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不?是月雅送给我们的呀!」许莹笑得合不拢嘴巴,她手中的深紫色盒子里正放着一双情侣手镯。
「唉,我想做的都被月雅帮我做光了,这叫我颜面何存呢?」,以信笑着让许莹靠到自己的怀里。
「以信不喜欢吗?」月雅从没想过他们会不喜欢这礼物,那是她趁着上班的午膳时段去选的,也在一个月前下订了,这刻她才想到要是以信真的不满意该怎么办呢?
「我是说你太过火了,又不是结婚礼物,送这么好干嘛?等到我们结婚你还打算送什么?楼还车?」以信摸了一下月雅的头,而怀中的许莹听到他说结婚的时候也笑得乐滋滋的。
「我想过了,莹很喜欢牧羊犬,到时候就送小狗!长长久久呀!」
「你以为拍古装片哦?还讲意头,要是我有时间打理早就养了,笨蛋。」
月雅听见许莹的反对便不作声地扁起了嘴,却掩盖不住笑意。
「。。。在说什么?」她不断变化的表情让零对话题产生了兴趣,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
月雅听后捉住了他的衣袖,谜样的笑脸渐渐放大,直到一呼一吸都落到他的颈上,「结婚的话题!」
待她退开身子,他已紧张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你这家伙是故意在耍我的吧?上次出来的时候也这样!」
她捂着嘴笑了,还急步向前走让他落在更后面。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要陪我吗?」月雅才静过来又边问着许莹,边揉拭着颈上的围巾,应该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沾到菜汁,现在干了怎么弄都弄不走。
许莹见状便说,「拿去干洗吧,羊毛料用水洗会缩水的。」
月雅恍然,随即又显得沮丧起来,「嗯,好吧。」
她的心情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个性,她的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吧?
锥生零跟着他们逛街逛了整个下午,最后还去了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月雅久不久会打个呵欠,零才回想起昨夜,她在自己回房后直至天亮也没有关上灯。
通宵过后上班再逛街,以她贪睡的程度哪可能受得住,如他所料地,月雅在往另一个目的地的途中在车上睡着了,还靠着座椅背晃呀晃的,若不是有条安全带围着真怕她会砸崩头。
「嘘,快叫醒她。」许莹转过背向后座的零嘘声招手,即使知道他不会听懂,却还是指着月雅示意他。
零也指了指熟睡中的月雅,见以信把车子停在一旁便确认了对方的心思,可是该怎么做呢?
「喂,要下车了,快起来。」
以信笑了,零的态度好像不太合适,「让莹来教教你。」
以信轻推一下许莹的手臂,在谋划着些什么似的让零打了个冷颤。
许莹很快便下了车走到她那边的车门,然后温柔地将月雅收进怀里,再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要下车了哦,小苹果。」
这。。。多么难为情的行为,慢着。。。「以信你刚才是想让我这样做?恶心。。。!」
「唔。。。什么恶心?」月雅搔着头皮,顺便整理睡得蓬乱的头发,「到了吗?」
她惺忪的样子落得自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被许莹吻了。
「什么都没有。」真是的,这两个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
下车后,以信拍了拍零的肩膀,小声地对他说:「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但对待任何人态度都应该要好一点,不管对方是谁也不能这样,更何况她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类型。」
零瞬间捏紧的拳头很快又松开,他今天只说过几句话,但几乎都被以信收进眼底,还用着长辈的态度指正自己,是多么成熟细心的一个男人。
也许他不曾给过壹缕这样的感受,应该是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过他吧。
闪过一丝的伤痛亦没有逃过月雅的双眼,「你又怎么啦?」
就像她无时无刻都留意着自己似的。
「没什么。。。」
月雅最讨厌被敷衍着,即便正色起来,「把刚才的暖手器拿出来。」
「喔?」他莫明地瞪看着月雅,只见她接过了暖手器之后把它画了哈哈笑表情那边对着自己,然后〃伊〃的一声装出大笑的表情。
「你干嘛。。。」
「平安夜这么好的日子不许愁眉苦脸!少给我破坏气氛哦。」
她又再次把暖手器塞到他的手里,零才懂这是给他的圣诞礼物,一个温暖的欢笑标志。
潮声渐近,夕阳的鳞片洒落在水平线周围,这对他来说曾是日常的吵闹时段,也是令人担忧的逢魔时刻,现在却随着他们的步伐变得如此宁静,彷如从未踏足过那片充满吸血鬼的土地。
「月雅,教我广东话。」零忽然从后搭住了她的肩,吓了她一跳「诶?。。。你是认真的吗?」
「对。」他坚定地点点头。
「但是。。。」据说因为广东话的发音方式跟其他语言很不一样,例如说声调高低变一点就会变成另一个字之类,所以「很难学得好的呀,你考虑清楚,而且讲起来极有可能很逊的哦?」会有乡音是必然的呀。。。
「我决定了,至少学到听得懂。」
