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那段时间,猜想君麻吕一直频密地使用血继,所以现在的身体才差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君麻吕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我要保护大人就必须拥有力量。”
我只得语气强硬回道:“本少爷不需要你保护。”话刚脱口而出我便后悔了……
君麻吕的唇张张合合的,欲言又止的样子,碧眸内盛满受伤的情绪,我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丢下一句,“记得本少爷说过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刚才那句话是伤害到君麻吕,亦很清楚辉夜一族天生便是嗜战的种族,要他不使用血继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是努力要变强,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使用血继的话,他还能活多久……?昨天他的状况明显比以往更严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咬了咬牙,狠下心转身离开,我必须争取时间尽快研究出该怎样治好君麻吕。
呐,君麻吕,对不起,让你伤心了,等我治好你以后,一切会好起来的,所以现在给我一点时间吧。
………
君麻吕整个人备受打击地怔愣在原地,月大人那番话一次次地在脑海中响起。
别再使用你的血继了,本少爷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紧紧地攥住拳头,情绪有些失控地一拳击向墙壁,手背的皮肤因没有用骨膜包裹住而裂开,鲜红的血液自伤口滑落至地上。
他心情沉重地闭了闭眼,这点痛根本比不过内心的痛。
月大人,君麻吕已经没用了吗?这具破身体已经没有价值成为你的工具了吗?连待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了吗?
月大人,我的大人,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至今他仍能清楚记得,从第一眼见着月大人开始,大人便成为他心目中的神,自信满满的月大人永远都是如此华丽,光彩耀目的大人之于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他教会自己很多东西,亦带给自己许多未曾有过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关心自己心头会暖暖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担心自己心头会满满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有存在价值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怪物。
月大人跟自己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大人是耀眼而华丽的,大人根本无需特意做些什么便能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追随在他身后;而他自己则像生于黑暗的怪物,无论他表现得再正常,无论他怎么掩饰别人总会看透他的本质就是怪物。
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那段时光幸福得让自己深怕一切只是在做梦,待梦醒以后自己仍旧是被关在黑房的怪物,心底一直有道声音在嘲笑他: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别忘了你天生就是个怪物,你能幸福多久呢?
他的体内仿佛隐藏住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怪物在等待机会取替自己的存在,这便是辉夜一族的嗜战诅咒吗?
大蛇丸曾经很直白地告诉他,虽然辉夜一族是身体最强悍的一族,然而体内的遗传病却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会爆炸,这样的他没有资格背负保护大人的责任,更别说要打败自己这种大话。想到此,他顿时又回想起大人刚才的话。
是的……其实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大蛇丸说的话并没有错。自己真的很没用,或许他真的没有资格站在月大人的身边。
他不仅无能保护大人,让大人一次次受伤,来到这个世界,甫与大人相遇自己便不济病发,眼睁睁地看着大人为了保护自己而逞强,他竟无力发动查克拉,最后只得以身体来挡住暗器,又让大人为自己忧心。大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却无能为力去为大人做些什么来回报,如今这具身体更破烂得连仅有的价值都没了。
月大人,我还能看着你多久?这样的我还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吗?这的我值得你对我好吗?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113派克的决定与异样的君麻吕
派克正准备回房间,路上遇到呆站在走廊的君麻吕,正想开口跟他打招呼时看见他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清澈的碧眸里尽是失落,看清他一脸被抛弃的表情,她愣了一下,就在犹豫间,君麻吕感觉到有别人的气息便转过头去,神情恢复平静。
派克感觉到自己出现的时机很不对,有点不自在地开口道:“君麻吕,你身体怎么样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明显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这个少年真的很爱逞强。
她的话语中带着担心,君麻吕听后顿时又想到月大人刚才那番话,语气很差地冷冷道:“我没事。”
在君麻吕的想法内,他的存在价值就是保护月大人,如果连这个权利也被夺走了,他还有何用处?
