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却已再难忍耐,西门吹雪额上细密的汗滴已渐汇成绺,沿着鼻梁流至下颌,直滴落在叶孤城光裸的脊背上。一手扶着身下这人的腰部轻轻揉捏,一手仍是摩挲着对方的腹下,俯身紧紧压在那充满力量,强健优美的的男性身体上,咬住耳垂啃扯着,一面沉暗着声音,喑哑地询问道:“……叶,可以吗?”
叶孤城没有说话,只是将右手伸向身后,摸索着握住了西门吹雪的手腕。
腕上戴着的白枷苍梓木珠串在阳光下闪动着柔和的泽芒,随同肌肤相贴一同缠绕过来的,不仅仅是双方尽皆偏冷的体温,还有无可抑止的,铺天盖地的情热与悸动。西门吹雪猛然咬住身下男人的肩头,再也舍不得松手,俯身狠狠抱住这个人,两人之间,丝毫缝隙也没有被留下,周围的水面,重新荡起道道震动的波纹,反反复复,无可止歇……
日头逐渐偏移,潺潺的溪流当中,隐约响起粗重的喘息和闷哼,偶尔还夹杂着低低的喃语。叶孤城眼角间染着薄红,拧眉微微促喘,忽然间,身后那人又一次扳过他的脸,强力的舌叩齿而入,用力厮缠住他的舌尖,狠狠攫取需索,而腰下结合的动作,也和这唇舌交纠一样,几近狂暴和激乱,但却又因已经寻觅到一处所在,而并不完全只是带来无休无止的痛楚和难忍……仿佛没有尽头的一回接着一回的欢爱,叶孤城的身体被一次次地猛烈冲击着,不得不随着这动作而摇晃,斜蹙的眉间一滴滴滑下汗水,不时沿着鼻梁和面颊流下,而在流经唇边时,就被西门吹雪尽皆吮去……
溪水沁凉,然而下方这人的体内却是温暖的,每一次和他深深结合在一起,就仿佛置身于世间极乐的颠峰……西门吹雪牢牢咬住男人的后颈,一面如同巨浪狂涛般无休无止地在对方已经接纳了他多次的身体中肆意撞击索取,一面还不忘用手掌持续包裹抚慰着男人腹下的敏感所在,喉间沉沉地溢出低唤:“叶……叶……叶……”
忽然间,身下原本一直顺从的人微微挣动起来,西门吹雪喘息着按住他的腰:“……叶?”
叶孤城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因身后那仍然一次次在体内顶动的大力撞击而只能闷哼一声,猛然扣紧了身下的石面,想要压住这突如其来,比前几回都要更加汹涌而上的没顶激流,却终究还是从唇中无可抑制地迸出嘶哑的字语,伴随着喷薄流射开来的热涌。
“……雪!”
身后持续良久的冲撞突然仿佛停顿了一瞬,随即一双手臂立时就将叶孤城因为刚刚解脱过而疲惫无力的身体死死抱住,几乎要将他勒进血肉当中,直至神魄之间再无丝毫罅隙,同时腰下的动作骤然前所未有地狂暴疾速起来,直至叶孤城紧紧扣着石面的手指逐渐无力地松开,唇间连断断续续的痛喘都已发不出来,而两人身下的大石,也微微颤动撼晃,水底的细沙因此被翻震起来,浑浊了原本清澈的溪流……
花枝横斜,摇落片片樱红,随水上下浮沉。长发如黑云般四散蜿蜒,无数花瓣被缠绕在里面,冲落不去。
衣衫凌乱地粘挂在身上,叶孤城合着眼,任由西门吹雪将他轻轻翻过身来,躺在寒凉的石面上。
伸手替男人整理腰下散乱的衣物,然而在向上意欲掩上那敞开的襟口时,却忽然停住了。
叶孤城睁开眼,然后又微微眯起,避开并不柔和的阳光,低低问道:“……怎么?”
