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我会在你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君诺的声音是温柔的,浅浅的柔和浸透其中,让人忍不住沉醉。
“你当然要在我身边。”厉胜男猛地抬起头,双眼中如同有烈火在燃烧,“你哪也不许去!”一句话,厉胜男说得霸道无比,反正,既然夏君诺爱她,那就不能离开,只能在她的身边。
“好。”夏君诺笑了,他抬手轻轻地抚上厉胜男的脸,一抹狡黠深藏在眼睃中,无人察觉。
厉胜男微笑,这时,她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见不到赵白的身影,厉胜男左右望望,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一抹担心。
“那小家伙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也发现赵白不见了,夏君诺轻叹一口,可能是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夏君诺忍不住摇了摇头,还在说着,夏君诺忽然一愣,眼中有隐隐约约的红光闪过,他微微勾唇,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们在这里等等他吧。”
“好。”厉胜男不介意地点点头。
……
山谷深涧,极为清幽宁静,因为深藏山中,人烟罕至,一地的碧幽荒草疯长,展眼望过去,只见一片碧绿,延绵至天际,生机盎然。在这一地的翠绿之中,有一小簇殷红格外的显眼,绿草深处,一株通体呈殷红色的小草在风中摇摆着叶子,它的叶子是如同红玉般的剔透,小小一片形似蝶翼,细细的茎秆在微风中轻摆,摇曳生姿,艳红似火的叶子也随之上下轻摇,好似蝶翅翻飞,格外的妖娆美丽。
在一片绿荫荒草当中,通体殷红的小草正随风轻舞,在这株独特的小草旁边,大概距离一尺开外的地方,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小东西正静静地趴伏在草地上。微风中,小草轻轻摇摆,随着它的摆动,宜人的香味悄悄地弥漫开来,萦绕在空气当中,趴在软软草地上的小东西也瞬间竖起了耳朵,长长的耳朵微微颤颤,风吹过白色的绒毛,小东西好似受到了惊吓,迅速地耷拉下耳朵,它机警地四处张望,一双火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晶莹剔透,漂亮得好像两颗宝石。
睁着通红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小草,小兔子悄悄竖起了耳朵,长长的耳朵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已经没有了危险,它轻轻地动了起来,一跳一跳地接近小草,红色的眼睛盯着殷红的小草,小兔子的动作格外小心,几乎是每跳一步,它就会机灵地停下来,悄悄地趴伏在草丛中等待很久,见没有别的动静,才会又轻轻地跳一步。
一点一点,一团雪白渐渐地接近殷红色的小草,小草更加肆意地摇摆起殷红色的茎秆,迷人的香味萦绕在空气当中,似乎肉眼就能看得到那火红色的光,如梦似幻,小兔子身上雪白的绒毛好似也被这种光染成了红色,毛茸茸的背上隐约有红色的流光浮现。一跳一跳,雪白的小东西停了下来,趴伏在距离殷红色小草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盯着摇曳生姿的小草,小兔子竖起了长长的耳朵,背部微微弓起,宝石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晶莹剔透。
不知何时起,风停了,小草停止了摇摆,就在小兔子跃起的瞬间,藏在草丛中的枯枝忽然动了起来,有三根手指粗的褐黄色蛇猛地探出头,它张嘴露出殷红色的蛇信,一双狭长的眼睛中满是贪婪的光,血盆大口正对着跃起的小兔子,眼看着雪白的小东西就要葬身蛇腹,只听高空中一声鹰鸣,随着尖锐的鸣叫,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划过长空,天空中只能捕捉到一抹灰色的残影。一瞬间,鹰飞到毒蛇上空,锋利的爪牙微张,狠狠地刺入蛇腹,灰蓝色的鹰抓住了扭动的蛇飞上高空,逃过一劫的雪白小东西离开扑向了殷红色的小草,张嘴咬下一片如同红玉般的叶子。
咬住了叶子,小兔子轻盈地落到草地上,抬头望望在空中纠缠的蛇和鹰,它三步两跳,飞快地没入草丛当中,不见了踪影。碧蓝的天空中,灰蓝色的鹰放开了爪子,如同枯草般的蛇失去助力跌落在地,碧草接住了它的身体,在草丛中一阵扭动之后,它又抬起头,扭动着身体,施施然爬回原来的位置。毒蛇张嘴咬掉另外一片殷红的叶子,枯蛇身上被鹰爪抓出来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了,吃掉了一片叶子,褐黄色的蛇摆了摆身体,又盘在殷红色的小草周围,一动不动,远看,不过是一丛枯草而已,无人发觉藏在其中的危机。
嘴中叼着红玉般的叶子,小兔子跑得飞快,天空中,灰蓝色的鹰也展翅追着地上疯跑的雪白小东西,忽然,小鹰敛起翅膀,一个俯冲向下,锋利的爪子猛地抓住雪白的小东西,然后展翅飞上高空,灰蓝色的羽翅展开,小鹰抓着小兔子飞向远方。
小鹰爪下抓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一路飞过了大片的荒草林荫,看到远处熟悉的素袍红衣,小鹰一声鸣叫,收敛翅膀,俯冲而下,静静地落在了素袍男人的肩头,而被它抓在爪子中的小兔子也已经被抛开,雪白的小东西从男子的肩头一路滚落,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接住了。
安全着陆,小兔子微微抬起头,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蔫蔫地,红彤彤的眼睛好似要滴出血来。雪白的小东西趴伏在温热的手掌中,微微颤颤,绒毛抖动,看起来无比可怜。
