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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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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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栎黎没想到母亲还未睡下,只得低了头,嗯了一声。
  长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简直像着了魔。。。”
  宁栎黎喃喃道:“女儿见夜已深,便去给太子送些吃食。。。”
  长公主看着女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慈祥模样,道:“傻孩子。。。”招手让宁栎黎过去,揽着她的手臂,淡淡道:“本宫曾与皇兄提过此事,看你舅舅的意思,只怕并不如何热心。。。想来是太子并无娶亲之意,你舅舅向来对他依顺宠爱非常,也就由着他如此。。。”
  她停一停,缓了缓口气,又道:“其实太子早已年过三十,比你年长十五岁不说,还是娶过妻,有了长子的,你即便嫁了他,也是续弦,就是将来有了儿子,也继承不了大统。。。况且帝王后宫三千,他现在虽无妻妾,但日后,却是会有无数女子,与你一同分享夫君。。。娘实不忍心你如此。”
  宁栎黎长长的睫毛微颤,也不说好坏,只低低道:“女儿心中。。。就是欢喜他。”
  长公主叹息道:“黎儿,你哪里知道什么。。。娘身为公主,因此你父亲只有娘一人,你是翁主,若配了朝中大臣,自然郡马身边也只有你一个。。。而太子一国储君,将来后宫无数,身为他的女人,就注定要与其他人分享丈夫。你现在懵懂不知,却不晓得与夫君一心一意厮守的重要。。。”
  长公主轻轻抚摩着女儿的手:“你若对他并无情意也就罢了,可你如今这般恋慕太子,一旦真嫁了他,亲眼见到心爱之人与别的女子在一处,你可怎么好?如何能受得住?”
  宁栎黎看着母亲满是怜爱的眼眸,慢慢摇头道:“女儿知道,女儿都知道。。。可是女儿就是心中欢喜太子爷,放也放不下他。。。皇后也好,太子妃也好,我都不在意这些,哪怕就是做侧妃,我心里也是愿意的。。。只要能日日见到他,我什么都不在意。。。我会好好伺候他,陪他说话,有什么烦心事,我也许不懂,不能替他分担,可是,我会仔细听他说。。。我会把南康当做亲生的孩子,对他比谁都好,好好地照顾他。。。只要太子愿意,我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争。。。”
  她说到最后,一双美目中已泛出泪光,薄薄的水气朦胧流转,几乎要落下泪来。长公主心疼不已,只把女儿搂在怀中,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心下柔肠百转,却是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低低叹息道:“冤孽。。。冤孽。。。”
  
  叶孤城进到内殿中时,床帐已经放下,灯烛亦燃了大半,将残未残。叶孤城脱了外衣,然后轻轻将锦帐掀起一角,脱靴上榻休息。
  刚刚躺下,旁边西门吹雪便睁开双目,侧过身将叶孤城揽住,用丝被将他一起盖上,道:“困了?”
  “如何还不睡。”叶孤城一面问,一面运功将手暖得热了,这才探到男人的右下腹,轻轻抚了抚,问道:“还疼?可好些了?”说着,将额头在西门吹雪的额上贴了贴,查看了一下温度,待觉得仿佛比晚膳时分又降了些,才低头亲了亲对方温热的眉心。
  西门吹雪将左手搭在对方的胸膛上:“并无大碍。”叶孤城翻过身,将脸埋在西门吹雪的颈窝间,道:“。。。方才,六弟殁了。”
  西门吹雪将男人拥在怀里,静静听他说着宫中发生的一切,也不出声,只轻抚着男人的发丝。半晌,就听叶孤城道:“已快过了丑时。。。睡罢。”
  搁在右下腹部处的手轻轻揉按着,上面略带了些内力,暖洋洋地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连隐隐的疼痛也因此变得几近可以忽视。然而没过多久,西门吹雪却推开了男人的手,沉道:“不必这般。”
  叶孤城睁了眼,将头从西门吹雪的颈窝间抬起:“怎么。。。弄疼了你?”