派克不着痕迹地把手按在君麻吕的肩膀上,暗自运起念偷窥起少年的记忆,比起观察别人的心思,她还是比较习惯直接读取,虽然知道这样是在窥探别人的私隐,然而她真的很担心君麻吕,知道他是不会愿意向自己倾诉,无奈之下只好使用这个方法。
君麻吕不清楚她的能力,脑海中仍旧想着月大人那几句的意思,这让派克轻而易举便读取到他的记忆,心思单纯的他感觉到她没有恶意便没有挣开她的手。
派克成功后便垂下手,心思细腻的她联想到昨天便明白月话中的意思,猜想他是为了缓和君麻吕的病才让他不要使用血继,内里的细节虽未能想个清楚明白,大概也明白月的本意是为了君麻吕好。然而君麻吕却又纠结于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她假设一下自己要是没了念,毫无用处的自己真的没有价值待在旅团,如果真的是这样……想必自己宁可一死了之吧,如此一想便明白君麻吕的心情。
她想了想才开口道:“君麻吕,你昨天的情况很差,月真的很担心你的。”
君麻吕微愣一下,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回答:“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知道月大人是担心自己的病才让他不要使用血继,可是这么一来,他的存在价值便没了,一无是处的自己凭什么站在大人身边?想到此,他的心尽是苦涩……果然,怪物就是怪物,奢想为月大人撑起一片天又怎样?事实便是怪物的下场终究只有死路一条,就如同小时候看的图画书的怪物一般……
派克张了张唇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想不出来,本来就不是会关心别人的自己实在想不出该怎样安慰他,许久以后她才柔声道:“君麻吕,其实你很幸运了。”
君麻吕垂下首,银白的发丝掩盖住他脸上的表情,久久的,久久的,就在派克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开口道:“我知道,能遇上月大人是我一辈子的幸运,我只是想一直守护着大人,可是我真的太没用了……”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心底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怪物还敢奢求别人的爱,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乖乖顺从你的本能吧,怪物想要保护人真是可笑!
他苦笑了一下,心里难受得紧,整个人感觉到很压抑,现在他需要的是好好发泄,要不然,心底藏住的怪物说不定就要冲出来了。
他突兀转身离开,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派克呆站在原地。
君麻吕,你跟我是如此的相像,到底是你比我幸运,还是我比你幸运?
答案其实只有一个。
她握了握拳,笔直地往一个方向步去。
………
这几天这里的人明显有些奇怪,库洛洛表示很理解我需要时间研究君麻吕的病情而没有打扰我,其他人对我没有明显的敌意却总又有常以让人摸不清头绪的目光盯着我看,其中以侠客、飞坦和西索最为明显。侠客我大概能猜想到是想让和我交流黑客技术,西索这变态不用多想一定是想找我打架,伊耳谜倒算是难得有用一回,每当西索按捺不住前来挑衅时,他都会帮忙打发人走,至于飞坦,我实在想不出个理由来,还是说他仍旧没能忘掉那次月读带给他的教训,他该不会这般小气吧?
而我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研究治好君麻吕的方法,本少爷是不会让你死的,最糟糕的方法便是使用大蛇丸的禁术替他换个马甲,可是这里的人都没有血继,要找到具满意的身体着实很难,以君麻吕的性格,要是换了个没用的身体,他必定又会陷入纠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方法。
“月,你在研究什么?”伊耳谜站在我身后问。
我撇了撤嘴,伊耳谜怎么也赶不走,硬赖在这儿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头也不回地埋首研究,地上的纸张杂乱无章,分神回答他:“治好君麻吕的方法。”
经过上一次的人体炼成,这次要是需要使用炼金术来治好君麻吕便得计算好牺牲品的数量,君麻吕跟那个变态不一样,赌不起,如果君麻吕也缩水了,要他缩成小婴儿……想想就觉得纠结,因此我设法想要改进一下图阵,如果成功的话,君麻吕以后便能自由地使用血继了,这么一来,他应该会很高兴吧?我知道一个忍者没了忍术会是多么无助……
突兀想到离去前那一眼,那双碧眸内尽是悲伤,君麻吕那孩子一定是被自己的话给伤害到了吧?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他好阿!待本少爷把他治好后便会好起来了,我如此重覆告诉自己好遍次,现在重要的事先计算好图阵再治好他,我收敛心神专注在研究上。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直到伊耳谜那道低厚的声音打破沉默。
“月。”
“嗯?”
