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起明知故问,赵忠明脸色苍白,险些被一口气活活憋死。
“大概,也许,或者,刘某听闻那公子好像是赵大人家的公子吧!不知一样中正、廉洁、秉公执法的赵大人对此事如何处理的,刘某一向耳聪目明,怎的最近就总没听说过赵公子被量刑定罪的新闻呢,莫非是刘某人品问题,大家伙都不关照刘某了?”连连反唇相讥,驳得赵忠明无言以对。
屁话,老子出来溜溜,你们几个大爷就能批斗老子,你们几个老家伙自家拉的屎都擦不干净,有什么资格老强压老子,难道老子就是那般好欺负,老子就该让你们你几个**?哼哼,刘起狠狠意淫,比玩人,老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会了。
“刘公子你这话就过了,两位大人家的事,皇上自有公断,总不能叫他们坏了朝廷纲纪,至于私自出了大理寺,这罪责可不能轻算的,如此,我等还是要秉公办理!”杨兴之开口,不过自知己方理亏,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了嚣张的气焰。
“皇上处置?天大的笑话吧,杨大人怎么也学会忽悠人了,两位大人真敢到皇上面前把话说明白?如果他二人愿到皇上面前把话说清楚,即使是马上要了刘某的命,刘某也必当奉陪!”杨兴之这人还算老实,刘起甘愿赌咒,“再说了,杨大人自家事好像也没解决清楚吧,应该也没资格对刘某指指点点!”仰头,刘起灌下杯中温热的龙井茶水。
“刘起小儿,不要血口喷人,老夫何时做出过有违朝纲之事!你今天不说明白,老夫非要将此事说与皇上,看你还敢秽语污我清名!”杨兴之气急,大口喘息,老迈不让人,直接冲过来提刘起领口,欲将刘起抓起来。
说起杨兴之,也是苦命人,在通政司兢兢业业干了数十年,清廉明证大家都是有口皆碑的。照说来,廉洁的官一般都当不长,杨兴之却成了个特例,原因不在他,而在他那个嗜钱如命的老婆,底下的小动作都经他老婆的手。收授文案奏章,杨兴之都整理齐备分成两类存于书房,他老婆就只是把两类中的某些奏章调换了一下位置而已,比如某些要交由内务府审核的奏章,他老婆就偷偷换到直接批授的奏章中,别人本来需要申请但又担心不能过的奏章,被直接扔到批准类,这不是就很方便吃下某些款子。只不过,这些事情做得很隐晦而已。
地方上的军部奏章,如新招入伍多少兵丁,军器磨损维修,粮草供应开资等等,谎报一些承上奏章,这些本应该由内务府派人到地方上核实后在行批准的,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往通政司夫人那里送上些孝敬,嘿嘿,一切全搞定,谎报的份子,地方上的兵痞们吃下嗝儿都不会打一个。
这些事情,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要瞒过这清廉的杨大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恰巧,古老大曾经有为修缮大理寺事,跑去跟通政司的夫人联络了一次感情,吹牛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这一次,可把古老大养肥了一大圈儿,朝廷的钱嘛,不吃白不吃!
“呵呵,杨大人清廉品质众所周知,您老当然不可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过嘛,如果是贵夫人的话,杨大人您又如何能这般笃定呢!”刘起拍开杨兴之抓住衣领的手,继续装深沉,笑容可掬,“再说了,杨大人如此清廉的人,又如何能够装扮起诺大的一份家业呢,难道就凭您老家那几亩薄田、三尺小店能供奉得起豪宅吗?杨大人真的就从来没疑惑过,没考究过?真是失败呀,周大人、赵大人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相信,您二老肯定是个明白人儿,不会胡弄杨大人吧!”
杨兴之忙转目凝视两个老伙计,只见二人默然不语,低头不言,赵忠明无奈轻点了一下头,随即有置若罔闻,算是默认了。
杨兴之猛然后退,抵在墙上直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夫人不可能私收贿赂的,一定是你们胡说,一定是你刘起造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杨兴之发疯似的冲出门去。
周、赵二人见杨兴之发疯跑了,二人也无脸再呆下去,告罪一声,狼狈的追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攻心
周、赵二人狼狈而去,至始至终,八皇子就没掺和进四人的争辩,冷眼旁观,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两方争辩,两不相帮!
装深沉,老子也会,就是不知道你小子能陪到什么时候,刘起狠狠想到,轻捻起桌上上的茶杯,闭上眼慢慢品味,雅致小阁,清幽檀木,微醺香茗,良久,一声“好茶!”
