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骗了我们!让我们以为得到自由了,现在反而只能躲在这时空裂缝里,在外面等着我们的就只有死亡,失去了蓝狐的下场。。。就只有死亡。。。」
「即使没有他,我们还是活到现在了,嘿。。。对蓝狐来说,纱奈也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骚货。」
「住口!影!」
叫作影的男子冰冷地笑着,「是事实哦,不然为什么纱奈想尽办法对付千代?」
「不管怎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纱奈不否认,缓慢地张开眼,「是解决一族面对的问题。」
原本吵闹的争议声刹那间静止,就如同他们所拥有的时间。
那时候看到的月亮是一个无尽的梦
我现在依然孤身一人看着这一切
那道光再次寻求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它会发亮直到腐坏 对吧?
小啡静坐窗前,小脑袋晃呀晃。
「嘘。。。快要睡着了。」优姬静悄悄地将牠抱起,放软的身子很快就贴上了她,就像依附在那里。
「我们先出去。」
枢示意蓝堂离开。
紧随他的身影,步入了雪地,他站在树下,若有所思地凝望干枯的树干。
「他是愿意为了妻儿抛弃所有的男人。」枢这样说。
蓝堂不明白枢口中的〃他〃是谁,静静地等他把话接续下去。
「十八年前,他抱着妻子的尸体来到这里,说〃请让他们活下去。〃,居然抱着尸体这样说了。」那样伤感的事情,他却目无表情地说着,「但当那个男人用刀子剖开了妻子的肚子。。。我们明白了,胎中有四个婴儿,拿出来的时候有两个已经死了,是初生的狐。。。」
啪地一声,树枝断裂坠落。
「时之狐,那是他们一族的名字。优姬的房间里,那孩子是当时的其中一个遗孤。」
「。。。。。。在哪里弄错了吧?那不是十八年前的事吗?那家伙现在还是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模样啊。」他下巴都几乎要掉下来了。
枢却前所未有地笑开,如同天上月色,淡淡的,是蓝堂未曾见过的模样。
对他们来说十年如一日,不断索求赖以维生之物,漫长的折磨。
「会遵守诺言的吧。。。那个女人。。。」当日泊着血的千代。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她的存活,要她守护孩子活下去。那是在树里将优姬交给自己的托付之前、更为久远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Waiting for mature。
浓烈的睡意从雾中消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狐的身姿。
看着照片上的零,她很想说话,所以向这个叫优姬的女孩取了笔,却怎么也抓不着。
也是,现在的手只比人类的姆指大出那么一点点。
〃我的名字叫做月雅,不是小啡!〃她呐喊着,却只能吐出像婴儿的叫声。
那个叫做枢的人,他放的那首歌,分明就是巴鲁的新作吧。。。什么鸟古董!
她在脑里模拟自己以人类的姿态吐血的表情中。。。
「你还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吧?」
梦醒之时,发现自己不在优姬的房间里。她端坐起身,望到身上被围了条厚毛巾,软软的好舒服,害她忍不住往里蹭。。。
〃。。。。。。不。。。停啊!我不是狗!〃,她猛地向枢点着头,想让他看到比较像人的举动。
「至少你是听懂了。」枢翻开了古书,还拿出一块刻着26个英文字母的木板,一同摆到月雅面前。
她用罗马拼音指出日语,第一句说话是『你好厉害!』
「。。。。。。」
『这样的方法也想得出来,真的是神级强大了!』
枢保持缄默,这孩子到底是太蠢?还是没看懂他的表情是很认真的?
〃啪〃
身边的杯子碎裂,她还傻傻地继续指木板,『是怎样做到的?。。。可以教我吗?我想学啊。』
「。。。。。。静一点听我说话。」
『我一直都没有出过声呀。。。』
「。。。。。。。。。。。。。。。。。。」
装模作样的态度,只是为了虚张声势。
「你叫什么名字?」
在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大了十几倍的世界里,份外胆小害怕。
〃你在哪里。。。我看到了好多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502号房,钥匙在这儿。」年迈妇人沙哑地说着。
锥生零点头接过,提着皮包上楼,沉实的步伐落在破旧的木梯,随之传来了微碎的声响,不由得要小心脚下的心理。
破旅店,比起在废墟的感觉更恐怖,至少在那边不用担心突然整栋塌下来。。。怎么会安排这种鬼地方,还在信上弄了低级暗号,要倒过来看才是正确房号。
走着走着,还有三层,他忽然很想自己没看懂那暗号。
205。。。
终于到了房间里,认为安全了的他摵摵眉,「蜘蛛。。。网。。。?」
天哪。。。这里到底多久没人住。。。不,是多久没人打扫过了,还能算是旅馆吗?求你告诉他吧。
他的脸上平添了一些青筋。还好进来之前有吃过饭,不然又要再爬两次那条楼梯。
「唉。。。」
。。。。。。如果月雅在这里,绝对会跳到把房子毁掉。
虽然知道协会那群人向来都不讨好,但这手段也太低脏了,这算是另类虐待吗。。。?
