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的公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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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的公式英雄-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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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台面下的合纵策略,他的威胁让小股龙头心情沉重,利诱又让他们心痒难搔,正统大老边听边跟著再教育,也不敢再托大,省得对方四人又联合起来,自己也讨不了好。

就这样,台面上是两大股,台面下是在野派被执政派一一吸收。

待时机成熟,毕洛召开高层会议。

大家一坐定位,执政大老和几个小龙头暗暗交换笑容,几个小龙头则彼此公开交换笑容,就这麽笑来笑去,大家忽然发现——每个人都在笑!

而且笑得还挺开心的!

笑到最後,已合而为一的四小股发现,龙首盖伦就坐在毕洛旁边,而自己和执政派几个大老,也混著坐在一起。大的跟小的之间有默契,小的跟小的之间也有默契,大家彼此都很有默契。

於是这两大股又“自然而然”地合成同一股,欢乐一家亲。

此时,情况差不多了,毕洛立刻把心腹手下调过来。

公司的众家人马已见识过他的调停手腕,对他调来的人马,不敢小觑。而且平心而论,众势力虽然融为一体,心中多少还有点谁不服谁的瑜亮情节,但毕洛带进来的人,只代表他自己这一派,相形之下较不具对方派系的色彩,若让大家从新人和老人之中选角,当然宁愿选他的人进来。

而毕洛也不贪功,调进来的人都到各主要部门当副手,龙头宝座不变,泰瑞莎依然担任他的私人秘书。这几个人能跟他这麽久,老大的手腕当然也学到不少;明著招降利诱,暗地里宣扬国威,软硬兼施之下,没多久就哄得顶头上司服服帖帖。

至於他们几个,私下则直接向毕洛负责。

於是,五个月後,罗氏轻航的内乱平定,毕洛一统江山!

“这一份天文数字的维修金是怎麽回事?”毕格翻阅财务报表,眉心蹙得死紧。

“这是公司一百九十七架轻飞机及直升机的年度维修费用。”强尼很善良地告知。

这真是荒谬!

“公司现阶段的业务量需要一百九十七架飞机吗?”毕洛不悦地拧起眉心。

“许多飞机还在付贷款,机队不足就必须减少班次,收益相形减低,收入和支出会平衡不过来的。”盖伦连忙补充。

所以这是一个“收益造成支出、支出减损收益”的恶性循环。

毕洛叹口气,立刻作出决定。“叫维修部门评估机队状况,把其中较老旧的机型卖掉,金额拿来抵付贷款,把它偿清。”

“那减少的航班怎麽办?公司目前负担不起营业额衰退。”盖伦以为万万不可。

“先把班机的负债清偿,至於过度期的资金问题……”毕洛把文件往会议桌上一扔。“寻找股东!”

“你简直在玩火!只要把班机贷款偿完,好歹公司还有“飞机”这项资产。但把飞机卖掉,释股寻找股东,若将来营运策略走错,赔了钱不说,公司连“机队”和股份的资产都减少了!”盖伦无法理解他的思路。

“错,同样是融资,一笔是拿来偿还负债,一笔是拿来开发市场,它们本质意义就不相同。”毕洛知道自己必须先把盖伦的脑筋转过来。“想像你买一间华宅,里面家具配备齐全,你努力还贷款,二十年後还完,房子是你的,但如果你撑不到二十年呢?到时候不管你屋子里设备多豪华,它都被银行查封了,和你无关!”

强尼跟著一搭一唱。“但如果你先把家具卖掉还清贷款,这间房子就是你的了,你多赚钱,房子里就多添家具,你少赚钱,房子也还是你的,无後顾之忧。”

泰瑞莎又搭腔。“接著你把房子租出去,让想住的房客去添家具,当二房东,你负责收租金,何乐而不为?”

“有哪个房客会在此时住进这间破房子?”盖伦问。

其实,资金问题是毕洛最不担心的。把他自已流通在银行团间的资金抽出来,改投入罗氏,绰绰有馀。

但他不要。

他要循正常的管道,贷款、偿帐、募资、拓展,一步步来!他想知道,和父兄同样的资源,他能发挥到什麽程度。

他不怕输,有“魔蝎”的资本为底,再不然他一个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罗氏已与他无关,他都不怕输。

这是一场不会输的仗,干嘛不玩?

毕洛对自己微笑。

看到主子的微笑,几个手下也跟著笑起来。主子这样的笑容他们见过,每当他有十成把握时,他都会这麽笑。

他是Capio,魔蝎盖佩欧,一句话放出去,不愁找不到银行投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投资人的事,我们会负责。”强尼笑说。

内线通话器忽然响了起来,助理秘书紧张的声音传出,“总裁,庄园管家打来的电话,夫人方才开始阵痛,已送往医院。”

“我马上赶去!”毕洛脸色大变。“强尼,你来替我开车,婉儿要生了!其他人也都一起到医院来吧!”