「你这是在抗议我们一直讲你听不懂的语言吗?」以信搭了张嘴,惹得零很尴尬,更不知道怎样解释给月雅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了,但那要慢慢来,在学会之前不能随便讲,答应我好吗?」
不小心讲成脏话或是□□字词的问题可是很常见的呀,月雅可不想到时候零学到半桶水就在别人面前讲出来,继而被人嘲笑。
「嗯!」
就在这时候,他们正准备步入的沙滩烧烤场附近有一辆不该存在的车,吓得月雅挽住了零的手急急脚掉头走。
作者有话要说:
☆、Change。
「。。。她是怎么了?」许莹回望心急离开的月雅,不安地问着。
以信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杂乱的声音,便拉着莹说,「走吧,去把他们叫回车上。」
许萤他们跟在后面,想赶快让她先冷静下来,可是因为原本就有一段距离,怎么追都追不上,她低着头不停径直地走,最后走进转角的杂货铺才停下脚步。
「月雅,你突然间。。。是怎么了?」
臂弯互相紧贴得可以感受到她的脉动,这令他有些焦躁,但她看着零的时候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
「。。。。。。月雅。。。」他再一次唤着她的名字,却换来了她的颤抖,温度从隔着的外套传来,可以想象到她又穿得十分单薄,即使在寒天中她的体温依然是炽热的。
「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了,就去我家吧,天台那边有烧烤炉可以用。零可以帮帮忙吗?这好重啊。」以信在他们后面举起好几袋大包小包的。
听到了以信叫唤自己,零拧过头,可是月雅颤抖的手仍未放开,使他无法回应以信的要求。
「以信说要走了。」
「嗯。。。」她艰难地回应着,便随着零的脚步走,手边的力度依旧舍不得松开。
车箱中气氛凝重,直到她渐渐放软了肩膀,才揉揉额角挨到车窗,「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关系!要是不喜欢去海边就去别的地方吧,别想太多,我们又没有很肚饿。」许莹试着去安慰她,但依旧作用不大。
以信望着倒镜中的月雅,她拉高了的围巾遮到了耳边的位置,几只手指紧紧捉住了它的边沿,是明显的情绪紧张症状。她从以前就很胆小,但不至于会看到警车就掉头,原因大概在于锥生零身上。
沿路风景帧帧略过,她的心情亦随着渐黯的天色变得平和。
那是自幼就有的毛病,太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总会觉得不自在,就算是在公司里也总是躲在角落,尽量避免跟其他人说话,再想到要是被警察查问的话,零很可能会被带回去,两个问题加起来便让不安无限地扩大。
「哎,忘了去看灯饰呢。」许莹婉惜地说着,又把几个包好的蕃薯放到炉内。
「明天再去就好了,许莹你烤这么多真的吃得下吗?」月雅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
「看什么看?姊我又没怀孕,你少给我想歪!」
许莹说得神气,惹得月雅笑了开来,见气氛终于被缓和过来了,此时候,持续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才舍得转开。
月雅不停地烤着不同的肉类,还玩到一手拿着三个叉子在烤,却不尽是她自己吃的,烤好的就放到一只很大的碟子上,要零和以信坐到一旁,说点炉和清洁才是男人的责任,烤肉就留给女人去做。
「怪道理与怪女人相衬到极点了。」
「刚才拿着那么多东西爬楼梯你就不会累吗?叫你休息一下还要给我在那边吐糟,我又没有把东西烤焦再迫你吃,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哦。」
「这牛柳,咬下去血在流出来。」零的脸被熏黑了似的变得极其阴沉。
「这叫半生熟!」月雅咬牙切齿的,在不满零的反应。
「我不喜欢。。。」有血的味道。
零别过了脸,他的背影总是让人感到失落,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开怀呢?她过去拿走了那块牛排,重新放到叉子上想说再烤熟一点,「厌恶的事情要早点讲出来,憋着不开心是没有用的,笨蛋零。。。」
「嗯。。。」他重新望向炉边的月雅,她歪着脑袋好像在想着些什么奇怪的主意。
「哈,不过你总算肯讲出来了。」她的舌尖在唇齿间滑过,得意地笑着,那副卖相根本就是个爱撒娇的家伙,不像是爱讲道理的人,却总是说出让人一头雾水的话语。
最近做什么都总觉得被她牵引,就像她才是自己的大脑,就连以前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例如想办法去哄别人开心。。。
眼见她把锁匙丢到茶几,随即整个人趴到沙发,翻过身便挪开了围巾,连串动作间不发一语,还深深叹了口气。
全身上下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脉动,胸前反复起伏着,她从没试过这样的感觉,却又觉得似曾相识。
感到沙发受重下沉,她才微微张开眼,看到零正喝着杯果汁,还侧着头盯住她。她的唇颤了几下,想要对他说话,却无力得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才记起月雅至少有二十八小时没睡了。
「不要说了,睡吧。」零把束缚她脚踝的东西都褪去,帮她盖好了被子才准备去梳洗,却发觉衣角被扯住,只好再次坐下,等到她睡着自然会松开手的吧?
