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书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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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书三国-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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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妇人之言?”我又是头疼又是胸闷。天,到了汉朝一年多,没哪个大男人告诉我妇人如何如何(估计他们都太有礼貌),现在却有这刚嫁了个老头的小姑娘朝我叽里呱啦妇人之言。我叹了口气,说,“兼听则明,主公当然愿意听取所有人的意见。再说好歹我也学了那么多年的经世济民之道,也能拿得出一些参考意见。”

孙大小姐不说话了,先是几分不相信地看我,然后脸色是越来越沮丧。好半天她轻声说,“玄德公目中便只有猛将名士,有才之人,可是?”

我心里暗想,哟,大小姐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有才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这么一码事。可是嘴上我却说,“谁说的,主公和糜夫人相敬如宾,对几个孩子也是关爱有加。”见她半天不说话,我又柔声道,“孙小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回屋歇息吧。你别担心,糜夫人是个最温柔和善的;将来到了夏口,你就有伴了。还有,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上那帮孩子的。”她嗯了一声算是答话,仍然是神情落寞地发呆。我好说歹说,总算把她劝回屋里睡觉去了。结果我自己倒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想着这个尴尬问题。

后来几天,事情没有任何好转。刘备对孙大小姐那是相敬如“冰”,绝对的温和有礼,但绝对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孙大小姐呢,也是天天黑着脸。好在我和她似乎稍微熟了些;我开始管她叫“阿香”,她也时不时来找我说说话。这位姑娘最绝的就是,虽然她老是摆脸色给刘备看,可到了我这里,她又要哭诉刘备对她是多么的冷淡,几乎把她当透明。我磨破嘴皮子劝了她好几天,才劝动她别再总黑着脸对人。可是她和刘备的关系似乎也不见好转。到后来我也差不多绝望要放弃了——在汉朝我还真没本事当婚姻咨询。

婚礼过后不过半个月,刘备就带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夏口。刚回到府里,整整两天我都未曾见到糜夫人。我本想早早地去拜见她,只是刚回府刘备就带着孙大小姐去见糜夫人和几个孩子,这两天我都没见到他们的人影。我即担心又好奇她们几人是否还能相处,这几天辗转不安。两天过去,鹃儿主动来找我了;她一看见我便拉住我的手,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不等我开口问,她就开始八卦孙家大小姐了:孙娘脾气有多暴躁;孙娘的侍女都会舞剑;孙娘给她讲了很多江东的故事…我们两正说着,却突然看见八卦的主角,孙大小姐,穿过月门,往我们这里走来。她一身鲜艳的曲裙,腰带上却挂着一柄长剑,身后还跟着两个短打长裤,腰挂刀剑的女孩,我看着便忍不住想笑。

看见她走近,鹃儿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轻声道,“母亲大人。”

孙大小姐毫不掩饰地翻了翻眼睛,说道,“鹃儿不用如此拘礼,同你说了多少次了。”

鹃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叫了声,“孙娘。”

孙大小姐变戏法一般从袖筒里拿出一把短小的木剑,说,“那,今天总算做好了,便赶着拿来给你。只是千万别拿到你娘跟前炫耀;她可不乐意你同我学这些勾当。”

鹃儿接过木剑,一脸的兴奋。待孙大小姐走了,我仍不住问鹃儿道,“你和孙夫人相处很好?”

她点了点头,咯咯笑了一声,“孙娘刚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呢,仿佛在和谁生气一般。后来娘和她说了许久的话,她再出来的时侯便不生气了。孙娘很喜欢我,但是她不喜欢阿斗弟弟,说她照顾不来。”

一听这话我当场就笑出来了。这孙大小姐果然还是个小姑娘。不过听鹃儿这么说,我只觉安心多了,随口说道,“我总算放心了,看来孙夫人在这里一切都还好。”

“却也有不好的,”鹃儿突然严肃地说,“爹不喜欢孙娘,从来都不进孙娘的屋。她不在我面前说什么,但我知道孙娘心里不好受的。”

她这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勉强忍住没在她面前直接叹气。“小孩子家懂什么,”我说了一句。

“我便快九岁了!”鹃儿抗议道。

我没答话,只是又叹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孙家大小姐的处境也算是好多了,只要她算过得还算舒心。我想这样也就足够了;至于她和刘备的感情…那还是算了吧!

