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从一开始就以农业文明为其特色。重视农业,视其为社会财富之源、“本业”,另一方面轻视商业,将其看作“末业”,主张“强本抑末”、“重农抑商”。而这种中国传统的重农轻商思想和政策主张,与海通时代重视商业的作用,追逐海外贸易的潮流无疑是南其辕而北其辙的。地理大发现以后风靡西欧的经济指导思想是重商主义,各主要航海国家无不强调商品流通和贵金属的输入对于国家富强的重要意义,无不用国家政权的力量积极支持商业的发展,大力推行海外贸易。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殖民地贸易、荷兰人的“海上马车夫”时代以及英国人“日不落帝国”的建立,都是在重商主义思想和国家政策下推动起来的。中国的明清两代封建王朝在这样一个时代却仍在高唱“强本抑末”的重农轻商老调,当然不可能指望它们实行鼓励商人走出国门到辽阔的海洋上去一闯天下的积极的海外贸易政策。朝鲜传承中国文化同时也算是大陆国家的一员,其海军发达不过也是主要为了防范倭国,所以治国理念几乎和中国一样,自然不理解我这样积极的提倡海上贸易的原因。
反正说也是和他们说不通,只好做了,希望我的这种实际行动,和行动背后所带来的巨大商业利益能推动海外贸易的发展。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九章 心计
朝鲜海军的这种大变动牵动了整个朝鲜社会,对海军的强大这是每个朝鲜人的骄傲,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子龙号,这艘当世的最大的战舰。子龙号是去年我在邓家就已经敲定的名称,朝鲜军民对此没有什么意见,邓子龙当年为朝鲜抗倭而牺牲,战船以他的名字命名无可厚非,何况整个建造的过程中邓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由木材到工匠几乎邓家都倾力相助。邓希晨成为舰长更是顺理成章,当子龙号下水后进行例行的试航时更是在朝鲜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凡是子龙号所经过的港口无不迎来众多百姓的追捧,当邓希晨带同他的船员出现在船舷上时,更是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坚毅而又帅气的面孔成了朝鲜朝鲜无数女性的偶像和少女的择偶标准。
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参军的热潮,很多朝鲜青年都为能有机会到子龙号上服役而跃跃欲试,能做这样的将军的部下是每个年轻人的骄傲,同时也成了一种资本,在无知少女面前炫耀的资本。现在只要这些水手上岸提起自己是子龙号上的水兵,都会引来众人的侧目。
当邓希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接待完那些仰慕他的少女少妇后走进了船舱,向我抱怨道:
“大哥,以后这事还是你做吧,我可再也不干了,真是累死我了。”
“哈哈,希晨,这事我可做不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要看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大名鼎鼎的邓希晨邓将军,我要去还不把她们吓跑了!”我调笑道。为了配合这次试航和扩大海军的影响,威慑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我带着众女和邓希晨一起上了子龙号,同来的还有柳如是,她是跟随邓希晨一起到朝鲜安胎的,三个怀孕的女人碰在一起整天谈论的都是孩子。在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我正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晒太阳,春天的太阳是那么温暖和煦,让我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其实这次上舰还有一个目的,子龙号试航的行程选择的是环绕整个朝鲜半岛,我也想趁机考察朝鲜周边,这个摄政王作了小半年,朝鲜很多地方还没去,也不是很了解。选择交通工具自然没有比子龙号更好的了,这艘巨无霸在海面上航行十分平稳,除非大的风浪否则很难有晕船的感觉。
众女都不愿意离开我,于是也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
“就是,希晨,你大哥他可上不得台面,他若是去了,哪还会有人来参加海军,你就辛苦些吧,看你多受欢迎啊!若是他和你一样早就乐不得的去呢,肯定都不愿意回来!”海兰珠在一旁笑道,阳光下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甜美,只是话不中我听。
“说什么呢,哪有老婆嫌老公不好的。小心晚上我收拾你!”我向海兰珠威胁道。
“哎呦,我好害怕啊,老公听说你晚上要收拾我,那好啊,要收拾你连咱家葛玲也一起收拾吧!”说着挺起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让我没有办法,众人都哈哈大笑。
“我说,如是妹子,你就不怕希晨成天这样抛头露面,早晚让哪家的姑娘给勾引去!”阿巴亥凑趣道。
“勾引就勾引吧,我才不稀罕呢!”柳如是一幅不在意的样子,让在旁边听她说话的邓希晨大没面子,再次惹来众人的笑声。
“真热闹啊,各位好久不见,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的正是多尔衮,此时船已经到了江原道,按照约定多尔衮上船来见我,阿巴亥看见自己儿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通红,多尔衮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阿巴亥,还特意在她的腹部停留了一会,这让阿巴亥更加羞愧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来,来,我们进仓去说,我还正想算日子你也差不多该到了呢!”我向多尔衮打招呼道,这次约见是我特意安排的,带着多尔衮和邓希晨进了我的船舱,我将门关上,向多尔衮问道:
“都安排好了么?”