西门吹雪定定笃视着男人的胸前。两处原本是淡色的乳首,眼下却竟是红得几欲滴血,乳 尖明显被磨破,衬在绝白的胸膛上,鲜明得几欲刺目……
这里不是舒适的床榻,方才这个人没有任何遮蔽地将赤 裸的胸膛贴在石头上,由于自己长久的需索和冲撞,他不得不一次次地让身体与石面紧紧贴合着摩擦,即使溪水已将石面冲刷得勉强算是光润,但在长时间的磋磨下,也仍然伤到了相对柔软的部位……
叶孤城顺着西门吹雪的目光看去,方才浸在清凉的水中,倒还不如何觉得,而此时,却是当真感到了有些火辣的刺痛……叶孤城拉上衣襟,不想动,也难以动弹,只继续躺在石上,微微扯一扯唇,对西门吹雪道:“今日居然在此处……实在是轻狂孟浪。”
西门吹雪并没有接话,却是俯下身来,轻轻揭开他湿漉漉的衣衫,低头用舌小心地舐濡着两处磨伤的乳 尖。也许这种方法确实有效,叶孤城感觉到刺痛的减轻,却还是有些费劲地抬起并未恢复力气的右掌,推在西门吹雪的肩头上:“……西门,我无事。”
西门吹雪却并不停下,任由男人的手推在肩上,仍还是一点一点地仔细润濡着伤处。叶孤城眼见如此,便也只得随他,既而将右臂挡在额上,狭长的双目略略眯起,静静看着天上漂浮的云,半晌,忽微微笑道:“西门,溪水尚冷,你我若再不回去,只怕要着凉了罢。”
三十八。 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
日头已经偏西,叶孤城躺在沁冷的石面上,因身下持续的疼痛而略略叠起眉峰,西门吹雪从他的胸膛上抬起头,替他拉上湿透的衣襟,然后起身,将叶孤城从水中小心地抱起,往岸上走去。
一路水渍淋漓,西门吹雪几番起纵之间,不一时,就回到了东苑的阁中,随即便披上一件干净外袍,出去吩咐府中下人送热水进来。
叶孤城全身泡在热雾缭腾的浴桶中,西门吹雪自他身后用银舀盛了水,从男人头顶徐徐倾下,一面以手指插在发中,缓缓往下捋顺,蓖掉里面杂缠在发丝内的花瓣。叶孤城双臂隔在桶沿上,侧首用右颊枕着手臂,微微闭着眼休息。
身下原本就一直持续着的痛楚忽然加深。玄色的眉几不可见地抽动一下,然后就尽量放松身体,并不去抵拒已经缓缓深入到体内,并且开始在里面探弄的手指。
左手扶住男人布满红记的腰侧,西门吹雪将薄唇贴在对方光裸健实的脊背上,安抚性地细细亲吻,一面尽量动作轻柔地在那明显伤到的体内仔细按揉着,替他将两人多次欢爱过后的痕迹清理干净。
或许是过程中不小心触到了伤处的缘故,忽然间,原本静默着的身躯陡然一震,西门吹雪立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身后将唇贴上了叶孤城的耳际,含住对方的耳肉微微吸吮,希望能够多少替他缓解一点疼痛。叶孤城张了张双目,然后重新合上眼帘,低低道:“……我无事。”
……
叶孤城赤身伏在榻间,身后上过药膏的伤处虽仍然不适而难耐,但疼痛却也比前时减轻了些。叶孤城睁开眼,正想翻过身来,忽有什么东西被搭在腰上,西门吹雪拿起一件锦绣及地长裳,小心地裹在他的腰间,然后替男人翻过身,让他安安稳稳地枕在自己的腿上。
两处磨破的乳 尖仍是殷红得几欲渗血,西门吹雪眼底沉了沉,手上蘸了药,细细在上面涂抹起来。叶孤城微微簇了一下眉心,他上午在宫中处理政事后,又前去天一堂召见各部人等,其后奉景帝之意返回王府,不想却与西门吹雪在室外竟欢好了半日,加之近来诸事繁冗,一连二十余日操伐忙碌,眼下又全身乏痛不适,实是有几分疲累了,于是便合上眼,闭目枕在西门吹雪腿上休息。
