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长傻笑的样子,看进月雅眼内跟鬼娃回魂中被查尔斯附身的人偶一样恐怖,刚才的对话听在他耳里会联想成怎样的境象?她开始幻想。。。
〃你可以放开了没有?〃
〃诶?〃
〃呀。。。你还来啊!思想好不科学耶,你知道那里连着的是什么吗?〃
〃呃。。。〃
〃零好过份。。。〃
〃。。。别揉啦,在别人面前做这种动作,你到底还有没有女人的自觉?〃
〃明明是你自己先乱来的。。。〃
还真是说话艺术的表现,整个听起来就是:她被零捏着了什么,然后她在零面前揉了自己或者他的什么。。。
就当作是可怜她那小小的自尊,「。。。。。。。别笑了!」她冒着大滴冷汗把门关上。
默看着她脸红的零,淡淡地笑开,「你又怎么了?」
「不知道!」她没好气地躲到被窝里。
「果然还是小鬼啊,最爱闹脾气。」
「哼。。。零都没看懂状况。」
「我没有你那么容易想歪就是了。」
「什么嘛。。。他刚才就是那样想呀,不然他为什么要以笑遮丑?」
「遮谁的丑了?」
「你。。。明明就是知道的嘛。。。」
「不,完全不知道。这里有人长得丑了?」
「噗。。。零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从被窝探出半个头,眨眨眼,零算是在开玩笑吗?却又见他一脸正经的。
「。。。。。。我拒绝。」
「再说一次啦。。。」
被她捉紧的手心温热得冒了汗,偶尔不哭嘟起嘴撒娇的话,其实也不算是粗枝大叶吧。
「不要。。。」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但是,零进步了好多呢。」
「你这是哪来的自信,敢用教师口吻说话?」
「嘿,零给的自信呀,你这么快就忘了?」
她开朗地笑了,又说起让人尴尬的话语。真的太会让人伤脑筋了,怎可以用哭泣生气来迎接重逢呢。
在车箱焖了一整天,总算松了口气,她褪去衣裳,在袋子抽出现另一套和服,慢吞吞地换上。
「他有这么容易接受吗?」祈等她坐好,便开始帮她整理头发。
「没什么容不容易吧?祈还没真正爱过别人,不会明白的。」
「不,我试过。」
倾侧手镜,祈的相貌清晰可见。
「母亲和姊姊都是我爱的人。」
「所以在零到步之前,她就变回人形了?」
他温宛地笑了,「其实她也没想象中迟钝,或多或少,还是感受到我对她的感情的。」
「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的姊姊吧?」
「哈,那是怎样推测出来的?我才没有。只是小时候每次不开心都会想,要是姊姊在这里,会不会哄哄我,如果会,她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呢,诸如此类的很多想法。」
「嗯。。。我也有想过类似的,所以,等问题都平息了,打算做一顿饭给你和姊姊吃。」
千代会做饭也算是少有,主要是个子矮要站在台阶上,拿东西又要走下来,东西摆得高又及不到,很不方便,但是切菜的时候,那穿着和式浴袍的可爱背影。。。
「。。。那也不错,我开始期待了。」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聚在锅子旁边,少不了一些尴尬场面,例如零跟枢的怒目对视,优姬和月雅各自低头凝视自己的裙摆,蓝堂那黑洞般的胃不断碗接碗的吞噬炖肉,又或者祈把千代抱在大腿上的误导镜头,还有那个来了之后一直没对白的叔叔在观赏理事长傻笑的画面。
直到临近午夜,圆月高挂。
「黑主先生,我们先去准备一下?」
「啊,这种粗活又怎可以让女性去做呢,我和夜刹君早已经把地下室打扫好了。」
「谢谢,麻烦你们了。」
木屋。。。有地下室?诶?月雅愈来愈觉得世事变幻莫测,神的思想果然是人类不能随便揣测的!
「优姬,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到地下室去。千代也是。。。」枢说。
「诶?为什么?」
「很危险的。。。其他的时之狐。。。。唔。。。接下来的三天。。。会随时出现。。。」祈眼角涌出几滴泪珠,接二连三的打着呵欠,望望坐在零旁边的月,「哇。。。这不是已经睡死了?十二点还没到呢,还真的是猪头。」
那些失去所爱的同类,会趁着深眠期,想尽办法杀死继承蓝狐力量的姊姊。
「锥生零。」
他抬头望向唤着自己的祈,只见对方伸了个懒腰,「这副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了呢。。。千代就拜托你了,无论如何别让任何一只狐狸闯进来。但是你记住,我对你。。。依然。。。没什么好感可。。。。。。」
嚣张的祈站着也跌倒,刚好亲了地板,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这算是拜托别人的态度吗?
