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烟中心的库洛洛以手捂住额度表现得有些不适,转眼间便又像个无事人般挺直身子,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冷意,大蛇丸感觉到他的视线回以轻笑。
“嘻嘻,你看见了什么了吗?”由于黑烟仍在,大蛇丸并没有选择接近他,只以语言挑衅对手。
“你的能耐只有这些?”库洛洛做出失望的样子。
“当然不只,刚才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大蛇丸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抬手咬破了指头,简单地结了几个手印便猛地把手掌按放在地面。 “通灵术!”
随着砰的一声,一股白烟突兀冒出,隐约间,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出现在房间里。
大蛇丸毫不在意的站在那东西身前朝着库洛洛露出挑衅的笑容,库洛洛则镇定的站立在原地静候事情的发展,待那阵白烟散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只体型庞大的三头大蛇,正嘶嘶吐舌地对着库洛洛叫嚣。
库洛洛面上毫无惧意,黑眸仿佛在思考什么似地一沉,他很干脆地合上盗贼之极义,气定神闲地垂下手,突然一个箭步急促往前冲去,三头蛇其中一头朝他猛攻,他身型俐落地往上一跃,顺着蛇头疾步来到身背上,手腕微转,刚才那把毒刃不知何时被他回收起来,他毫不含糊地划过滑溜的蛇皮,三头蛇嘶地一声似被激怒开始剧烈地扭动身体……
库洛洛仿若没有影响,一直以淡定且平稳的脚步取得平衡,完全没有因三头蛇的动作而往下滑,见毒对三头蛇没效果,他果断地抛弃小刀,再次具现出盗贼之极义,这一次,他取出一根看似无用的木棒,奇异的是,在木棒轻轻碰触到三头蛇时,它开始乱去方向胡乱攻击……
蜘蛛们一回到房间,甫踏进门口便见团长正与一头三头蛇纠缠,他们当下飞跃而至加入战局,有他们的加入,库洛洛明显松了口气,暗道忍者果然不容小觑。
窝金和重新爬起来的信长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攻击酷拉皮卡,没等月出手,君麻吕便闪身以手中的长矛挡下信长的剑刃,曾经对战过的二人皆知道对方的难缠,双方没有隐藏实力,咔咔几声的武器撞击声皆说明他们用力之重──
信长双目一沉,把圆展开,刀锋每每一划,地面皆出现一道裂痕,君麻吕毫不含糊地抬起左手使出五指穿弹,乘着信长以武士刀挡住暗器时,右手用力一甩,手上的骨矛顿时像有生命般地缠上信长,信长见识过这招,知道绝对不能被他缠住,果断地往后退去二个身位。
“骨头小子,你果然厉害。”信长突然道,眼中是对君麻吕的肯定。
君麻吕冷凝地紧盯住他,冷冷地道:“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是我说过,阻挡大人前方道路的敌人,我都会一一消灭。”
而伊耳谜也丝毫没有放松,趁机朝着窝金连续甩出数十枚念钉,想要借此一击解决窝金,窝金敛了敛神,直接运起坚来护身,回过头去正想嘲笑暗器对他的身体毫无作用时,却被从后突然飞来骨弹逼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是那头正在跟信长交手的君麻吕飞射出来的,却恰好差点打中他。伊耳谜趁着这个机会,右手运起劲亮出锐利的爪子,几个急步上前,以灵活的身法与窝金缠斗起来。
暂无对手的月见情况有点不妙,微微拧眉,目前他们这边好像占尽优势,可时间一长,胜负就难说了……
想到此,他毅然地抬手,双手分别同时单手结印使出“霞从者之术”和“黑暗行之术”,这两个幻术让现场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蜘蛛们若隐若现地看到人的身影,攻击却次次扑空。
这两个忍术是用来扰乱敌人的视线,前者制造出绝对的黑暗影响对方视野,后者则是让对手看见一个又一个幻影,用来对付旅团刚好可以争取时间,在蜘蛛们明显受到幻术的影响时,君麻吕和伊耳谜便退出战圈,他们趁机接近中央的时空之门,君麻吕把门拉开后等待月先行进去。
月并没有急着进去,反倒以复杂的目光看向一旁。
黑暗仿佛没有影响正在对峙的蜘蛛头,他仍能俐落地闪开三头蛇的攻击并不时攻击蛇的七寸,在旅团的合力之下,相信解决三头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种程度的幻术大蛇丸并没有放在眼内,察觉到月他们的动作不由得再一次赞叹自己的学生实在太有潜质了,心里知道月不想伤害这群人才选择以幻术扰乱他们的视线。既然如此,就放其他人一条生路好了,至于库洛洛……
金眸闪过一抹阴冷,通晓人性的他明白,也许放着他让他永远见不着月比杀掉这么干脆俐落的好,有的时候,这样更能彻底打击一个人。
心思转至此,大蛇丸最后瞥向蜘蛛头一眼便转身朝大门走去。
“月,我们回去吧。”
“嗯……”
月心情复杂地看向那个背叛他信任的男子,过去自梦境中建立的信任已然崩塌了,想到他竟然对自己怀着目的,不只利用自己的信任封印了他的念能力,更甚者竟然想要对自己做那种事……