西门吹雪替他上过药,因胸膛抹有膏液,又不愿衣料磨在他胸前伤处,引起痛楚,因此并不曾为男人穿上里衣,只让他赤着上身,静静躺着休憩一阵。
外面日头已经落山,天色正渐渐暗了下去,几名侍女无声地在阁内掌上了灯,又轻手轻脚地退下,室内便顿时明亮起来。
四盏近人高的双鹤偃顶铜盏灯静静在墙角燃着,柔和而明丽的光线中,那幅曾在南王府时由夷邦画匠描作的全身绘像正挂在墙上,西门吹雪目光及处,只觉画中的男子神容端肃,眼神雍淡清冷,与真人相比,亦且有七分神韵,不禁低首看向已然入眠的叶孤城。但闻对方呼吸绵长清远,几不可闻,双目下方则被眼睫荫出两片淡色的阴影,神情安适平静以极,不由得心中慢慢柔和下来,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向来黑如子夜的寒利眼底,就逐渐浮出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
半晌,叶孤城眉峰忽地略略一动,接着便睁开了眼,正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西门吹雪将左手放上他的腰间,轻轻按捏揉摩着,道:“很累?”
“眼下已好些……”叶孤城眯起眼,微微应道,声音有些低沉喑厚,其中隐隐夹杂着一丝醒后特有的慵散之意。西门吹雪心底蓦地一动,忽忆起前时一桩事来,不由得低下头,薄唇在叶孤城耳边轻触几下,低低说了句什么。
叶孤城方一听罢,怔了一瞬后,就随即想起了先前在水中时,自己于某一瞬间的激乱,不禁就有三分讶异和好笑,同时又觉六分无奈,兼一成些须的微窘,于是侧过头,道:“怎地忽提起这个……”随即右手按在榻间,微一使力,就要起身。
方有稍动,腰下便顿时袭来一股扯痛,未待叶孤城因这突如其来的不适而皱眉,一双手臂已将他环起揽好,止住了男人贸然的动作。鼻中传来那人身上清冷的梅花香气,叶孤城目光瞥到搂着他腰部的手臂,左手手腕间,一挂乳白色的珠串在灯火中,泛着润泽柔和的光芒。
西门吹雪微微收紧了手臂,在男人的耳际轻轻吻吮起来,叶孤城心中升起一丝无奈,垂了垂眼,终于低叹一下,道:“你这人……”随即顿了顿,然后忽然侧首,吻住了对方那削薄的唇,既而从紧贴在一起的唇瓣中,就如他所愿的那般,逸出低低的话语……
“雪……”
“雪……”
“……雪……”
模糊的叹喃很快就被尽数吞入口中,这样亲昵至极,天下间再无第二人有资格吐出的低语,让西门吹雪无法不紧紧拥住眼前的这个人,从口壁到上腭,自舌面至唇角,不放过一处地细细吸吮和舔舐,直到双方的气息都已经开始有了急促起来的征兆,才恋恋不舍地,慢慢地松开……
“……天一堂由朝廷从旁协助,如今未及两月,就已初具规模。”
矮几上整齐摆着晚膳,放在长榻上,叶孤城喝了半盏漱玉羹,用银筷从盘中夹了只千枸圆。
西门吹雪穿着件家常便衫,从瓷瓯中盛了一碗榨笋清汤,放到叶孤城面前。“江湖势力划分已久,天一堂贸然崛起,各方定然不会坐视,任其迅速发展。”
叶孤城微一颔首,既而呷了口汤。此时他上身已披上了一件亵衣,由于容易磨到伤处,因此并不曾拉好了衣襟,只敞着怀,腰下裹着的长裳间用银丝绣着繁复的织纹,在灯光中不时闪动着隐约的银芒。
