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对方城垛上的军士正用手指着我们这里,仿佛是在嘲笑我们一般。
“真倒霉,这让云梯如何固定在城墙上啊,就算现在有了五百部云梯又怎样,还是攻不了城。”多尔衮抱怨道,难道是老天不帮忙,可能是由于我的到来,历史已经开始改变,不再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历史上是阿敏以快速批破袭的方法攻破义州、定州及汉山城,过青泉江进攻平壤然后渡大同江,逼得朝鲜国王李倧逃往江华岛(在开州南海中),遣使请降。而这次显然不同,不同的进军路线,尤其是在沿途耽误了时间,致使敌军有时间收缩兵力,死守平壤。
突然闪闪发亮的冰层引起了我的注意,这股寒流来的突然,朝鲜守军能用它来助守,我如何不能用它来助攻,《鹿鼎记》中韦小宝水枪大战雅克萨之战一下子浮现在我眼前,虽然是小说,但是金庸他老人家想出的办法断然不会相去甚远,至今我还记得那一回书叫做“云点旌旗秋出塞,风传鼓角夜临关。”韦小宝正是用了土制水炮把个雅克萨冰冻三尺。任凭罗刹鬼的火器如何犀利,在水炮面前也无用武之地,想到这里我眉飞色舞,大声吆喝道:“佟养性!”把身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佟养性皱着他那苦瓜脸答道:
“先生,我在这里,不知先生找我有何事?”
“军营当中可有水车?那水枪?总之只要能喷水的就好。”我每问一样,他就摇一下头,让我不得不降低标准,最后已经到了能喷水的就行了,可是佟养性还是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把我恨得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吴能呢,快去找吴能来。”我这时想起了吴能,这家伙现在成了我的技术总监,只要我有什么想法,和他详细的说一说,他总是能按照我的思路霸这东西做出来,虽然经常走形,变味可是还是有那么点意思,古代是有灭火工具的,相信吴能和他的手下能做出我理想的水炮出来。
不大一会,吴能一路小跑的过来,上前给我见礼,这家伙不像从前那么瘦了,相反的此时变得圆墩墩的,条件好了,吃的好了自然也就发福了。
“先生找我何事?”吴能问道。我用马鞭指了指远处的城墙问道:
“你会做水枪或是水车吧,我要你在一天内做出一支巨大的水枪,能把水射入城中,你能做到么?若是能,今后你在朝鲜开办的作坊我免你五成的税负。”
“这个……”吴能还在犹豫,一听说我免他五成的税,立刻答应道:
“能啊,小的小时候在家乡就做过这玩艺,我保证明太这个时候给先生一具大水枪。”果然吴能没有让我失望,余人却是不懂,为何好端端的我要他造水枪。
“走吧,明天我让各位看好戏,这平壤城指日可待,众位不要再担心了。”说着我拨转马头向营帐骑去。其实大话说出去了,我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处于对金庸老先生的尊重和绝对信任,我还是很有一些把握的。
回了营帐,卸下盔甲,我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吴能的工匠营,如今工匠营是整个军队中除了军医处外待遇最好的单位,所有工匠的银响都要比普通士兵高出三倍。是以工匠们干活的积极性很高。这时吴能已经开始召集工匠布置工作,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见我进来他只是点点头,这已经成为研究所的惯例,只有手中有工作可以不必拘于礼节。
他安排完工作,开始向我解释这水枪的制造工艺,原来和金庸小说上说的大同小异,看来金老先生是考究过的,没有坑我。先将大木材锯成两个半爿,每一爿中间挖成半圆的形状,打磨光滑,然后将两个半爿合了起来,木材中间就是一个空心的圆筒了。再在末端开一个拳头大的孔,另一端用一条木头活塞插在圆洞之中。喷水之时,将水枪的孔浸在水里,活塞后拉,筒里便吸满了水,再用力推动活塞,水枪里的水就射出去了。
见他说的有道理,我让他将此方法传授给各人,再从军营中挑选手巧的人分成数队,每队专门负责一到相应的工序,最后再由吴能带人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组装。这可是现代流水线的原理,没想到让我用来做水枪了,至于制造用的木材,我命令蒙古骑兵去远处山林伐木再托运回来,这时积雪甚厚托运并不是很麻烦,但是短时间内运送这么多木材也是难事,好就好在,这不是云梯,面临被敌军损毁的危险,是以造的虽然没有云梯多可是到时或许会比云梯好用。至于水源,我早就想好了,平壤四城外的护城河是从大同江引来的活水,虽然上面结了冰但是低下没有,这是最后的水源了,到时只要凿冰取水就可以了,不用像韦小宝一样烧雪化水,我可没有那么多木头。一想到木头我连忙命令士兵趁着夜色将白天被毁的云梯拽回来,虽然修不好了,可是给士兵取暖还是很好的。
经过一夜奋战,吴能终于在第二天造好了第一支水枪,好家伙,足足有五米多长,从外形上怎么看都像一支巨大的注射器,在中断加上了木柄架在支架上,士兵将融化的雪水通过尾端的逐渐加入到这支“注射器”的空腔里,随后固定好,四名士兵端着“注射柄”一声令下向前冲去,一道水箭足足射到了二百米开外,把在场的诸人全部惊呆了,这是什么家什啊,有如此威力其射程快赶上火炮了。