他突兀伸出手捧住我的脸转过头面向他,我有些纳闷地放下笔看着他,他直直地盯着我问道:“月,君麻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我想也没想地回答,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君麻吕,那孩子显得很孤独,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请求着要我带他走,他甚至连该怎么表达情绪也不知道。
伊耳谜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双墨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异光,他缓缓道:“月,你会想回去吗?”
我直觉地知道他问的不是揍敌客家,而是原来的世界。
“当然,本少爷的家在那里。”我实话实说地说着。
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到他在不高兴。
他的目光有点炽热,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后道:“你知道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我不懂你在否认什么,我只知道你的名字是月·揍敌客。”
我挑了挑眉,一把拍开他手略带高傲地道:“本少爷还没找你算帐,你那是欺诈,本少爷是不会承认的。”
要不是现在没空跟他纠缠,真想再跟他战一场,我不提起他还敢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我不清楚那份契约的内容是什么,不过猜想再远也总不能连穿越世界契约仍能生效吧?
他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看他,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月,你逃不掉的。”
“是吗?”我勾起嘴角回道。
我表现得一脸从容的,心底却微惊,他的语气听起来相当自信,难道那份契约内容有什么能让他如此自信?
他张开唇还想说点什么时,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我们顿时把注意力放在门边,只见派克神色怪异地站定在门口,我礼貌性地开口问:“有事吗?”
她别有深意地瞥了伊耳谜才道:“月,我有事找你,方便谈谈吗?”
我有点纳闷地点了点头缓步走过去顺手把门带上,派克见状缓缓走到转角位站定,她缓缓道:“月,君麻吕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微愣一下,先是想到她好像表现得很关心君麻吕,这点我早就发现了,随即想到大概是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当中发生过什么事吧?
她见我没有说话,又道:“我的能力是读取记忆,你要看看君麻吕的记忆吗?”
我怔了怔,她竟然说出自己的念能力,她突然掏出手枪轻声问:“你能信任我一次吗?”
这一刻的她显得很真诚,念力能者一般不会对别人提起能力的,特别是她这种特别的能力者,猜想她应该是特质系的,能够读取记忆真的是个非常稀有的能力,她是故意先退一步让我不得不答应她吧?想到此,我缓缓点了下头。
她微微扯起唇角运起念把念集中在手枪上,我略带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她倏地把枪管指向我,我勾勾嘴角没有表示什么,她略带赞赏地眨了眨眼便扣下机板,下一刻一颗夹带着念的子弹射中我的眉心,我略感惊讶地发现子弹穿透眉心后非但没感觉到痛楚还消失无踪,没让我吃惊完一段段的回忆突地浮现在脑海……
包括君麻吕被人称之为怪物的,包括他对我的忠诚……
我闭上眼缓缓感受脑海中那些属于君麻吕的记忆,心中顿时感觉到一片苦涩,原来君麻吕竟然如此在意我的话,我真的没想过他不是为了身体的痛楚而难过,而是为了不能保护我而痛苦。
我咬了咬唇,君麻吕,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人总是我,你自己呢?你把自己放到那儿去了?
久久的,久久的,我缓缓睁开眼,重新扬起笑容道:“派克,谢谢你,本少爷知道该怎样做了。”
本来在没有把握前,我是不想先给君麻吕带来希望的,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他继续动用血继加重病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君麻吕到外面去了。”派克话中有话的说。
我明白她在暗示要我出去把他找回来,我挥了挥手示意便往外走。
君麻吕,等着本少爷。
………
派克略感欣慰地看着那道背影,虽然她明白说出自己的能力逼使月相信自己这个做法很冒险,可是为了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君麻吕,她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派克,你多事了。”一道低沈的声音突兀自旁边响起。
她有点心惊地转过头,只见一名黑发黑眸的男子正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团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一旁的,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么?想到此,她忙不迭地想解释清楚自己没想要做些对旅团不利的事来。
“团长,我只是……”她着急地想解释清楚。
“这次就算了,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