,看你今天心情不好,老子让让你。”
我一边抽抽着,一边对他说:“你、你、不嫌、脏了?”
他再次一脸嫌弃的指着胸前我趴着哭的地方,说:“都已经脏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条袖子。”
我笑了,他也笑了,然后我也没客气,抓着他的袖子就是一通乱抹,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的袖子上,然后看看他那一脸浮夸的震惊和嫌弃,我再次哈哈大笑。
他把那桶超大冰淇淋放在我手里,说:“吃吧,吃完就不许哭了。”
“为什么?”我问。
谁知他义正言辞的回答:“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你吃了我的冰淇淋,就要听我的。”
我故意把冰淇淋还给他,说:“我不吃了。”
“哎呀,还挺有骨气,冰淇淋这么大的诱惑都能扛住了?”
“切。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说。
他撇撇嘴,说:“看来没事了,都知道顶嘴了。”说完便吧冰淇淋抱走了。
我立刻抢回来,大喊:“干嘛啊?都说了给我了!”
他笑:“你不是不要么?趁着还没化赶紧退了。”
“滚!”他终于将我完全治愈!
我知道,我依赖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这个寒假,墨规来找过我很多次,来找我无非是怕我心情不好,带我出去逛逛,逗逗我开心,但是每次都像是做贼一般的防着我爸妈,生怕他们知道,搞得我俩像是在偷情一样。
可是他这种行为确实发挥了作用,我心里不那么难过了,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去看姐姐的想法,作为业绝痕的亲妹妹,我必须去看她,或许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我隐约的能感觉到,我姐姐的死,没那么简单。
再次开学,已临近三月,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校园里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都发出了嫩嫩的小绿芽,可是空气依旧寒冷,春风一点也不温暖。
新学期开始还没有换座位,我和林琛依旧“相依为命”的坐在倒数第一排,我曾在无聊的时刻半开玩笑的问过他:“你和我坐在最后一排,不会感觉亏么?”
他没说话,只是对我淡淡的笑了一笑,不得不说,林琛的笑,十分有杀伤力,一不留神就被俘虏了。
我曾经和张美探讨过为什么林琛有那么多的追随者,我的观点是:“他笑的好看。”
张美的观点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或许张美是对的。
新学期我依旧很努力,因为我还没放弃这笔可观的奖学金,但是我有了第二手准备:晚上不吃饭了,省钱!
开学第一个星期我就瘦了,晚上不吃饭饿的,后来被林琛发现了,问我为什么不吃饭,我答:“减肥。”
他看了我一眼,非常自然的说:“这么瘦了还减?”
顿时我那个心花怒放啊!小心灵那个开心啊!瞬间就有了一种跑去胡吃海喝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为了省钱。
我对他摇摇头,咬着牙说:“算了,有人说我胖。”
林琛听完我这句话,神情瞬间就不正常了,然后面无表情的问我:“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我对“那个人”的第一反应是我姐姐,脱口而出就答:“十分重要。”
我发现林琛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还流露出那么几分的悲伤,估计是看我那么瘦了还减肥,他于心不忍把。
后来我不吃饭这事儿东窗事发,先是被张美知道了,她对我无可奈何,我被她屡屡教诲,又每每不改,然后她竟然向墨规去打我的小报告!我的那个惨烈啊!先是劈头盖脸的被墨规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然后就以撕书来威胁我去吃饭,当然,撕得是我的书、、、
墨规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十分强力有效,我开始吃晚饭,第二手准备,半途而废。
我一直以为我对墨规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一直这么包容我,一直对我这么好,后来我才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那天周五,是回家的日子,我一向动作慢,等大家收拾完东西都走光了,我还在不慌不慢的收拾着,教室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进班了,但是那个人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即使是我没看到她的脸,我也能感觉到她不怀好意,我回头一看,果然来者不善,是萧可。
我本就不喜欢她,也不会主动地和她打招呼,瞥了她一眼,我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之后她那娇媚的的声音在我后方响起:“业绝迹,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么?”
果然,她是来找事的。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她,无所谓的对她笑笑,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看她气的脸色发青,心里不自觉的就高兴了起来,可能还有点过分的喜形于色,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你凭什么能这样?”她那张十分精致的小脸已经气的发白了。
我感觉她就是在没事找事,对她耸耸肩,说:“随你怎么想。”然后就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她依旧不走,就站在我的背后,我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还没走,就这么沉默的站着,她不走,可我要走,当我要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她突然的发话:“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我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兴趣,或许她看出来我没什么兴趣,又接着补充道:“是关于墨规的,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我看着她,她眼睛里里面尽是得意之情,嘴角还挂着一抹骄傲的笑容,她这句话可能是个陷阱,可是我还是义无返顾的挑了进去,对她点了点头。
她选择的谈话地点是教学楼五楼的天台上,她的理由是这里人更少,眼界还开阔,但我怀疑她是不是要趁我不注意要把我推下去,所以我要求在楼梯口站着,就算她把我推下去,我还不至于一命呜呼。
她双手抱怀靠着楼梯栏杆,先是对我十分温柔的一笑,说实话,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会被她迷住,可是我是个女的,感觉就会相反,我冷笑:“有什么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