“是。”强尼为了主子的性命著想,连忙接过外套和车钥匙。

毕洛火速推开座椅,脚还没迈开,手已去扯一旁的外衣。整个人忽然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

会议室内几个人面面相觑。

真难相信这是前年还像腊像、去年还像假人、两分钟前还笑得一脸奸恶的——魔蝎盖佩欧。

第十章

“春光好,风和日暖春光好,结伴游春郊。你瞧!一弯流水架小桥,两岸杨柳随风飘;豆花香,菜花娇,桃花李花迎人笑;黄莺枝头声声叫,燕子窗檐寻旧巢;老农牵牛下田去,三五村童放纸鹞。你瞧,这幅图画多美妙——”

娇软的吟哦声随著凉风飘荡,柔柔晃过湖面。

“现在应该是秋天吧?”一个很认真的声音问。

“哎啊,我现在只想得起来这首童谣嘛!而且庄园的秋景也和春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吟哦的人反驳。

十一月的英伦,其实已初冬。罗氏庄园四周被山丘环绕,气候较暖和些,十一月中旬,仍然有著深秋的浓色。

婉儿在十月初产下一个女婴,台湾家人派小路当代表,飞来帮她坐月子。小路啥事都好说话,就是对健康问题不打折,说什麽也要婉儿蹲满一整个月才准出门。尤其小路自己也挺了四个月身孕,现在算是先来“见习”的,将心比心,各方面的规矩也就格外要求她遵守。

好不容易让婉儿挨完了这三十天,眼看浓冬将至,再不出门赏景,便要错过今年秋色了。於是过午约了嫂嫂和小路,抱著小女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後山里游湖。

翠湖居然还不小,被褐绿色林木所环绕,偶尔湖心停下几只水鸭,小鱼儿破水探头,景色宁静怡人。

湖心部分有一处小沙渚,前任罗老爷命人在上头搭盖了平台,闲暇时,会划船到中央来垂钓。几位妇孺七手八脚划动两艘小船,登上平台欣赏湖光林色。

野餐巾铺开来,几色小点心从篮里取出,伴著几声娇脆的笑声,玲珑的身影,人间天堂仿佛就在这里了。

“人家做妈的都巴不得把小孩包得紧紧,就你迫不及待抱出来吹风。”小路抱起胖嘟嘟的襁褓,心疼地嘀咕。

“吹风好啊,不是有句话说:吹风就会长吗?我可不要把女儿养成温室里的花,一点儿雨都淋不得。”婉儿向来有一套她的歪理。

“那也要等她年纪大一点,琬霓现在才一个多月而已。”瑟玲在旁边微笑。

婉儿忽然感慨的长叹一声。

“怎麽了?”两个女眷都侧目。

“宝宝的老爸疼她疼得像什麽似的,轻轻碰到一下都要揉半天,没想到连你们也被她收买了。”她可怜的按了按眼角。

“哪有妈妈吃女儿醋的?”瑟玲失笑。

“怎麽没有?”婉儿不服气,对小路警告。“小路,将来你也生一个女儿,等王劬爱女儿超过爱你,你就知道滋味了。”

小路被她这麽一恐吓,还真有些担心。

“嗳!你别胡说!洛对你好得很,是你自己想太多。”瑟玲连忙拿起一个奶酥饼乾塞进她嘴里。

婉儿还想抗议,一阵秋风恰好拂来,捎动几许寒气。她改口说:“天凉了,先把宝宝抱回宅子里去吧。”

旁边一路随侍的南西连忙踮上前一步。“是。”

“回去先喂琬霓,再让她睡,她中午只喝了一点奶。”瑟玲随口说,语气间有一种娴雅自信,这是以前未见的。

“是。”南西恭恭敬敬的回应。

原本家里大小事由婉儿做主,对於仆婢管理,她深谙“当奖则赏、当惩则罚”的技巧,一干佣仆对她是又敬又畏。於是渐渐有人学会了,如果犯了小错,先去找心慈的瑟玲夫人认罪,日後婉儿再追究起来,多少会看在瑟玲的说项上,少几句苛责,於是瑟玲渐渐有了当家做主的实质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缩怯懦。

後来婉儿即将临盆,及至坐月子期间,大小事瑟玲一手挑,也摸索出心得。现在婉儿是真的只管家中大事,细务都让瑟玲在裁夺,自己也乐得轻松。

“我也要一起去,我喜欢喂小琬霓。”小路实习妈妈当上了瘾。婉儿先把宝贝女儿接过来,亲亲爱爱地搂了好一会儿,才交回给她,客仆两人抱著宝宝到泊船处,划其中一艘小船先上岸。

午後的湖心只剩两个人,微风徐来,飘动婉儿的衣角,她也不毛燥地压按,衣缕飘飘,任风儿缭绕。

瑟玲忽然叹了一声。

“嫂嫂,你有心事?”婉儿为之侧目。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真是个好看的人,难怪洛对你这样著迷。”瑟玲有些感慨。

婉儿笑出来。“我宁愿他喜欢我,不只因为我好看而已。再说,嫂嫂也不差啊,盖伦对你们母子不也挺好?”

