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一般平民,享有终身复除的特权,于是这些有钱的“读书人”自然就成了社会上的一个特殊的群体,社会的风气也日渐奢靡,这就是我所见到的明代后期的江南了,和史学家说的果然差不多。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大院落,只见洞开的大门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门前不断有人吆喝,院子里则传来丝竹之声。
妓院,我脑子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能这么说,应该叫青楼,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邓希晨会到这种地方来,他可是一向十分硬朗的,在我们面前更是从来不谈风月,莫不是这一段时间长期在朝鲜,再加上近来我晚上各种喘息声的不断刺激也让他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了。又或是他原本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作道貌岸然,我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念头。
这时邓希晨已经走近了大门,那个在外面不断吆喝的,一定是被称作龟公或者是大茶壶的人见到了邓希晨连忙上前。
“呦,邓二公子啊,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最近在哪里发财啊,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小的。”看来这个龟公根邓希晨还是很数落的,否则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呢,青楼迎来送往,这人每天可是见得多了,若不是常客如何能这样熟络,好你个邓希晨啊,和我装正经,好色就好色了,男人好色又不是什么毛病,我心里想到。
邓希晨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扔给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如是还是在红豆馆么?”
“谢谢二公子,您说柳小姐啊,她早就不在红豆馆了,如今她可是咱春风阁的头牌,怎么还会在红豆馆委屈呢,她在绛云楼。”邓希晨不再理他径自向里走去,我好奇心大起连忙跟上。
“这位大爷,您是从哪里来啊!”那龟公将我拦住,上下打量我,由于不想惹人眼,所以我穿着的很普通。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敢阻拦我,可是这时和他耽误不得时间,我赶紧答道:
“我是二公子新收的随从,你不知道么,快闪开,我找不到了二公子了。”那龟公一听这话果然放行,我追着邓希晨向里走去,心里愤愤不平,邓希晨你给我记着,今天为你我可是做了一次你的随从,这笔帐咱们俩将来再好好算。我堂堂的一代神医,朝鲜总督居然要沦落到做随从才能混入青楼,说出来谁信啊!
一进这宅院我才知道为什么叫青楼而不是妓院,这个春风阁占地极广,整个是由以小组建筑群组成的,是标准的苏州园林,里面亭台楼榭一一俱全,若是没人告诉我,我还真以为是进了哪家的庄院呢!不知从何处飘来声声丝竹,还有男女间的笑骂声。邓希晨显然是轻车熟路,走过小桥穿过竹林,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只见一座高大的二层木楼树立在青竹翠柳之间,小楼前是一个水塘,里面还有假山,更有蛙声阵阵。这古代人倒是满会享受的,青楼就青楼了,还弄出这样文雅的地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面,能让邓希晨如此甩开了朋友自己偷偷的来吃腥。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二十一章 青楼争锋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进过青楼,自然是没有进过了,现代社会怎么会有青楼呢,不过色情场所倒是有不少,但是哪有这么有规模这么像样的,真是让人叹服啊!
邓希晨一闪身进了小楼,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不知道里面的布局是怎样的,能不能被他看见,若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嗓音在后面响起。
“是谁这么不给洒家的面子,竟然不让我见如是小姐。也不知道他长了几个脑袋,不想活了么!”声音如同夜枭,十分刺耳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向这边走来,刚才门口的那个龟公在前面一个劲的作揖,似乎要拦阻他进这个绛云楼,这就奇怪了开门作生意哪有不让客人进的道理。我暗自惊奇,躲在一旁看热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人闲龟公罗嗦,竟然抬起一脚将龟公踹到了一边径自向前走去,身后的一大帮人也簇拥着他气势汹汹,那龟公敢怒不敢言,我见机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
“这位大哥,没事吧。”龟公一看是我,同病相怜(我此时是邓希晨的仆从),扶着我说道:
“怎么会没事,这狗娘养的东西,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不被雷劈死。呸!”说着向地上吐了一口痰。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我趁势问道。
“还能有谁,他是魏忠贤的狗腿子,叫李蕃,不过是个阉人也学人嫖妓,真是自不量力。我呸!”说着又向地上吐了一口痰。
“大哥,你小心点,别让人听到,惹了祸可了不得。”我连忙装作害怕的样子,此时魏忠贤权势薰天,在公众产所如此的骂他的爪牙,确实算是胆大妄为了。
“怕很么,我们苏州人才不怕这些阉人呢,老弟倒是你怎么那么没有骨气呢,别看咱们地位下贱,可是和这些阉人比起来咱也是堂堂的爷们!不像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龟公这话立时博得了周围众人的喝彩。
“是,是,小弟牢记在心。”我连忙应诺道。
“谁说这些阉人不能嫖妓了,你们没听说吧,据说魏忠贤得了关外的灵药,将那个奉圣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要不然皇上怎么能如此宠信他呢,全是靠了这个奉圣夫人在皇上面前给他说好话。你想想啊,皇上是奉圣夫人奶大的,能不听她的话么。”周围有人议论道,这个奉圣夫人就是客氏,估计因为是天启皇帝的乳母,所以众人才没有用其他脏话来称呼她。
“你听谁说的啊,阉人如何能行房事呢?”一旁有人疑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的一个亲戚前些日刚从京城回来,这是他说的,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么,那是关外李开阳秘练的伟哥,和一般的伟哥不同,这种是专门进献给皇上的,也不知道魏忠贤从哪里听说这伟哥好使,从皇上那里弄了几颗,一试之下果然应验,就这么的更得奉圣夫人的喜爱了。”
听了这话我险些没有吐出来,什么,我的伟哥还具有这样的功效么,这我到倒没想到,当初是应佟养性的要求秘练了不少伟哥,据他说是进献给明朝上层的,所以我在里面多加了一些料,让这药更加霸道,我自然是没安好心,这样的药药性失去了平衡,是很伤身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成全了魏忠贤,也是的当初在实验室的时候确实做过对去势小鼠的试验,这种药确实能增加去势小鼠体内的雄激素水平,可是谁能想到对人也好使呢,并且还是太监。我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弄的那么猛了,这不是遭骂名么,不过还好,周围的人并没有骂我。
“是么,你要说别的我不信,要说这伟哥还是有可能的,这个伟哥我可是试过的,那次我花了千金弄了一粒真的,真是神了,那夜我在我家老婆和小妾身上整整弄了一晚,不知道把她们弄得多爽,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你猜我怎么着,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趁着余威还把红豆馆的小红弄得直叫呢!”一旁有人搭话道,一说起这个话题,男人们总是津津乐道。
“还是周老板有路子,我也弄了两次伟哥,钱没少花,可是都是假的。”另外一个沮丧的说道。
“周老板你能告诉我这个伟哥是从哪里弄的么,兄弟我也去弄一颗,助助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告诉你吧,现在关外的伟哥早就断货了,所以凡是说关外的都是假的,我的那颗是从朝鲜弄来的,据说李开阳现在朝鲜,并且在那开了一家药铺,专门卖伟哥的。”余人一听,纷纷跃跃欲试,又不住打听我为什么去了朝鲜,于是各种版本都有,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和龟公表示关心我家公子,要进楼看看。
“老弟,你也就遇见我了,要是别人谁敢带你进去啊,行了看在你是二公子的手下的份上我就带你进去吧,不过话说在头里,进去了可不许吱声,给我惹了祸,我可不饶你。”那龟公说道,我连忙点头称是,跟随着龟公东躲西藏的来到了小楼的后院,从一间开着的窗户跳进了楼里,原来这是厨房,里面没人估计早休息了,龟公带着我又绕了好几圈,才到了一个屏风后面,此时楼内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以邓希晨为首的一帮人正和李番对峙。
只见邓希晨旁边站了一个女子生的当真是妩媚动人,眉目间还有一股英气,后面站了两个书生,不同于街上的那些大红大紫的文人,这两个穿着的十分得体,看样子很有涵养。他们身后更是站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邓希晨身旁的这个女人的支持者。
“你们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不知道我是谁么,都给我滚开,今天晚上如是我是要定了。”李番大声叫嚣道,气焰十分嚣张。
“你不知道如是小姐是卖艺不卖身么,出此污言秽语也不怕玷污了如是么?”邓希晨身后的一个书生愤然道,只见他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标准的白面书生。
“你是谁,敢和洒家这样说话。”李番声严厉色的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子龙就是我。”那青年大声说道,语气间竟然有一种正气,让人肃穆。
“哦,我到是谁呢,原来那个敢弹劾朱大人的小生员,你不在松江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也要弹劾我么?”说着他和他的手下一起哈哈大笑。
