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一张脸顿时显得更加邪气,凤眼微弯,魅然天成。
“丫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我说,你不如——”
风流云并没有直接回答凌归玥的话,而是凭空冒出这么一句。
可是,话还没说完,凌归玥眼中一恼,长袖一挥,骤然出手。
“喂——”
脚下用力一点,风流云一个后空翻,紫色绒袍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在一丈开外落定,拍着胸口,口中却坚持不懈的接着道:“不如和我一起回月支吧?”
说完,风流云笑着打量了榻上凉眸带怒的凌归玥,双手环胸,还捏着他那光洁的下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凶点。
凌归玥收回手,冷哼道:“月支,我会去的!”
闻言,风流云纵声大笑,一个潇洒的旋身离开。
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带着一股萧索,凌归玥清冷的眉头微蹙,唇角也泛起一丝冷意,她也该有所行动了。
“仇影”
“主子——”
闻言,暗处的仇影闪身站到凌归玥跟前。
“传令龙影卫……”
月夜,王府书房,琉璃灯盏烛火摇曳,人影闪动。
“主上,仇刹传回消息,太子近来频繁调动了京城防卫军,今天午时,调动了城外甫山军营的守卫军,今晚应该会有所行动”
书房正中的紫黑,太熟悉了,可是,不该是这个时候,一股一股的寒气蜂拥而来。
“王爷?!”
“碰——”
身体徒然一颤,少惊澜猛地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插入墨石地板,手上凶狠的力道几乎将坚硬的墨石地板按出指印,额前的碎发在灯影下,在眉上投下丝丝阴影,一转眼的时间,少惊澜眉头几乎都凝上了一层寒霜。
“王爷!”
难道是……不可能啊,燕飞大骇,顾不上什么,几步上玉阶。
少惊澜手撑着墨石地板,干净犹如冷玉般的手背上一片透明,几乎能完全看见青色血管,少惊澜艰难的抬起头,冰蓝的眼有些失去焦距,望向凌归玥离开的方向,从来都殷红的唇变得有些泛白,低声喃呢:
“玥儿……玥儿……”
另一边,凌归玥和迦夜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无刹宫,大殿被火盆照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所有的人都齐聚一堂,为今晚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主子传话,今晚行动亥时行动”
“这次,所有人马全线出动”
“好……”
“我们的目标是偷袭夜王府,只需坚持几个时辰,拖住少惊澜,完事之后,去皇宫和主子汇合”
“嗖嗖——”
正当众人神色凝重的谈论时,几只银白的羽箭蹭的定在殿堂的石柱上,入石三分。
众人大骇,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人闯了进来!外面层层守卫,这里怎么会有人。
一人朝着夜色中一声大吼,“什么人,竟敢到无刹宫捣乱,还不给我滚出来!”
“呵呵——”
黑夜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和肃杀的环境丝毫不相符合,“怎么,想请你大爷我喝上一杯?”
迦夜闪身落下,身后是带着银白弯刀的几十人,恍若暗夜鬼魅一般,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月隐阁!”这银白夺命镰,无刹宫的人怎么会不认识,无刹宫领头的人沉声道:“我们月隐阁和无刹宫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迦夜阁主这是作何?”
今天,他们的时间可是耽搁不得,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迦夜脸上的笑意收敛,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么,开口道:“的确是啊,没仇……”只是,还没待无刹宫的众人松一口气,迦夜眼中一冷,一声令下:“杀——”
他今天来,可不是和他们喝茶聊天的,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影晃动,银色弯刀出手,四周的火盆照耀下,泛着道道冷光。
“什么!”