算了,「嗯,好的。」
「好了,接下来,先把他们搬进去吗?」
「若是他们真的要来,就只有这三天了。」千代点点头,可怜的祈连嘴鼻痛不痛也不知道了,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进入深眠期的时之狐,不出所料,完全失去意识的危险时期。
「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很大可能会在第三天的晚上才出现。」枢背靠着梁柱,沉地思考,「守卫的精神力最薄弱的时段。」
如果担惊受怕去渡过这三日,到了最后一晚可能真的会精疲力歇。
零想随在理事长后面把月雅抱到地下室,却发觉蓝堂正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
「你这家伙在看什么?」焉然怒火飒升,还开始磨拳擦掌。
「。。。呃,你不会好奇吗?祈的毛色一直都是黑色的,但是月的却不断转变。」
〃像变色龙每天都在变色,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这问题,她也有提及过。
「过了深眠期会完全变成蓝色,那种蓝色。。。很漂亮的。。。」千代羞红了脸。
那个人的颜色,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血缘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Chiyo's crazy banquets。
月雅和优姬对话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笨蛋似的为人切想,在这点上完全一样。
「跟你有点相似吧,也有很多不一样。」零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讲这类话题。
优姬点点头,望向雪地的视线没有转开。
「不一样的,是什么?」
「她是那种。。。只要露出空档,她就会抓着死命不放,令人透不过气的主动类型,脸皮厚死了。」
面对绝大部份的问题都若无其事的月雅,唯独想到害怕的事就会哭得很厉害。。。也是很单纯的原因。
也有想过,月雅是不是原本就是爱哭的类型,只是不熟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
「那不就跟零完全不一样?」
「呃。。。」被优姬这么一说,好像。。。真的,「但是总觉得出乎意料的。。。反效果。」
不敢做的都给月雅做光了。呜,男子汉的尊严。。。下次试试担当主导角色?
呃。。。。。。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不要先回里面?冬日的阳光对眼睛不好。」再继续这话题,思绪就要钻到地下室去了。
才踏进屋内就被玖兰枢的目光捆住,让人很不自然的视线。
以前就觉得,这个人的脑里满是肮脏的阴谋。这次,他插手这件事也不会是毫无原因,月雅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吗?
仗恃力量就肆意玩弄别人命运的纯血种。
「你们还是先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而且枢也说了他们应该在两天后才会来,趁现在放松一下吧。」理事长打了个完场,等到他们各自回房才松口气。
「他们关系好像很差。」千代变得愁眉不展,「一直都是这样吗?」
「呃,许多原因欸,你也注意到吧。。。零的身体。。。」
「唔,但这边看来,他对优姬没那么多芥蒂,她不也是纯血种吗?」
「那个人。。。用了相似的手法,让优姬以人类的姿态生活了十七年,所以。。。」
千代甜蜜地笑着,「不同层面的相同意义呢。。。」
哪对父母不想孩子过得轻松点?
种族观念有太多限制,要是所有的生命都是〃失恋就会死〃的种族,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大家能学会互相珍惜吗?还有虚伪的爱吗?
她从柜子取出红酒分瓶,「要喝点吗?年轻人都睡了,安静到觉得时间有点难过。」
「呃。。。千代酱,那个。。。你真的。。。算是成年人吗?」
「。。。。。。要比比酒量吗?」
倒进杯子的液体注满,酒红与鲜血有些相似,深遂得使人窒息。
「我就算了,你跟夜刹喝吧,他的样子比较像酒鬼。」
「这是什么鬼借口。。。我出去走走好了,你们慢聊。」
「等!等一下嘛。。。夜刹君。。。呜。。。」没待他扑出,门已紧闭。
「。。。。。。跟我喝酒很失礼你吗?黑主灰阎。」
「不!我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
「〃跟萝莉喝酒的怪大叔〃,那种无聊的自我审视?。。。算了,我自己喝。」她说着便把整个分瓶递到嘴边,大口喝着。
时之狐忠于所爱,可是爱情并不一定双向,很多的悲剧此般诞生。惨遭抛弃的人躲藏在时间的裂缝,既不想接受蓝狐的洗礼,又想要逃避死亡,只要时间静止,半年的时间不会过去,他们就能活下去。
〃我不想,除了你以外的人,我都不要。〃
胆小鬼的行为?不是,真正爱过的人不会这样觉得。
即使被抛弃还是脱离不了,宁愿继续痛苦,也不希望忘却所爱;
〃时之狐不是妖怪〃,他们是夹在笼里的白老鼠,就算门打开了也还是出不去。
「那时候,没人想过会变成这样。。。为女儿找的宿主跟恩人互相仇视什么的,太荒谬了。」她把盛满红酒的杯子挪到灰阎的面前。
「的确呢,昨天枢看到零的时候,应该有惊讶吧,之前他是不知道的。」
「哈,他们发展成恋人关系也是意料之外。至少最初我们都没有这个打算,毕竟爱情对时之狐来说太重要,特别是继承父亲力量的月。。。一旦开始便无法终结。」
「她。。。不能让自己忘记吗?」
千代默然,把余下的酒都一口气喝完,脸蛋通红的,也喝太多了吧?
