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星悱如月-恶恶的婆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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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星悱如月-恶恶的婆婆(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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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一切,也终让自己明白,我,已入了红尘,不再是那个努力封锁情绪,冷眼看世界的女子,我的心防已经被这许多年无私的关怀打破。
  所以,我知道了喜怒哀乐,了解了七情六欲。虽然依旧冷淡,冷淡得不擅表达,却也不再刻意隐藏,除非必要。
  像对着师兄的关怀会淡淡地笑;对着小寒的调皮会暗暗地反将一军;对着徒弟的别扭会恶作剧地让他一再地唤着师父。
  还想魂飞魄散吗?
  不确定了,或者说是不再自我欺骗了。
  其实自己还是想活着的,哪怕是像曾经那样活得怎样无比的凄楚,所以才为了那刻,影嘴边灿烂的笑容一直努力;为了那女孩一声甜甜的娘亲而心存挂念。因为这些,是活着的借口,有了它们,便能说服自己那颗已不堪一击的心继续跳动。
  记得有人说,活着才有希望。
  虽然眼中所见都是丑陋,也甚至视小姐那动不动的打骂为理所当然,却也一直努力小心地收藏一点一滴不易看见的美丽与温暖,如喷薄的朝阳,如翠嫩的绿叶,又如娇艳的花朵,甚至是无形的微风,只要能让自己冷硬的心泛起暖意便直觉地想要收藏,细细呵护。
  手臂上,飘来若隐若现的药香,无花睁开眼看了下不远处那侧躺着的背影,随即又闭上,小梅,也要护她周全呢。
  学习礼仪的日子,枯燥乏味,却也过得飞快,转眼便已过了一月,终于到了殿试的日子。
  这日阳光明媚,在冬天的寒冷里添了些许温暖。
  活泼、美丽的秀女们更是为这冷冬萧瑟的色彩添了一笔绚丽。
  天色尚早,五十多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女们便已候在宜芳宫的五彩殿内,原本清冷的大殿显得热闹许多。
  无花跟在小姐身边,瞥了眼白鹿鸣,淡淡地笑着。
  “咦!”小姐低呼一声,“她的脸怎么了?”
  “自作孽不可活!”无花嘟喃一声。
  想起昨日夜里,自己依照惯例前去打探各秀女的活动,却发现那白鹿鸣正和自己的丫鬟商议着要让小姐在今天栽个大跟头,而那包由小太监偷偷带回宫的药粉就是主要工具。
  不过,却不想被自己偷偷调了包,这跟头也就由她摔了,瞧那一脸的小痘痘,怕是好几天消不了了。
  正想着,只听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太后驾到!”殿中各人俱忙不迭地跪下叩首,“恭迎太后!”齐整的声音,标准的动作展示着一个月训练的结果。
  “免礼。”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
  于是众秀女起身,低眉敛目,规规矩矩地站着,大殿里很是安静。
  待太后落座后,一旁的女官开口宣布选秀仪式开始。
  众人都心存疑惑,皇上不来么?
  不过也都有分寸地没开口,比容,比仪,比德,比才,选秀仪式有序地进行。
  到最后,共选出一妃二嫔三昭仪及四五个美人,也选了十几个出挑的秀女作了女官,其它的都遣了出宫。
  白鹿鸣虽然容貌有损,却让太后以只是紧张所至而一笑带过,得以封为嫔,原因无它,这白鹿鸣是太后的侄女,皇帝的表妹,虽是远房,却自然比外人来得亲厚。
  小姐容貌出众,才情却一般,但顾着家族背景,也被封为嫔。
  而那一位妃子却是个毫无背景之人,只她的容貌才情确实非凡,加上太后对她青睐有加,便被封为妃子,无花细细打量,也不禁对这谪仙般的女子心存喜爱,妃子一位受之无愧。
  至于其他几位小主却只是封了应应景,倒无多大的出彩。
  各位新主受封后,便各赐予宫殿一座。小姐所得的是携芳宫,处于御花园东南角,斜对着白鹿鸣的清溪宫。那位妃子则得赐紫霞宫,处于御花园西南角,与携芳殿离得较远,中间隔着空着的属于皇后的朝凤宫以及其它一些大大小小的宫殿,组成皇帝的后宫。
  这后宫的各个宫殿隔着占地幅度广阔的御花园与处于北面的前宫遥遥相望。
  前宫,与后宫相对。其中占地最大,装饰得最华丽的便是靠着御花园的龙羽宫。这龙羽宫分为三进,最外一进是朝阳殿,格外气势恢弘,这是洛宫的议事大殿,也是早朝之所;中间一进为华硕殿,是皇帝的书房,那重重楼阁之中有着全洛朝最大的书库;最内一层才是皇帝的寝殿天龙殿,与其他两进相隔较远,看起来倒似独立的宫殿,与后宫的朝凤殿遥遥相对,倒也颇有情趣。这前宫内的其他楼宇多是成年皇子的住所,还有一些格外庄严肃穆的殿堂则是用来招待各国来使以及用于举行各种庆典,不再一一细说。
  太后离去后,跟着领路的宫女,无花随着欢天喜地的小姐来到携芳殿。
  见礼,训话,赏赐,自又是一番忙乱。之后又是太后赐赏,又是皇帝赐赏的,又免不了折腾,待得安静下来,竟已入夜。
  好不容易哄得兴奋不已的小姐睡下,无花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独属于自己的小隔间,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真累!”她吁口气,虽然身子瘫着,脑子却依然思考着,按说这是皇帝即位以来的第一次选秀,这新皇帝怎么会不出席呢?虽然太后说是国事繁忙,但真有这么忙吗?
