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起回邙山。她一定能办到谷之华办不成的事情,望着夏君诺,曹锦儿暗自握紧拳头。
见曹锦儿决定要留下来,厉胜男是不满地微眯起眼,赵白很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唯有夏君诺还是温和浅笑,只是不知道温柔的笑容中又几分真,几分假。
夏君诺决定了三日后跟着曹锦儿一同回邙山,最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况的是那些隐于暗处的人,因为,这个据传医术出神入化的医谷传人,很有可能会坏了他们的好事。
……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结束了义诊,夏君诺守约的同厉胜男一起,跟着曹锦儿重回邙山,只是留下了小药童赵白。
知道自己被留下,赵白哭丧了一张小脸,眼泪汪汪地望着夏君诺,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眼睛红通通的,委屈至极。
“你不能去。”没有被小药童可怜巴巴的表象迷惑,夏君诺安抚性地轻拍他的脑袋,压低声音交代,“这一路上可是不平静,你再去就更加不安全了。”
见先生和师娘都要离开,赵白瘪着嘴巴,就快哭出来了,却还只能忍着,可怜巴巴地送了夏君诺和厉胜男出门。
先生走了,凶巴巴的师娘走了,只留下可怜兮兮的小药童扒拉着门边抽鼻子,好一会才被日月居的大掌柜哄回去。
就像夏君诺预料的,这一路确实是很不安全,就在夏君诺三人离开了繁华的洛阳城,顺着越来越荒凉的山道取道邙山的时候,他们途径一个小峡谷,忽然,数十根利箭从上空飞下,锐利的箭尖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啸声,一切来得又急又快,完全来不及反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寒光一闪,厉胜男空无一物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剑刃近似透明,映衬着金色的阳光,锐利无比。看到飞近的箭羽,厉胜男二话不说,立刻挥剑隔挡,这些箭羽怎比得上厉胜男手中的宝剑,她甚至不用运劲内,只凭着剑刃的锋利,所以碰上剑刃的飞箭全都应声而断。
红袖飞舞,寒剑轻转,厉胜男的身姿轻盈,手中的剑灵动飘渺,近乎透明的剑尖在阳光下舞动,带出一抹金红色的光,飞射而出,远处碰上那抹金红的飞箭断做两段。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一息之间,无数箭雨,一把寒剑,所有的飞箭都被厉胜男斩断,曹锦儿站在旁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看到厉胜男收剑前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曹锦儿惊得忍不住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稳定心神,她这才发现飞箭已经不再落下,而夏君诺却不见踪影,曹锦儿大吃一惊。
就在曹锦儿茫然四顾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近在耳边。
“胜男。”
清朗的声音响起,厉胜男抬起头,看到站在峡谷上面的夏君诺,温文尔雅,她微展颜,嘴角一抹浅笑融化寒冰,衬着红衣朱颜,风华绝代,厉胜男没有任何犹豫,提气飞上峡谷,她脚刚落地,就被夏君诺握住了手腕拉到身前。
夏君诺认真端详了厉胜男好久,见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收敛心神,微笑地看向也飞上来的曹锦儿,“曹姑娘,我看这一路可能未必平顺,前方甚至还会有埋伏,不知曹姑娘可知道是否还有另外一条上邙山的路?”
曹锦儿神情复杂地看着草地上昏迷的数十黑衣人,这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波箭雨过后,她们就没有再受到袭击,原来……曹锦儿抬头看着与厉胜男靠得很近的夏君诺,她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确实知道还有另外一条路,不过可能不好走。”
中毒
另外一条上山的路不好走,曹锦儿说得委婉,其实真要细细形容起来,那里一路上山路狭小,面临深涧,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谷,实是一条险道,即使是她身怀高深武艺,走这样一条道也是艰险,更何况,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另外一条道上埋伏?