“安照先生的意思都安排好了,只等先生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多尔衮回答道。他这比年前我看到他时更加沉稳了,邓希晨不明所以,更不晓得我们说什么,整个是云山雾罩的。
“博木博果尔找到了么?”我接着问道,邓希晨瞪着双眼睛一个劲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说什么,我做了一个让他不要着急的手势。
“找到了,我已经和他谈妥条件,帮助他统一东海女真,但是前提是必须归顺我们,他同意了!”多尔衮回答道。
“也由不得他不同意!”我冷笑道,“博木博果手下还有多少人?”我接着问道。
“不到三千人,我找到时很多人都还带着伤,我已经让军医给他们治疗了,现在这些人都可以战斗了。”多尔衮办事果然干练,我交代他的事都作的很好。
“看来我们还真得出点血,那就支援他一万的人马吧,不过要和博木博果尔讲好,这一万人马所需的军饷和粮草都要他来拿,战士作战牺牲的抚恤也要拿,我们这可是帮他夺回地盘。这点含糊不得,他若是现在没有可以用将来他土地上的出产来偿还。总之是不允许赖账,否则我能帮他打回来,也能像皇太极一样将他赶走。”邓希晨用更加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希晨,你不要奇怪,不是我贪婪,这实在是他们应该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有获得就要有付出。你也要记住当兄长的这句话,否则将来是要吃亏的。”邓希晨连忙点头,表示受教,他知道从我这里学去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好听,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很管用的,多尔衮更是仔细倾听,不断的点头。
“好了,说说皇太极那边的情况吧,他派谁镇守东海女真各部?”我问道。
“是霸奇兰手底下有三千的人马,加上东海女真原部,不到一万,原本他们是有不少人的,可是宁安道一战被我们俘获了不少,所以他们现在可以抽调的兵力就剩下差不多这些了!”多尔衮对情报工作做的很详细,这点我从不怀疑,尤其是女真内部的情报,有她老妈阿巴亥的帮助我才不信他会做不好呢!对于这个便宜儿子的能力我还是很看好的。
“我看这样吧,从被俘的女真人中挑选一些煽动力强的,战前放回去,让他们告诉自己族人投降可以宽大处理,既往不咎,若是抗拒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这政工工作还是要好好做的,做好了效果会很不一般的。
“是,一切都依先生的,倒时先生也参加么?”多尔衮问道。
“不,我就不去了,这些事由你全权负责吧!”说了半天,邓希晨只是隐隐觉得这事和博木博果尔还有东海女真有关,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阴谋他还是摸不清。我和多尔衮仿佛是在说暗语一样。见他在那里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我耐心的给邓希晨解释道:
“希晨,你有所不知,这个计划我们已经策划很久了,从打去年宁安道一战后就在策划,我们不能被动的挨打,而是应该主动出击。所以有了这个策反计划,目的就是让皇太极顾此失彼,削弱他在朝鲜北部的势力,所以我们选择了当初和皇太极对抗的索伦部的博木博果,希望他能削弱皇太极在北方的影响。”
林丹汗的败退和黑龙江流域原始驻民的没落,使得这一区域成了真空,名义上皇太极控制着这一区域,可是实际上他仅有霸奇兰的三千人马在这里驻扎,这让我十分垂涎。要知道这里正是昔日的北大荒而后来成了北大仓,此处地利肥厚,是世界上仅有的三个黑土层之一。黑土层意味着什么,意味源源不断地粮食,意味着大豆和高粱,就是水稻一年也能收获一次,还有玉米等等丰厚的物产,能不让我眼馋么。随着中原移民的越来越多,朝鲜本来就不富饶的土地越来越难养活这么多人,当地驻民和移民的矛盾会越来越激化,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谋求一块新的土地。世居于此的东海女真正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借着博木博果尔恢复族权的名义,我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这里。
邓希晨恍然大悟,可是对于皇太极的反应他还是很担心的。
“大哥,如此一来我们不就会直接和皇太极接壤了么,这样会不会很危险呢?”邓希晨考虑的不是不对,这也是我担心的,可是这块土地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要紧,量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袁崇焕这刻恐怕是不会让他消停的。还有你船上的大炮要卸下来一部分支援多尔衮,回到平壤后我再给你换装射程更远的。”