无刹宫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手下却也不敢怠慢,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他们还能怎样,集结众人,拼杀开来。
“碰碰——哐哐——”
暗夜中,兵器相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暗殿,墙壁上,青石地板上,鲜血喷洒。
迦夜一身黑色劲装,抱着枯刃长剑,望着亡命拼杀的无刹宫众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从明天开始,这个江湖魔宫,将彻底消失。
京城外的大道上,甫山脚下,树林中开,上百个人纵马奔驰,铁黑马蹄踏响。
最前面,一匹乌黑精壮的马上,是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凌归玥骑着乌斩在林间奔驰,面色冷凝,束起的墨发随风飞扬。
一提马缰,同时凌归玥纤手一抬,见此,后面的众人勒马停下。
凌归玥唇角一勾,打量了四周,闭眼感知着风向,环视四周的环境,两边不是很高的崖壁,一条宽敞的大道,干枯的密林,凌归玥凉眸中暗光一闪,这儿可是个好地方。
寒风凛冽,四周干枯的丛林树枝被吹得发出哗哗的声音,掩过了不轻不重的马蹄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密林大道上,被清理的很是干净,丝毫找不出马踏过的痕迹,周围也找不到一丝人气。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远处传来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这个暗夜中,慢慢的清晰。
慢慢的,大约能看见一大群人马出现,看样子,应该有一万来人,但是,却没有打火把,借着依稀朦胧的寒冷月光,抹黑前行。
当人马贯穿整个大道时,暗处,凌归玥单手一挥,干净利落的一个手势做出,周围动了,人影闪动。
“呜呜——哗——”
“停——”兵马领头的人一提马缰,纵声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悬崖峭壁上,几十个带着黑色锁链的人影落下,两两黑影之间,手中的银白长丝拉开,白色的银线在暗夜中,泛着诡异的森光,繁复交错,就像一张银白厉网,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
“噗——”
随着混乱的马蹄声,以及,众人惨叫,马上不停的有人头落地,最前面,领头的几个人,眼都来不及眨一下,人头滚地,到死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啊,将军!”
众人本就惊慌不已,此时,更是人心大乱,纷纷提马,转头就跑。
“想跑?”暗处,凌归玥瑰红的唇角一勾,从黑色斗篷中探出手,又是一个手势下去。
“哗哗哗哗——”“哐哐——”
瞬时,地上不停的翻起粗长的铁链,几十道铁链铺开,每隔几米,便是一道黑色锁链。
“砰——轰——”
混乱中,马蹄被绊住,马上的纷纷落地,即使后面没有被绊倒的人,也被前面堕马的迎面撞上,顿时,你推我挤,惨叫声,喧闹声,吵成一片。
这样还不够,斩草要除根,凌归玥扬起一抹绝杀的笑意,站在山崖上,看着下面混乱之极的人马,单手挥下,杀!
随着凌归玥扬手挥下,周围顿时火光大盛。
“火——”
“啊,火——”
周围,除了混乱的人马,早已没了黑色的人影,山风一吹,扑哧扑哧,山中早已干枯的树丛,寒风一吹,大火以骇人的速度蔓延,本就混乱的众人心生绝望。
还没从刚刚的慌乱反应过来,另一波的突袭接踵而来,山崖下,惨叫声,鬼哭狼嚎一般,烈火焚烧,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蔓延。
山崖上,凌归玥迎风而立,背后是面色肃然的几十个龙影卫,凌归玥纤指覆上红唇,凉眸冷眼看着下面被大火包裹苦苦挣扎的众人,唇上勾起一抹冷笑。
突袭,打的就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如果让他们冷静后反应过来,其实冲出去也不是难事,但是,她可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
殊影站在凌归玥身后,仿佛很习惯这样的场景一般,依旧是面无表情,目光只是紧跟着凌归玥,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只需要保护好小姐。
只是仇影仇刹有些吃惊的看着凌归玥的背影,眼中是深深的敬佩,对眼前的女子,是打心里佩服。
这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他们王爷的身边。
烈火焚烧中,甫山一片火海,因为两边都是山崖石壁,所以,大火只是在山谷之间肆意,并不能蔓延太宽,不过,这已经足够灭掉这一万人马。
“啾啾——啾——”
“吱——”
凌归玥一蹙柳眉,低头,看向脚边的一团银白物体。
“小貂?”
小貂银白的皮毛在依稀的月光下,很是显眼,浑身泛着莹白的淡光。
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跟着她出来了?她怎么没有察觉到,凌归玥眉头一蹙,怎么回事。
小貂伸出毛爪,锋利的爪尖从肉嘟嘟的毛爪伸出,勾着凌归玥漆黑的长靴,不停的抓啊抓,像是给她挠痒一般,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也许是刚刚跟着她跑出来的吧,凌归玥没有多想,躬身抓起小貂的后颈,将它提在眼前,“你干什么?再捣乱,就将你丢下去,做成火烤闪电貂”
“啾啾——”
小貂四个爪儿在空中乱蹬,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凌归玥。
凌归玥眉头一蹙,小貂好反常,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惊澜出事了,刚想到这儿,凌归玥心里一慌,立刻摇头否决,惊澜有所准备,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时,凌归玥耳一动,身边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叫,扬头望向夜空,黑影盘旋,是月隐阁最紧急时刻,才会用的传信飞鹰。
殊影上前一步,抿唇做哨,朝着夜空抬起手中的黑色长剑,飞鹰落下,利爪抓在剑柄上。
凌归玥放下手中的小貂,黑色的长靴一步上前,在殊影之前取下鹰脚上的信条,唰地打开,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太子逼宫,王府遇袭,速归”
凌归玥眉头一蹙,这是她早就料到的,没什么不对啊,可是,凌归玥瞥了眼地上的小貂,心里却一阵发慌,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回府!”