那条通向后山的险道,其实真正算起来,曹锦儿也只走过一次,而就那一次,让她记忆犹新,根本不敢忘记。现在见夏君诺提出,曹锦儿思索良久,最终她一咬牙,还是把道路说了出来,只是她的脸已经有些苍白,如果不是必要,她实在不愿意选择走另外一条路。
听了曹锦儿的细说,夏君诺微点头,猜到上一回他和胜男在后山遇到的黑衣人就是从那条小道上去的。夏君诺一面思考,一面回头望厉胜男,正好对上她的目光,看着冷冽睃光中那抹烈焰般的红,他忍不住伸出手握紧厉胜男的手,这样不避嫌的亲昵,是因为被她眼中的星光吸引,也是心疼她无法放下的执念。
胜男,有我在。微微握紧厉胜男的手,夏君诺无言地传达出安慰。
回握住夏君诺的手,厉胜□本就不管是不是还有人在场,她只看着夏君诺,目光灼灼,睃中如火般的杀意点亮眉宇间的冷艳。厉胜男忽然展颜微笑,眼中凌厉的煞气因之褪去,只余下纯粹的明亮,她是在告诉夏君诺,她信他。
夏君诺微笑,他转身看向曹锦儿,温和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曹姑娘,夏某觉得还是应该另选一条路,烦请曹姑娘带路了。”
“无妨。”低头看了眼满地的黑衣人,曹锦儿就算有再多的拒绝也说不出口,她只好点头答应,不得不带着夏君诺和厉胜男两人转往山谷走去。曹锦儿一边走,一边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再有埋伏出现,如果真在攀山的时候遇到埋伏,那么他们真是没有任何活路了。
但不知是因为埋伏的人太过于自信,还是因为幕后主使并不知道邙山上还有这么一条小道。一路上虫鸣皆无,不见飞鸟,安静得吓人,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深涧湍流,三人总算是有惊无险上到了邙山派的后山。
远远地望到熟悉的墙瓦,曹锦儿松了一大口气,把提了半天的心都放了下来,也因为终于见到了师门,心底有了保障,放松下来的曹锦儿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四周过于安静的气氛,直到她走近后山别院才发现,这里实在静得出奇,甚至连平常守山的人都不见了,唯有日照石台,寂静荒芜。
见此情景,夏君诺和厉胜男不由得对望一眼,目光的交流中有着一致的一丝,果然,夏君诺一离开,有些人终于动手了。
而就在此时,南角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未等曹锦儿回过神,夏君诺和厉胜男已经动作一致地闪身藏在暗影处,唯一曹锦儿听到响动还想要出声,却被厉胜男先一步一指点住穴道,一把拉进角落里。
猛地被制住,曹锦儿是又惊又怒,但还没有等她发火,远处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渐渐的,被点了哑穴的曹锦儿也听出不对劲来,她沉下了脸,神情凝重起来。
“什么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一把粗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屑。
“老哥你说得对,我也是瞧不起这些人,明明都是跟我们一样的人物,还真把自己看高了几等,一帮子缩头乌龟,我看他们也躲不了多久了。”另一个声音嬉笑地道,带有一点阴冷的味道。
“他们现在也只能当着乌龟王八蛋。”
“老哥说得对。”两个声音笑作一团。
没多久,说笑的两人已经走进了夏君诺三人的视线范围内,那是一高一矮两个二十来岁的汉子,高个的那个脸圆身胖,满脸的络腮胡,说话粗鲁,背上还负着个大大的包裹,压得他的腰微微弯下。矮个子的人瘦瘦小小,一双眼睛机灵得不得了,满脸嬉笑,看起来贼兮兮的。两人都穿着最寻常的布衣,腰上别着把大刀,没有什么特别,是走在大街上望十眼都记不住的人。
高个子走到离夏君诺藏身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凑到一扇门旁边,往里面望了望,低声问那个矮个的家伙,“是不是这里?”
“就是这里。”矮个子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还一个劲地催高个子,“动作可要快点。”
“这是自然。”高个子满口答应着,也解下了身后背着的包裹,打开包在外面的一成白布,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普通得很。
这高个子和矮个子,一人捧着大木盒子,另一个拿着小瓶子,就站在一扇门前,看那意思就要踢门进去。
厉胜男同夏君诺对望一眼,夏君诺微笑轻点头,厉胜男立刻一拂袖解开了曹锦儿的穴道,还没等曹锦儿缓过劲来,就听到两声轻微的声响,眼前见红袖翻飞,寒光闪过,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已经被厉胜男同时点住了穴道,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夏君诺微笑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几步就踱到两个大汉面前,看着两个大惊失色的人,夏君诺问话的声音很温和,眼瞳中是诡异的红光一闪而过,“请问两位能够告知在下,邙山派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夏君诺背对着曹锦儿,曹锦儿只能看到这位夏神医优雅地踱步出去,然后温和好脾气地问话,这样的情形让她不由得暗自皱眉,不解夏君诺现在的行为,难道他好声好气地问,对方就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就在曹锦儿觉得糊里糊涂的时候,那一高一矮两人竟然收敛了戒备的神情,真的就老实地回答了夏君诺的问题,让曹锦儿大吃一惊。
“邙山派的人全都中毒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庄主命我等到不同的地方放下火药和毒烟,一定要找到那些躲起来的人。”
听闻有人在邙山派投毒,而师傅他们都中毒了,曹锦儿大惊失色,就在她方寸大乱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显是有人以内力震发,响彻云霄,嚣张至极。
“吕四娘,你也有今天!”