“那真是太好了!”邓希晨和多尔衮一起高兴的叫了起来。多尔衮一上船就留意到船上的数百门火炮,宁安道一战新型火炮的威力让他和阿敏眼馋,战役一结束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将那十数门火炮瓜分了,可是数量毕竟是少,用来守城尚且不够,更不要说打野战了。因此也从此掀起了朝鲜造炮的高潮,由那以后火炮的制造开始公开化,随着佟养性劫掠的工匠抵达朝鲜后这股造炮风潮达到了顶点,所有的工匠被李记运河和新成立的王室监造(光海君非要分一杯羹,我自然是反对不得)及邓氏冶铁(邓家如今在朝鲜十分活跃,对于我的这个最大的盟友和股东自然是不能吝色)瓜分一空。
所有的工匠都按技术入股,这极大的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劳动是为自己,所以产量节节攀升。为了保证火炮的质量,我采用了政府采购的方式,于是最原始的三家军工企业就这样开始展露头角了。尽管火炮的制造昼夜不停,可是还是无法满足对火炮的大量需求,目前也只有伊丽莎白号和子龙号装备了新式火炮,而其他的舰只和军队刚刚开始换装。
火炮的制造间接的促进冶铁的发展,朝鲜的矿业开采量也达到了历史上的顶峰,对于这些矿产,我采用了政府出卖开采权的办法,用来套取大量的现银,根据协约开采的年份分别收取巨额的费用,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商人趋之若鹜。
汤若望和安东尼奥等人因为研制出了火炮而获得了三家火炮制造商的股份,此刻都已经是富人,尤其是安东尼奥,据说每天都要搂着银子睡觉,而且常常在梦中笑醒。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向他求证的时候他总是大摇其头,可是私下里不断地游说我让我必准他成立武装商队,要把中国和朝鲜的物产运往欧洲。对此我不置可否,常常是掉着他的胃口,直到他把分红提到最大限度,我才首肯。因此伊丽莎白号这刻并没有跟随而来,安东尼奥虽然经常夸夸奇谈,可是很富有冒险精神,他用所得金银收购了大量的退役船只,此刻正在改装,准备他的海上航行。
而汤若望还是锲而不舍的宣传着他的教义,有了银子就更好办事,现在他快成了朝鲜的头号大善人了,捐资助学,施舍粮食,于是“上帝的福音”就成了他的绰号。可是百姓们除了对他的大米白面感兴趣外,好像对他的天主,上帝并不感兴趣,尽管如此他还是乐此不疲。因此我对汤若望大家赞赏,不断的表示遗憾,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老婆,或许我会成为天主的信徒。这让他很感动,于是更加卖力,且不知我正在旁边偷笑,这可是好事,我没理由反对,而且省了我的很多钱。
唯独高卡乌斯,对金钱和传教都不感兴趣,他一心埋首在新式火炮的研究中,在一次意外的聚会中,我“无意”的对蒸汽将壶盖顶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这样启发了高卡乌斯,现在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这种神奇的力量上面,并且将自己所得的金钱大量的投入在这上面,为此我曾奸笑不已。
好了,忙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我和老婆们休息休息了,怀孕的女人更需要丈夫的关爱,多尔衮和我商量完毕后,找他的母亲阿巴亥去了,两人谈了好久,最后阿巴亥红着眼睛将多尔衮送下了船。随后她靠在我的怀里感叹道:“多尔衮真的是长大了,他不再需要我的关怀了!”
“哪有啊,儿子毕竟是儿子,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儿子,不要多想了雏鹰是该到了展翅飞翔的时候,早晚会离开母亲的怀抱的。”道理阿巴亥是明白,可是毕竟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从前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了难免伤感,尤其是多尔衮即将独自面临巨大的挑战,做母亲的自然是放不下心。
“放心吧,我可是送给了他二百多门大炮的,就是轰也能把皇太极轰得稀巴兰的。”我安慰道。
“老公,你对我们母子真好!”阿巴亥紧紧地搂住我。
“怎么能不好呢,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儿子!”我调侃道。阿巴亥只是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表示抗议,就不再言语了,看来她这次和多尔衮达成了某些共识,很有可能就是与我有关的。这次没有激烈的反对,大概是多尔衮已经承认了我们三人之间的这种复杂的关系。这样的便宜老子到哪里去找啊,要兵给兵要炮给炮,我心中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