零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可是她并没有松手,反而是愈抓愈紧。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流了很多汗。
咚咚。。。
门附近传来了异样的气息,是谁在敲着门?在这里察觉到非人的气息,已经是第二次,但上一次的时候亦没有这样的不安感。
「嘛,不开门也没所谓,反正我只是不想把门拆了。」锐利的话语出自稚嫩的女声,听起来只有八到十三岁之间。
他默不作声地继续盯着门槛,不觉得门外的人是怀着好意,只希望对方尽快离开,同时身旁的月雅开始皱起眉头,流出的汗珠更是愈来愈多。
「呸!戒备心强的家伙真麻烦,害我得从窗户进来呢。」
是上次在餐厅遇到的男生,月雅好像叫他津圭(tsu kei)的样子,可是这里是十六楼,从窗户进来。。。
「你们想怎样?」
对方的视线盯紧了月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把熟睡的她拉到怀里。
「祈,不可以这样。」门外的女声再次响起,只见被她称作祈(inoru)的人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的气息,「你们是什么人?」
「嘻,冷静却藏不住想法的类型呢,我最喜欢你这种男人了。」
「咳,月快受不住了,母上大人。」
零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祈在将比他自己矮三个头的小女孩叫作母亲。
「多久了?」她直接走到零跟前,探头仔细看着他怀里的人。
「啊,我想想。。。应该有四个多月了。」
「你们。。。」
「最近有过类似哮喘的症状吧?」她这次是望着零问的。
「一个月前。。。一次。」他开始搞不懂这两个人,硬要闯进来然后说话方式又像个医生在断症似的。
「嘻,那么就只剩一个月了。」她脸上魅惑的笑意彷佛期待着月雅的生命结束,眼前的境况与怀中的骚动,对零来说简直是一场梦魇。
「莫明其妙走进来胡言乱语。。。出去,你们出去!」
零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若是吸血鬼还好对付,但这两个什么都不是怪物…
「没事的,能救活月的方法,就只有你。。。」
他们的身影溶入了黑暗之中,如同幻觉般在他面前消失了,可是中空的大门并不容许他有这样的想法。
月雅忽然猛地挣扎起来,呼吸的力度也愈来愈重,就像。。。
零赶忙从她的衣袋里翻出了吸入剂,递到她的嘴里去,直到她放松了才敢退开,她的眼帘依旧未有张开,沉沉地的昏睡安静得恐怖。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低着的头深深埋到她的颈间,这样能清晰地感到她的脉动,一下一下的,彷佛这样听下去就能安心。
〃不是说好今晚不准愁眉苦脸的吗?你怎么让我食言了。。。〃
「这样在他面前出现真的是正确吗?…要是当时她醒着就穿帮了。」
冬夜的风特别不留情,祈把外套脱下放到千代身上,即使知道她不可能生病。
「时间不够是真的,这样下去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失去了赖以为生的东西,又怎能活下去呢?」想到这里,千代不禁落泪,「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就只有他…」她轻拭泪珠,又再次展开了魅惑的笑。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上那种家伙…」
「他刚才的反应很让人满意,不是这样吗?而且你根本只是在呷干醋吧。」
「不是这样的,说到底他也是人类,终有一天…」祈眺望天空,却找不着半点星光,「明天要下雨了,真的不想上班啊。」
「要不要买台抽湿机放在办工室里?」
「去公司的路上怎么办。。。」
「坐的士呀?」
「不要。。。只要踏出家门就觉得很不自在。」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锥生零才坐到床沿,拂开那掩盖她脸容的长发,看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