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他竟然在楼梯上遇到了刘爱琼。
县委大楼的设计很奇妙,男女厕所不分左右,而是分楼层,这个设计曾经被县委的人认为是县里最失败的设计,但上一任书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为了避开男女之间那点事,也或许是他本人就是这个爱好,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后来张劲松才知道,其实本来的设计不是这么回事,上任书记信风水,这座楼在修建的时候曾经摔死过一个民工,所以刚上任,他就找了个风水大师给看了看,结果风水大师就让把厕所分了楼层,而且还告诉书记,大领导一定要在女厕楼层,不然破不了这个邪,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可怪就怪在吴忠诚竟然延续了上一任书记的习惯,并没有把厕所改过来。现在遇到刘爱琼,当然不一定跟厕所有关,可也多少有点关系——起码张劲松是要上厕所嘛。
“张书记,出门啊!”刘爱琼先打了招呼,站在原地,给张劲松闪出一条路。
张劲松冲她笑了笑,道:“不出门。”
刘爱琼没再吱声,而是笑着让张劲松过去,因为上次张劲松大搞精神文明建设的时候把刘爱琼将了一军,所以现在两个人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关系,骨子里谁也不服谁。像这么遇到了,表面上倒也是看不出矛盾的,面子工夫还是要做足。
张劲松想着现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是显得亲和一点比较好。他笑着问了一句,道:“刘部长这是?”
刘爱琼没想到张劲松会再跟自己说这么一句,稍稍有些错愕,马上又笑着道:“哦,我去书记那一趟。”
张劲松哦了一声,便下了楼。从厕所出来,他才意识到,刘爱琼去吴忠诚那里应该跟县长有关,因为他曾经听刘浩说起过,吴忠诚当年提拔为县委书记,而空出县长一职后,曾经为了县长这个位子向上面推荐过人选。那段时间,吴忠诚的一位在省文化厅当副厅长的同学来过燃翼视察工作,有人看到晚上吴忠诚只叫了刘爱琼作陪的,这三个人一起吃饭,意义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那时候的刘爱琼,还只是宣传部的副职。
刘爱琼是吴忠诚的情人,燃翼官场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有老同学来,又是省里的领导,吴忠诚不可能拿出自己的情人来陪人家吃饭,况且文化厅和宣传部在业务上也基本上不沾边的。不管是私人感情,还是工作关系,叫上刘爱琼一起吃这顿饭都有些说不过去,可偏偏就让她去了,而且还是只让她一个人去,这只有一种可能,副厅长跟刘爱琼之前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许多人猜测,可以排除的是他俩是情人关系,要不然两位情敌在一起,那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排除了情人关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亲戚!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关系,但刘爱琼和那位厅长的年龄差的不少,同学可以排除,两人又不是同一系统的,又不是同一级别,所以党校同学也可以排除,再者说,刘爱琼是燃翼人,副厅长祖上也是燃翼人,这便有了强有力的证据。
当然,这都是刘浩听别人说的,张劲松也没那个闲心去佐证他的真实性。
现在,那位副厅长可能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刘爱琼的地位,也没有可能惦记上县长的位置。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张劲松顺位当了县长,那刘爱琼惦记一下副书记,也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最起码,如果组织部长顺位成了副书记,她刘爱琼也可以惦记一下组织部长的位置啊——这种时候,哪怕她知道本地人很难当得上组织部长,也要争取一下啊。
这些,都是张劲松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然后,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吴忠诚叫刘爱琼上来的呢?会不会吴忠诚为了阻止张劲松当上县长,而叫刘爱琼也在省里想想办法呢?
唉,一切皆有可能啊!