20。 五溪工作报告

今年的年夜饭丰盛极了,连吃了好几天大鱼大肉,吃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胖了一整圈。这一天到晚只需吃喝放松的日子刚开始似乎很惬意,不过才十天半个月的我就无聊了。一月底的时候,刘备准备赶回公安。还未等到我去找他,他便直接吩咐我收拾下东西,准备去舞阳。

我和他一路到公安,然后他安排我跟着运货下五溪的船再到舞阳。这货船队走得那不是一般两般的慢。我反正无聊,居然勤奋到主动开始干活。过年的时候我从电脑抄了一张湖广地图出来,如今正好趁着旅行记录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只要船队停下上下货物或者休息,我便上岸去观察一番,和会说汉语的村民聊几句家常,然后在地图上标注一下村庄的名字还有附近地形概括和道路情况;我还另外录了一堆的人口啊特产啊商运啊等等乱七八糟的信息。待到了舞阳,我已经把我身边带的纸张全部用完了,差一点就得在绢帛上写毛笔字了。

我两月初从夏口出发,直到三月初才终于赶到舞阳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这小城居然已经变了个样。舞阳城建在靠着河边的一座山头上,原本只有山上才有房屋街道集市什么的,从半山腰直铺到山顶,山腰有一道土木结构的城墙。如今山脚下,河边居然全部开了出来。山脚下是一整片营寨:帐篷有规矩地一层层排开,其中还有几栋已经造好的正规房。营寨边上就是崭新的田地,山坡上还有梯田;一片片绿油油的嫩苗,几乎看不到边。他们居然开垦出来那么多地!我还看见一队人马,其中很多穿得花花绿绿的五溪老乡,正忙着修整水渠。

看到这一切,我不禁感慨。诸葛亮就是牛啊!他什么时候到舞阳的?感觉不会早过十月下旬?这才几个月,他居然就干了这么多活!可以想象,诸葛亮这几个月是忙疯了。到了舞阳之后整整五天我才终于见到他人。他比我记忆中的瘦了一整圈!我们并没有多聊;我就简单说了一下想发展橄榄油和其他经济作物的计划,他也只是叫我去找月瑛姐商量,然后放手去做便是。于是这些日子我几乎天天和黄月瑛泡在一起。

其实月瑛姐已经开始着手橄榄油的事情了。去年她和诸葛亮到舞阳的时候正是木樨榄丰收的时候。月瑛姐趁机收购了近百石的木樨榄,顺便着人造了好几台大的榨油机,开始榨油工作。现在的库存里藏着整整五缸油;我目测着少说也有三百五十升。月英姐还专门招待我一顿用橄榄油考的罗马面包,配上五溪人自己熬的糖浆,哪叫一个美味!我吃得心花怒放,大呼诸葛亮运气太好,居然娶着了月瑛姐这般人物。

说到五溪的糖浆,我还是吃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开始盘算着,这到底什么东西?我四处问了一番,听说这糖浆是一种叫蔗子的野生植物榨出的汁水,熬浓了便是。我听了又惊又喜,当真有甘蔗?!于是我专门去买了一罐甘蔗汁,试了一下制糖技术:把甘蔗汁放在大锅里煮,一边不停地搅拌,一边往里面加石灰;待到甘蔗汁有了糖浆的黏度,便熄火,加冷水,让糖浆结晶。这样做出来的糖粗糙,颜色发黄,远没有后世的冰糖或者白糖那么漂亮。但是人不能那么贪心,是不是?我把做好的糖拿去给村里人看,大家都都啧啧称奇。比起甘蔗汁来,糖当然是方便多了,体积小,也能保存更久。我和村民们商讨了一番制法,又大肆鼓励他们今年多收甘蔗,都来制糖。我把舞阳城中差不多所有人家存的甘蔗汁都搜刮来了,做了近两百公斤的糖。只可惜我现在呆在舞阳这小地方,没机会发展市场。于是我只叫送信的捎几包去公安和夏口,其余的我仍然摔诸葛亮的库存里去了。诸葛亮对我搞的花样根本没有兴趣。我缠了他好几天给他解释糖是绝对好的军粮;我直说到喉咙冒烟,他这才稍微有些兴趣,收下了这一堆糖。

可惜我仍然没有找到棉花。我将舞阳周围的山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有看见野生的棉花。我记得亚洲大陆应该有棉花的啊,再说舞阳城里也有一两家里有棉布的被褥衣服。后来田伯告诉我那些棉布都是从南面买来的稀奇玩意儿。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说中国的棉布纺织行业起源于海南。看来一定要到中国的最南面才能找到棉花了;我只好暂时放弃。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能随我意的。我一直在诸葛亮身边旁敲侧击,想说服他搞立体种植,在稻田里养鲫鱼鱼。这回他是断不肯听我的了;我说了半天,他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如今就与小姐二十亩地,且先一试。”

“二十亩?!你少说给我一百亩,要不然收回来的数据都不准啊;正态分布曲线都画不出来。”