本以为他们能成为朋友的,也许强盗总归是强盗,罢了……他闭了闭眼待重新睁开双眼后只剩下决绝。
看着其他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穿过了那扇门,再看了看大蛇丸朝他伸出的手,月想开后微微一笑,转过身,俯视着疑似因幻术影响而分神被通灵兽扫落在地上的库洛洛,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打斗而稍显凌乱的衣服,他慢悠悠的说道:“库洛洛,本大爷很高兴,以后终于不会再见到你了……”
说完,月冲着大蛇丸微敛首示意后便头也不回快步通过了大门,只留下不能动弹的库洛洛,黑不见底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扇慢慢消失的门……
“团长。”
因幻术而陷入短暂混乱的蜘蛛们,在少爷消失后不久幻术便自行解开,他们重新聚集在蜘蛛头身边。
库洛洛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轻拍一下身上的灰尘,俊逸的五官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然而,蜘蛛们却能轻易感觉到他的低气压,或许该说他们明显看到他身上的缠比平常浓厚数倍。
“团长,他们走了……”派克不知道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遗憾。
“……”
深沉的黑眸一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似地仍旧没有开口。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的房间显得额外诡异。
突然,窝金的大嗓门响起,“飞坦怎么不见了?”
“什么?”芬克斯这才注意到他的搭挡失去踪影。
“飞坦该不会是被那头蛇吃掉了吧……?”侠客以开玩笑的调调道。
蜘蛛们闻言一致沉默下来并开始面面相觑,刚才突如其来的黑暗外加上虚影影响,这的确并非没有可能性的,可是以飞坦的身手,这有可能吗……?
就在他们胡乱猜测的时候,绿眸扫至角落时闪过一抹光芒。
“阿啦,说不定这位小姐会知道真相呢。”
蜘蛛们顺着蜘蛛脑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名黑发女孩正静静地趴躺在地……
158曲终人散过后的离歌
那天过后,库洛洛很明显变了。
他变得更为深沉、情绪更少外露,就连往常能猜出他几分心思的侠客亦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团长不是旁人能看透的,幻影旅团的作息依旧,偶尔举办几次大型活动,在流星街找人切磋之类的。
这一切看似没变,然而,蜘蛛们都清澈地感觉到旅团在转变。
少了那位少爷,生活好像有点枯燥乏味,明明他并不是与每个人有过交集,那一天的事宜却让他们无法淡忘,也许是那几位忍者出乎意料的表现,又或许他们只是想与那几位忍者好好对战一回而已,他们并没有多加细想。
日子并没有因为那几人的消失而停顿,只是心底有一角藏住了几许遗憾,毕竟这样特别的人,尤其是那位少爷,这样的人物并不是想要便随便找得着的。
没有活动的时候,库洛洛仍旧是书不离手的,每天都翻着不同种类的书籍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他的行为看似正常其实不然,一直默默待在他身旁的派克知道,团长实在冷静得太过,情绪起伏可说是无,曾经团长还会在他们面前流露出真心的笑意,现在的团长甚至连虚假的笑容亦甚少挂在脸上,用侠客的话来形容,现在的团长便是个无趣面瘫。
提到这二字,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少爷。
他们几个好像未曾出现在这世界般,任侠客再找亦寻不出他们的痕迹,就连那位揍敌客家的长子亦然,也许那位大蛇丸真的有能耐把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这些他们都无从证实。
从那位女孩身上得到那些预知的未来并没有发生,友克鑫事件已经过去了许久,所谓的阴兽和十老头的通缉这些都未曾出现,除去团长得到记忆中提到过的预知念能力外,女孩脑海中那些所谓未来根本没有如事实般呈现。
有时候,派克会想要他们没有从女孩脑海中读取到那些记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会全然不同。
这个问题,侠客亦有想到过,过去从月口中得知的火之国听起来很有趣,忍界大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些刺激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每每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的无趣,对于喜爱追求紧张精彩的旅团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无趣。
这些心情转变到底是月带来的,还是因为他的心景变了,又或是因为团长轻微的改变呢?