  “没有。”西门吹雪伸臂将盖在两人身上的丝被掖了掖,冷峻的面容上,微微柔和了几分:“睡罢。”
  叶孤城静了静,既而便大致明白了什么,然后略有些迟疑地叠了一下眉,道:“你要?只是眼下,你身体不适。。。”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吻住了男人近在咫尺的唇,同时将手顺着对方的襟口探进衣内,抚上了那结实光滑的胸脯,找到上面一处柔软的乳首,轻轻揉搓摩挲起来,从相交的唇中,低低溢出模糊的话语。“。。。这样就好。”
  叶孤城闭上双目,感觉到那带着薄茧的掌心和指腹在胸膛上细细爱抚,直到对方放开了他的唇,才伸手搂住了西门吹雪颀长健实的身躯,渐渐入眠。


九十二。 西来 。。。
  叶孤城夜间回府时便已是凌晨,因此当天色大亮时,也只是才过去了两个时辰。
  嘴唇上方似是正被人用手指轻轻摩弄着,叶孤城微颦了一下玄色的眉,眼也不睁,只将头略偏了偏,避开那让他觉得微痒的手指。
  那人好象却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温凉的吐息隐隐约约拂在面庞上,紧接着,一双微冷的唇就轻触了触他嘴唇上方的位置。
  叶孤城继续偏了偏头,想要躲开,却只听见那人似是低声笑了一下,既而便含住了他的上唇,轻轻咬了咬,然后才慢慢松开。叶孤城叠了一下眉峰,终于完全醒了过来,睁开一双狭长的伏犀峻目,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带出了一丝初醒时所特有的慵然意味:“。。。西门,早。”
  “早。”西门吹雪侧拥着怀里的人,将对方近在咫尺的冷冽面容尽收眼底,右手的食指重新攀上男人唇上的部位,缓缓抚摸着。
  叶孤城抬起手,韧长的五指埋在男子漆黑的发丝当中,道:“在做何事。”
  西门吹雪轻挲着男人嘴唇上方的青色胡茬,向来薄冷的唇角微微抿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又要蓄须?”
  叶孤城用手一触,这才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淡淡道:“这几日不曾记得。。。西门,替我理净了罢。”
  说着,叶孤城便从床尾的揭屉中取了专门修须的小刀,西门吹雪用其为他细细清理了上唇位置,等到收拾妥当之后,叶孤城才起身下床,一面让人进来伺候梳洗,再将早膳送过来,一面对西门吹雪道:“我见你今日越发好些,想来应是并无大碍了。”
  西门吹雪亦起身,披上一件白沙棠色的长袍:“已无碍。”
  两人梳洗完毕,叶孤城从侍女手里接过药碗,看了那碗中浓黑的药汁一眼,略尝了一口,试试温度,却不禁稍蹙了下眉心。西门吹雪自他手中拿了碗,眼底微微带一丝笑意,道:“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白花蛇舌草、大黄、川楝子、丹皮、赤芍、虎杖,皆放在一处,确是极苦。”
  叶孤城的味觉天生比旁人敏锐些,对苦、辣、咸等刺激性的味道十分敏感,因此才一贯性喜清淡。西门吹雪知他如此,于是便早已从桌上的早膳中拣出一小块八珍千层糕,递在他唇边,一面自己慢慢喝下了汤药。
  叶孤城吃过糕,压下口中的苦味,又配着小菜用了一碗碧粳粥,便在这时,管家从外面进到殿内,在叶孤城身边立住了,道:“爷。”
  叶孤城略抬了眼:“何事。”
  管家笑道:“辰少爷今日去总堂,方才小殿下见了,便也要跟着去了,老仆实在拗不过,就只得来此,请爷的示下。”
  叶孤城放下筷子,漱了口,这才淡淡开口道:“既如此,让他同去就是。”
  
  “师兄,你们家那里好玩儿吗?”
  两匹青骢马并排缓行,此时天气已冷,叶玄披着一件黑描滚纹薄锦斗篷,手上牵了缰绳,正歪着头看向旁边的少年。
  花玉辰的面容间已脱去了稚气,剑眉俊目,形容英秀,闻言,便笑道:“江南有滕王阁,岳阳楼,黄鹤楼三大名楼,风景向来是极好的,湖光山色,景色秀丽,虽然不敢说是人杰地灵,却也是中原难得的秀美地方。”
  叶玄琥珀色的眼中露出向往之色:“我也想要去玩玩。。。可是父亲不能随意离开京都,那就不能带我出门了。。。爹爹总是和父亲在一起,父亲不去,他也一定不会带我去的。。。”
  花玉辰见男孩一脸失望,便摸了摸他的头顶,微微笑了一下,道:“等你以后长大一点,我就去向师父和师尊求了,带你出去走走。”
  叶玄眼睛亮了,伸出右手小指,笑道:“师兄说了的呢,就不能反悔。。。要拉钩才行。”花玉辰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就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便也伸出手,钩住了男孩的小指头,道:“一言为定。”
  正值此时,花玉辰的神色却突然一凛,随即就扯紧了缰绳,将座下马匹原本便已是慢行的速度又减去了三分。旁边叶玄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有样学样地放慢了速度,右手则下意识地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同时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行数十人的队伍徐徐朝这边走来,其中一辆马车华美而宽敞,外面的装饰皆是最上好的材质。花玉辰一眼便看出这一行俱是江湖中人,且从打扮身法等方面看来,都有着扎实的根底,且隐隐透着股气势,因此花玉辰并不想引出任何麻烦,便从旁边叶玄的手中拿过缰绳,驱策着座下的两匹马,往道边略让了让,慢慢继续朝前走。
  两人无声地与这一行人交错而过,刚刚途经那辆华丽的马车时,却忽有声音打破了寂静,就听里面有人道:“停下。”声音冷淡中又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味道,音调虽是不大,整个队伍却登时齐齐停在了当地。
  花玉辰眉峰微动,不禁下意识地聚起了全身的真气,但面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只继续驭马徐行。没走几步,就听车内有人道:“那娃娃,且住了。”
  花玉辰闻言,执缰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就谨慎地慢慢拨转马头,同时仿佛有意无意地将叶玄护在身后,沉声道:“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车内人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就好似冬日里冰流滞涩的冷泉一般,且又隐隐裹挟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不是问你,是问你身后的娃娃。。。那小娃儿,你是谁家的孩子?”