“五十亩。”说着他就自顾自地去翻他的书了。

多么精简的讲价!我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哎,五十亩也好啊,总之可以试验一回。

舞阳城太小,交通不便,又是五溪少数民族的地盘;扩展生意什么的全让田伯的人做了,我除了种地外我也就只有画画地图。一开始我只是想着研究一下沅水的河道走向,于是买了一双崭新的上等皮靴,开始驴友征途。到后来我几乎玩上瘾了,几乎把舞阳周围的山水都给逛遍了,地图也是一天比一天充实。就这样热火朝天地干了近一个月,成果没干出多少,我却莫名其妙地病了。

第一天我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也没有太在意,甩甩脑袋接着出门,没想到第二天就开始发低烧了。我顿时就懵了——怎么会这样倒霉!!要知道我这是在三世纪,没有抗生素,没有板蓝根,连消毒水,棉被也没有;更何况这还是舞阳,估计连个大夫都没有。我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一个人裹着被子倒床上睡觉,连小丫鬟来叫我也是乱哼几声应付着,甚至懒得说话。

我还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而且喊个不停。我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死命揉了揉眼睛,就看见黄月瑛到了。“月瑛姐恕我招呼不周,”我忙说。

“这个时候你反倒顾着礼数了,”月瑛姐蹙着眉头,坐到我身边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转头嘱咐一边站着的小丫鬟道,“去烧些姜汤来。”她又对我说,“待我唤了孔明来给你把把脉,再开一帖药,你且休息着。”

“这…也不用了吧,”我被她这话一说,吓了一跳,瞬时就清醒了一点,“不用麻烦军师了啊,舞阳有大夫吧。”

“这你也见外?”月瑛姐嗔道,“舞阳就两个方来的汉人大夫,每天忙成那样,他们是断断不会上门问诊的。罢,我替你把脉可行?我的医术虽不及孔明,这伤寒倒也应付得来。”说着,她便拉过我的手腕。

这不过一个小时,月瑛姐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回来了。我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碗,抿了一小口。还好还好,我松了一大口气;这药味道还不错,和板蓝根很像。我一边喝药,一边又问月瑛姐道,“舞阳现在也能买到各种各样的药了?”要知道去年我到舞阳的时候,药草都是菜市场上卖的,而且只有荆南山里的草药,大部分是治蛇毒和跌打损伤的。

月瑛姐点了点头,说,“自从去年瘟疫,田伯便极为在意医药之事。孔明来时已带了不少药材,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位大夫和开药店的,如今医院药铺都有。”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药都给喷了。好不容易吞下药水,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医院?怎么讲?什么样的,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月瑛姐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月瑛姐忍不住笑了,说,“你先把病养好才是真。”

21。 舞阳公立医院

我这越急着病好,却越是病得严重,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三天,喝了三天的粥,这才勉强爬了起来,又过了三天才能出门。待到我终于能出门,我简直像只飞出笼子的鸟,都快玩疯了。我逛了大半天的街,吃了一大堆好吃的,这才想到前几天让我震惊的“医院”。我忙跑回府里,拖着月瑛姐让她带我去看舞阳的医院。月瑛姐先是颇为不乐意,说道,“你方才病好,却又往病人去处,只怕又要生病。”

“没事,没事,”我忙堆笑道,“养了那么多天,都养好了,怕什么啊。再说月瑛姐,我家乡的医院可是最好的;你带我去看看,我琢磨一下是不是可以把这里的医院改得更好?”

我说了半天,把月瑛姐都说烦了,她这才带着我去了这医院。这医院位置有些偏,在舞阳城山头背面的山谷里。医院建在一座竹林中,离开大路有四五里路,只有一条能走一辆马车的小道。这地方我以前也到过,但我从未跟着小路走进来过。医院是一个大院,里面有三间三开式的大瓦房。其中一间瓦房便是药铺,另外两间房中各有一位大夫坐堂。医院里人多极了,瓦房里面都坐不下,有不少人坐在外面院子里的地上等着。我凑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就看见两个大夫在给病人切脉,问诊;后面的病人一堆堆坐着。他们都很有自觉地让老人孩子,或者看上去病痛比较急的先看大夫。

看见我探头探脑的,一位大妈用别扭的汉语问我道,“姑娘要看病?是你还是家人,急不急?”

“啊,没有没有,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忙退了回去。

月瑛姐凑到我身边,轻声说,“此处如此忙碌,还是早些离去,莫要扰了人家行医。”

待出了门,我忍不住评论道,“这两位大夫生意如此之好!”

“却也说不上,”月瑛姐抿嘴笑道,“田伯当初和两位大夫谈好了,每月付他们半金,但五溪人来求医问诊却是不用再支付钱财。”

我愣了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月瑛姐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我当真激动了,拍手道,“那,那岂不是全民医保一样了?”

月瑛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根本没听懂。我想着这舞阳医院,越想越兴奋,一把拉住月瑛姐的袖子,问道,“月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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