扔下几个字,凌归玥翻身上马,猛地一提缰绳,乌斩马蹄骤然离地,转身狂奔。
“是——”
众人闻声,齐齐翻身上马,紧追凌归玥身后。
第67章 真相,毒发(精)
王府的场景一片混乱,到处血迹斑斑,很明显是见过一番厮杀。
“碰——”
“惊澜——”
凌归玥一脚踢开书房大门,凉眸猛地一怔,闪过一丝惊讶,檀木书架,墨玉案台,琉璃灯盏倒了一地,有些甚至是碎成了粉末,旁边的软榻上,狐裘上,全是凌乱的褶皱,可是,这场景不像是经过一番拼杀,倒像是一个人……
怎么会没人,惊澜呢?难道去了皇宫。
“王妃!”
这时,寒风急匆匆的跑来,身后是一小批寒衣卫队。
“王妃,少惊昊带兵逼宫,王爷已经赶往皇宫”他们是不是要立刻赶往皇宫和王爷汇合。
凌归玥眉头一蹙,再次回头看了眼四周,觉得有些不对,疑惑道:“惊澜他没事吧?”
寒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回道:“王爷此时正在赶往皇宫的路上”
看来是她想多了,随手一扯,凌归玥一把甩开身上的斗篷,闪身掠过寒风和刚赶到的迦夜等人,沉声道:“去皇宫——”
她必须尽快和惊澜汇合。
皇宫,大殿之上。
少天行站在九阶白玉台阶之上,神色却是一片肃然,身边被一层黄衣带刀侍卫包裹,与另一拨人对峙。
皇贵妃秋水仙和宁王少惊奇和皇帝少天行站在一处,少惊奇眼中闪过疑问和不解,二哥都已经是太子了,他为何要这样做,这点时间都不能等吗,一旦失败,这可是谋朝篡位的大罪啊。
看两方人的数量,很明显,皇帝少天行,皇贵妃秋水仙,还有宁王等人处于弱势。
不知为何,秋水仙神色依旧清冷一片,只是脸色却是煞白,没有血色的脸和头上鲜红的蛇形簪子有些反差。
双方对峙,少天行暗黑的眼中带着质问,狠声道: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天行脸上一片沉静,心里却是有些不安,在与月支关系如此紧迫的关头,他竟然带兵敢逼宫。
“什么意思?”少惊昊依旧一袭白衣,温润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开口道:“父皇,您劳累了一辈子,也该好好休息了,剩下的事,不如由儿臣代劳!”
说到最后,少惊昊脸上一片肃杀。
“传位诏书儿臣已经代您理好,父皇只需……”
“太子,你放肆!”
少天行一声怒吼,打断了少惊昊的话,明黄的袖袍挥开,少天行指着少惊昊道:“太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朝篡位!”
少天行望着下面带兵的梅朔,他不是惊澜的人吗,为何会和太子扯到了一起,都反了吗。
少惊昊双眼闪过一丝阴鹜,太子,他从来都只会叫自己太子,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只会是太子!
抑制不住一声冷笑,少惊昊一挥袖袍,冷声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楚过”
声音中带着讥讽,连装出来的那份恭敬都直接省了,谋朝篡位又如何,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只会记住胜利者。
少天行狠狠抿着唇,望向少惊昊身边一身华服的皇后,摇头道:“皇后,你让朕太失望了,你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皇后心里闪过一丝动容,只是,须臾,便被一脸嫉恨彻底代替,手一捏,道:“天行,我也不想,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当年她们萧家何等的风光,自己入主中宫,可是,他还是利用了自己,萧家没落,即使她的儿子是太子又如何,还是要被那贱人的儿子压制,她不甘心。
“你心里就只有秦忆忧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贱人的儿子,这么多年,你何时想过我,天行,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