想到团长,侠客又是一阵叹息,果然还是以往的团长比较好玩,虽然偶尔会黑自己,可是那个时候的团长仍能让人感觉得出,他还是一个人。
是的,团长最大的转变便是现在的他内敛得不像一个人。
他仿佛在那一天再次成长一般,整个人的感觉变得非常深沉,就如同个入定的老僧一样,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是渺小得不值得反应似的,这样的团长连他亦觉得可怕,蜘蛛们都感觉到这点,越来越少人敢在团长面前玩闹,就连窝金和信长都默契地在团长面前停止抬扛。
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西索离开了旅团,从女孩的记忆看到他是名伪蜘蛛,本以为他最少会有点被拆穿的心虚,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在他们面前撕下轻薄的假象,更大胆地对团长说了句。 “现在的你就像枯萎的果实,让我兴致全失……◇”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好像很确定旅团不会对他的背叛作出惩罚一样。
团长的反应平淡太过,他只云淡风轻地道:“西索以后说不定有点用处,不急着现在消除他。”
侠客很清楚,团长并不是变仁慈了才不选择立即清除西索,而是他的思想越发深沉,考虑到的事情越加深远。
造就这样的团长,让他无法不怀疑原因出自少爷身上。
那一天他们甫来到楼上,每每回想起来,侠客便想这应该是团长情绪最外露的一天了吧?
当月走到他面前以陌生人的语气说着再也不见的话时,熟知团长个性的蜘蛛脑清楚地感觉到,团长的理智在那一刻倏地消失,当大蛇丸句句语带挑衅甚至召出那道门后,团长身上散发出未曾有过的杀意。
对于月,团长一直以来的表现得很感兴趣,从他们的话语之中可以推测到他们的纠结是从梦境开始,这样一个意外让本该没有交集的二人遇上,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就算没有梦境的初识,单就月的个人魅涟能力,团长早晚会发现到他的,这一切纠结的开始不可控制地走到这一步。
他现在只希望团长能回复正常,应该说只要别是现在这模样便行了。
一个骄傲入骨的少爷,一名抢夺成性的蜘蛛头。
这二人怎么看都是不同世界的人,要真说起来两人的纠结到底是天意弄人又或是妙不可言的缘份呢?
缘分这个词,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结,是某种必然存在的相遇的机会和可能。
在某些古老书中,他也曾看到过一些解释,但是,他也一直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修长的指尖轻翻书页,黑眸专注地盯著书页,一字一语地仔细阅读着,心思却渐渐飘离,曾经,每当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时,只要静下心来阅读的话,第二天他便又是那名理智的团长,到底是什么乱了他的心弦?
思绪渐渐恍惚起来,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那名让人难以淡忘的栗发少年,他的一举一动似乎一直印在脑子里难以忘怀,即便是他此刻那么的不想去承认。库洛洛有些沉闷,他至今仍旧不明白自己对那个少年是何种心思,每每走神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他,就好像不知不觉间,他的世界被月入侵了一般……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认真地思考起来。
是从月月引发他的兴趣开始,还是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呢?
许是他出现得神秘太过,向来喜欢寻找刺激的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在享受猎食的过程中,因为太多太多别样的原因而让他失去耐性。
护短的月月在亲眼见着回忆中宇智波鼬灭族的情景却仍能保持理智,那一刻,其实库洛洛是有点失落的,假如月月因为这个原因而不选择回去,又或是斩断他两之间的羁绊其实并无不好,可惜,月月选择了相信。
本来到天台寻找他的那一天,库洛洛是打着挑拨离间的目的接近他的,却没想到竟然见到月月的另一面,气势凛然地搁下豪语的他,自己并没有想到去嘲笑他或是什么,只因过去的自己亦曾露出这一面,而如今的他已然成了拥有优越地位的团长,幻影旅团这名号亦在世界闻名。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自己被月月不经意的一面刺激到,想要拥有他的心思与日俱增,本来就是强盗的自己选择用强硬的手段得到这个人。
这个人实在耀眼太过,他的成长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一个喜欢故作成熟的小大人,再见时,他已然成长为富有魅力的发光体。
假如自己再等待下去,这个人便要被抢走了──
这个念头不只一次地自脑海中闪过,于是他感觉到月月对自己来说实在危险太过,他将会成为影响自己理智的存在,作为旅团的头,他不能允许自己因为太过在意旅团以外的事而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