现在是特殊时期,刘爱琼跑到吴忠诚那里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跟县长这个位子有关系,但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中间存在着必然性。如果他俩联手再从县长这个位子上做文章,或者再加上几位常委,恐怕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虽说县长的位置是由市里来定,但如果县委班子里的意见很大,市里甚至是省里也会好好考虑考虑啊。
这么一想,张劲松就觉得更紧迫了。事不宜迟,他决定马上行动。
张劲松回到办公室着实仔仔细细考虑了一番,虽然他要马上行动,但这个行动必须要低调。他不想把自己这个欲望表现出来,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窥视着县长的位子,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差池来。
要行动,要低调地行动。
而且这个行动他不但要秘密进行,还要行动的有水平。在这种大事上,要保险,他能动用的就是武贤齐了。虽说县长是市里定的,但在市里他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市长曹子华虽然跟自己有点交情,但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真正到了自己提拔的事情上,张劲松对曹子华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然而,张劲松又不想直面武贤齐。虽说这个关系在,无非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但这么久了,自己也没有让他给自己办过什么事,而且上次去他家,这个大舅子哥也没说给自己加压力的话,现在去找他,自己面子上抹不过去,可不找他似乎有没有其他途径。
思来想去,张劲松决定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他要跟武云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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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新境682、曹子华的善意(第二更)
682、曹子华的善意(第二更)
给武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小朋友们上课。
因为上次武玲弄来那不菲的捐款,现在武云所在的小学已经焕然一新,教学场所、硬件设施都提升了一个档次。特别是武云的宿舍,虽然没有特别豪华,但也跟住一般的酒店差不多了,只是没人帮她打扫卫生而已。
这生活一改善,以至于武云这段时间过的几乎是无忧无虑,悠哉乐哉,竟然跟张劲松好几个月没联系了。
不联系,不代表着关系生疏了。偶尔张劲松也想去看看她,但工作上的事情实在让自己脱不开身,加上这段时间意外不断,所以张劲松也没主动跟武云联系。
接到这个电话,武云多少有些意外,她提前五分钟给孩子们下了课,拿着手机出了教室。
“哎呀,大领导竟然还想着我们这些苦命的群众呐,是不是拨错了号了?”刚接通电话,武云便毫不客气的讽刺起了张劲松。
张劲松自然习惯了她这种说话的口气,或许自己在燃翼,能有武云这个侄女跟自己说些非官方的语言,让自己心情能放松一下,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当然了,就算是武云没来燃翼之前,他们俩之间说话也挺随意的,只是没有像现在这么有特色而已。
张劲松哈哈一笑,道:“这不是闲来无事,找个人说说话么?”
武云冷笑了一声,道:“我怎么听说县里前几天刚出了个大事啊?怎么,你这个县领导居然会闲来无事,你这干部当得不称职啊。”
武云显然说的有些过头了,但张劲松却不在意,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消息挺灵通啊,教书的不管孩子们,竟然关心起了政事,你这不叫失职么?”
武云道:“我失职也比你不称职好。我才管几个人,你管多少人?”
张劲松不想废话了,他干脆直接说:“晚上来县城一趟,我请你吃饭。”
武云最不喜欢张劲松这命令的口气,虽说他是自己的姑父,但却从来没拿他当姑父看,而且多多少少的还对这个姑父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所以她想都没想,说了俩字‘没空’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张劲松拿着电话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没空?就不信你不来。
武云自然明白张劲松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打着玩的,他可没那个闲工夫跟自己聊天,除非有重要的事找自己才让自己去县城,要不然在电话里就能说清楚了。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想到现在县里这种大事的时候,张劲松找自己肯定是要有要事相商,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县里。
果然,张劲松这里刚下班,武云就打过电话来,张劲松告诉她自己定了城郊的一家人饭店,房间是二楼的庐山厅。
一家人饭店是个小饭馆,规模不大,但环境非常好。张劲松只来过一次,是跟陈娟来的,这地方一般不会有官员来,属于大众消费,所以很少有人认识张劲劲。
张劲松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地方,离县城远,而且安静,重要的是这里的饭菜质量符合武云喜辣的口味,把武云约到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
武云到得比张劲松要早,张劲松虽然是掐着点算的,但他没算过武云的开车速度,尽管他知道武云习惯开快车。因为乡村公路修好了,所以武云比以前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指定地点,张劲松本以为自己是提前十分钟,结果却晚了十分钟。
男人等女人,一般都会有极大的耐心,但女人等男人,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张劲松进了庐山厅,自然遭到了武云的一番讽刺:
“哎呦……大领导就是不一样啊,日理万机啊。”
武云拖着长长的调子,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对推门进来的张劲松哼道。
张劲松刚才在楼下已经看到了武云的车,知道她提前到了,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现在他并没有打算跟武云斗嘴,而是一本正经问武云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武云把眼睛一斜,道:“我们群众哪敢不听你这大领导的指示啊!我要来得晚了,你还不得给我摆脸色呀!”