夏君诺看到与小兔子一同落到自己掌中的叶子,剔透如宝石,火红的颜色美丽无比,夏君诺微微一笑,用手轻轻地抚着小兔子背上软绵绵的绒毛,眼中全是温柔之色。
受惊的小兔子一点点被夏君诺安抚了下来,感觉到温热掌心带来的舒适,它蜷着身体趴在夏君诺的手掌中,享受地眯起了火红的双眼,不愿意离开。
瞧见一只巴掌大的兔子硬赖在夏君诺的掌心,享受着温柔的安抚,厉胜男有些不悦地微眯起眼,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地伸出手,拎起了雪白小东西毛茸茸的耳朵,单手用力向上一提,将它抓到眼前,厉胜男看着这只通红了眼睛、似乎很熟悉、很通人性的小兔子,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厉胜男看了一眼趴在夏君诺肩上乖巧的小鹰,再看看这只巴掌大的雪白小兔子,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赵白的身影,她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眼中凌厉的光一闪而过。
“真是好可爱的小家伙。”一边轻声说着话,厉胜男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兔子背上的绒毛,目不转睛地盯着趴伏在她手中,正瑟瑟发动的小东西,厉胜男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一个微笑,凝视着小兔子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厉胜男的睃光柔和,面上浮现的是温柔至极的笑容,连平日一贯的冷若冰霜和张扬偏激也一并消融了,与温柔的笑完全不同,厉胜男说出来的话带有一点阴森,“君诺,不如我们来烤兔肉尝尝。”
小东西似乎能够听得懂厉胜男的话,耳朵被牢牢地抓住,它瑟瑟地抖着身体,红彤彤的眼睛中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看到厉胜男欺负一只无辜的小兔子,夏君诺是哭笑不得,眼见小东西差点要被吓哭了,夏君诺轻叹一声,“胜男,还放了它吧。”夏君诺接过了被厉胜男抓在手中的兔子,安抚地顺顺它背上的毛,然后将它放在了草地上。
雪白的小东西一获得自由,立刻撒腿就跑,几个跳跃就躲入草丛当中,没有了踪影,看得厉胜男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在小东西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一身白色的赵白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先生,先生!”拨开草丛,赵白冲了过来,小脸红通通的,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
夏君诺没有问赵白去了哪里,而是曲起了手指,轻轻地磕了一下赵白的额头,“走吧。”
“赵白,你刚才去了哪里?”看着赵白通红的小脸、躲闪的眼神,厉胜男微笑,眼角微挑,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我、我看到一只好漂亮的蝴蝶,就跑去追了,可惜没有追上。”被厉胜男温柔的笑容吓了一大跳,赵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这才怯生生地回答,软软甜甜的童音听起来格外虚弱。
“是吗?”厉胜男轻轻一笑,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白一眼,见他在自己的目光下微微抖着缩成一团,厉胜男一挑眉,轻声说着,好言好语,“那真是太可惜,刚才小鹰可是抓来了一只兔子,跟你家先生原来养的那只很像,我本来还想要烤给你吃的。”
厉胜男轻缓得近似于温柔的声音响起,吓得赵白一个哆嗦,抬头望着厉胜男,小家伙哭丧了脸,软软的声音满是委屈,“我、我不吃兔子。”
厉胜男笑了,伸手抚摸了一下赵白的小脑袋,软软的头发手感很好,跟刚才的兔子一样,厉胜男很温柔地说着,“以前没吃过不要紧,烤兔肉可是很好吃的,下一次再捉到一样的小家伙,我做烤了给你吃,只要吃过一次,保证你一定喜欢。”
赵白眨巴着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厉胜男,小肩膀一抖一抖。
眼见着赵白都快要被欺负哭了,夏君诺不得不轻咳一声,解救赵白于水火之中,“胜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夏君诺握住了厉胜男的手,将她拉到身侧,他微微侧身挡住了被厉胜男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赵白,给小家伙争取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对上夏君诺温柔的睃子,厉胜男点了点头,“好。”她别有深意地看了赵白一眼,勾了勾唇,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兔子的事情,而是把目光移向落在夏君诺肩头的小鹰。
亲眼见到小兔子悲惨的未来,通人性的小鹰浑身一抖,灰蓝色的羽毛似乎都要竖起来,害怕自己也被变成一锅鹰肉汤,原来落在夏君诺肩上的小鹰猛地一展翅,灰蓝色的翅膀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停落在赵白的肩头。