  叶玄微微蹙了一下秀气的眉毛,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却毕竟是当今天子长孙,又自小在叶孤城膝下长成,因此无论心性言语,与普通孩子并不类似,举止势头之间,自有一番气派,于是朗声道:“咱们并不识得阁下,只各走各的路就好。”
  马车内的人嗤笑一下,然后便开口徐徐道:“你是叶玄?”
  花玉辰心下一凛,就听那人继续说道:“果然与叶孤城有七分相象,不然本座也不会一眼认出。。。娃娃,过来罢。” 
  叶玄听到此处,早已知道不对,手上已紧紧按住了剑柄,花玉辰冷声到:“阁下是什么人?”一边说,一边已凝神戒备。
  那人似是低低笑了一声,随即二人只觉眼前一花,马车旁边已多了一个黑影,队伍中其他人见状,顿时齐齐躬身下拜。
  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焰纹锦衣,身披墨绒绣金大氅,身材高大而挺拔,面上的肌肤如同冰雪一般,晶莹剔透,细腻光润,仿佛是用无瑕的美玉雕刻而成,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似笑非笑的光,长眉斜飞入鬓,鼻挺而唇薄,头上戴着顶金冠,明明好象是三十余岁的模样,可又让人隐隐觉得不太像。 
  花玉辰乍一见了这人,竟不知为何,只觉出好象有些面熟,叶玄则警惕地看着这个距离两人只有十余步的男人,微微抿起了唇。
  那人看了花玉辰一眼,忽然漫不经心地道:“是江南花家的小子?”不待花玉辰回答,便低笑一声,审视了少年两眼:“还不错。。。”
  一道黑影陡然瞬时间逼至眼前,花玉辰一惊,腰间的宝剑已骤然出鞘,划出一道闪亮的银光,直取对方身上的几处要害大穴,却只听一声淡淡的嗤笑响起,伴随着一声稚嫩的惊呼,花玉辰大惊,反手一探身后,登时便心下一凉:马背上,空空如也!
  男人已站在马车旁,手上正抱着叶玄。花玉辰几乎目眦尽裂,却还强行稳住了心神,喝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可是与我天一堂有旧怨?!即便如此,以一六岁的孩子做胁,难道不怕江湖同道耻笑!”
  那人嘴角微扬,眼底却并没有什么笑意,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咬着唇,兀自镇定心神,并没有盲目挣扎踢打的男孩,扬眉一哂,道:“这娃娃,倒还颇有几分骨气和聪明。。。”
  叶玄此时落在别人手中,心里虽然不免害怕,但还是强行命令自己冷静,大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了我来?”
那人似笑非笑,并不回答他的话,只微微勾了一下削薄的唇,“娃娃,你们方才,要去何处?”
  花玉辰一振手中的长剑,目光冷冷盯着男人,一字一字地道:“阁下今日若伤我小师弟,花某虽不才,却也要与阁下周旋到底!”
  男人闻言,遂打量了花玉辰一眼,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如冰,神情冷肃的少年,忽然低笑一下,慢慢道:“本座既是路上偶然遇见了这娃儿,不过将他留在身边几日罢了。。。倒是你这小娃娃,颇是不敬长辈,莫非你师尊平日里,便是这般教你的?” 
  花玉辰愕然,满耳只听男人口中所说的‘本座’‘长辈’‘师尊’,又看着那颇有几分熟悉的面容,突然想起了一事,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呐呐地放下剑,试探地道:“阁下。。。可是罗刹教玉教主?”
  玉罗刹微挑了唇角:“告诉你师尊,这娃娃我既遇见了,便留上几日。”说着,转身挟着叶玄便重新登上了马车。
  花玉辰急忙翻身下马,道:“师公!小师弟他。。。”
  马车里传来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休要聒噪。”话音刚落,一行人便继续起程,朝前徐徐走去。

九十三。 祖孙 。。。
  马车辚辚。
  车厢内极大,地上铺了白虎皮的毯子,金丝楠木小几上放着果品糕点,茶水小食,甚至还有一张舒适的短榻,加上其他各色摆设装饰,与其说这是马车,倒不如说是一间小小的移动屋舍。
  “你是谁?掳了我来做什么?” 
  叶玄刚被男人放在榻上,便警觉地扭身往旁边挪了挪,同时挺直了腰板,大声诘问道。
  玉罗刹薄唇轻扯,眼中闪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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