瑟玲沉默了半晌。

“是啊。”她的眼神投向湖心。“盖伦和乔瑟夫都是……很不错的人,我也算幸运了,两任丈夫都很好。”

“你和盖伦打不打算再生个小孩,给杰森作伴?”婉儿问。庄园里人丁是单薄些,多几个小孩,多几分热闹,总不能只靠她来生。她生了一个小琬霓就大呼吃不消了。

瑟玲又沉默许久。然後,她仿佛决定了什麽似的,深呼吸一下。

“我们从来没有同床过。”

婉儿吃了一惊。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们俩相敬如宾,却没想到一直是分床而眠。

“岂只是他,以前乔瑟夫还在世时,我们也只在结婚初期同床,後来我怀了杰森,他便没再和我同床过了。”提起这些闺房隐私,瑟玲的语气有些困难,却仍然坚决,彷佛想把心底积压许久的事都宣泄出来。

婉儿移坐到嫂嫂身旁来,替她拂拢肩上的长发。

“告诉我乔瑟夫的事,我几乎不认识他。”她温柔地说。“你很早就认识他们兄弟俩吗?”

瑟玲抬头,短暂地微笑一下。

“我从少女时期就认识罗家两位少爷了。我父亲是一位佃农,向罗家租田,我放假时都在罗氏公司打工,这两位少爷在我眼中就像天神一样,可望而不可及。”顿了顿,她自嘲一笑。“当时怎麽也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嫁入豪门的一天。”

“他们兄弟俩,年少时是什麽模样?”

“若说乔瑟夫是太阳,那麽杰森……我是说洛,就像月亮。乔瑟夫金发,高大,俊朗,性格强烈剽悍,而洛黑发,瘦削,沉稳,性格斯文优雅,他们兄弟俩站在一起,光芒可以照亮整座庄园。”

“听起来真伟大。”婉儿轻笑。“可惜这两人合不来。”

“洛是这麽跟你说的吗?”

“难道不是?”

瑟玲沉吟一下,点点头。“我想是观点不同吧!以洛的眼光来看,他确实和哥哥合不来,甚至可以说痛恨,但以乔瑟夫的观点……应该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你觉得乔瑟夫爱洛吗?”婉儿讶然。就她所知,乔瑟夫该是恨不得世上没有洛这个人。

“爱吗?不爱吗?我也不知道……不,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以为我不知道,我也就依照每个人的期望,继续装作不知道……”瑟玲望著湖面,近乎喃喃自语。

“知道什麽?”婉儿拂著裙角,不经心地问。“知道“潘”的真面目?”

瑟珍重重一震,好一会儿,眼中的震撼终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哀。

“是啊,我怎麽没发现,乔瑟夫华丽的外型就像潘的笛艺一般,吸引人靠近,但内里的他其实只是一个暴躁不满的恶神。最可悲的是,他又坏得不够彻底,当不了人,也当不了兽,最後只能像潘,成为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

“他虐待你?”

“如果你指的是肉体上,完全没有,他只是忽略我而已。不过这也不令人意外,他结婚从不是为了爱,只是为了生养必须的子嗣。既然如此,选一个乖乖听话的佃农之女为妻,似乎是很方便的事。”瑟玲深吸一口气。“我想,承受他最大精神压迫的人,应该是洛吧!”

婉儿轻轻颔首,想起老公曾对她说过的成长生涯。但瑟玲的话,让她感觉,情况并不仅只是单纯的兄弟阐墙而已。

“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她轻声对嫂嫂说。

瑟玲仰起头,不让眼眶的湿润被地心引力影响。

“乔瑟夫不可能爱上我,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者。”

一声水鸭轻啼,苍鹰破空而去,天际起云了。

“嗯……嗯……自己小心点,多加件衣服,天气转凉了……我知道了,bye。”

毕洛搁回话筒,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婉儿打来的?”盖伦好奇地问。

他们人正坐在毕洛的办公室里,商讨一些套装行程的执行细节。

“对,她说要带女儿和瑟玲去游湖,下午不来找我们喝午茶。”毕洛的语气还是很客气有礼,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生冷。

盖伦观察他一会儿,忽然说:“你真的变了许多。”

“是吗?”

“你以前从不和人亲近的,更别提向身边的人提及家务事,是她改变了你吗?”盖伦的语气很微妙。

“或许吧。”毕洛把文件放回办公桌上,往椅背一靠,目光同样深沉。

盖伦起身,走到窗前平空下望。

“乔瑟夫若在世,八成要狂怒吐血了。他一辈子求不到的事,却让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达成。”

毕洛听见哥哥的名字,浓眉蹙结在一起,没有搭腔。

盖伦转身面对他,嘴角的微笑挂著悲哀。

“我始终不懂,他为何会爱上你。”

“我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爱上杰森的吧!”瑟玲的话音与眼神一样茫然。“他看著杰森太久了,从小看到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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