  随即又想到,那位出尘的妃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白日间打量,发现她在知道自己封为妃的时候虽然也恬淡地笑着,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无丝毫的喜色,倒有丝缕的无奈若隐若现,恩,有故事。
  想着无花突然坐起来,今夜就去前宫探探吧,一来可以知道皇帝今儿不出现的原因,二来也可以看看皇帝的喜好为人。虽说眼下这后宫里没几个女人,但自古后宫多事,不说情爱,单是为了荣宠,便可以诱使人做许多的错事了。
  来到水盆边,无花洗去伪装,露出一张虽带着一丝稚嫩却依旧倾国倾城的脸,高高扎起马尾,披一身紧身黑衣,她一个纵身,翻窗而去。
  毕竟要去的地方是戒备最森严的龙羽宫,若不慎被发现,即使逃脱,以后也很难继续留在小姐身边了,毕竟,找一个眉尾有痣的女孩是很容易的,还是以本面目示人吧,危急关头还可以利用一下,飞纵间,无花媚眼如丝,突而魅惑一笑,令人窒息。

  第八章 夜探

  月落西山,夜已深沉。
  此刻,在龙羽宫天龙殿,除了烛火那微弱的剥琢声便只剩一片寂静。
  宽大的内殿灯火阑珊,隐隐的颓靡间似有无声的叹息。
  朱窗下,紫玉榻上,正斜躺着一个着明黄睡袍的男子。
  那男子,星目璀璨,剑眉飞斜,端地青春年华,神采飞扬,只是那暖玉般的俊脸上却有着若隐若现的愁思,惹人叹息。
  遥望着那如勾月华,男子的思绪已然翩跹,心中的那处柔软复又略略抽疼起来,只听他喃喃低语:“在哪呢?你在哪?……”
  修长的手指温润洁净,把玩着手中的玉脂酒杯,男子紧抿的唇缓缓展开,一抹带着无奈的笑跃然而现,恍惚间,只觉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又自心尖浮现在眼前。
  那日,圆月高挂,京中突然传来信息,父王病重,望能速回。
  于是,黑山顶上,一一拜别众人,却独缺师父,略一思索,便向崖边走去。
  永远记得,高崖上,明月下,迎风处,那飘飞的衣裙,竟是如此的飘渺,而那着白衣的女子也竟是如此的遗世独立,恍若即欲乘风归去。
  下意识地低唤,“师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如此温柔,怕会惊了那寂静中的女子;也从来不知道短短的一声低唤可以包含如此多的恐慌,害怕她真的会撇下这浑浊的尘世,乘风而去。
  记得十三岁那年,随着各皇子的成长,宫中局势日益紧张,一向淡薄的母妃怕我遭遇不测,便向父皇求得同意,将我送出宫门,也不知是用了怎样的人情,硬是让我挤进了武林第一大派南宫门的圣地——黑山。
  因为南宫门诡异的收徒制度,自己的师父居然是个才八岁的小姑娘!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别扭,多么难堪,甚至以为是大家的故意捉弄。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对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师父也越来越了解。
  他们说她仿佛生来就什么都懂,不会说话已经会看书,不会走路已经会耍心眼;他们说她从没学过下棋,却能让江湖人称棋圣的师公作她的手下败将;他们说她从没有下过厨却能精确地指出厨艺非凡的师叔公的不足之处;他们还说她不懂什么叫平仄,却能诵出前无古人的诗作佳句;他们说她也没学过器乐作曲,却能弹奏多种乐器吟唱各种曲目……
  总之,她是天才。
  他们,是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一个叫南宫皓月,名为月,却没有一丝月的柔和,总是冷着俊颜,也不说话,但当那泛着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时总会不自觉地泄出些许的温柔。
  一个叫南宫傲寒,名为寒,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冷,总是灿烂地笑,很调皮,明明逗不过她却总是乐此不疲,然后被她整得哭爹喊娘,却也还是笑嘻嘻的。
  他们总是跟在她的后面,却又能不留痕迹地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刚开始,自己并不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努力地照顾她,后来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神也总是跟着她流转。
  看她在阳光下侍弄着后园那些瓜果蔬菜;看她拿着书本对自己侃侃而谈;看她一个人寂寥地坐在山崖;看她皱着眉指责自己的懈怠。
  只要看到她,心里便不自觉的安静下来,有一种难言的满足。
  想来,他们,也都做了这种感觉的俘虏吧!而这种感觉,在那离别的月夜,看到那一袭白衣的时候,突然顿悟,原来这就是情,美丽甜蜜的男女之情。
  年少懵懂的自己刚刚窥得它的一角便马上迎来离别,甚至,未识情滋味却先尝苦相思。
  师父,师父,叫她的时候,一直都是别扭的,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想念,独属于他的想念。
  一仰头,男子喝净杯中的酒,微微皱起了眉,也曾派人去过黑山,却说你已下山,两年了,师父,你在哪,在哪呢?为什么派出的人都杳无音讯?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看看你的徒弟过得好不好?
