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史可法率军到达陕西境内的商州,这商州乃商鞅受封之地,也因此得名,且跨长江、黄河两大流域因此百姓比较殷实,然而此时却因明军的到来遭受灭顶之灾。
史可法这一次是率军较早进入商州县城因此也亲眼目睹了明军的兽性,只闻得到处都是哭喊声,不时的有妇女从屋中逃出但被随后跟出的士兵按倒在地居然当街施暴。这一情形看得刚刚进城的史可法怒发冲冠,催马上去一剑将一个正在施暴的士兵刺死,他身后的护卫也如狼似虎一样的冲上前去企图维持秩序,奈何乱兵太多,根本无法控制局势。
“黄德功在哪里,告诉我!”史可法这时已经跳下马来一脚将一个护卫已经制服的士兵踹倒在地,厉声问道。
“黄,黄将军,黄将军在城里最大的陈富户家!”那士兵战战兢兢的答道。
“这样兵卒要来何用!”史可法手起剑落将那名士兵砍翻在地,顿时鲜血溅了了他满身,史可法也不顾这些提着宝剑大声问道:
“陈富户家在哪里?”眼见从前文质彬彬的督师此时如同发疯一样众人谁敢拦着,一个士兵哆哆嗦嗦的指名了路向,史可法怒气冲冲的向陈富户家冲去。
陈富户是商州城内有名的富户,平时乐善好施但哪里想到遭遇这等无妄之灾,当史可法提着剑冲开陈家大门的时候只见院落里到处都是散落的包裹和尸体。
“黄德功,你给我出来,你在哪,你给我滚出来!”史可法大声喊道,他一扇门一扇门的踹开,但是除了正在兽行的士兵和尸体以外根本就寻不到黄德功的踪影。
正当他要踢开一扇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黄德功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并且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慢条斯理的系着腰带。
“不知道督师大人找小将何事啊?”屋里传来少女的抽泣声,史可法如何还能忍耐,本就爆发的怒火此时已经冲上顶门,不顾一切的提起宝剑就向黄德功砍去,嘴里骂道:
“你这个衣冠禽兽!”
黄德功毕竟是武人,他早就看史可法面色不善,因此将史可法的动作捕捉的十分清晰,仅仅是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史可法的宝剑。
史可法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向前冲去,若不是身后的护卫保护恐怕已经栽倒。
“不就是一个民女么,史大人何苦动此大怒!”黄德功不在乎的说道。
“你!你!”史可法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从前尽管种种暴行都是事后由下属反映,史可法并不曾亲见,可这一次他亲眼所见,书生意气上来如何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也不管他是不是一方大员,军中的将领只管挥剑砍去。
见史可法又要挥剑黄德功说道:
“史大人,虽然末将听你调遣,可是我好歹也是侯爵,你没有权利处置我,相信就是到了话皇上那里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黄德功神气活现的说道,将史可法气得倒仰。
“黄德功,你就等着我参你一本吧!”说罢史可法一把将剑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向外走。
“大人,您就不怕督师他向皇上告您的状么?”一个黄德功身边的亲信问道。
“告我,恐怕他史可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黄德功狞笑道。
南京,马士英正在和阮大铖密谋如何铲除史可法这个眼中钉。
“瑶草(马士英字)兄,佐良玉声称要清君侧你看该如何是好,还有这个史可法,参奏黄德功的奏章是一个又一个,我们是否还是压着不放,日子久了恐生变数啊!”阮大铖靠着马士英上来所以为他马首是瞻,两人狼狈为奸欺朱慈烺年幼已经开始把持朝政。
“集之(阮大铖字),佐良玉不过一届匹夫,惧他何来,再说我有长江天险,凭他佐良玉几条破船还能翻得出什么浪来。他此翻带兵前来不过是要占些地盘罢了,就是长江以北都给他又有何妨,正好让他和李开阳打得头破血流,到时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马士英奸笑道。
“原来是这样,高啊,瑶草兄果然高明,可是黄德功一事又如何解决呢,史可法罗列了他大量的罪名,不治罪是不可能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等其他朝臣上奏我们就被动了!”阮大铖奉承道。