多尔衮和阿敏绕着这架“注射器”足足走了三圈,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在明白我的作战意图后,这些人都敬佩不已,以这种射程从护城河汲水足可以射到城内,只是要冒着对方火炮的威胁。
“这不要紧,我们可以趁夜将水炮运至指定地点,没等敌人发觉就开始进攻,相信一次齐射,就可以将对面的火炮全部浇湿,火药被浇湿如何还能发炮,所以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发炮,一定要掌握好时间,同时就是注意隐蔽。”我解释道。余人听此也就都释怀了。一个个都下去动员士兵,去拉木材的拉木材,学习流水作业的去学习,整个军营都被动员起来,人喊马嘶,随后就可以看到一支支巨大的木头被从远处的山上运来,军营中敲敲大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着流水线的应用,水枪的制造速度也加快了,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也出现了,那就是各个部件的尺寸不一,我怎么把这个为题疏忽了呢,这时后金的度量衡十分混乱,无能只是告诉他们每个部件的尺寸,可是每把尺子量出来的都有差距。没办法只能以吴能所用的尺子为蓝本,又造了大量的尺子,这样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决。制造速度开始不断上升,并且吴能将制造工艺进行了改进,在进水孔加装了一个牛皮管子,以便于从护城河中直接吸取河水,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于是不到三天的时间,近八百部水枪制作完毕,趁着夜色将这些水枪运到了护城河边,等待第二天黎明的攻击。
城上的朝鲜守军对这几天我军的动静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可是在他们看来我们无非是要打造更多的云梯,或者盾车之类的其它攻城利器,心里担心也没有办法,人数有限总不能杀出来和我们打一场正面战吧,那样他们可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朝鲜守军只能不断的往城墙上浇水,希望坚硬光华的冰层能阻挡云梯,更是将大量的火药和炮弹搬上了城楼,这一战是决一死战了,任谁都看的出来,它将决定平壤的命运。
第二卷 经略朝鲜 第八章 冰封
天还没亮,整个军营开始沸腾起来,虽然这时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可是所有人都憋足了劲,要在今天一举拿下平壤,顾不得寒风凛冽,为了避免敌人发现,更没有点亮火把,几乎是抹着黑大军开到了护城河。朝鲜守军已经注意到我军的动静,城头上乱哄哄的,无奈城上的火把照射的范围十分有限,虽然不断有人将点燃的火把远远的抛出落在地上,希望以此能观察到我军的动向,可是毕竟人力有限,就是火箭的射程也未能达到照明的目的,没有办法,城上的大炮开始漫无目的开炮,这样朝鲜守军不但无法观察到我军的动向,反而将一个个炮位暴露出来。
女真人有冬天刨冰打鱼的习俗,是以在小小的护城河上凿上一排冰眼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随着一根根皮管插入水中,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我发令攻击。
此时我心情激动不已,从来还没有指挥这样大规模的战役,要不是有阿敏,多尔衮,佟养性等人代我发号施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夜长梦多,虽然皮管有一定隔温作用,但终究免不了里面的河水结冰。我不再犹豫,命令操作的抢手将水枪瞄准城头上的火炮,一声令下,八百部水枪将腔内冰冷的河水一起喷发了出来,隔着深深的夜幕,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水柱将向哪个方向喷去,一时间整个军队都静了下来,凝望远处的平壤城,希望奇迹发现。我心中想象着一条条水柱划出优美的抛物线整整齐齐的落在敌军城头该多好啊。
寂静,四野里都是寂静,除了战马刨地的声音外,就只剩下人和马喘气的声音,突然,远处的几处火把一下子熄灭了,随后是朝鲜守军的惊叫声。
“命中了!命中了!”我高声大喊道。
“继续射击,接续射击!”随后不光是我,所有的将领都声嘶力竭的喊道,用不到他们喊,那些炮手不约而同的将活塞向回拉,随后再猛猛的向前推去,又是一道道水箭喷薄而出,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些水箭的射向,城头上的火把被逐个浇灭,刚刚还在乱打一气的火炮此时不少呀了声,敌军的骚乱逐渐开始。