  师父,知道吗?这两年,我过得好辛苦,新皇登基,总是根基不稳,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每日每日在朝堂上跟群臣斗智逗勇好让他们为我所用,却总不禁想起在黑山上的简单快乐,呵,那时,多好!
  男子复又替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师父,直到如今,我方才体会到那日,你所吟诗句中的意境。只那时,你微微皱起的眉头,是为了什么呢?你现在又过得如何呢?落寞孤寂,亦或快乐欣喜?
  叹了口气,男子正要站起身来,却觉眼前灯火一晃,原本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谁!”一声低喝,男子戒备着,抬眼在殿内搜索着。却在见到坐在不远处梨花木椅上的黑衣女子时,腾地站起身来,原本精光内敛的眸子毫不掩饰地露出不敢置信,“师父?!”男子喉头咕喃出一声,“师父,师父,真的是你吗?”他连连地唤着,俊脸上满是惊喜。
  “昊天,养尊处优的,警觉性低了很多么。”黑衣女子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戏谑。
  “师父!”昊天努力抑住内心的澎湃,“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两年过得好吗?”他急急地询问,带着明显的迫切。
  “你就是皇帝吗?”那女子却不答反问。
  “是的,师父。”昊天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是那般若有若无。
  “果然没猜错。”那女子也就是无花低低叹了声,“这可怎么好?总不能硬逼他去喜欢小姐啊。”
  “怎么了,师父?”昊天见她蹙起了眉,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去抚平。
  “哦,没事。”无花站起身来,“你喝酒了?”看着已走到近处的昊天,鼻间闻到微微的酒气。
  “呃,闲来无事,喝了两口。”昊天的眼神闪躲着,突然不敢直视近在眼前的无花。
  “有什么烦心事吗?”轻巧地拿走昊天手里的酒杯,无花习惯性地问。
  “没,没有,呵呵!”昊天直觉地隐瞒,还没准备好对师父吐露情谊啊,就算要说,也不是在这里,至少要在花前,月下。
  “这样啊!”低喃着,心里突然有些落寞,曾经的他一有心事便会来找自己,谈谈天,说说地,现在,却懂得隐藏了,有了自己的秘密。看着比她高一个多头的他,无花不禁有些感慨,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一个男孩蜕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挺拔的身姿,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双手,再再说明曾经的徒弟已经成长为一个肩挑天下的男子汉了。心里又有了些甜蜜与自豪,毕竟,他的成长自己也参与其中,看他变得强大,成为一国之君,的确自豪。
  “成为帝王,习惯吗?”她轻轻地问,像是一个母亲,牵挂着离家的孩子是否能够照顾自己。
  “还好。”昊天同样轻轻地答,心里却已被那句轻声的问候翻起了巨浪,两年来,周围无数的人,总是督促他,让他不得不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地努力,就算是亲人,也只关心他的帝位坐得稳不稳,一味地叫他做出成绩,却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就连一句简单的问候也不曾,可师父,师父她,开口就是关心,‘习惯吗?’她,担心着自己。
  敏感的无花却已听出他话语中的哽咽,抬起眸子,审视着他,“瘦了。”她说。然后,眼前一花,突然落入一个怀抱。
  “师父……”耳边传来昊天的低喃,热热的气息喷在颈边,有丝丝的酥麻。
  无花怔了怔,微微挣扎,“怎么了?先放开我,好好说。”
  昊天放开手,脸上突然有些泛红。
  无花有些失笑,还害羞了呢!突然又想起他的后宫,心里有些烦闷,该怎么处理呢?甩甩头,只能顺其自然了。
  “师父这两年去哪了?徒弟怎么找都找不到呢!”昊天请无花在紫玉榻上坐下,亲手斟了盏茶,递与无花。
  “在宰相府呢!”无花轻轻抿了口茶,不愧是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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