「那是唯一一间了?」
「嗯,在这一带就只有这家旅馆了。」千代平和地说着。
「那,今晚我们还是找个山洞睡吧,哈哈。。。零好可怜。」
「要不要把他叫出来,一起去山洞?」
女人总是比较心软,但是,「以他的个性,大概宁愿死都不会跟我们走。」
「我有这么讨厌吗?」千代惊讶得瞪起眼,泪水瞬间飒升到临界点。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之前那一次,他对我们的印象应该不太好,搞不好还会拿枪指着我们问月在哪里。。。」
『我还以为我中了诅咒呢,没事太好了。』小小的手指落在木板上。
终于弄清楚了事实,也费了枢的一番心思。他不像外表的冰冷吧?
每个人都有温柔的一面,即使不在人前展示。
「那,出发吧,在被他们察觉之前。」枢瞥了她一眼,「能自己走吗?」
她走到一个胶制的宠物箱前。
等等就要到外面去,要是不进笼子可能会很辛苦的,但还是会怕,要到黑暗的地方被关着的感觉。即使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里面铺了几张迭在一起的毛毯,很温暖。
笼子悬空,促使她紧贴〃地面〃,只是微弱的晃动,仍不太能承受那种离心力。
『还是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模样啊。』
英说过的话浮现脑海。
千代的结界造成的影响吗?为了在完全成熟之前不被发现而封印的力量,正步向觉醒的一天,连他也开始期待。
『可以的话,不想你跟去。』
不管哪种回答都一样不妥,对不?枢望着随行的优姬,选择了沉默。
外面传来多种不同的声音,空气变得更暖,想必已经到了车上。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空无一人的大宅,还有短短十余天的回忆。
月雅卷缩起身体,静静地等待进入梦乡。
『呜。。。为什么。。。』
沙哑的声线,是谁在低泣?
心灵脆弱的时候,总觉得眼睛像个伤口,流血不止。有人说眼睛是灵魂之窗,那。。。眼睛流出来的眼泪,是不是从灵魂流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该如何修补,我们的灵魂。
连时间的节拍也被哭声延长了,她哭了好久好久。。。停不下来,一如我害怕失去零时,不顾一切,只想失声痛哭一场。
喀喀。。。
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想转过去,但她的手把我抱得好紧,动不了。
我的旁边有什么在微抖,靠得很贴,但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睁不开来。
『千代,你的名字?』
『。。。是的。』
依靠的触感慢慢地转变,她身上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好奇怪的感觉,无法解释。
『对呢。。。你就在这身体里,一直。。。一直。。。』
枢说过当我们的力量减弱的时候,便会无法维持人类的姿态。
她也是时之狐吗?
我想伸手摸她的脸庞,可是手好像太短了,摸不着。
什么都做不了,我开始厌恶这样的身体。
『我没事。。。没关系的。。。。。。你们真是奇妙的种族呢,才刚出生而已。。。一切会好起来的,月会没事的,祈也会没事的。』
很沉重,带着温馨的痛苦,唔。。。从悲痛里流露的幸福?
原谅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而且思考方式不属于复杂的人种。。。。。。
总括而论,那是个漫长的梦。
月雅揉揉眼睛,车子持续的震动静止,外面传来了细碎的对话声。她隔着笼子的小窗户窥看车窗,三人站在车外,好像在讨论什么,蓝堂还不时手舞足蹈。
不久,笼子微微沉了下去,令人身不由己的睡意又再次袭来,很快便乏力得无办法维持动作。。。
「。。。。。。又睡着了。这是。。。」优姬俯身看进笼里,脸色一转,急得连着笼子一起带走,「枢前辈!小。。。」
到了嘴边的说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优姬还没能消化枢所讲解的事。
「让我看看。」
只是数小时的车程,月雅便长大了三倍。
「别害怕。」
「怎么看也觉得不正常吧。。。」蓝堂盯着笼子里的狐,不仅体型不一,尾巴末端的只占小撮的白色也扩散开来。
有其他的东西在影响。。。还是说结界已经开始失效?