“哈哈哈,集之,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他史可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尚难说,哪里还有精力再参黄德功。实话告诉你吧,黄德功早已被我买通,要不这趟苦差事他如何肯作,等两军对阵之时你想想看黄德功突然撤军是什么效果,估计史可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时我再治黄德功一个临阵脱逃之罪将他也一并处理掉那么江南的军权就尽归我所有了,到时候我们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江南都是你我二人的天下!”说罢马士英一阵得意的狂笑。
阮大铖后背都在冒汗,他觉得自己就够卑鄙无耻了,可完全没想到马士英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阴险毒辣,连这样的仗也算计,这不是自毁长城又是什么。
“瑶草兄,我们的兵力能守得住长江么,李开阳的水军据说天下无敌,要是他们从入海口沿江而上又该如何是好?”阮大铖不无担心的道。
“要不怎么说你脱离不了文人的身份呢,集之,若是我有百万大军在手还怕他李开阳何来,江南富足想当年南宋朝廷不也是存在了百年么,金军是何等的凶猛也未能奈何。放心吧,李开阳无非是仗着火器犀利才能取胜,如果我们有跟他相同的火器就不用怕他了,西洋国的荷兰传教士已经答应向我们传授最先进的铸炮之法,倒时沿江布满炮台还怕他李开阳的水军么!”马士英洋洋得意的道,大概是他认为史可法必死无疑,朝中再无人制肘,自己便可以独揽大权而过早的得意忘形了。
“一并告诉你吧,这次就是李开阳胜了也是残胜试想孙传芳和洪承筹哪个也不是善类,就是史可法也蛮能打的,再加上佐良玉在江北,李开阳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咱们,就是他将这些人统统打败了,自身元气也受损,到时我再邀他前来谈判,他不来则以,一来必定要他不得好死!”马士英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实在是太羡慕我了,已经嫉妒到极点。
史可法根本想不到自己早已经被人算计,就是黄德功也没想到他将会落得如此的下场。随着两人关系的破裂,整个大军进程再次缓慢,还没有到西安就听到了咸阳、临潼等地被破的消息。
“李开阳的大军不是在宝鸡一代活动呢,怎么这么快就攻克咸阳等地了呢!”史可法向送信的士兵问道。
“督师有所不知,攻克咸阳的军队不是鳌拜的魔鬼军团而是吴雨龙的华中军团,吴雨龙一项用兵鬼祟所以被他偷袭成功,现在我家将军正死守长安,等待督师的援军呢。”报信的将官无奈的说道。
谁能想到华中军团也会和魔鬼军团长途奔袭呢,若是需要它应该和魔鬼军团一起进攻啊决不是等到现在。
“通告全军全速前进,中途若再有扰民者杀无赦!”史可法匆忙下令到,长安一失整个北方再无险可守,而北军则连成一片随时都可以南侵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写信给洪承筹,告诉他别舍不得自己的家底了,在这样下去没有人能遏制北军南下的步伐,到那时悔之晚矣!”史可法对于洪承筹一直隐忍不发很有些看法。殊不知洪承筹有自己的打算。
当孙传芳连连失地的时候洪承筹就在盘算自己的退路,陕西失陷是早晚的事了,如此一来河南就突入北军的势力范围,成为一线阵地,以他目前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抗衡,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军了,然而往哪里退呢?
洪承筹选择了南京的马士英,尽管他十分看不起马士英并且鄙视他,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依靠马士英,筹码就是他手中的十五万大军和福王。
马士英早在信阳的时候就和福王关系密切,属于一丘之貉,可是随着朱慈烺的登基马士英决定投靠这个阵营,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洪承筹在就显不出马士英的本事,果然马士英投靠南明后平步青云,让洪承筹也自叹不如,常常埋怨自己没选好主子。
这一次马士英主动向他递出橄榄枝请他带军南下,并且允诺保举他为大学士,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洪承筹也知道马士英非善类,但是他不怕,他知道马士英现在最缺的就是兵,尤其是向像自己军队这样的精兵。只要兵权在手他洪承筹就谁也不怕,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马士英的条件,准备带兵南返,彻底敞开河南通道,这样就是他史可法有天大的本事也回不到南京了。
其实这是所有的人都在算计史可法,谁让他太正直了呢,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查则无徒,就是这个道理,既然你史可法要做忠臣就由你做好了,我们在一旁下辈子不是很好么!