“刘公子还真看得开,身负重罪依然悠闲自在,有到大智慧者啊!”八皇子起身,望着窗外的岩壁。
“八爷过奖了,在下并非什么大智者,相反,却是一个锱铢必较万股吝啬之徒。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痛快点来的舒适,八爷意向如何?”刘起只是客气,不敢掉以轻心,遇上这类高级谈判人物,如履薄冰啊。
“并非本皇子恭维,刘公子刚才与三位大人之言语,实是一针见血恰到好处,不叫他三人急火攻心,智谋辩解上的艺术,刘公子怕是不能推卸的吧!”八皇子指了指窗外沧桑的岩壁,兴叹道:“这慈恩寺建成也有好些年了,这么多年积淀下来的文化也够厚重了,当初对面那峭壁上菱角分明的古撰佛经,如今也被岁月磨合得平淡圆滑了,时至今日,本皇子方遇到了能将佛经重新篆刻的人,实则欣慰不已……”
“可惜了啊,生不逢时,命途多舛,我大鲜的篆刻者偏偏为大鲜的朝纲所苛刻,天鉴尤怜,天鉴尤怜呐!”
打哑谜?刘起暗自冷笑,“这不都是八皇子希望见到的吗,在下厚颜,大难将至,也无暇顾及太多,只求安然消遣几日,与表妹执手共步足矣!”
妈的,亏大了,想我刘起英明神武,居然被他个杂毛当了回枪使,原来请老子来就没安什么好心。那三个老家伙明明都是来找他的麻烦,这下可好,全被老子挡下来,得罪人的事情老子干,你丫安逸自在,完事儿之后还风言风语的拍拍马屁,切,难道老子就那么容易上当吗,什么大鲜朝的栋梁,屁都不是一个!老子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玩心思的家伙,今天不是算计这家就是算计那家,打老子的意图,不过是想多拉个棋子拉个为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哼,老子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刘公子向来都有尽心民事之心,难道仅仅就将这份心事搁下了吗?除了杨兴之杨大人以外,周大人、赵大人可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刘公子就能放下心,就能不为后人做点什么?”
“有心无力呀!”刘起长吁短叹,饮尽杯中香茗,起身,“八爷太抬举在下一个将死之人,厚重伯颜,刘某担当不起,余力只图安生数日,至于几时几日魂归墓穴,刘起无意!至于小人得志,那当是八爷您整肃朝纲的必要惩处之事,刘某只能留得残魂拭目以待罢了!”言罢,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呸你个老乌龟,威胁我,看你表面上斯斯文文的,那坏水儿也是一肚子,几个老屁眼你都收拾不了,还什么皇子啊,是蠢货的话趁早放弃争权夺位之心,回家安生自在等老死算了。
刘起留下的话说的得很明白,两个老废材你八皇子都收拾不了,那还吹嘘得那般好名声干什么,小菜都收拾不干净,树大招风,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刘起走后,八爷一直望着外面的岩壁,嘴角的淡笑从来没变过,“刘起呀刘起,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精明、俗陋、有全局观有只顾个人利益,才华横溢又巧取豪夺,呵呵,这刘公子还真让人费解呢!”
“八爷也对刘起来了兴趣?”不知何时,许老站在八皇子身后陪他一起望着岩壁,“菱角分明,圆滑奸诈,二则各有几分,不错啊,这刘起还是很识时务的!目前他自身难保,八爷你是不是太苛刻他了,就算要他做出选择,那也得先让他安生立命才行吧!”
山风灌进雅室,拂过二人身侧,须发飘然,香茶冰凉。
“许老你说得不错,是我太心急了!大鲜朝同对面的岩壁一样,都太沧桑了,适时的修缮,再加点新鲜血液,自然就能复燃往日辉煌!看来,不久,本皇子就要伸伸手脚了吧,要不然我那两位皇兄会很失望的,呵呵,嘿嘿!”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沉寂了二十六年的潜龙,似乎该醒了……
“砰砰砰!”七层私人雅室,“茗儿,你在吗,我回来了!”
“表哥!”雅室门猛然打开,可人儿直接扑进刘起怀里,轻轻抽泣,“呜呜,表哥你好坏,怎么到处惹祸呢,茗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依的捶打着刘起的刘起的胸膛。
“好了好了,茗儿乖,咱们先进室内再说好不好,看看,你在门口又哭又叫,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难道你要我被当作流氓抓起来吗,茗儿你那不又得闹翻天了,呵呵!”刘起平生两怕,一是债主追债,二是女人的眼泪,无奈呀!
秦茗一窘,顿时羞赫,破涕为笑不依道:“表哥你好坏,尽逗茗儿!”说着赶紧把刘起拉进内室,因为过道上已有人来观望了。
秦茗腻在刘起怀里,不动不语,享受着难得的安谧。刘起美人在怀,自然畅快不已,要不是怀中还有秦茗,刘起非跑出去大吼几声,痛快啊!
似有所觉,刘起突然问道:“对了,茗儿,我在山东的事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本来我都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我是怕连累了你们啊!照说来,就算我在山东假冒钦差的事传回清河县,那也得是月余之后,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京城了?”