「先不用理,其余的人很快便来到这里,到时就会明白。」
枢取过笼子,带领他们走到房子里头。
亭立在树林中央的木屋,顶上的积雪沉实厚重,随着他们的举动,落下了几许碎霜,散发着怀旧的气息。里面的感觉与不同外,搭上的每一条木桩都上了蜜蜡,除了本身的木纹外,连一条小裂痕都找不着。客厅中间悬挂的锅子,它下方凹陷的木炉栅,一尘不染地端放在那里。
抵步之前有人清理过,至少枢是这样觉得。
「哟!你们来了!优姬酱~想死爸爸了!」
黑主灰阎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扑出,完全命中!
「诶?为什么。。。刚才完全不觉得有人。。。」用。。。力。。。推!嗯,推开了。
「原来如此。。。」
枢理解地点点头,不明白状况的好像只有她一人,「哈?别尽说些意义不明的说话呀。。。」
「这地方也被那个女人布下了结界。」
这是唯一的解释。
「那个女人?」
「是月的母亲啊,那位巫女。。。。月她怎么了吗?」理事长的视线移到优姬提着的笼子,好挤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啊。。。」
「出门的时候牠还只有手掌的大小。」
「哇。。。差很远吧?」灰阎托了托眼镜,转不开的视线继续盯着月雅,「刚才开始一直在睡觉吗?」
「嗯。。。最近的三天睡得特别多。」
「。。。先把笼拆掉再讨论比较好吧,现在的体型都走不出来了。」十牙提议道。
「诶?这是用塑胶造的,难道你想把它敲碎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蓝堂。」枢唤着惊惶失措的人,「上方的手把是锁扣。。。」
枢的意思是,拆了手把就可以轻易将笼的上半部份拆成两边。。。。。。
听到这儿,灰阎三两下便拆开了笼子,里面睡着一只灰白色的狐。
「枢,你是不是搞错普通的狐狸了?」
曾经听说蓝狐的两个孩子的毛色,一个是黑色,另一个是棕色。
「不可能错,她是千代亲自送来的。」
「。。。怎我记得是我。。。。。。在路边。。。检回来的?」优姬愕然吞吐。
「那天优姬是为了什么在那街道上?」
「那。。。好像是。。。枢前辈要我去。。。。。。」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着他的意思行动了。
即使知道没有恶意,还是会抗拒他的不坦诚。
作者有话要说:
☆、Lovely brother。
哐啷!
「痛痛痛。。。。。。别这么粗暴嘛,人家也不过是想抱抱你。。。」
她〃诶诶〃声的尖叫起来,吓得理事长慌乱的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动作。
「冷静点,冷静。。。我不碰你就是了,都说了冷静点!」
她还是继续叫嚷,声浪愈发响亮,就像得不到需要的婴孩的哭声,他开始不知道是在叫自己冷静还是叫她冷静了。
「都说了。。。」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他回望身后,「枢君~你快看看她是怎么了,刚才开始就一直哭了。」
「擅自触碰无防备的少女是十分鄙劣的行为啊。。。理事长。」
「哈。。。?」
「在过去的时间里,她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着,你至少也留她一点自尊吧。」蓝堂趾高气扬地跟在枢后面。
「你也被她咬过。」
神气地中箭了,他脸上僵硬,「。。。那时候我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总而言之,我是无辜的!」
怎么说得被她咬一下,比人类被纯血种咬到更严重?那。。。被她咬了的自己是比Level E 更低劣吗?
蓝堂抓了几下脑袋,想要甩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连发型也变得乱七八糟。
「又睡着了!」优姬压低了声线,却还是藏不住那份惊讶。
「五分钟之前才醒过来呢,这么频繁的睡眠次数。。。难道是。。。唔。。。。。。」
「是什么?」优姬问。
「。。。。。。。。。唔。。。。。。」
「请你赶快把话说完,好吗?」
「哈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的诞生日快到了,不是吗?多多少少有关系吧。」
诞生日,十八年前的那一夜。
他们都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到这里,但最关键的人-千代还没出现,她是唯一知道时之狐的一切的人。
「你知道千代在哪里吗?」
「这个。。。」
左右为难的问题。
要是回答『千代酱在兴高彩烈的跟儿子一起当跟踪狂,还赞锥生君好可爱呢!』
相信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种类的异样表情。
「你在隐瞒什么。。。?」
看着气定神闲的枢,额角开始违背自己流着冷汗。
「。。。。。。唔,我想一下,她好像是去了。。。」
〃喀喀〃,门被钝器敲打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