“天一堂崛起太过突然,其后不免与各派争抢地方财源势力,即便今后受各方打压抑制,亦属自然。”叶孤城放下碗筷,旁边伺候的侍女见了,忙奉上清茶。叶孤城接过漱了口,又在舌下压了香片,未待其完全溶去,便从另一名侍女手中捧着的托盘内拿起一条拧过的湿绢,细细擦净了手,这才靠在身后堆着的一叠软垫上。
西门吹雪亦放下筷子,不一时,矮几便被撤去,伺候的侍人也陆续退下。
叶孤城从距离手边不远处又拿了只靠垫,放在腰后,西门吹雪见了,沉声道:“还很疼?”一面坐到他身旁,将手抚在男人的腰上,仔细按摩起来。
“西门,我并未如何。”叶孤城微微笑一笑,抬手替他将一缕从头顶散落至额间的发丝掖到耳后,西门吹雪的目光却看着对方腰间清晰浮现着的道道或红或青的印迹与齿痕,半晌,才低首吻了吻男人腰上微冷的结实肌理,沉声道:“以后,你来。”
叶孤城闻言,不禁稍稍敛了眉峰,既而低笑一下,道:“何至于此……”话音未落,目光就忽朝着半敞的落地雕花窗扇方向看去,下一刻,就有一只雪白的信鸽扑腾着双翅穿掠了进来,直直飞向两人。
西门吹雪微微探出手去,眨眼间掌中便牢牢扣住了那白色的鸽子,待另一只手从脚爪上扯下一支细细的木管后,五指一松,那信鸽就扑棱棱地从窗口重新飞了出去。
西门吹雪从木管内取出一支纸卷,展开看了一眼,旁边叶孤城扬眉道:“教中有事?”
“明日,我出府一趟。”西门吹雪随手将纸卷重新揉起,食指微弹,将其扔进墙角的水盂内,然后继续替男人揉按腰部,叶孤城伸手抚上他的眉心,缓缓摩挲着,道:“若见了玉教主,正事过后,何妨多留一时叙话,不必早早回来。毕竟父子之间,血脉亲缘皆自天生,再难阻隔。”
西门吹雪听他说着,眼神就不禁柔和了几分,既而握住抚在自己眉上的手放至唇边,吻了吻那冰凉的指尖。
“嗯。”
三十九。 东宫
清晨的风自窗外吹进,拂起了层层垂地的纱幔。
四月的天气还透着些凉爽,床帐如水波一般微微被风漾出了褶皱,西门吹雪将身旁男子盖在腰间的白湖绫夹被轻轻向上扯起,覆住了对方赤 裸的上身。叶孤城的眼睫动一动,虽是醒着,却也并不睁眼,只将搭在西门吹雪腰上的手松了松,两人原本枕着一只枕头,叶孤城此时却也微微一挪,枕到了旁边自己的枕头上,于是一直拂在西门吹雪下颌上的清凉吐息,便也移了开去。
“今日既有事,便起身罢。”叶孤城口唇微动,自唇内模糊地逸出一句,西门吹雪并不应声,只将左手探到他的腰间,在几处穴位上按了按,然后低声道:“还疼?”
“已经好些……” 叶孤城放开揽着男人腰背的手,散在枕上的黑发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昨晚我已让人备好马匹……去偏厅用过饭再出府。”
西门吹雪低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好。”随即起身下床,拿起衣衫披上。
叶孤城继续合眼而眠。不一时,忽地身上一轻,盖着的夹被让人揭开,既而一双手扶着他的腰将他轻轻翻过身来,让他伏在褥间,既而解开裹在身下的锦绣长裳,露出男人完全赤 裸的身体。
叶孤城睁开眼:“西门?”
身后蓦地一凉,紧接着,是不轻的刺痛。西门吹雪小心地将蘸满药膏的食指缓缓推入男子的身体,在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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