听得刘起问话,秦茗皱了皱琼鼻,起身脉脉的盯着刘起看,直到盯得刘起心里发毛才道:“表哥你还说,你不让我们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把我们当外人吗?”见秦茗生气,刘起手足无措。
“这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唉!”
“算了,表哥也不必自责,茗儿知道你的心思,物非就是怕茗儿和哥哥有什么好歹,茗儿明白的!是小五回来报信的,当日你被捕上京,小五就忙着跑回清河县来报信了,要不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啊!”刘起一愣,“小五?那家伙这么讲义气?”
第二十六章 京华扬名
小五能如此仗义?小五那家伙用度铺张,花销大手大脚,坑蒙拐骗样样会,跟着刘起上京的一路上,刘起那是看得真切明白。当初,刘起让他去泡平儿,小五还谈了不少条件,刘起这次可真是纳闷了,这样一个不比自己高无赖到哪里去的极品人物,居然能不辞辛劳的跑回清河县报信,难道母猪也能上树了?
“小五真的这般讲义气?打死我也不相信啊!茗儿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刘起讨饶道。
秦茗眉头一皱,怕是又要生气,“表哥你又不相信茗儿,真的是小五回来报的信,五叔也清楚这事,要不你问五叔去!这次我来京城正好也把小环和小五带进京了,你跟我回报馆去对质也行!”
“真的?”
“真的呐!”秦茗狠狠一把拧在刘起腰间软肉上。
“哎哟!好好,我相信茗儿的话还不成吗?”刘起忙苦着脸,掐不死人但也能把腰抓得乌青啊,少惹为妙。
刘起服软,秦茗“咯咯”直笑,“看你还不相信茗儿!”
无聊的人总是会恰到好处的打扰人好事,“刘公子,你在哪间雅室,你可不要跑啦,兄弟们一家老小可都搭在您身上啊!刘公子……”
刘起忽的静下来,暗骂“该死”,怎的就是黑锅头几个死鬼来了。刘起起初匆匆进了慈恩寺,黑锅头四人被当作乞丐拦在寺外,四人当时心急如焚,要是把朝廷钦犯弄丢了那可要全家掉脑袋的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好说歹说总算把自己身份弄清楚后才被放进寺,也亏有小和尚记得刘起与秦茗,告诉他们二人在塔楼第七层。四个家伙忙赶了上来,无奈雅室太多,内中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不好闯进去找,只得在通道处呼喝。
刘起猛的冲了到通道处,“吵个屁,老子不是在这里吗?”
黑锅头四人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忙蹿到刘起身旁,“刘公子啊,你可害苦兄弟们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兄弟们也得陪你一起完蛋!”
“是啊,是啊,刘公子咱们快回去吧,今天阵仗闹得这么大,要有大麻烦啦!”
“刘公子,算兄弟们求您了成不成,兄弟们一家老小都系在公子身上啊!”
黑锅头四人说得情动,刘起也知是自己之过,带罪之身,不可连累他人。忙道:“老黑,老子马上就回去,定不叫你们为难,待我跟表妹告别!”
反身进了内室,黑锅头四人脖子伸了老长往里瞅,无奈刘起进了内室就把们关上了,惹得四人惋惜不已。
“表哥,什么事?是不是官差来催你回大理寺,我不让你走!呜呜!”秦茗扑来,拽着刘起不放。
“茗儿,我得回去了,外面四位大理寺的护卫是冒死保我出得大理寺的,我不能做那不义之人,不能连累他们啊!”刘起怜惜的为秦茗擦了擦眼角。
“不,茗儿不让表哥你离开,表哥你走了茗儿怎么办,没有表哥在茗儿什么事也不知道做,茗儿不能看着表哥你这样去送死!”
“茗儿你听话,我也不一定会死啊,再说你带上些银钱到有关部门去活动活动,在求求你父亲的旧僚,只要皇上面前说说好话,皇上点头后,我不就没事了吗?这些土鸡瓦狗,我刘起就去会会他们,哼!好了,好了,茗儿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吗,不要让我在众人面前流泪行吗?”静静地,刘起凝望着秦茗婆娑的泪眼。
秦茗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声的哽咽。刘起狠心转身,撒手而去,眼眶中润湿不已。
隔日,慈恩寺风波过,刘起大名再次享誉京城,慈恩寺济世,为民请命,好名不断攀升,更是深得民心。相传当时,刘起与其表妹恩情缠绵,无情割断,残心留作慈恩宝塔之上,有诗为证:
《忆相逢》
萍人巧缘亦相逢,
素心飘絮若无中。
漏夜难眠弦琴萧,
唯待邀月玉人从。
惹得无数痴情人儿前去膜拜,慈恩寺一个佛门清修之地,愣是让多情人儿踩了个不亦乐乎,当然,慈恩寺的素斋销量大增,也让慈恩寺赚了不小一笔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