出手
听到那个洪亮的声音,夏君诺轻轻握了握厉胜男的手,将声音压低道:“我们现在过去。”
“好。”从声音响起的时候,厉胜男就凝望着远方,她死死地握紧拳头,过来半晌才轻声回答,微有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坚毅果决,她不会忘记,那个人的声音简直是刻骨铭心,孟、神、通!
没有再做过多的交谈,夏君诺和厉胜男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前去,留下两个被点了穴道的人,曹锦儿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还被定在原处面露惊恐的人,她想也没想,直接抽出长剑,一剑滑过,带出殷红的血滴,那一高一矮两人的脖子上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只听扑通两声,两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曹锦儿一扬手,长剑入鞘,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君诺和厉胜男一路顺着一开始传出声音的地方前进,发现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没有邙山派的弟子,也没有那些别有企图来此的人,整个邙山派就好像是一座空城,除了先前他们偶然遇上的一高一矮两人之外,空荡荡一片,没有半点人烟。
而就在此时,忽然天摇地动,从远处传来一声爆响,甚至连大地都在震动,离夏君诺几人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大殿轰然塌了下来,轰隆声中,瓦落梁断,眨眼间化为残垣断壁,浓烈的火药味扑鼻而来,浓烟四起,大笑声再次响彻天际。
“吕四娘,你们再做缩头乌龟,老夫也找得到!”霸道狂妄的声音充满不屑,残忍地说着威胁的话,“你们不出来,我就继续炸,等我炸平邙山的时候,我看你们出不出来!”顺着猖狂的声音响彻天际,又是数声巨响,真正是天摇地动,火光四起,远处又有好几处爆炸声响起。
“孟神通,你欺人太甚!”一声暴喝传来,曹锦儿听出是师傅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甚至没等夏君诺两人反应,自己就先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遁去。
“胜男,跟我来。”当听到吕四娘说话的瞬间,厉胜男的耳边响起了夏君诺温和的声音,她望了一眼曹锦儿离开的方向,抬头看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她就跟着夏君诺离开了。
夏君诺带着厉胜男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他拉着厉胜男的手,飞快地穿过好几个小道,走过连廊,就看到一座藏在院落深处的大殿,一个小门正开在大殿的北角,他拉着厉胜男走过去,推门而入,一进去就是一座几丈高的巨像背面,两边是长长的垂幕垂下,围合成一个小小的空间,截断整个大殿,咒骂声就从外面传来。
“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简直是卑鄙无耻!”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夹着浓浓的愤怒。
听到熟悉的声音,厉胜男诧异地挑眉,她微微挑开帘子的一角,就看到外面的大殿上聚满了拔剑相对的人,一方以吕四娘为首,人人面露愤怒,但是有不少大侠精神萎靡,还有人倒地不起,看起来像是身受重伤。而另一边站着两方人马,分站两角,一方穿着官服,另一方全做武人打扮,那为首的两人竟然就是西门牧野和孟神通。
厉家两大仇人就在眼前,厉胜男猛地抓紧了手中的布,死死地咬紧唇,盯着为首的两人一言不发,从那天在后山撞破孟神通的诡计时,她就知道孟神通会出现,却没有想到,西门牧野也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西门牧野全副精神都放在吕四娘这些人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藏身在石像后面的厉胜男,这个穿着官服的男人笑看了一眼骂人的李沁梅,没有为李沁梅的怒骂而变脸,他只是好整以暇地把目光移开,落在了陈天宇身上。
看到还算是熟悉的面孔,西门牧野面上露出一抹笑,阴森得可怕,“天宇。”望着陈天宇,西门牧野说得亲切,眼中有掩不住的欣慰赏识,衬着他面上阴森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怕,“真是多亏你以身犯险,下毒制住这些人还传递消息出来,我们才能这么轻易地逮住这些贼人,你放心,等回京之后,我必定把你的功劳上奏给我主万岁,我西门牧野保证,一定让你父亲官复原职。”
西门牧野此言一出,那些勉强支撑的武林正派们一阵哗然,而站在陈天宇旁边的人全都唰唰唰地抽出刀剑,剑尖对准了江南和陈天宇,人群中更是有人高声呵斥,“原来如此!我说我们来邙山这么久,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现在你一来,我们就中毒了,我早就已经怀疑你不是什么好人了!”
有第一个人出声,就有第二个人附和,一名矮个微胖的汉子满脸怒容地大喝,“我说为什么这个江南要时时找夏神医的麻烦,大伙想想,那肯定是因为有夏神医在,他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