史可法被这些人算计能不败么,事实上人过于清正也不对,正所谓“钢则易折”在史可法让这些家伙走投无路时,这些人想到的首先是干掉他。
整场战役就是一个大的阴谋,完全是南明朝廷权利重组的一个阴谋,在这场战役中孙传芳被牺牲了,黄德功也被牺牲了,在他选择背叛的时候,他的盟友同时也背叛了他。
自从火器投入战场以后,大规模的野战开始减少,远程火器的使用让胜利向着火器犀利的一方倾斜,往往双方还没有捉对厮杀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当史可法辛辛苦苦的率军抵达西安城外时,他所面对的是我军纵横交错的火力网,经过专门的研究我军部队已经充分发挥了阵地的优越性,将各种轻重火力有效的布置,使得敌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即使是这样,史可法还是倔强的开始了他的援救行动,陆振飞的部队被派做打头阵,史可法的扬州部队作为主力,而黄德功的部队作为策应,其实这种策略本该颠倒过来的,以黄德功的部队为首,可是自从商州之后史可法的命令已经不管用了,一切只能靠陆振飞来协调。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宣告着整个战役的真正开始。长安这座古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今天他将见证这一历史性的背叛。
第八卷 东征西讨 第十章 给史可法的一封信
长安的外围阵地上正上演着一场残酷的厮杀,史可法已经完全和黄德功失去联络,事实上是黄德功临阵脱逃抛弃了史可法,这使得明军陷入重围。
假如按照兵法书上所说,明军是不应该陷入重围,毕竟即使是不算上黄德功的部队明军也占据人数上的优势,现在火力装备明军也不是很差,但是明军差在士气上,试问一支没有军魂的军队,一支只知道劫掠百姓的部队在遭遇强敌时会是很么下场。同时明军也差在战术上,史可法可以说是不懂军事,完全是蛮干,在根本就不知道长安外围的敌情下居然妄图解围,部队刚刚抵达蓝田就开始向我军发起进攻。
明军唯一有战斗力的就是史可法的扬州部队,这些装备了新式火枪的明军还真是不好对付,再加上陆振飞部作为史可法的缓冲使得战斗进行得并不顺利。
“他妈的,这还真是一块硬骨头,老子打了这些年的仗也只有皇太极的部队能堪比!”鳌拜虽是叫骂,但是心中也不禁佩服史可法带军有道。
当明军发起进攻企图杀入长安解救孙传芳的残军时受到了我军的腹背攻击,火炮已经真正成为战场上的主角,尤其是数百门火炮一起攻击的情景当真骇人,黄德功率军狼狈逃窜到战场百里以外的时候,耳边还不断响起隆隆的炮声,他不禁庆幸自己抽身及时,否则恐怕自己的这点家底都要折腾光了。
城内的孙传芳并没有响应史可法,事实上他觉得还是躲在城里安全一些,北军的火炮他早就见识了,那根本就不是肉身能够阻挡的。明军的这种指挥不统一,各自藏心眼的状态注定他们不能团结一致,也注定了最后的惨败,那无非是时间问题。
“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发动突袭了!”吴雨龙身边的一名将官问道,这些人总是缺乏耐心,别看吴雨龙年纪不大,可是他打起仗来十分有韧性,总能把握最佳时机。
“再等等,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歼灭黄德功部,毕竟他的军力最多,我们只是要把他驱离战场,然后完成合围就可以了,必须要让他认为自己有逃跑的机会,这样才不会抵死顽抗,我们的损失方可以达到最小。”吴雨龙耐心的解释道。
“是,谨遵将军号令!”那将官恭敬的答道。
“报,敌军先头部队已经通过隘口,后继部队正在仓惶逃窜中!”一名侦察兵报告道。
“好,等敌军大部通过后我们就发起攻击,不要追的太紧,小心狗急跳墙!”吴雨龙嘱咐道,有的时候打仗就和烹饪一样,不能过嫩,也不能过老,要恰到好处,这就是我曾经传授的烹饪战术。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过于教条的授课方式会让他们很难接受,形象生动的比喻往往能得到很好的效果,关于作战时机的选择我就是这样言传身教的。
吴雨龙之所以能在众多年轻将领中脱颖而出就在于他的领悟能力极强,并且能活学活用,他和鳌拜的作战风格完全不同,假如将鳌拜比喻作雷,那么吴雨龙就是风,形式多变不拘一格,根本让人抓不到痕迹。
果然当黄德功大军差不多都通过隘口的时候,攻击的号角响起,随后炮弹像雨点一样的追着黄德功的屁股铺天盖地的洒来,四周山野中到处都是呐喊声,随处可见旌旗招展。
“撤,快撤!”眼见着队伍的尾巴被拦为两截,黄德功根本就不寻思解救,最先想到的是逃跑,于是明军发挥他们特长,抛弃所有的重武器甩开脚板大踏步地溃逃。
“哈哈,黄德功鼠辈尔!”吴雨龙站在高岗上笑道,当真有一种羽扇纶巾的味道。
“派五千精骑继续追击,不要给敌军以喘息之机,也不要正面与之交战,只要把他们赶出战区就可以了,剩下的部队跟我完成合围。”吴雨龙命令道。
“是!”手下的将士对吴雨龙的崇拜已经仅次于我,一个个兴奋异常。
吴雨龙是风,那么佟养性就是雨,佟养性跟随我时间最长,虽然没有尽得我的真传,但是作战小心谨慎滴水不漏,战前往往将各种可能都考虑在内。
当吴雨龙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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