陈子龙憋红了脸说道:“朱国盛身为皇族在松江竟然以重礼诱奸富家少女,礼当弹劾,有什么不对,只可惜官官相护,否则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这番话说来慷慨激昂,那被称作如是的女子对他倾目相看,眼神中充满了柔情。我心中暗道不妙,邓希晨那你这次是强出头了,人家姑娘好像是对你并不是很在意啊,你看她看那小白脸的神色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有点意思。
“哈哈,好个官官相护,若不是你爹和邹元标十分要好,估计你此刻早就在刑部的大牢了,官官相护,可惜你爹已经死了,看谁还护着你。”李番冷冷的说道,顿时惹来他手下的一顿大笑。陈子龙被他这话一下子噎了回去,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来,他旁边的那个稍微年长的书生此时插言道:
“陈兄投书弹劾朱国盛,将其丑行公之于众,实乃大快人心之事,邹大人是秉公办事,又何来官官相护,倒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为祸朝廷,此时又敢到这里胡来,难道不怕王法么。”一看就是书生意气,和这些人哪有王法可讲。果然这话再次招来阉党的大笑。
“王法,我们家九千岁就是王法,在苏州我就是王法,怎么样,小的们给我上,今天这个柳如是我是要定了,看谁敢拦着,难道不要他的小命了么。”他话音一落,手下的人呼拉一下子冲了上去,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开始混战了起来。
柳如是,这不是那个清军入关后劝钱谦益跳水自杀以保名节的柳如是么,她可是鼎鼎有名的秦淮八艳之一啊,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这个忙看来要帮一帮了,此时场上的局势对邓希晨十分不利,李番手下都是一群泼皮无赖,这些文弱书生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人多但是不大一会就有不少人被撂倒在地上,只有邓希晨在那里独自支撑,这次出来因为是游玩,所以邓希晨没有带剑,双全难敌四手,情势也十分不妙,柳如是躲在他身后,那两个书生各自出手,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见势不妙,我从屏风后偷偷伸手拿了一个椅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这个椅子就四分五裂,我递给龟公一个椅子腿,自己一手一个,冲着那龟公大声叫道:
“大哥,咱们上!”说着杀入了重围,那龟公久在市井与这打架的事司空见惯,跟着我也冲了出去,若说是从前或许我还没有这么大胆,可是经历了几次战事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说这次是打群仗,李番的手下也都没有带武器,无形之中把我便宜了。《蛊惑仔》看多了,这类的群仗上学时也参加过,终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我从阉党身后冲出,见人就劈头盖脸的砸去,这年代不像现代,下手要注意分寸,否则进了局子就不是好事了,对付这些阉人的党羽还要留什么情,我专挑脑袋脖子去砸,立时有数人哭爹喊娘的倒在了地上。
和这些人群殴下手必须要狠,没有顾忌下,我又撂倒了几个,杀进了邓希晨身前。
“邓兄接着!”说着我将手里的一个凳子腿扔给了邓希晨,邓希晨此时见到我已经顾不得惊讶,他手里没家伙很吃亏,被众人缠着又被办法去弄,这时我的凳子腿可算是雪中送腿了,邓希晨一把接住,手里有了武器那威力自然是不同,身边的几个人立刻被削倒。
见众人兀自酣战不休,我暗暗叫苦,场上真正能打的就我和邓希晨,那个龟公的身手也不错,可是这几个人哪能起到作用,随着其他的书生纷纷倒下,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这边,跟我走!”我不由分说拉着柳如是就跑,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柳如是,果然拉起了她那两个书生也跟着我跑。
“邓兄,你垫后,跟我走。”说着我顺着龟公带我来的路线拉着柳如是就跑。柳如是见我和邓希晨认识,顺从的跟着我往外跑,路很窄,只容两个人,所以我俩居前,两个书生居中,邓希晨和龟公居后,六人鱼贯而行。不一会出了绛云楼。
“跟我走!”望着身后的追兵我大喊道,说着带着柳如是就往码头跑,柳如是脚小,跑的慢眼见着要被后面的追兵赶上了,事宜从权,我一把把柳如是横着抱起来,向前冲去,剩下的四人也跟着我向码头跑。后面的李番带着人大喊着追了上来,一时之间苏州城里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我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没,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这个柳如是很轻可是总也是有七八十斤的,这么远的路跑下来实在是难为我了。眼见着大船在望,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前冲刺,边跑边向船上的水手喊道:
“升帆开船!”船上的水手已经注意到街上的骚动,此时发现是我,赶紧按我的吩咐开始升帆。我三下五除二的跑上了船,众女早已闻声上了甲板,见我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