“继续,不要停,给我狠狠地打,凿城部队出发!”阿敏大声下令道。一队队负责凿穿敌人城墙的士兵跃马前去,城头上的火把此时已经星星点点,根本就没办法照顾到城下,铺天盖地而来的冰水浇在人身上,如同置身冰窖,再加上寒风一吹,迅速结冰,城头上的士兵叫苦连天,失去了照明如同炸了营的马蜂四处乱撞,铅制的炮弹被浇上水,炮手说什么也不肯再搬了,那无疑是要将自己的手也冻在上面,更多的是火药被浇湿,无法发炮。
等听到城下的斧凿声,这些人才缓过劲来,连忙抱起石头望城下扔去,由于没有照明,他们只能凭着声音和感觉往下仍,很多石头都砸偏了,更多是由于地上开始积水,薄薄的一层冰使人无法搬运,真正的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哀号之声不断。这种混乱没有因为天色逐渐转亮而得到好转。
相反的更加糟糕了,失去了远程武器—大炮的帮助,守军对我们的这些水枪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串串水箭跃空而来,唯恐躲避不及,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不能被活活冻死,但是也迅速的失去了战斗力。也有人试图以弓箭对付城下的我军士兵,可是往往是他们刚刚拉起弓就被水箭射中,一个趔趄不知道跌倒哪里去了。天色的转亮不但没能挽回他们的败势,反而增加了水枪的精准度,黑夜中是靠着感觉不断发射的,可是有了能见度之后,每一部水枪都能看到自己射出的水箭,在空中闪着白光,向城头射去,并以此来不断校正。当然也免不了有的水枪力度不够在中途突然阳萎,倒浇到凿城的士兵身上,免不了会被这些人问候一下祖宗三代,这大冷的天了一下冷水澡,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尤其是沾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再经北风一吹,立时的就变成了冰糖葫芦。
朝鲜守军的将领显然是没有遇到这样的变故,除了不断的碎促士兵继续向下面投石外,一无他法。此时城下的阿敏早已不满足发号施令,自己干脆和手下的士兵操起水枪来,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虽然真个不能登上城楼和敌人一一搏杀,可是发射几发水箭给敌人以彻骨的记忆却是十分舒爽的,有他带头那些甲喇额真,固山额真和牛录额真们有样学样,都开始亲赴一线“战斗”,这个水枪比火炮好操作,又不怕炸堂,只要你有力气就可以。但是多少也要经过一些训练,这不有些人就是有力不会出,不顺着腔体推动活塞,而是凭着一把蛮力硬往上推,不大一会就有数十部水枪糟蹋在他们手中。我正犹自心痛,后面跟来了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面对如此情景,安东尼奥开始了他的一惊一乍。
“噢,亲爱的李,这就是是你发明的水枪么,简直太神奇了,真是主的神赐啊!”这哪跟哪啊,我跟金老先生学的妙法,怎么就成了你们主的神赐了,难道这个主也要剽窃别人的专利么。我根本没有时间理他,这时战场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听得哄的一声,一面城墙轰然倒塌,真是不负愚公移山的精神,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蹋了一面墙,女真人的破坏力不容小视。
“进攻!”一旁的多尔衮早已忍耐不住,把没有向乃兄那样亲自操枪,而是忍着性子等待这一时刻的来临。
话声刚落,对尔衮像一只猎豹一样冲了上去,他身后的队伍也都呼喝着一窝蜂的涌上,上次攻城主要是阿敏的部队,多尔衮损失不大,所以这次主攻由多尔衮担当,要不阿敏如何能去操枪呢,可是看着多尔衮率部冲出,阿敏早就忘记了作战部署,带着他那些将水枪弄得破烂的军官们上了战马直追多尔衮部而去,生怕功劳都让他一人抢了去。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负责操枪的我的汉军部队,就剩下蒙军了,没有我的命令,鳌拜和苏克萨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于是我心中一软,冲他们挥了挥手,这两人如同蒙了特赦带着手下的蒙古军兵冲了上去。整个城外就剩下我的汉军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待命令。
“先生,要不我们也冲锋吧。”佟养性向我说道。看着别人去抢军功他如何能不着急。其余众人也都望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渴望,说实在的,虽然我这支汉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们去冲锋陷阵,生怕有了损失,这或许是我心里对他们战斗力的不信任吧,可是难得他们有这么昂扬的斗志,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再次挥挥手,佟养性兴奋的带着士兵一溜烟的冲了上去,只留下我和五百亲兵孤守空空的大营。
由于各部的进攻,数百支水枪不得不停止了继续喷射,其实就是不停止效果也不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