张劲松笑了笑,他其实很喜欢武云这撒娇的样子,觉得这样很有女人味,但这是侄女,自己说起来还是长辈,她可以没大没小,自己却不能胡来,甚至有些话还得从大脑里过滤一遍才能说出来。
张劲松没继续跟武云搭话,而是喊了服务员进来点菜。
两个人的菜好点,一人说一个,然后再让服务员推荐一个,基本上就够了。武云这丫头吃饭很简单,不像武玲那么精细和奢侈。武云吃饭时最在意的,其实是酒,不是菜。
不过呢,张劲松今天是跟武云谈正事的,况且两个人都开着车,所以没要酒,用果汁代替了。武云也没说啥,毕竟她喝酒只是爱好,却不是非喝不可。
武云见张劲松没心情跟自己调侃,也便收敛了很多,等服务员上菜的机会,她表现出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情,问张劲松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张劲松很沉得住气,他慢吞吞地问道:“最近怎么样?工作中,生活中有什么难处么?”
武云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对她来说,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劲松何曾问过自己这样的话?这听起来也太关心了吧,她不禁皱了皱眉,又把嗓门拐了山路十八弯,道:“诶,今天我们的大领导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关系起大众疾苦来了,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张劲松其实是想找个话题聊聊,如果上来就切入主题,未免太唐突,而且也太直接,就算自己跟武云的关系不错,但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急迫的心情,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办法,张劲松只好跟她调侃了一句:“长辈关心一下晚辈,这是很正常的嘛。”
“哼!我警告你,给你三秒钟时间,你再不说啥事,我就走了,我可没闲工夫跟你胡侃。”武云倔起来真是没边没迹,就连自己这个姑父她都不当一回事,说起话来根本就不经过大脑。
张劲松不想惹毛了这个丫头,她基本上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要是她走了,自己再从后头追,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两口子吵架呢。
张劲松冲着武云摆了摆手,只好认输,道:“好,好,好,惹不起行了吧。”
武云嘴角一翘,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张劲松喝了一口水,脸上的表情开始放松,一本正经地问武云道:“前些日子的故事你知道吧?死了九个!”
武云往张劲松跟前凑了凑,小声道:“我怎么听说死了十多个?”
张劲松知道武云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这个数字完全是穿乱套了,但官方数据就是9个,具体多少人,也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知道,张劲松算一个,但这个数字他不想跟武云说,毕竟这是县里的绝密规定,再者说,跟武云说了也没意义。
“那都是谣言,县里已经开始研究处理人的事了,这次恐怕姜富强要倒霉了!”张劲松这件事倒是比用避讳,毕竟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武云皱了皱眉,没接话,看着张劲松,示意他继续说。
张劲松解释道:“现在国家对安全生产事故的问责和严厉,9个人算是较大事故,而且逼近上限,按照规定,政府一把手是有责任的。”
武云似乎明白了点,冲门口看了看,确定服务员没在门口,便小声说:“你的意思是县长要被处理了?”
“搞不好要免职,搞好了要调走。”张劲松直言不讳道。
武云思考了几秒钟,然后便恍然大悟,她看着张劲松笑了笑,说道:“哦……难怪今天给我打电话,你还真是……”
张劲松也跟着她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的样子。
武云说:“这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可要把握住,等你当了县长,第一件事可要好好管一管教育,现在燃翼的教育真是烂透了。”
张劲松假装糊涂道:“我倒是想啊,难啊!”
武云似笑非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往省城打个电话,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张劲松摇摇头,道:“你可以这么说,但这事没这么简单,你以为这是小朋友过家家呢,这是要走程序的。”
张劲松故意在激武云,他的意思是自己不出面,让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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