被吓坏的赵白正耷拉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跟在夏君诺和厉胜男的身后,只要一想到小兔子被扒皮、抽筋,还要架在火上烤,赵白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张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胆小的赵白皱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半天没有血色,神情也是蔫搭搭的。他就这样垂着脑袋,一路跟在夏君诺和厉胜男的身后,直到他们进了洛阳城,赵白看到了城中琳琅满目的店铺,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这才总算是又有了笑脸,可怜的小兔子悲惨的未来被他抛在了脑后。
眼看着自家小童眼巴巴地四处张望着,夏君诺笑着叹了一口气,叮嘱了他两声不许捣乱,就放他自己到处去玩儿了。
一听说自己可以四处去玩儿了,赵白眼睛一亮,先前的一点沮丧瞬间就消失了,赵白拔腿就想跑,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唤。
“赵白。”叫住了兴致勃勃想溜走的赵白,厉胜男有趣地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脸,忍不住露出微笑,厉胜男从怀中取出一吊钱递给赵白,就见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黑白分明,睁得大大的,忽闪忽闪。
接过闪亮亮的铜板,赵白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觉得未来师娘除了凶一点、喜欢吃兔子之外,还是很好的。
看到赵白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夏君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侧脸就见厉胜男正看着自己,面上有一抹微笑,浅浅的难以察觉。因为厉胜男的目光太专注,夏君诺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不解地问:“胜男,怎么了?”
“没什么。”厉胜男摇了摇头,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告诉夏君诺她此时心中所想,厉胜男微垂下眼帘,心被暖流填满,或许除了报仇之外,她还可以拥有更多的东西。
就在厉胜男微笑,夏君诺有些疑惑的时候,一个略显得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位,要不要算一支姻缘签?”
算卦
大街之上,耍把式的、卖小玩意的满街嚷嚷,人群熙熙攘攘,在酒楼的门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下面,站着一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男人留着一小撮山羊胡,满脸堆着笑,穿着长衫马褂,单手拿着个旗杆子,上面挂着三尺白布,白底黑字书着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赛神仙。
赛神仙笑眯眯地看着厉胜男和夏君诺,他一手拿着挂白布的旗杆子,另一手慢慢悠悠地捋着一小撮山羊胡,想要装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却配上一脸略显油滑的笑,画虎不成反类犬,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只是个走街串巷瞎胡诌的算命把式,没什么真本事。
好好地被人插一句话,厉胜男脸色一沉,她冷冷地看向插话之人,只是目光一扫,她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以及那块明显至极的白布条,厉胜男目光一冷,利得好似刀子的视线就射向那个所谓的赛神仙。
赛神仙原先就已经瞅准了两人一定会求这支姻缘签,他也不着急,只乐呵呵地一面捋胡须,一面等着,可是直等到嘴角都快要笑僵了,他还是没等到半句话。赛神仙没头没脑地正纳闷着,眼见厉胜男和夏君诺没有什么表示转身就要离开,他立刻就绷不住了,也不再装什么世外高人,赛神仙赶紧地抢上前两步,咧着嘴,笑着招揽生意,“两位,我们相遇就是有缘,在下也算是小有道行,二位难道不想算一算姻缘?”
眼见赛神仙拦在前面,厉胜男停下脚步,冷冷地扫了算命先生一眼,语气生硬,“不必。”
“这位姑娘。”吃了一记闭门羹,赛神仙仍然是笑嘻嘻的,不见半点尴尬,一个劲地游说:“都说这姻缘是天注定,姑娘,你就不想算一支姻缘签?”
厉胜男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现在被这个跟狗皮膏药似的赛神仙缠烦了,她忍不住微眯起眼,浑身透着一股冷然,凌厉的气势甚至让四周的气氛都冷凝下来。
这位赛神仙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惹恼了眼前的煞星,只一个劲地乐呵着,那忽悠人的话就一股脑门地从嘴中溜出来,听得厉胜男是眉头紧皱,眼露寒光。
“好,那我们就算一支姻缘签。”夏君诺微微地笑着,温和的话语抚平了厉胜男眉间的恼怒,也让说得口干舌燥的赛神仙大喜过望。
“好。”眼见着生意上门了,赛神仙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努力地收起了笑容,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既是要算姻缘签,还请两位将生辰八字告知在下,在下也好为两位算一支姻缘签。”赛神仙捋着胡须,拖着嗓音慢悠悠地说着。
厉胜男抿了抿唇,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