她把分瓶放到炉边,瓶底遗留的几滴映照火光,跟小颗的红宝石没两样。
即使深遂也能灿烂地闪耀吗。。。?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吧。。。在零之前,叫做许乐的男孩,月没有爱过他,只是在离开居介之后,遵从本能去寻找被爱的感觉,所以才会在六年里什么都没发生?嘿,色狐狸怎可能不好色。」
但是,依赖是件很恐怖的事,结束的时候,她还是会很痛苦吧。。。
「别把女儿说得。。。」
「你想哪去了?居介是我的亲弟弟,是她真正的舅舅哦。」
「欸。。。重点好像在最后那句才对。」
「做了哦,她和零。」
「。。。。。。。。。。。。。。。。。。。。。。。。。。。。。。。。。。」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大胆到连女儿的私事都搬出来讲了,灰阎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把她踹进房里休息,她却焉然站起,轻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跚躝地拿起另一个分瓶走了出去。
「真是让人厌倦的循环啊。。。」
灰阎满心担忧,只好跟在后面,瞥见较早出门的夜刹在不远处的树下慢吞吞地走着。
「其实我也听不明白,你口中说的循环,是怎样的?」
「他们一直想结束的事,相恋、失恋、忘却,问题在于忘却的方法。」
「只要不忘记,就不会重新开始。。。」
「Bingo!没有蓝狐,也不存在忘却。」
「诶。。。?」
「等月醒来,你就会明白了。」
「哈?别故弄玄虚呀,都说这么多了,继续讲下去吧~」
「你就是这副德性才会整天到晚被养子拒绝的吧?娘娘腔的。」
灰阎惊呆,「呐,千代酱,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呜。。。好吗?」
「快回去,人类,这里很冷不是吗?」
「喔,但是让你独个儿的。。。真的可以吗?」
「哈,你觉得我像是胡思乱想的类型吗?快进去。」
与外表不符的口气。撇开相貌,单用话语判断的话,她应该属于豪爽严厉的成熟类型,但是。。。有时意外地脱线。。。
那两个人有可能讨论的话题,唔。。。所以决定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到了森林另一边的湖泊附近,理所当然的,水面已经结冰,日前融雪之后又再下降温度,以致冰面凹凸不平。
燃点香烟,冰蓝的画面添了一重薄雾。怀中的枪枝,在它上面磨损的痕迹,证历了几多风雨,即使如此,还是会有所犹疑。。。
〃师傅。。。为什么吸血鬼要伤害人类呢?〃
〃因为他们是无法抗拒本能的可悲生物。。。〃
「也不是只有吸血鬼呢,对吧?零。。。」
时之狐,本来不是俱威胁性的种族,要将枪头指向他们。。。能像对吸血鬼那样简单直接吗?
「切。。。还是回去吧。」抛弃被飘雪熄灭的香烟,喃喃地折返。
夜间,飘忽不定的雪,停止了落下的迹象。
在月雅的房间里,又想了很多,在她入睡之前没机会问及的事情,例如房间在角落的胶笼。。。对了,还没看过她完全的狐态。
「呃,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毕竟那是。。。」他自言自语地牵开被子,才发现床沿的小板凳上折迭好的绢布。
白色的。。。和服。。。
过去的伤疤在骚动。但是,看到镜中的自己,跟以往的截然不同,很微妙的感觉。
「零,快出来吃饭呀,东西都快要结冰啦!」
她所期待的不是那样的自己,所以也不想重回那样的日子。
「炉上的锅子还会结冰吗?少来。」他回应敲门的黑主灰阎,徐徐地穿好鞋子,迎接外面的光。
结果还是忍不住问向千代,「她房间里那套衣服,是你的吗?」
「哈?。。。啊,你说那件和服!来这边之前特意给月订造的。」
「。。。为什么?」
千代茫然望向他,很快又笑开,「那么,零,为什么会在意?」
「啊。。。那是因为。。。」骤看之下,跟当年绯樱闲穿的十分相似。
「那块碎花布可厉害了。。。跟我第一次和她爸爸见面的时候所穿的是同一款花纹,是造给她过完深眠期再穿的。」
「碎花?」
「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